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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蝶恋花 拟把疏狂图一醉

  时隔半月,西夏兵马再次来袭,张澄等人邀无敌商议作战计划,约好的时辰不见无敌,几位将领只得到帅府登门讨教将令部署。

  众将领本以为无敌会在战前忙于操练兵马,或是忙于排兵布阵,没想到在院内看到自饮自酌的无敌,像是已忘记了大战之事。他随身挂着的青色葫芦,原来里面装的是酒。

  无敌举了举手中的葫芦,招呼将士们,他一反常态,道:“你们——你们都来了,正好陪本帅痛饮!”

  “主帅,我等为明日应战之事而来。”

  无敌略显醉酒,狂言道:“不就是对付西夏的蛮人吗?何须商议,本帅——”他的面色通红,用力拍拍胸脯,继续说道:“我,我有的是办法,本帅带来的‘宝贝’多着呢,定让西夏兵有来无回!”

  呛鼻的酒气,迷蒙的眼神,令张澄拍案怒道:“军规军法早已呈主帅过目,难道主帅忘记了?大战前三日不得饮酒!违者该当如何?请主帅自领刑罚。”

  无敌借着酒意也拍案站起,他的身体虽是晃了晃,但脸上毫无惧色,厉声说道:“这里我是主帅,没有人能——能处罚本帅!”

  “大战在即,军法如山。如若主帅不能依律认错受罚,军无军纪c将无将规,何以服众?我等只好奏请陛下——卸甲归田。”

  在无敌的面前,将领们“呼啦”齐齐跪倒一片。

  “你们——你们嫉妒本帅,怕本帅抢了你们的风头!好——好,你们都卸甲归田,本帅让你们看看我这百余人如何能打得西夏兵丢——丢盔卸甲!”

  “按照军法,主帅理应在点将台上面众思过。”

  “军法面前,将帅同责!”

  跪着的将领依旧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到。

  “你们人多势众,都想看本帅出丑,本帅才不奉陪!”无敌踉踉跄跄地走了,留下跪着的几位将帅无奈地叹息。

  “哎——谁去劝劝?”

  “末将不去,这小子执拗孤僻,听不得劝。”

  “末将也不去,依末将的火爆脾气,若是去了,恐怕会与主帅动手!”

  “末将去!”

  想到陈碧莲劝解的话语,宫长华硬着头皮起身。他在帅府四下寻找,后院中,无敌背对着廊檐坐着,时不时扬起他的葫芦豪饮,时不时用衣袖抹抹脸。

  宫长华向着无敌走去,无敌听到脚步声,他快步走到井边,忽地拎起井边的一桶水,举过头顶径直泼下。水柱瞬间将无敌的衣衫打湿,水滴顺着发梢低落成串,满脸的水气难掩无敌泛红的脸颊和眼圈。

  面对通身水湿漉漉的无敌,宫长华一惊,他连忙脱下大敞披在无敌的身上,问道:“主帅这是何苦?”

  无敌昂首挺胸,怨气地说道:“不用你虚心假意!你们都看本帅不顺眼,为何不让我在此清静清静?”

  少年倔强的脸仍显稚气,轻狂的眼中透着迷茫。

  宫长华无奈中摇摇头,笑着说道:“主帅年轻俊朗,又智勇双全,谁人敢看主帅不顺眼?”

  无敌看向宫长华,不知是冷水拂面让他清醒了些,还是许久没听到过褒奖之词,他的眼睛闪现晶晶亮的光,虽没有言语,但脸上的怨气像是随着水滴一同消散风中。

  宫长华殷殷劝解,道:“国有国法c军有军规,主帅略微收敛个性,或许于人于己更为从容。”

  无敌仍不服气,声音却低了许多,说道:“本帅断不会当众认错。”

  “不必当众认错,主帅把葫芦交给末将,战后归还,权当主帅认可了战前不饮酒的军规。”

  无敌一百个不情愿,却还是缓缓地将手中的葫芦递给了宫长华。

  “如若主帅信得过末将,主帅留在府中思过,明日末将与彭副帅代主帅率兵出征。”

  “谁要思过?谁要你们代本帅出征?我能——行!”无敌像是叛逆期中顶嘴的孩子,心里明知谁对谁错,嘴上却不肯服软。

  无敌望向宫长华,宫长华正像一位慈父般看着他,眼神中流动着无敌不曾见过的关怀。无敌的声音渐渐没有了底气,他支支吾吾地说:“我能——醒醒酒,也好。”

  此番西夏军将兵马分成三方梯队,最前方少数步兵仿照“黑头怪”的装束包裹严实,以应对宋军放出的神秘烟雾,隔开不远是盾甲兵拦截箭矢等物远程攻击,后面压阵的是主帅赏元魁亲自率领的大队骑兵人马。若是烟雾起,前两队人马可阻隔烟雾扩散区域,将伤亡降到最低。最后面的骑兵进可攻c退可守,随时听候调遣,突袭宋军。

