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初恋正能量
“我没谈过恋爱。”
“我谈过。”
“我怕我不会”
“没关系，没有谁一开始就会的。”
“你会教我？”
“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学习！”
“那~老师，请多指教！”
一晚上能做什么呢？
别想歪！
物理学中，量的积累产生质的改变貌似政治学也这么说来着不管怎么说，在光合作用和各种荷尔蒙混杂下，日升月落，陆哲希的爱情莫名其妙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他一点都不想深究究竟是哪个点促成了自己的好运一一人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睁开眼，李沐晨发现自己几乎没有翻身过。记得进入睡眠状态的前一刻，她在温暖的怀里，听着自己以外的心跳，意识渐渐模糊。
以往的秋季，即使把自己包成粽子仍难逃醒来脚底微凉的现实。当下，多了个人体取暖器，身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暖的，这种感觉幸福得不可思议。
从前她觉得一个人的双人床刚刚好，怎么舒服怎么躺，要绕着床中心画圆也行。虽然顾名思义，双人床是两个人的分享，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设计者的良苦用心。
新的体悟让她刹那间有想改变长期独身的冲动，或许，她可以尝试看一个人不腻，她可以在他的怀抱里静静待着不闷，她可以享受大男子主义的占有一一哪怕是一阵子，或者，最好是一辈子。
或许，她该给这个让她有新认知的人一个机会。
于是，就有了李沐晨版的！
陆哲希惺之幸之地将她紧紧拥抱，亲吻她的发梢：“谢谢你，宝贝！”
亲昵的动作，肉麻的称谓，平时作为旁观者会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反应，换上当事人的身份后截然不同，被人呵护至心的感觉特别满足。
李沐晨回搂住他，明明是昨晚才学会的动作啊，今天做起来熟练得很。侧身靠在他怀里，手心紧贴宽阔壮实的后背。踏实的依靠，是她的全世界。
你侬我侬的结果就是，两人都迟到了。
这算交往的第一天。陆哲希本着宣誓主权的原则，充分发扬男友精神，“护送”女友回家换衣服，再送她上班。
两人手牵着手走进工作室引来一阵惊呼。
“我去~老大您今儿演的nei出？”画面太惊艳，亮瞎郭竞的眼。
迟到就算了，那两只十指紧扣的手是怎么回事！
陆哲希特意抬高“爱的扣扣”，blg blg地摇了摇一一演的就是zhei一出！
“你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到这一步的？”打死大触都不信他家的b一ss谈恋爱就只是牵牵小手亲亲脸蛋，敢这么大摇大摆秀恩爱的，私下指不定多限制级呢！
神不知鬼不觉？这话说的好像他俩做了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算了算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陆哲希权当他们是特别的祝福吧。
理科生嘛，文学造诣差点情有可原！
“老老老老老大你你你你你居然对我们沐晨下手？”瑞可断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前两天不是还一个跑一个追嘛，这会儿怎么就直接好上了？
老板和沐晨？？？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在一个圈子里，怎么组成的cp档？
“需要我批准你们回学校重温语文课吗？话出口前能不能稍微润色一下？”有说话的出声句句带损，没说话的用眼神裸写着不服，让陆哲希打着低调秀恩爱的小算盘彻底报废，子崩盘散。
李沐晨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正好被转过身来的他捕捉到。
嘴角的笑意来不及收，就被抓着另一只手摇晃求证：“沐晨，你真的被拿下了？”
当惯了路人甲的某人脸皮薄，众人突然把目光聚集到她身上，除了面红耳赤，她不知是该否认还是该承认。
这下，她深深地体会到方才男人处境的艰难了。
今天她扎了个丸子头，两只耳朵直突突露在外面。毛细血管遇到刺激后的反应全然表现在脸上，从脖子直达耳根。
“什么叫‘下手’？什么叫‘拿下’？瑞可同志麻烦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瑞可后知后觉到老板是一本正经在翻脸。踌躇良久，诚实的内心抑制不住善良正义感的迸发：“老大，我的意思是，沐晨她潇洒脱俗，您呢~没有架子很接地气。总之你们不在一个频道啦。”
