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阻碍，总是存在
没等和制作人见上一面，胡邹先免费给他们上了一堂新晋员工培训课。
天成集团收购网站后继续聘用原班底，采旧制。面对新来的上司，工作人员难免有情绪，尤其接管的领导在节目制作方面是一棵高喊口号的空心菜。
专业领域被质疑可以理解，但涉及私人情感就很难让人心服口服了。
在公司没有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的情况下，窝边草理所当然被列入参考范围。
而问题就出在这棵移栽的空心菜自以为仍在风水宝地，拼命作威作福。亲水而居的水仙尚懂得谦卑，比水仙廉价的空心菜却不懂得低调。
“在天成的脚下，就得遵守天成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堆散沙是聚不成百年老企业的”洋洋洒洒的重点在结尾那句：“办公室恋情会影响工作效率，希望各位为了公司的利益，舍小家为大家。”
拜托！没小家何来大家？最好他胡邹是孙大圣的徒子徒孙。大触不屑地哼哧，不过这跟他少爷半毛钱关系没有，他权当看场好戏。
“你们公司有没有制服？我希望咱们两家公司正式合作之后你们可以比照我们公司的制度严格执行。”要求完自家员工，脚顺便越界掺和掺和别人家的。
“对不起，没有！”制服是什么东西？离开校园后就没听说过那费钱占位的玩意儿。
“你们公司怎么能没有制服呢？这样的企业如何能培养出团队精神？”
“sei跟你说团队精神是通过穿统一制服培养出来的？真是新鲜了呵~”胡邹越是正经八百，大触越是吊儿郎当，“我看，令尊给你上户口的时候字写错了吧？”
“你懂什么？我的名字代表我是我爸和我妈的爱情结晶，‘邹’是家母的姓。”
大触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悠：“你一定是搞错了，他一定是期许你能言善道。”瞎编乱造。
“是这样吗？”他的名字还有这么深的含义来着？胡邹决定回家顺道买本《辞海》来研究一下。
可周围的窃窃私语告诉他话分明不是这么解释的，胡邹气得面红耳赤：“我听你在唬烂，你c你根本就是在取笑我！”
“很高兴你无师自通了！”大触敷衍地拍两下掌，“可惜反应慢了点，下回尚有进步的空间。”
“你”
“胡先生，关于制服，和de一sign员工的行为准则问题，我们没有置喙的权利，您可以找我们老板建议。”摧眉折腰事的是权贵，有能耐找老板投诉去！
看到这儿李沐晨有点明白了。某人是在不爽禁止办公室恋情的规定吧！眼睛稍微往边上人瞥一眼，小妮子正同仇敌忾地大呼气。
胡邹做人不上道，对官道的逻辑推理倒是挺有一套。他不怕陆哲希，但他怕老爹。老爹对陆哲希的赞许从不隐藏，他想中庸保权，就不能惹太上皇生气。
思及此，胡邹憋着气离开现场。从办公室到电梯口怎么说也得百十来米，估计这气憋得能破吉尼斯纪录了。
回程是行车高峰期，四个人被困在座驾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所以，你现在知道他有多讨厌了吧？”瑞可忿忿说道。
李沐晨淡淡一笑引来她更大的不满。“沐晨，难道他没踩到你的底线吗？”
“还好。”触到底线的另有其人，她充其量也是个看戏的。
“说说你的感觉。”厉飏忻将车往前挪一小步，一心二用地问道。
“你是问我对胡先生的感觉，还是对这个case的看法？”李沐晨透过后视镜给驾驶员一个意有所指的微笑。
“后者。”厉飏忻不接招。李沐晨发现，唯有瑞可出手厉飏忻才会意兴阑珊地接两招，其他时候他就只是个会呼吸的大块头。
到了公司，陆哲希不急着问进展，反而追问起八卦：“说说你对胡邹的看法吧！”
是约好的吗？李沐晨不禁看向厉飏忻，那男人不解风情的杵在一边，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问你，你看他干嘛？”陆哲希轻轻挑眉，没有露出不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李沐晨摇摇头。“这不在我的考察范围内。”或许一开始她的心态就摆错了，把自己放在看客的角色里，没有主观印象，自然没有好恶之见。
“很好，那现在来谈谈你脑子里对这个案子的大致框架。”他要的正是不掺杂私人情绪的员工。
“暂且抛开收视顾虑，无论我们要不要套用电视台的制作模式，市场需求始终是一个未知的挑战。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剑走偏锋，没准会有出其不意的惊喜。”
“你想怎么个剑走偏锋法？”
“我记得胡先生说过要全心全意为嘉宾服务，我们以此为出发点，严格筛选男女嘉宾，把好第一关，把机会留给真正想要找寻幸福而不是为了出名的人。”
“这样不会很无趣吗？”
“比电视台无趣是肯定的。但是从一堆正常人里面拉红线，成功率铁定会比较高。这正好切中我们要的效果，不靠噱头博眼球，做出实在的成绩让观众信服。”
“可是，暂且不说成功率会不会有预期的高，没有噱头的节目观众有兴趣看吗？”厉飏忻的质疑合情合理。
