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徒》正文 第三十章 费巴斯和罗宾
听到这个声音，安德尔明白，自己还是慢了。
费巴斯已经来了。
安德尔深深吸了口气，他想到了罗宾的话。
一个盗贼，最重要的就是快。他快了，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而慢了，就会死。
但安德尔不想死，他必须做点儿什么。
他扬起了头，脸上已经带上了死里逃生后，与亲人相逢的激动之情：“费巴斯大哥，是你吗？”
“嗯。”费巴斯走了进来，他的身后，几个人影留在了院门外。
“大哥，你来了就好了，我差点儿让人害死……这几个人想抢老大要的东西，我让他们绑到这儿，要不是找个机会先下了手，可能已经死了。”安德尔说着，向费巴斯走了过去。
“嗯，你没受伤吗？”费巴斯问，他的声音一向偏低沉，这一句话，更是让安德尔觉得脚步都重了几分。
“还好，没事。”
“没事就好。”费巴斯这句话说完，猛地出拳打在安德尔的肚子上。
费巴斯出拳的动作很小，速度却极快，力道之大，更是安德尔从未感受过的。只一拳，安德尔就被打飞出去，跌倒在地上。
安德尔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他觉得，如果不是刚才就绷紧了身上的各处肌肉，只怕自己的肠子都被打断了。
费巴斯站在了安德尔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安德尔觉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罗宾教你教得很好，如果你能在他手下多学两年，说不定比我们都要厉害。”费巴斯冷冷地说道，“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年，只要你能告诉我，罗宾在哪儿？”
安德尔努力地想要撑起身子，离费巴斯的脚远一些：“大哥，怎么了，我不知道，罗宾大哥只让我先回来等他……东西是他让我自己去偷的，我偷到了，你看。”
只可惜，他费尽心思偷来的手杖，没法帮他争取一点同情和宽恕。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那个。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说，罗宾在哪儿？”
安德尔的声音里，有了点儿哭腔：“我真的不知道，大哥……你跟罗宾大哥怎么了？罗宾……罗宾他从来不跟我说他的事啊……我是被他利用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大哥……”
费巴斯抬起了脚。
“我想起来了大哥！罗宾他好像提过，他说……”
随着这句话，三把飞刀从安德尔的手里飞出，射向费巴斯的头、胸口和下身。
这是安德尔能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这根本没对费巴斯造成威胁，他只是随意地侧了侧身子，就把飞刀都闪开了。
但他突然心生预警，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左肩好像被大锤猛击，不由得向前一个踉跄。
突遭袭击，费巴斯不等站稳身形，一探手抓起安德尔，像盾牌一样挡在自己身前，半蹲着撤到墙边，环视着整个院子。
一支黑色的弩箭插在他的肩上。
“罗宾！”
费巴斯的吼声如同草原上的雄狮，震撼着安德尔的耳膜。
“老子才离开了这一会儿，你就这么对我的小弟啊。”罗宾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带着他一贯的懒散口气，“说不得了，我也得拿你的手下出出气了。”
费巴斯被射中后，他留在院外的手下已经冲了过来，此时被费巴斯用手势止住，守在院门口。他们听来，只觉得罗宾的声音就在自己身旁，环顾着四周，却根本看不到罗宾的影子。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丢进了院子。
安德尔的夜眼已经小有所成，费巴斯作为地下世界的一员，夜间的视力也远超常人，他们很轻易地看清了地上的东西。
那是库里奥的头颅，被人从脖颈处整个切了下来，还未流尽的鲜血混杂着泥土，沾满了他的脸和头发，让这个年轻干练的商行伙计、费巴斯的得力手下，看上去比他人生中任何时候都要落魄。
只是他已经不会在乎所有的这些了。
“罗宾，你这是确定跟我做敌人了？”费巴斯面沉似水。
黑暗中传来一声嗤笑：“你他妈到现在才问这个，太晚了吧？”
“我不想跟你做敌人，罗宾，现在也不晚。”费巴斯对着黑暗说道，“咱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我知道那个账本在你那里，只要你把它给我，以后阿拉贡这边的收益，有你的一份。”
他听到的，是罗宾的叹息：“晚了，老朋友……如果你只是在交易里贪一点儿，没有人会发觉，也不会有人生气。可你做得太过了，去年吞那两笔货，碰到老大的底线了……你不会不了解老大吧，其实，有没有这本账册，又有什么不同呢？”
“来，账册给你，把安德尔放了吧。老大对这小子有紧要安排，要是把他折在这儿，咱们都完了。”随着他的话，一个本子被扔到了费巴斯面前。