“嗯哼，那我在哪个频道？”
“您哈哈，像您情商这么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当然是想在哪个频道就在哪个频道啊！”我的妈呀，祈祷老大别再问了，中学学的文言文就只记得这一句了。
“好了工作吧！”厉飏忻眼明手快地将自己女人纳入羽翼，男友力ax地拉着瑞可快步走出暴风圈。
陆哲希没好气地关上办公室的门，像个小老头子叨叨叨：“看来得重整办公室风气了。”
李沐晨静静地看着他放下公事包，嘴里嘟嘟囔囔。
男人嘛，偶尔小孩子气点她能接受，这样的陆哲希蛮可爱的说。
但是一趟c两趟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板，要没事的话我先出去工作了。”把她叫进来就是为了看他来回踱步吗？她不禁怀疑早上的机会是不是给得太冲动了。
“”满腔委屈融化在柔得能挤出水的眼眸里，痴痴望着她。
半晌，同情心过剩的女人妥协了。好吧：“有什么问题？”
“不公平！”
“不公平？”
“谈恋爱的是我们两个，他们干嘛反应那么大？”至于嘛？
“很正常啊，咱俩毕竟是属性不同的人。”善良的人儿尽量把责任往身上揽。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陆哲希烦躁地揪了揪头发，“你刚刚有仔细听他们说什么吗，就好像我多配不上你，你有多委屈似的。”没说的那个眼神也不对。
难道不是吗？李沐晨用的表情回复他。
就算她不计较昨晚的霸王硬上弓，历史也是不容主观随意颠覆的呀！她，确实是委屈着接受的！
“你觉得委屈吗？”陆哲希坐到她身边，无比认真地问道。
“你会让我委屈吗？”气氛变得正经严肃。
没谈过恋爱的李沐晨心里也没谱，坦白说，她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接受这段感情，能不能成功，她没设想过结果。但内心的第六感告诉她，即使不成功，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了解到她在意的点只源于他，他便心满意足了。霸道地箍紧纤腰承诺：“当然不会！”
嗯！哄好了！李沐晨顿觉倍有成就感。
这难道就是情侣间的相处模式吗？嗯~也不难嘛！
恋爱是门学问，李沐晨从来没修过。它不是简简单单地，把一个人的生活状态变成两个人的，它需要磨合彼此的棱角，让独立的个体合二为一。想来是十分没有自我的妥协退让，幸好，陆哲希给的自由空间足够。同所有城市里的上班族一样，工作依然占据了彼此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忙碌让距离产生美。
有人说，爱情是需要匹配的。当自己干净的有如一张白纸时，对方若是有颜色的彩印，注定是不搭的。李沐晨则不然。她很庆幸当自己是一张白纸时，遇上了一只彩笔一一更加天壤之别的属性一一反倒填补了空白的单调，丰富了她的生活。
两周后，李沐晨接到陆哲希初恋的专程邀约。
继上回吃饭之后，两人没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影楼在几天前开业，de一sign成员到场祝贺。
按正常逻辑推理，初恋之于现任，不是应该相互回避吗？她和方晴妍似乎反其道而行。
“为什么我看你越看越爽？”
“难道你看谁会越看越不顺眼吗？”她很欣赏方晴妍的性格，但是直落的说话方式她始终学不来。
“我看jc前几任都没顺眼过。”喜恶表达相当直接。
喔~李沐晨眼睛里闪烁着亮晶的好奇。
“哎，你眼睛里居然有情绪了，真神奇。看来jc把你调教得很好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女人的眼底素来平平无波，叫人看不透。
脸有些羞涩地泛红了：“你还是对我别太顺眼好了。”她吃不消。
“那不行，我对你可是英雄惜英雄呢。”她仿佛察觉到李沐晨敏感的点，一个劲儿地挖掘。这是个珍宝啊，便宜陆哲希了。
市没有秋天，夏冬过渡非常快，明明昨天还在穿短袖，今天就得换皮衣了。外头阳光灿烂也抵挡不住点一锅火锅的迫切渴望。
两人点了芝士咖喱鸳鸯锅，几样蔬菜，大盘大盘的肉和各种丸子。服务员盯着两个纤秾合度的女人点了男人的分量，几次三番忍住快到嘴边的温情提示。
“好，先这样吧。”方晴妍合上菜单。
“呃，好的，请稍等，我们的菜会尽快为您送上。”语毕，服务员在方桌正中央放上计时沙漏。
待包厢的门被关上，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你敢说我们不是英雄惜英雄？”饭量相当实属难得。