“开局的成败不是收视率引导的，精不精彩就看天成的‘储备’充不充足咯！”难不成偌大一个天成集团没有人力财力做一番成绩带动群众效应？
不该接的球，李沐晨丢得相当顺手：“至于噱头，我想我们倒不全然没有。普通人的长相本身就是一个噱头，观众喜欢看帅哥美女，我们绕道而行，提供他们玩游戏的机会，‘大家来找茬’难度适中老少皆宜，还免费赠送素人的笑点和槽点。”
“听起来很令人心动耶！”瑞可来了兴致，“内部员工有没有报名资格啊？”跃跃欲试。
几乎是立刻，李沐晨感觉有道光唰地往身上射来。大神饶命啊！小的秉公办事，请明察！
“这步剑走偏锋会不会太冒险了点，万一不走心岂不是前功尽弃？”涉及公司的名誉，大触显得格外谨慎，做出成绩的de一sign对每一个项目执行前的考虑更是要三思。
“不会的。单凭高成功率就够他们收回成本了。”差别在赚多赚少罢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说要把好第一关的原因。倘若来参加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我们提供佳酿他们也无心品尝。”
陆哲希以一种野痞随性的姿势向后一靠：“尚且可行，你们的意见呢？”
厉飏忻点头表示同意。
“胡邹那道貌岸然的家伙，吃肉又不想要荤味儿，我们就让他好好学习一下食谱。”大触等这天等很久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这个方案最大的挑战在于背后的不可预测，也就是执行力上。就像弹簧的原始长度与拉伸后的长度落差一样，表面上是de一sign掌舵，实则方向是胡邹在把控。功过与否，全凭胡邹如何决策。
datg一sh一的初步设想告一段落，陆哲希满意的同时不忘兴师问罪。
“你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责问似乎有指桑骂槐之嫌啊！”
“你想多了。”
“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但你却没有，认真反省过。”某人唱作俱佳即兴演出，“你敢说你没用眼睛瞟我？”
“没有。”她用的是余光。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很矛盾？”
丫头？？？那种黏涕涕的昵称怎么能用在她身上！李沐晨嫌恶地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那人正大喇喇地吃着她做的饭挑剔她的行为，几个意思！
“第一，别乱给我起外号。第二，我哪里矛盾了？”
小猫儿竖起绒绒的毛伸出利爪御敌防备，呵，有意思！
“你说你是独身主义者，那你去相亲的行为作何解释？好，就当你是孝心满溢，又何苦管人家醉翁之意在不在酒？”
人的很多行为在无不妥的情况下如果不特意挑出来分析，有时连当事人都无法解释个所以然来。
这个问题严肃到李沐晨放下美味端正地思考起来。陆哲希边夹菜配饭边欣赏她精彩的面部演出。不，确切地说，是聆听她内心激烈的恶魔与天使辩论赛。
老实说，李沐晨不在美女的行列，平平淡淡的五官凑到一起，取了惊为天人和耸人听闻的中间值，让人过目难忘的是她特有的个性张力。这年头气质型美女很流行，孰不知个性美女也吃香。一旦平凡的东西与众不同的一面被挖掘出来，就变得耐人寻味。
尽管她内心的纠结表现在脸上仅仅是眉头很细微的紧皱和舒展，仍尽收他眼底。
“思考完了？”当李沐晨眼神恢复流光溢彩的那一刻，陆哲希就察觉到了，两人的时差不超过一秒。
不动声色地，李沐晨默默把饭吃完，落下命令：“碗筷你刷。”
“喂，你太小肚鸡肠了吧！”某人抗议。是踩着她尾巴了吗，反应这么大。
走向客厅的李沐晨回过头，某人误以为她于心有愧，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紧接着耳朵里传来：“记得把桌子擦干净。”
苦力让陆哲希懂得仰人鼻息就得安分守己。擦完碗筷，再把洗手台整理干净完成最后一道手续，他走出厨房来到客厅。此时李沐晨已经泡了一壶水果茶，双腿盘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说她小肚鸡肠？人家还不忘给他倒上一杯呢！
“哎，我说~你手艺这么好，不嫁人真是可惜了。”陆哲希喝着酸甜可口的水果茶，不由自主地赞叹。
闻言，李沐晨抬起头来，眼波平静：“辛苦了，做得还习惯吧？”
“当然！”陆哲希错当她是为刚刚的行为找台阶下。然而他不是不做家事的男人。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早就习惯打理自己的生活，尤其初到那会儿，吃不惯冷冰冰的西餐，只能亲自下厨，久而久之基本的中国料理都不在话下了。
“以后洗碗工作就麻烦你了！”她发现饭后杂志配上水果茶比无聊时拿它消遣看着有效率多了。
陆哲希觉得这个话题不好，立马换了一个：“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负责datg一sh一吗？”