安德尔看着那个本子，从罗宾和费巴斯的交谈里，他已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作为巴尔韦德在阿拉贡地区的代理人，费巴斯在掌握了沙漠交易之后，不但开始贪墨交易的收入，更是监守自盗，制造了那两次的“沙盗抢劫”事件。而他的这种行为，没有逃过巴尔韦德的眼睛和耳朵。巴尔韦德这次把罗宾和自己派来，就是用训练做幌子，对费巴斯进行调查、甚至清除工作。
而这个本子，就是费巴斯记录自己真实交易的账册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不知道罗宾是怎么拿到的？
“只要你愿意跟我站到一起，我有办法重新取得老大的信任……”费巴斯沉声道，罗宾的举动，似乎被他认为是示好了。
费巴斯反手拔出了肩上的弩箭，抽出自己的阔剑，推着安德尔护在身前，向账册走去。
“费巴斯，你变了啊。”罗宾的声音在费巴斯耳边响起，“当了几年老板，是不是光会数钱了啊？你就让一个盗贼离你这么近？”
话音还未落下，费巴斯只觉得抓着安德尔的左手手肘处传来一丝刺痛。他下意识地想要抓紧安德尔，却突然使不上力气，被安德尔一个扭身，挣脱出去。
安德尔一离开费巴斯的掌握，立刻隐身到了暗处。刚才，趁费巴斯分心，他用自己的尾指指甲在他手臂上轻轻刺了一下。
这半年来，安德尔很注意对自己双手的保护，他总是把指甲修剪得很整齐，除了尾指。左右两手的尾指指甲，被安德尔剪成了尖刺状，每隔一段时间，就在罗宾的指导下，涂上少量的麻痹药剂。为了掌握药剂的效果，安德尔曾经在自己身上试验过，只是用指甲轻轻刺破一点腿上的肌肤，他的腿几乎在瞬间就体会到了脱力感，在大约三个呼吸后，整条腿就完全无法动弹，而再过一会儿，他整个人就跌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按照罗宾的说法，手，是一个盗贼最重要的工具和武器。
在安德尔脱身的同一瞬间，罗宾也发动了对费巴斯了攻击。
虽然费巴斯的左臂，在中箭和中毒之后，已经丧失了绝大部分活动能力，罗宾还是没有现身，而是躲在黑暗之中，继续使用弩箭射击。
罗宾的弩箭是特制的，在黑夜中射出，几乎没有任何踪迹和声音，但费巴斯还是靠着灵活的脚步和阔剑的格挡，躲过了三支衔尾而至的弩箭。
只是在安德尔看来，费巴斯的动作，已经比起刚才慢了很多，每一次抬手、迈步，都显得非常吃力。这种情形安德尔非常清楚，麻痹药剂已经开始对费巴斯的全身起效用了。他能勉力支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自身强横的实力，但只要让麻痹药剂继续发挥效果，他必然会无法躲过罗宾的进一步攻击。
“来人！”费巴斯大喊一声。
但他还没等来自己的手下，罗宾的攻击先到了。
暗处的安德尔只看到，费巴斯的身后，突然变得比别处都更黑暗，两把细长的匕首从黑暗中伸出，闪电一般向费巴斯的腰间刺去。
伴随着闪电一般的袭击，传来了雷鸣一般的吼声！
吼声来自费巴斯。
他怒吼一声，向前探了半步，闪开刺向自己的匕首，随即转身，双手紧握着阔剑向下劈落。
这一连串的动作，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绝不是中毒之后能做出来的。
阔剑落处，那团黑暗一下子消散了。
罗宾的身形出现在安德尔的身边。
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大口地喘息着，只有盯着费巴斯的双眼，还是像鹰一样。
“你中毒了。”
罗宾的话让安德尔有些意外。看刚才费巴斯的动作，安德尔还以为之前他的无力是装出来的。
费巴斯没有回应，持着剑慢慢地逼上前来。他的那些手下，也按照他的阔剑所指的方向，四散开来，包围了罗宾和安德尔。
“妈的，妈的！”罗宾突然骂了起来，“你中毒了，可是没事儿，是你他妈终于把斗气练成了吧？”
这次，费巴斯点了点头。
“离开里德城七年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变成一个商人了吧？自从打算吃下老大的货，我就做好了没法回头的准备……现在，该让你们看看我所拥有的力量了。”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费巴斯已经来了。
安德尔深深吸了口气，他想到了罗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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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德尔不想死，他必须做点儿什么。
他扬起了头，脸上已经带上了死里逃生后，与亲人相逢的激动之情：“费巴斯大哥，是你吗？”
“嗯。”费巴斯走了进来，他的身后，几个人影留在了院门外。
“大哥，你来了就好了，我差点儿让人害死……这几个人想抢老大要的东西，我让他们绑到这儿，要不是找个机会先下了手，可能已经死了。”安德尔说着，向费巴斯走了过去。
“嗯，你没受伤吗？”费巴斯问，他的声音一向偏低沉，这一句话，更是让安德尔觉得脚步都重了几分。
“还好，没事。”
“没事就好。”费巴斯这句话说完，猛地出拳打在安德尔的肚子上。
费巴斯出拳的动作很小，速度却极快，力道之大，更是安德尔从未感受过的。只一拳，安德尔就被打飞出去，跌倒在地上。
安德尔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他觉得，如果不是刚才就绷紧了身上的各处肌肉，只怕自己的肠子都被打断了。