“好吧，这一点上我勉为其难接受你的说辞。”要从李沐晨嘴里蹦出俏皮的句子简直是难如登天的事，方晴妍今天一再发现惊喜。
不多时锅底上了，两人先喝了一碗咖喱汤才开始下料。
刚暖了身子，方晴妍的电话就响了。
她看了一眼，按静音。
两人闲聊中，肉和丸子熟了。酱蘸着，肉吃着，锅里热气冒着，手机屏幕亮着。
“你”李沐晨嘴努了努手机的方向。
“刚换的屏保，好看吧？！”方晴妍笑得格外灿烂，那笑容真挚地证明它的主人纯粹就是为了炫耀屏保来着的。
是屏保的问题吗？李沐晨心知她不想说太多，配合着不追问。
“怎么样，jc对你还好吧？”
嗯？李沐晨抬眼疑惑地看着她。
这不是女方的朋友才会有的说话方式吗？
“干嘛？有什么好怀疑的。女人就是要站在女人这边的，难不成你要我双手叉腰逼着你要对‘我们家’哲希好一点啊？”方晴妍镇定自若地夹虾滑在酱料里滚来滚去，然后一口吞。
“突然挺喜欢你的。”
你能想象一个正经八百的女人对着自己说这句话么？反正方晴妍是没想到，所以她怔愣了三秒。
“他对我比我对他好。”
这句话有如解锁键打开了方晴妍的思络，哦~明白了，这女人还没完全适应恋爱的节奏。
“继续保持你的状态。女人哪~不能太轻易让男人摸清你的套路。”方晴妍感慨万千，曾经那么努力掏心掏肺，换来的答案竟是这么简单。
“你一点都不怕他吃亏啊？”
“吃亏？哼，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暂且不贬他的身价。”
此话怎讲？李沐晨挑了挑眉等她的下文分解。
“没把他完璧归赵，不觉得自己亏大了？”
“说实话，我倒挺庆幸碰到的人是他。”至少，从一个角色过渡到另一个角色，她没有适应不良。很多话不说出来，不代表没有感觉。这段感情，她是被带着走的，相比之下，陆哲希更辛苦。
“看来~他还是挺好用的哦？！”方晴妍坏笑地糗她，换来李沐晨娇嗔的凝睇。
“就爱看你娇羞女人样，哈哈”
李沐晨后脑勺画出三条黑线，长相妖艳的方晴妍为什么说话方式总给人一种她是爷们儿的错觉呢？是真豪气，还是保护色？
手机屏黑了又亮。
热腾腾的雾气围绕在两人中间，融化这一刻凝固的对视。
“接吧，省点儿电。”我们国家地广人多，节约能源从每一个合格的公民做起。
噗嗤！方晴妍被李沐晨逗笑了。
行呗！接就接，既然都已经敢回国了，心理准备肯定是有的。
“喂你好嗯对吃饭不用了我开车来好吧，快结束的时候给你发地址不用再见！”
“你这么看我小心我跟jc抢老婆。”嘴贫不占点便宜她就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从始至终李沐晨没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她大起大落的反应，冷静，大笑。
这回，她百分百确定某人是在装豪情。
“不需要抢，人就在这里。”李沐晨轻描淡写表明立场，弄得方晴妍躲不及一阵感动。
“嗨哟，人家好不容易穿了盔甲，你别让我又换回比基尼嘛。”趁着雾气朦胧，方晴妍眨眨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憋回去。
“吃你的虾滑吧！”李沐晨夹了个虾滑沾了沾酱放进她碗里。
这女人，要么很傲娇，要么很豪气，要么特别感性，到底是谁百变啊？！
一顿饭吃了近三小时，结账时候服务员进包厢，望着光光的锅碗，暗暗吞了好几口空气。
方晴妍生怕人家不够尴尬，非得送一句：“今天没发挥好，本来可以多吃一份宽粉的。”
出了门，陆哲希倚着车门翘楚以待。
“你们喝酒了？”
“嗯。”李沐晨乖巧地点点头，“喝了点香槟。”那瓶香槟是吃到最后两人越聊越合得来，临时起意加上去的。
陆哲希习惯性地揉揉她的头发，手顺着发丝下移至腰髋骨处，将她带往自己的怀抱，转而对方晴妍说：“走吧，我们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叫了代驾。”
咦？什么时候？靠在陆哲希身上的李沐晨眼里透着迷茫。
方晴妍一身轻松地靠在陆哲希的座驾：“不介意就陪我等我的代驾来呗。”她正好让冷风吹走身体的燥热。
就这样，三个人并排靠在白色商务车吹冷风。没过多久，一辆熟悉的车身晃过眼前。
“你”
“好啦，我的代驾司机来了。沐小晨，我们改天再约哦！”
“等一下方晴妍。”陆哲希喊住她，“你搞什么鬼？”
“我没事，放心。照顾好你女人，少一根头发我都会追究到底的。”说完，抛了个飞吻给李沐晨，转身走了。
话风调皮，体态轻盈，然而谁都没见到最后转身离去，她眼里的冷漠和寂寥。
一个人能有多快乐，就能有多落寞，必然的。
车厢里，陆哲希在开车前体贴地帮李沐晨调整好座椅，系好安全带。此刻，男人聚精会神地盯着路况小心开车，女人则慵懒地半躺着欣赏他侧面的颜值。
“你不好奇我们晚上聊什么了吗？”
“好奇？”专心开车的男人细细咀嚼这两个字，“你们女人的话题会愿意跟男人分享么？”好酸哦~
