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漂亮姐姐
阴沉的天幕下，女子着一袭广袖青纱裙走来，裙摆因为暴风雨朝着身后扬起，勾勒出玲珑的曲线，步子也因此快上几分。可即便步履匆忙，行走间还是姿态从容，幽蓝瞳眸水晶一般清澈，鸦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鬓边垂下几绺细碎的发丝，显得脸庞如玉，容色清艳。
行至门口，她诧异地看着朝着自己跑来的小女孩，把油纸伞递给身后的侍女，眸子里噙着几分无措，犹豫地扶住扑到她怀里的孩子：“这”
还没待他们说话，怀里的小女孩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开了：“漂亮姐姐，你还记得我吗？凤城！茶馆！是你替我说话的，要不然我说不过那个老爷爷会不开心好几天的！”
孟华裳一时没反应过来，那边罗成元已经起身开口道：“庄樱，不得无礼。”
小女孩儿委屈地瘪瘪嘴，不情不愿地松开抱在孟华裳腰间的小手。
“出门前你是怎么答应你父亲的？”
罗成元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庄樱小声地认错：“姑父，小樱知错了。”
姑父？庄氏只有一位大小姐孟华裳眼神轻轻掠过秦烟，得到一个微不可查的摇头。
“可是，漂亮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看着小姑娘粉雕玉琢的脸和一旁小小年纪就气势沉稳的少年，孟华裳露出恍然的神色，笑道：“是你们啊。那天我也没做什么，不用放在心上的。”
“才不是呢。”庄樱噘嘴道：“那个老爷爷就是存心要欺负我，别人也看笑话，只有姐姐你帮我说话。本来就是嘛，雷大侠出手救人是行侠仗义，那个什么公主死缠烂打，雷大侠不愿与她计较才被人误会成这样，那些说他包藏祸心的人分明就是嫉妒”
提及皇家和西域恩仇，罗成元拧起眉头，轻轻拍在庄樱肩膀上。庄樱小脸一皱，闭上嘴不说话了。
孟华裳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朝着罗成元行了一个平礼，笑道：“大人的侄女如此年幼便心怀正义，华裳佩服。”
“都是慕落教得好。”罗成元恢复了淡漠的模样，只眼里留有几分柔软。
秦烟终于找到了话题，上前介绍道：“罗大人，这位是青萝小筑新来的华裳，华姑娘。”孟华裳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罗成元随意地嗯了一声，然后忽然挑眉道：“凤城傲芳楼的华裳主事？”
孟华裳淡笑：“我早就不是傲芳楼的人了。”
“对对对。”秦烟走到一边为他重新沏好茶，说：“华裳姑娘于经营一道颇有见地，是傲芳楼识人不清，青萝小筑能招揽到如此贤才实属荣幸。”
没有显露出多大的兴趣，罗成元静默地喝着茶，半晌才应答一声。孟华裳却分明在他可以掩饰的动作中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旁边的少年露出担忧的神情。
“还未恭喜罗大人喜结良缘。”孟华裳端起一边的茶盏：“华裳以茶代酒，祝罗大人同罗夫人举案齐眉早生贵子。”
照理说，一个才认识的陌生从商女子，罗成元此等身份的人该是淡漠自持地不回应才是，可他却神色平淡地同华裳碰了杯：“多谢姑娘。”
孟华裳甜甜的一笑，抿了一口茶后说：“我去瞧瞧茶点做的如何了，怎的让罗大人等了这么久。”
“无妨。”罗成元看到那片青色的裙角如云朵般飘入后厨，神情沉冷地咽下了嘴边的两个字，眼神微暗。
“哥哥，姑父怎么忽然”“嘘，别说话。”
少年庄凌抿着嘴唇，望着她的背影有些疑惑有些懊恼。
外面秦烟还在招呼着人，孟华裳站在隔墙后面，看都没看桌子上摆着的精致香甜的糕点，只扶着额头想要缓解突如其来的痛楚。撕裂般的疼痛从脑后蔓延开来，好像有什么要破茧而出一样。
孟华裳弯腰，茫然地咬紧嘴唇，她大喘了一口气，手肘抵着墙壁满头冷汗，眼前骤然出现了许多扭曲了的画面和色彩。
为什么，是魂身不合的缘故吗？先前丹田处的痛感和这很相似有脚步声突然响起，孟华裳直起身子。
“华姑娘？你没事吧，怎的脸色这么难看？”
厨子端着几碟糕点走出来，看着她关切地问道。
“没事。”孟华裳动了动手指，把紧握的手藏进袖子里：“方才在外面吹了些风，头有些疼。”
胖胖的中年厨子动手把糕点打包：“姑娘可要注意些，别看夏天热，可最是容易受风寒的。我最拿手的就是这消暑的绿豆糕，姑娘要来一块儿吗？”
