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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改变

  说别离。

  道别离。

  离别的钟声终究会敲响。

  青云馆里的大堂之上,已经聚集了所有的姐妹。

  有人在哭泣。

  有人在抹泪。

  有人在一边安慰别人,自己又开始掉泪。

  离情和别绪笼罩着整个的青云馆,愁云惨淡,离别依依。

  秦戈站在大厅最高处,等这些姐妹离开之后,这里就将只剩下他和小菊,偌大的空间,将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以,此刻能多看几眼,就多看几眼吧。

  小菊的眼睛也红红的。

  阮小小的眼睛也红红的。

  就连一向对姐妹冷漠的采红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好了,姐妹们,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今日就在这青云馆里告别吧,祝福大家日后的人生一帆风顺,美满合意,都能嫁得有情郎!”

  秦戈的声音也是分外动情。

  “秦歌,你真的不打算走吗?”

  阮小小的背上背着一个小小的褡裢,她只收拾了几件衣服,一些碎银,从长安回江南,数千里的长路,也不适宜带太多东西,多了反而是累赘。

  “我就不走了,姐妹们不用为我担心。大家趁天色还早,早点出发,就可以早点见到亲人了!”

  秦戈强做欢颜。

  “秦歌,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

  阮小小问道。

  在这偌大的长安城,有钱人千千万万,但那都是属于男人的世界,留给女人的生存空间何其之窄,她一个弱女子留在长安又能做什么呢?

  阮小小不由为秦戈担心不已。

  “姐妹们不用为我担心,你们走后,我会继续留在青云馆。”

  秦戈微微笑道。

  “留在青云馆?”

  阮小小等人大吃一惊。所有姐妹都已经恢复自由身,秦歌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她还想继续重操旧业?

  “对,我会继续留守青云馆。”

  秦戈知道姐妹们的疑惑。

  “你留在青云馆做什么呢?”

  众人问道。

  “跟以前一样,继续唱歌,弹琴。”

  秦戈微微笑道。

  “那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呢?”

  有些原本就对离开青云馆犹豫的姐妹眼睛一亮,对她们而言,有些年岁渐长,再从良要找好人家已经实属不易,而有些原本就对这一行喜欢,更有些年月日久已经习惯了做这一行。

  想离开谈何容易呢,所以,秦戈的话立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一样的就是,以前我是给别人卖命,现在我是给自己赚钱。”

  秦戈淡淡笑道。

  “咦,我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呢?”

  “秦歌的这个主意很不错呢,以后我们就是自由身,不会再有人盘剥我们,赚多少,我们就可以自己拿多少,对不对,秦歌?”

  很快就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当然。”

  秦戈见自己的想法已经在姐妹中激起了兴致,心中也是微微得意了一小把,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我留下吧,秦歌,我跟你一起干!”

  有一个胆大经验丰富的姑娘当机立断,说完就放下了身上的褡裢,仿佛下来一个巨大的决心似的。

  “我也跟着你干,秦歌姑娘。”

  另一个姑娘也决定不走了。

  “我也考虑一下,秦歌。”

  又一个姑娘开始心动了。

  “我建议大家能够离开还是尽量离开吧,毕竟青楼虽好,可是,美梦不会长啊!”

  秦歌想必须跟这些古代的女子说明一些利害才行,省得日后反悔。

  “秦歌,我们想的很清楚了,我回去,父母已经年迈,家中做主之人是兄嫂,我年纪也过了寻一户好人家的时机,与其日后嫁给糟老头做小妾生不如死,还不如自己自食其力过一生更舒服。”

  这些姐妹中不乏头脑冷静的人。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对自己好一点,人生苦短,我们要对自己好一点,如今我们都已经是自由身,赚的每一分银两,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常言道,手边有钱,心中不慌。”

  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来了。

  “行,既然有姐妹愿意留下来陪秦歌,秦歌也愿意跟众姐妹一起努力,创造属于我们女人自己的人生,但是在大家做决定之前,我还是有一些话要跟大家交代清楚,大家听后如果觉得合适再留下不迟!”

  秦歌见时机成熟,便打算兜出自己的想法。

  “秦歌,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我们这一生的自由都是你给的,我们愿意为你马首是瞻!”

  阮小小小时候读过一点书,知道几个成语。

  “嗯,是这样的,既然大家决定留下,那我就直说了,对,我们是要继续留在青云馆工作,但我们以后的工作会跟以往决然不同!”

  秦戈说完顿住,看了众人一眼。

  “有什么不同?”

  众人问。

  “姐妹们,我们以前在青云馆里,不但要看苏妈妈脸色,要看王守仁他们的脸色,还要看客人的脸色,受尽欺凌,遭尽侮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还要被别人刮走殆尽,但是,我们现在是自由身了,我们不用再听别人的命令和使唤了,我们要做自己的命运的主人!”

  秦戈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并非不善言辞呵,真正说起来,也是饱含激情,条理清晰,极富煽动性的啊。

  “秦戈说得对!”

  “秦戈万岁!”

  人群开始群情汹涌。

  这些身在封建礼教桎梏下成长起来的女人,长大后又饱受男人和老鸨的欺凌和压榨,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何曾听过秦戈这般热血沸腾的话语?

  她们身体里的原始热血和激情被秦戈一激发就彻底释放了出来。

  “嘘——姐妹们,千万使不得,再叫万岁是要杀头的啊!”

  秦戈赶紧止住姐妹们失控的情绪汪洋。

  “秦戈,你继续说你的计划!”

  大家已经急不可待了。

  “是这样的,我打算用一种新的经营方式将姐妹们团结起来,大家一起努力,一起奋斗,没有压榨,没有欺凌,在我的经营模式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我们会制定一系列的管理规定和制度,每一个人都必须遵守。谁违反了,就罚谁,谁做的好,我们就奖励她!”

  秦戈已经把前生所学都用起来了,充分激发每一个人的主动性积极性,奖罚分明,创造利润。在后世,这是一种再简单不过的模式,不过,放在一千四百年前的隋朝,这绝壁可以称得上是一番创举了!

  “秦歌,什么是经营模式?”

  “秦歌,什么事管理规定和制度啊?”

  姐妹们也被秦戈这天才大胆的设想给骇住了,有些名词,她们觉得宛如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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