这男人察觉到陆哲希在撒娇，李沐晨情难自抑地笑出声。
“比起好奇你们的话题，我对你们女人建立一段友谊的最短时长更感兴趣。”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的兴趣不亚于你。”李沐晨很慢热，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都需要接触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才有可能敞开心扉。在现代都市，有人管这叫自我保护，有人管这叫闷骚。
方晴妍之所以在这么短时间内见到李沐晨的另一面，无非是脾性相近，看对方就像看自己，自己身上什么点敏感对方亦然。
红灯。陆哲希转头迎上她仰视的目光：“‘初恋’是现任的，李沐晨小姐，你不避讳吗？”
“糟糕，老师没教我这个，现在学来得及么？”长睫一眨一眨，不耻下问，“不过貌似眼下的状况是，我现任的初恋正在申请另一个账号的。”
“你呵呵”不出意外，陆哲希被他的开心果逗乐了，宠溺地刮刮她的鼻梁。后排的车鸣笛示意，他按下手刹，踩下油门。
“你认识那男人对不对？”
他点点头。待她想问更多，车拐了个弯开进了地下室。
停好车，陆哲希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俯身解开她的：“好了，那男人是谁，不是你关心的重点。我只把你借出去吃饭的时间而已，饭点过了，你注意力是不是该回到我身上来了。”
李沐晨想为自己辩解，欲张的唇瓣被修长的手指膜拜：“我知道你担心她，他们之间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保证，晴妍不会再受伤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李沐晨本就没想刨根问底，听完陆哲希的保证，深思熟虑一番，她要的结论有了，便也没啥可纠结的了，爽快地点了点头。
“以后不许你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酒。”以前聊天的时候知道李沐晨酒量不好，却不知道喝一点香槟就能让她满脸通红，微醺醺的样子甚是迷人。
“嗯？”睁着朦胧双眸望着他，打满了问号。
“我会吃醋。”
灵眸慧眼交汇，诉说传达着真情实意，李沐晨接受渐渐习惯的通体告白。
交往以来，陆哲希甚少用言语表达对李沐晨的爱，正如他自己说的，他会带着她感受什么是爱情。言过不如行动，有心胜似传情。不是每个人都吃甜言蜜语那一套，但人人都有颗听懂人意的心。
李沐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献上红唇盖上印：“好！”
悄悄吐露心意：我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唇瓣吮允，陆哲希听到她呢哝的爱语。
“我第一次约你吃饭那会儿，你会不会有所防备？”
“不会。”
“为什么？你对他的过去难道一点都不好奇点都不介意？”
“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介意。过去发生的，是真爱也好，错爱也罢，我没参与，更没有发言权。明知改变不了，我何必庸人自扰。”
“独身主义者道行果然很深！”
“哦？”
“，，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一段感情里不可提及的话题。一方面，人们对这些角色有偏见，另一方面，确实大部分这些角色的扮演者做的事不够光明磊落。我无法让世界充满善意，但我会做到，不让这个角色蒙羞。不是有句话么，。可能我这人天生有奉献精神吧，如果你满意你的男人，我是相当与有荣焉啊！”
“我相信他也是与有荣焉的，毕竟他也不遗余力地调教好别人家的贤妻良母啊。”
“哈哈哈，那是~不过，你男人也没有太不遗余力。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一样的，男人在不想定下来的时候，感情只是一个调剂品。提高情商，是为了结局那个圆画得更滑溜一些。”
“你怎么知道现在的他不是为了画下一个更滑溜的圆？”
“一个男人不会平白无故改变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jc变了很多，以前的他是不可能专门腾出时间猜一个女人的情绪，更不可能为此而苦恼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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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谈过。”