“不是因为我适合？”
“这是一部分原因。”中国人做事讲求天时地利人和，datg一sh一仿佛专属为她打造一般，把整个案子交给她，是信任，更是期待。
“我记得你曾为宏远集团设计过一款双料智能灯，帮他们度过了资金周转不灵的阶段。”虽说最终没能逃过被收购的命运，但一款产品让宏远的身价翻了近一倍。
“周转不灵，想必是没有闲余资金聘请专门的市场营销师，那么，对产品性能及其了解又能恰到好处地应用地理人力资源的人会是谁呢？”
“你的用人谋略挺另辟蹊径的。”她调侃道。
“你把它当成是运气，在我看来并不，不是每个人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的。”
“谢谢你的肯定。”李沐晨由衷感谢，纵然他不是最早发现她的伯乐。现在她对datg一sh一渐渐有了想法，相信以后的程序会越做越上手。
猫儿毛捋顺了，应该高兴了吧？“那那个碗”
“你看中我的能力，给我平台施展，我怎好不礼尚往来？”李沐晨笑得灿烂。
本以为事情会进展得很顺利，万万想不到中程杀出个胡邹再次倒翻众人辛苦了几个月的成果。
李沐晨的剑走偏锋论获得制作团队的全数通过，同期摄影棚开始动工布置。高薪聘请的红娘在天成提供的一层写字楼里面试报名参加的男女嘉宾，录制从面试这一刻开始。
前期剪辑出来的片花送到胡邹手上，没能等看上一眼便被退回。
“你们的想法很好，值得鼓励，但是在写字楼里拍摄，未免太庸俗c太端不上台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天成集团连一点小钱都拿不出来呢！”
“那依您之见？”人靠衣装马靠鞍，其实写字楼墙壁重新漆过，小玩意妆点一下，打上光就能媲美偶像剧里充满粉色泡泡的场景了，因此他们预算的重点放在购买新设备上，视觉呈现关乎大局。
“年轻人和老一辈的爱情观毕竟有差别，我们哪，服务要到位，想他人所想。”无论何时，胡邹的教育论总是滔滔不绝。
“写字楼能生出什么情感？充其量是努力工作的奋斗精神。恋爱要在浪漫中酝酿。什么马尔代夫啊~巴厘岛啊~爱琴海啊~换个工作场所，你开心他开心大家都开心。不要被现实条件束缚，我们要勇于突破。”
“胡总，请问总部有额外拨款吗？”当初上报的预算被他砍了近一半。
“怎么？你们支出超出预算了？那好说，等节目录完后找总部申请补报就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请胡总先申报总部批准，我们再来讨论后续吧！”制片组组长于涵这回不再让步。
“你们脑子怎么怎么死板，去一趟巴厘岛c马尔代夫，整个档次就不一样了，等到收视长虹，你们什么要求达不到啊？看看人家电视台做的效果”
“电视台有赞助商，老胡您有吗？”大触本想跟他们商量一处细节修改后就走，谁知碰上好戏。他索性站出大八字，处之有兴地看着。
“我说了，等收视率上去了，回头这些费用统统可以报销的嘛。”
“关键是现下谁要垫付资金？要不您老来？”大触算准了这坑爹货不会自掏腰包。
“怎可用我私人的财产垫付公家的费用！公私混用到时候理都理不清楚了。”
“没关系啊，终归是你们老胡家的钱，自家人不用计较那么清楚啦。”
胡邹懒得跟他抬杠，端出上司的威严：“办法总比困难多，大伙同心协力，一定能想出对策的。”
就这样，胡邹留了一锅鸡汤请大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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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现在知道他有多讨厌了吧？”瑞可忿忿说道。
李沐晨淡淡一笑引来她更大的不满。“沐晨，难道他没踩到你的底线吗？”
“还好。”触到底线的另有其人，她充其量也是个看戏的。
“说说你的感觉。”厉飏忻将车往前挪一小步，一心二用地问道。
“你是问我对胡先生的感觉，还是对这个case的看法？”李沐晨透过后视镜给驾驶员一个意有所指的微笑。
“后者。”厉飏忻不接招。李沐晨发现，唯有瑞可出手厉飏忻才会意兴阑珊地接两招，其他时候他就只是个会呼吸的大块头。
到了公司，陆哲希不急着问进展，反而追问起八卦：“说说你对胡邹的看法吧！”
是约好的吗？李沐晨不禁看向厉飏忻，那男人不解风情的杵在一边，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问你，你看他干嘛？”陆哲希轻轻挑眉，没有露出不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李沐晨摇摇头。“这不在我的考察范围内。”或许一开始她的心态就摆错了，把自己放在看客的角色里，没有主观印象，自然没有好恶之见。
“很好，那现在来谈谈你脑子里对这个案子的大致框架。”他要的正是不掺杂私人情绪的员工。
“暂且抛开收视顾虑，无论我们要不要套用电视台的制作模式，市场需求始终是一个未知的挑战。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剑走偏锋，没准会有出其不意的惊喜。”