灵活地捏起一块松软的绿豆糕，厨子送到孟华裳眼前。她忍俊不禁，笑着接过来毫不犹疑地咬了一口，嘴里顿时充满了清爽的甜味：“里面加了薄荷叶？”
“姑娘很敏锐嘛，是啊，今天的绿豆太甜了，不加薄荷有点腻。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舌头麻麻的？”
“麻倒没有，很凉爽。”孟华裳配合地说道：“全都做完了？”
厨子一边飞快地打包装盒一边说：“做完了。罗大人天刚亮就亲自来给夫人买糕点，真是羡煞了人啊！”
孟华裳没接话，道：“我帮你拿出去吧。”
“好嘞！那麻烦姑娘了。”
得了应允，她端起摆满了盒子的托盘走出去，一身冷汗被衣服吸的干干净净，苍白的脸上被她用内力逼出了粉嫩的红润：“茶点做好了，劳大人久等。”
罗成元早已经把神色收敛得干干净净，闻言站起身来示意手下接过包裹。
秦烟看了一眼孟华裳，道：“大人久等了，这都是青萝小筑最顶尖的大厨制作的，希望大人和尊夫人能满意。”
“当然。”罗成元简单地颔首，护卫把钱袋放在桌上，便转身离开，连一句寒暄都没有。只临走前特意看了一眼孟华裳，惹得秦烟眼神有些奇怪。
“唉，皮相骨肉，果真是最吸引人的。”她感叹道，拍了拍孟华裳的肩笑着。
孟华裳歪了歪头道：“也不一定。可没有人一大早起来只为看我一眼。”
拿自己和吃食比较，秦烟失笑，摇头说：“天下有情人能有几对，希望罗大人能一如既往啊。”那样她还能对情爱有几分相信。
落寞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秦烟立刻指挥着人收拾大堂准备开始做生意。孟华裳站到一边，看见厨子的身影在门后消失才伸出手，一块咬了一半的绿豆糕正在掌心里躺着。
细碎的绿色叶子夹杂在粉糯的糕团之间，精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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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门口，她诧异地看着朝着自己跑来的小女孩，把油纸伞递给身后的侍女，眸子里噙着几分无措，犹豫地扶住扑到她怀里的孩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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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华裳一时没反应过来，那边罗成元已经起身开口道：“庄樱，不得无礼。”
小女孩儿委屈地瘪瘪嘴，不情不愿地松开抱在孟华裳腰间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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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华裳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朝着罗成元行了一个平礼，笑道：“大人的侄女如此年幼便心怀正义，华裳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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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终于找到了话题，上前介绍道：“罗大人，这位是青萝小筑新来的华裳，华姑娘。”孟华裳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罗成元随意地嗯了一声，然后忽然挑眉道：“凤城傲芳楼的华裳主事？”
孟华裳淡笑：“我早就不是傲芳楼的人了。”
“对对对。”秦烟走到一边为他重新沏好茶，说：“华裳姑娘于经营一道颇有见地，是傲芳楼识人不清，青萝小筑能招揽到如此贤才实属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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