“我怕我不会”
“没关系，没有谁一开始就会的。”
“你会教我？”
“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学习！”
“那~老师，请多指教！”
一晚上能做什么呢？
别想歪！
物理学中，量的积累产生质的改变貌似政治学也这么说来着不管怎么说，在光合作用和各种荷尔蒙混杂下，日升月落，陆哲希的爱情莫名其妙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他一点都不想深究究竟是哪个点促成了自己的好运一一人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睁开眼，李沐晨发现自己几乎没有翻身过。记得进入睡眠状态的前一刻，她在温暖的怀里，听着自己以外的心跳，意识渐渐模糊。
以往的秋季，即使把自己包成粽子仍难逃醒来脚底微凉的现实。当下，多了个人体取暖器，身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暖的，这种感觉幸福得不可思议。
从前她觉得一个人的双人床刚刚好，怎么舒服怎么躺，要绕着床中心画圆也行。虽然顾名思义，双人床是两个人的分享，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设计者的良苦用心。
新的体悟让她刹那间有想改变长期独身的冲动，或许，她可以尝试看一个人不腻，她可以在他的怀抱里静静待着不闷，她可以享受大男子主义的占有一一哪怕是一阵子，或者，最好是一辈子。
或许，她该给这个让她有新认知的人一个机会。
于是，就有了李沐晨版的！
陆哲希惺之幸之地将她紧紧拥抱，亲吻她的发梢：“谢谢你，宝贝！”
亲昵的动作，肉麻的称谓，平时作为旁观者会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反应，换上当事人的身份后截然不同，被人呵护至心的感觉特别满足。
李沐晨回搂住他，明明是昨晚才学会的动作啊，今天做起来熟练得很。侧身靠在他怀里，手心紧贴宽阔壮实的后背。踏实的依靠，是她的全世界。
你侬我侬的结果就是，两人都迟到了。
这算交往的第一天。陆哲希本着宣誓主权的原则，充分发扬男友精神，“护送”女友回家换衣服，再送她上班。
两人手牵着手走进工作室引来一阵惊呼。
“我去~老大您今儿演的nei出？”画面太惊艳，亮瞎郭竞的眼。
迟到就算了，那两只十指紧扣的手是怎么回事！
陆哲希特意抬高“爱的扣扣”，blg blg地摇了摇一一演的就是zhei一出！
“你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到这一步的？”打死大触都不信他家的b一ss谈恋爱就只是牵牵小手亲亲脸蛋，敢这么大摇大摆秀恩爱的，私下指不定多限制级呢！
神不知鬼不觉？这话说的好像他俩做了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算了算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陆哲希权当他们是特别的祝福吧。
理科生嘛，文学造诣差点情有可原！
“老老老老老大你你你你你居然对我们沐晨下手？”瑞可断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前两天不是还一个跑一个追嘛，这会儿怎么就直接好上了？
老板和沐晨？？？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在一个圈子里，怎么组成的cp档？
“需要我批准你们回学校重温语文课吗？话出口前能不能稍微润色一下？”有说话的出声句句带损，没说话的用眼神裸写着不服，让陆哲希打着低调秀恩爱的小算盘彻底报废，子崩盘散。
李沐晨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正好被转过身来的他捕捉到。
嘴角的笑意来不及收，就被抓着另一只手摇晃求证：“沐晨，你真的被拿下了？”
当惯了路人甲的某人脸皮薄，众人突然把目光聚集到她身上，除了面红耳赤，她不知是该否认还是该承认。
这下，她深深地体会到方才男人处境的艰难了。
今天她扎了个丸子头，两只耳朵直突突露在外面。毛细血管遇到刺激后的反应全然表现在脸上，从脖子直达耳根。
“什么叫‘下手’？什么叫‘拿下’？瑞可同志麻烦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瑞可后知后觉到老板是一本正经在翻脸。踌躇良久，诚实的内心抑制不住善良正义感的迸发：“老大，我的意思是，沐晨她潇洒脱俗，您呢~没有架子很接地气。总之你们不在一个频道啦。”