  张澄与宫长华在城楼上瞭望西夏兵马分布,身经百战的二人对如何布阵心照不宣:西夏军前两方梯队以防卫为主,缺乏战斗力,正是正面杀敌的好时机。

  战鼓激荡,号角声声。

  带着杀伐之气的马蹄声潮水般从宁州城涌出,万千将士如蛟龙出海,骤然奔至西夏军的阵前。短兵相接,速度制胜。“黑头怪”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铁甲凛凛,寒光朔朔,精准的刀剑已到面前,声声惨叫瞬时淹没在马蹄的喧嚣之下。盾甲兵眼见前方尘土飞扬,细看已是神兵天降,排山倒海般的将士厮杀而来,战马快如风,飞蹄撞翻盾甲,盾甲兵在明晃晃的刀锋剑刃下毫无还击之力,非死即伤。

  前方兵败四散引得西夏大军一阵慌恐,主帅赏元魁大刀一挥,率队迎敌。

  赏元魁大刀翻飞,迎面劈砍,宫长华的一柄剑如疾风骤雨,剑芒飞转。刀剑碰撞,火花闪烁。剑气嗡鸣,剑耀长空,大战十几个回合,断水剑变化莫测,剑挑赏元魁,他的铠甲被剑尖划开一尺长的豁口。赏元魁见势不妙,打马狂奔而去。马嘶长鸣,主帅败北,西夏众将群龙无首,四下溃散。

  二战凯旋,众将同贺的喜悦还未散去,西夏军卷土重来。

  主帅无敌又出怪招:命人将战马耳内塞上棉团,连日来在练兵场练兵。众将士好奇,宫长华前去打问,无敌交代缘由。战前二人召集将士们,点将台指挥作战部署。

  次日宋军迎战,投石机开道,竹火炮被送上投石机,兵卒引燃药线,带火星的竹火炮被投石机弹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在西夏军上方响起,炸裂开来的竹火炮火光四溅,随着火花喷溅,一根根满天飞起的银针,宛如悬空的霹雳崩裂出无数条银线,射向西夏兵马。

  投石机的后面,大宋将士们在漫天飞起的光火映照下,铁甲溢彩,寒芒荧烁。轰隆隆的声音接二连三震天爆响,西夏军阵脚大乱,无数战马受惊嘶鸣,马蹄跃起将士兵们摔个四脚朝天,惊马踏人狂奔。火炮燃尽,烟雾缭绕,正是名副其实的硝烟战场。西夏军卒丢盔卸甲逃亡,硝烟中慌不择路。宋军乘胜追击,西夏大军有备而来,后方变换了阵势,弓箭手搭弓放箭,阻隔了宋军进攻的队伍。

  战无敌舞动狼牙棒,左右抵挡,箭矢与狼牙棒碰撞,当啷声不绝于耳。眼见战无敌越战越乏,如蝗的箭雨破风而来,战无敌措手不及,利箭直逼无敌的战甲。宫长华纵马靠近,挡在战无敌的前面,他的断水剑犹如闪电,亮光飞旋,眼花缭乱间,箭矢再无近身之力,应声落地。宫长华护着战无敌,且战且行。西夏弓箭手们掩护伤兵败将,且战且退。

  三战告捷,宁州的将领们来到帅府祝贺。无敌借着酒力,炫耀他的奇门异术:在帅府院中豢养的鹰隼通过特殊的喂食和训练,比士兵们更为凶狠灵活,它们的双翅沾满了处理过的迷幻粉。放飞之后,鹰隼羽翅抖动,迷幻粉散落在空气中,城下的敌军中了此毒,随即丧失反抗的能力。还有,数以千盏的天灯以竹篦编成,底部的支架放着圆筒,待燃料耗尽,圆筒中的“绿矾油”倾倒下来,“绿矾油”比酸雨更能腐蚀肌肤甚至腐蚀铁甲,皮肉瞬间能被灼伤。犹为厉害的办法是:西出宁州十五里的凤凰山,泉流汩汩,水源向下蜿蜒流至曲潘c松林,这正是西夏大军驻扎的营地。帅府瓶中的螫虫小到无形,饮此水轻则吐泻,重则殒命。若派兵卒将这几十瓶螫虫水投入凤凰山的溪流中,西夏大军必受重创

  少年微醺的脸庞尽显得意,一丝丝邪恶之气从他的言语中发散出来。

  戚伟不想再听,他呵呵笑道:“迷幻粉这类的邪术,我等不敢苟同!”

  “污染水源伤及无辜,为将士们所耻!”常青浦也在一旁赞同。

  无敌对他们的否定嗤之以鼻,冷笑说道:“笑话!在战场上讲仁德,无异于与虎谋皮!”

  副帅张澄沉吟说道:“战场之上可拼可杀,旁门左道确不可用!”

  无敌与众将理论,丝毫不示弱,道:“自古兵不厌诈,胜者为王!”

  张澄坚持己见,说道:“盗亦有道,我等正义之士岂可因急于得胜而用此悖常理之法?”

  无敌有些恼羞成怒,红着脸喊道:“要以何种方法制敌,我说了算!别忘了——我是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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