费巴斯站在了安德尔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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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尔的声音里，有了点儿哭腔：“我真的不知道，大哥……你跟罗宾大哥怎么了？罗宾……罗宾他从来不跟我说他的事啊……我是被他利用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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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句话，三把飞刀从安德尔的手里飞出，射向费巴斯的头、胸口和下身。
这是安德尔能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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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巴斯的吼声如同草原上的雄狮，震撼着安德尔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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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巴斯被射中后，他留在院外的手下已经冲了过来，此时被费巴斯用手势止住，守在院门口。他们听来，只觉得罗宾的声音就在自己身旁，环顾着四周，却根本看不到罗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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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尔的夜眼已经小有所成，费巴斯作为地下世界的一员，夜间的视力也远超常人，他们很轻易地看清了地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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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尔一离开费巴斯的掌握，立刻隐身到了暗处。刚才，趁费巴斯分心，他用自己的尾指指甲在他手臂上轻轻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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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德尔脱身的同一瞬间，罗宾也发动了对费巴斯了攻击。
虽然费巴斯的左臂，在中箭和中毒之后，已经丧失了绝大部分活动能力，罗宾还是没有现身，而是躲在黑暗之中，继续使用弩箭射击。
罗宾的弩箭是特制的，在黑夜中射出，几乎没有任何踪迹和声音，但费巴斯还是靠着灵活的脚步和阔剑的格挡，躲过了三支衔尾而至的弩箭。
只是在安德尔看来，费巴斯的动作，已经比起刚才慢了很多，每一次抬手、迈步，都显得非常吃力。这种情形安德尔非常清楚，麻痹药剂已经开始对费巴斯的全身起效用了。他能勉力支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自身强横的实力，但只要让麻痹药剂继续发挥效果，他必然会无法躲过罗宾的进一步攻击。
“来人！”费巴斯大喊一声。
但他还没等来自己的手下，罗宾的攻击先到了。
暗处的安德尔只看到，费巴斯的身后，突然变得比别处都更黑暗，两把细长的匕首从黑暗中伸出，闪电一般向费巴斯的腰间刺去。
伴随着闪电一般的袭击，传来了雷鸣一般的吼声！
吼声来自费巴斯。
他怒吼一声，向前探了半步，闪开刺向自己的匕首，随即转身，双手紧握着阔剑向下劈落。
这一连串的动作，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绝不是中毒之后能做出来的。
阔剑落处，那团黑暗一下子消散了。
罗宾的身形出现在安德尔的身边。
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大口地喘息着，只有盯着费巴斯的双眼，还是像鹰一样。
“你中毒了。”
罗宾的话让安德尔有些意外。看刚才费巴斯的动作，安德尔还以为之前他的无力是装出来的。
费巴斯没有回应，持着剑慢慢地逼上前来。他的那些手下，也按照他的阔剑所指的方向，四散开来，包围了罗宾和安德尔。
“妈的，妈的！”罗宾突然骂了起来，“你中毒了，可是没事儿，是你他妈终于把斗气练成了吧？”
这次，费巴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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