“嗯哼，那我在哪个频道？”
“您哈哈，像您情商这么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当然是想在哪个频道就在哪个频道啊！”我的妈呀，祈祷老大别再问了，中学学的文言文就只记得这一句了。
“好了工作吧！”厉飏忻眼明手快地将自己女人纳入羽翼，男友力ax地拉着瑞可快步走出暴风圈。
陆哲希没好气地关上办公室的门，像个小老头子叨叨叨：“看来得重整办公室风气了。”
李沐晨静静地看着他放下公事包，嘴里嘟嘟囔囔。
男人嘛，偶尔小孩子气点她能接受，这样的陆哲希蛮可爱的说。
但是一趟c两趟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板，要没事的话我先出去工作了。”把她叫进来就是为了看他来回踱步吗？她不禁怀疑早上的机会是不是给得太冲动了。
“”满腔委屈融化在柔得能挤出水的眼眸里，痴痴望着她。
半晌，同情心过剩的女人妥协了。好吧：“有什么问题？”
“不公平！”
“不公平？”
“谈恋爱的是我们两个，他们干嘛反应那么大？”至于嘛？
“很正常啊，咱俩毕竟是属性不同的人。”善良的人儿尽量把责任往身上揽。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陆哲希烦躁地揪了揪头发，“你刚刚有仔细听他们说什么吗，就好像我多配不上你，你有多委屈似的。”没说的那个眼神也不对。
难道不是吗？李沐晨用的表情回复他。
就算她不计较昨晚的霸王硬上弓，历史也是不容主观随意颠覆的呀！她，确实是委屈着接受的！
“你觉得委屈吗？”陆哲希坐到她身边，无比认真地问道。
“你会让我委屈吗？”气氛变得正经严肃。
没谈过恋爱的李沐晨心里也没谱，坦白说，她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接受这段感情，能不能成功，她没设想过结果。但内心的第六感告诉她，即使不成功，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了解到她在意的点只源于他，他便心满意足了。霸道地箍紧纤腰承诺：“当然不会！”
嗯！哄好了！李沐晨顿觉倍有成就感。
这难道就是情侣间的相处模式吗？嗯~也不难嘛！
恋爱是门学问，李沐晨从来没修过。它不是简简单单地，把一个人的生活状态变成两个人的，它需要磨合彼此的棱角，让独立的个体合二为一。想来是十分没有自我的妥协退让，幸好，陆哲希给的自由空间足够。同所有城市里的上班族一样，工作依然占据了彼此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忙碌让距离产生美。
有人说，爱情是需要匹配的。当自己干净的有如一张白纸时，对方若是有颜色的彩印，注定是不搭的。李沐晨则不然。她很庆幸当自己是一张白纸时，遇上了一只彩笔一一更加天壤之别的属性一一反倒填补了空白的单调，丰富了她的生活。
两周后，李沐晨接到陆哲希初恋的专程邀约。
继上回吃饭之后，两人没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影楼在几天前开业，de一sign成员到场祝贺。
按正常逻辑推理，初恋之于现任，不是应该相互回避吗？她和方晴妍似乎反其道而行。
“为什么我看你越看越爽？”
“难道你看谁会越看越不顺眼吗？”她很欣赏方晴妍的性格，但是直落的说话方式她始终学不来。
“我看jc前几任都没顺眼过。”喜恶表达相当直接。
喔~李沐晨眼睛里闪烁着亮晶的好奇。
“哎，你眼睛里居然有情绪了，真神奇。看来jc把你调教得很好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女人的眼底素来平平无波，叫人看不透。
脸有些羞涩地泛红了：“你还是对我别太顺眼好了。”她吃不消。
“那不行，我对你可是英雄惜英雄呢。”她仿佛察觉到李沐晨敏感的点，一个劲儿地挖掘。这是个珍宝啊，便宜陆哲希了。
市没有秋天，夏冬过渡非常快，明明昨天还在穿短袖，今天就得换皮衣了。外头阳光灿烂也抵挡不住点一锅火锅的迫切渴望。
两人点了芝士咖喱鸳鸯锅，几样蔬菜，大盘大盘的肉和各种丸子。服务员盯着两个纤秾合度的女人点了男人的分量，几次三番忍住快到嘴边的温情提示。
“好，先这样吧。”方晴妍合上菜单。
“呃，好的，请稍等，我们的菜会尽快为您送上。”语毕，服务员在方桌正中央放上计时沙漏。
待包厢的门被关上，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你敢说我们不是英雄惜英雄？”饭量相当实属难得。