“你想怎么个剑走偏锋法？”
“我记得胡先生说过要全心全意为嘉宾服务，我们以此为出发点，严格筛选男女嘉宾，把好第一关，把机会留给真正想要找寻幸福而不是为了出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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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单凭高成功率就够他们收回成本了。”差别在赚多赚少罢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说要把好第一关的原因。倘若来参加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我们提供佳酿他们也无心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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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邹那道貌岸然的家伙，吃肉又不想要荤味儿，我们就让他好好学习一下食谱。”大触等这天等很久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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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责问似乎有指桑骂槐之嫌啊！”
“你想多了。”
“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但你却没有，认真反省过。”某人唱作俱佳即兴演出，“你敢说你没用眼睛瞟我？”
“没有。”她用的是余光。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很矛盾？”
丫头？？？那种黏涕涕的昵称怎么能用在她身上！李沐晨嫌恶地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那人正大喇喇地吃着她做的饭挑剔她的行为，几个意思！
“第一，别乱给我起外号。第二，我哪里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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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地，李沐晨默默把饭吃完，落下命令：“碗筷你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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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李沐晨抬起头来，眼波平静：“辛苦了，做得还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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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它当成是运气，在我看来并不，不是每个人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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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楼能生出什么情感？充其量是努力工作的奋斗精神。恋爱要在浪漫中酝酿。什么马尔代夫啊~巴厘岛啊~爱琴海啊~换个工作场所，你开心他开心大家都开心。不要被现实条件束缚，我们要勇于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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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等收视率上去了，回头这些费用统统可以报销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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