“好吧，这一点上我勉为其难接受你的说辞。”要从李沐晨嘴里蹦出俏皮的句子简直是难如登天的事，方晴妍今天一再发现惊喜。
不多时锅底上了，两人先喝了一碗咖喱汤才开始下料。
刚暖了身子，方晴妍的电话就响了。
她看了一眼，按静音。
两人闲聊中，肉和丸子熟了。酱蘸着，肉吃着，锅里热气冒着，手机屏幕亮着。
“你”李沐晨嘴努了努手机的方向。
“刚换的屏保，好看吧？！”方晴妍笑得格外灿烂，那笑容真挚地证明它的主人纯粹就是为了炫耀屏保来着的。
是屏保的问题吗？李沐晨心知她不想说太多，配合着不追问。
“怎么样，jc对你还好吧？”
嗯？李沐晨抬眼疑惑地看着她。
这不是女方的朋友才会有的说话方式吗？
“干嘛？有什么好怀疑的。女人就是要站在女人这边的，难不成你要我双手叉腰逼着你要对‘我们家’哲希好一点啊？”方晴妍镇定自若地夹虾滑在酱料里滚来滚去，然后一口吞。
“突然挺喜欢你的。”
你能想象一个正经八百的女人对着自己说这句话么？反正方晴妍是没想到，所以她怔愣了三秒。
“他对我比我对他好。”
这句话有如解锁键打开了方晴妍的思络，哦~明白了，这女人还没完全适应恋爱的节奏。
“继续保持你的状态。女人哪~不能太轻易让男人摸清你的套路。”方晴妍感慨万千，曾经那么努力掏心掏肺，换来的答案竟是这么简单。
“你一点都不怕他吃亏啊？”
“吃亏？哼，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暂且不贬他的身价。”
此话怎讲？李沐晨挑了挑眉等她的下文分解。
“没把他完璧归赵，不觉得自己亏大了？”
“说实话，我倒挺庆幸碰到的人是他。”至少，从一个角色过渡到另一个角色，她没有适应不良。很多话不说出来，不代表没有感觉。这段感情，她是被带着走的，相比之下，陆哲希更辛苦。
“看来~他还是挺好用的哦？！”方晴妍坏笑地糗她，换来李沐晨娇嗔的凝睇。
“就爱看你娇羞女人样，哈哈”
李沐晨后脑勺画出三条黑线，长相妖艳的方晴妍为什么说话方式总给人一种她是爷们儿的错觉呢？是真豪气，还是保护色？
手机屏黑了又亮。
热腾腾的雾气围绕在两人中间，融化这一刻凝固的对视。
“接吧，省点儿电。”我们国家地广人多，节约能源从每一个合格的公民做起。
噗嗤！方晴妍被李沐晨逗笑了。
行呗！接就接，既然都已经敢回国了，心理准备肯定是有的。
“喂你好嗯对吃饭不用了我开车来好吧，快结束的时候给你发地址不用再见！”
“你这么看我小心我跟jc抢老婆。”嘴贫不占点便宜她就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从始至终李沐晨没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她大起大落的反应，冷静，大笑。
这回，她百分百确定某人是在装豪情。
“不需要抢，人就在这里。”李沐晨轻描淡写表明立场，弄得方晴妍躲不及一阵感动。
“嗨哟，人家好不容易穿了盔甲，你别让我又换回比基尼嘛。”趁着雾气朦胧，方晴妍眨眨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憋回去。
“吃你的虾滑吧！”李沐晨夹了个虾滑沾了沾酱放进她碗里。
这女人，要么很傲娇，要么很豪气，要么特别感性，到底是谁百变啊？！
一顿饭吃了近三小时，结账时候服务员进包厢，望着光光的锅碗，暗暗吞了好几口空气。
方晴妍生怕人家不够尴尬，非得送一句：“今天没发挥好，本来可以多吃一份宽粉的。”
出了门，陆哲希倚着车门翘楚以待。
“你们喝酒了？”
“嗯。”李沐晨乖巧地点点头，“喝了点香槟。”那瓶香槟是吃到最后两人越聊越合得来，临时起意加上去的。
陆哲希习惯性地揉揉她的头发，手顺着发丝下移至腰髋骨处，将她带往自己的怀抱，转而对方晴妍说：“走吧，我们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叫了代驾。”
咦？什么时候？靠在陆哲希身上的李沐晨眼里透着迷茫。
方晴妍一身轻松地靠在陆哲希的座驾：“不介意就陪我等我的代驾来呗。”她正好让冷风吹走身体的燥热。
就这样，三个人并排靠在白色商务车吹冷风。没过多久，一辆熟悉的车身晃过眼前。
“你”
“好啦，我的代驾司机来了。沐小晨，我们改天再约哦！”
“等一下方晴妍。”陆哲希喊住她，“你搞什么鬼？”
“我没事，放心。照顾好你女人，少一根头发我都会追究到底的。”说完，抛了个飞吻给李沐晨，转身走了。
话风调皮，体态轻盈，然而谁都没见到最后转身离去，她眼里的冷漠和寂寥。
一个人能有多快乐，就能有多落寞，必然的。
车厢里，陆哲希在开车前体贴地帮李沐晨调整好座椅，系好安全带。此刻，男人聚精会神地盯着路况小心开车，女人则慵懒地半躺着欣赏他侧面的颜值。
“你不好奇我们晚上聊什么了吗？”
“好奇？”专心开车的男人细细咀嚼这两个字，“你们女人的话题会愿意跟男人分享么？”好酸哦~
这男人察觉到陆哲希在撒娇，李沐晨情难自抑地笑出声。
“比起好奇你们的话题，我对你们女人建立一段友谊的最短时长更感兴趣。”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的兴趣不亚于你。”李沐晨很慢热，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都需要接触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才有可能敞开心扉。在现代都市，有人管这叫自我保护，有人管这叫闷骚。
方晴妍之所以在这么短时间内见到李沐晨的另一面，无非是脾性相近，看对方就像看自己，自己身上什么点敏感对方亦然。
红灯。陆哲希转头迎上她仰视的目光：“‘初恋’是现任的，李沐晨小姐，你不避讳吗？”
“糟糕，老师没教我这个，现在学来得及么？”长睫一眨一眨，不耻下问，“不过貌似眼下的状况是，我现任的初恋正在申请另一个账号的。”
“你呵呵”不出意外，陆哲希被他的开心果逗乐了，宠溺地刮刮她的鼻梁。后排的车鸣笛示意，他按下手刹，踩下油门。
“你认识那男人对不对？”
他点点头。待她想问更多，车拐了个弯开进了地下室。
停好车，陆哲希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俯身解开她的：“好了，那男人是谁，不是你关心的重点。我只把你借出去吃饭的时间而已，饭点过了，你注意力是不是该回到我身上来了。”
李沐晨想为自己辩解，欲张的唇瓣被修长的手指膜拜：“我知道你担心她，他们之间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保证，晴妍不会再受伤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李沐晨本就没想刨根问底，听完陆哲希的保证，深思熟虑一番，她要的结论有了，便也没啥可纠结的了，爽快地点了点头。
“以后不许你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酒。”以前聊天的时候知道李沐晨酒量不好，却不知道喝一点香槟就能让她满脸通红，微醺醺的样子甚是迷人。
“嗯？”睁着朦胧双眸望着他，打满了问号。
“我会吃醋。”
灵眸慧眼交汇，诉说传达着真情实意，李沐晨接受渐渐习惯的通体告白。
交往以来，陆哲希甚少用言语表达对李沐晨的爱，正如他自己说的，他会带着她感受什么是爱情。言过不如行动，有心胜似传情。不是每个人都吃甜言蜜语那一套，但人人都有颗听懂人意的心。
李沐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献上红唇盖上印：“好！”
悄悄吐露心意：我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唇瓣吮允，陆哲希听到她呢哝的爱语。
“我第一次约你吃饭那会儿，你会不会有所防备？”
“不会。”
“为什么？你对他的过去难道一点都不好奇点都不介意？”
“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介意。过去发生的，是真爱也好，错爱也罢，我没参与，更没有发言权。明知改变不了，我何必庸人自扰。”
“独身主义者道行果然很深！”
“哦？”
“，，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一段感情里不可提及的话题。一方面，人们对这些角色有偏见，另一方面，确实大部分这些角色的扮演者做的事不够光明磊落。我无法让世界充满善意，但我会做到，不让这个角色蒙羞。不是有句话么，。可能我这人天生有奉献精神吧，如果你满意你的男人，我是相当与有荣焉啊！”
“我相信他也是与有荣焉的，毕竟他也不遗余力地调教好别人家的贤妻良母啊。”
“哈哈哈，那是~不过，你男人也没有太不遗余力。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一样的，男人在不想定下来的时候，感情只是一个调剂品。提高情商，是为了结局那个圆画得更滑溜一些。”
“你怎么知道现在的他不是为了画下一个更滑溜的圆？”
“一个男人不会平白无故改变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jc变了很多，以前的他是不可能专门腾出时间猜一个女人的情绪，更不可能为此而苦恼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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