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公子。”
“嗯?”
“公子整日呆在清许堂中,郗榮有些担心。”
郗榮走到虞轲林炳跟前行礼,语气中诸多不忍。
“阿榮不必担心。”
虞轲林炳回头,朝着行礼的人儿浅笑。抬手,示意他起身。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当初同意公子来虞宫,是不是错了。”
郗榮起身,自责的说道。
“当初的决定都是我做的,阿榮不必自责。”
虞轲林炳转过身,朝着郗榮走近了些。
“可是”
“阿榮,如若当初我不想来,你劝,我依旧不会来。我之所以会回来,是想再次见到我的亲人,可现在”
虞轲林炳伸手打住了眼前人儿的话,本就是自己的选择,只不过此时的情况和预想的不同罢了。
“据我暗中观察,到目前为止还未有任何不妥。”
郗榮换了话题,开始禀报自己这几天来所了解的情况。
“嗯,哥呢?说见了吗?”
虞轲林炳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前几日就想去见虞轲林煥,但一直被拒绝,问道。
“大公子已派人传话,明日午时见。”
“那就好,但愿我心心念念的父王和大哥,不只是一场梦。”
“公子无需神伤,我一定会查明此次麒王接您回宫的目的。”
“好。”
次日,翩鲶殿外,虞轲林炳身着一袭白色衣衫,目不转睛的望向面前的大门。乌黑的秀发早已梳妆成虞宫的式样,那根刚来时发带亦不复存在,只是俊俏的面庞上,薄纱依旧未曾摘下。郗榮则和他相反,身着一套干练锐气的黑色装束,一头雪白的长发,手里拿着一个深咖色木盒,安静的站在虞轲林炳身后。后方的天空晴云万里,连一丝微风都不忍吹散。
“回二公子,大公子吩咐,让您在棋园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前站着的两个人才听到通报人的回音,响亮的打破了刚刚的沉寂。
“知道了。”
郗榮回复到,看到身前虞轲林炳松了口气。
“二公子,这边请。”
通报的人没得到二公子的回复,有些迟疑,但为避免生出事端,反应片刻,还是积极的准备带路。
“阿榮,我们走。”
虞轲林炳抬头看了看上方醒目的三个大字:翩鲶殿。眉宇间生出一种忐忑的情愫,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郗榮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定定神,他还是迈进翩鲶殿的门槛。
“是。”
郗榮点头,紧随其后。
“这里就是了,请二公子稍等。”
饶了一圈,通报的人带领着虞轲林炳和郗榮走到一个带有棋园的凉亭下,说完后,便退了下去。
虞轲林炳和郗榮一前一后的站着,都不约而同的看到了石桌上的棋局。布局虽为缜密,却是盘死局。
“让二弟久等了,勿怪。”
就在虞轲林炳和郗榮还看向棋局的工夫,虞轲林焕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了。如此悄无声息,可见修为之高。
“见过哥。”
“见过大公子。”
听闻声音,虞轲林炳和郗榮皆回头行礼,一个是兄弟之礼,一个是君臣之礼。
“免。”
虞轲林焕一手放在背后,一手示意他们免礼。
“今日拜访,本不希望打扰哥,可现在看来,还是唐突了。”
与相约之时已过去半个时辰,虞轲林炳说着,想着自己或许是耽搁了虞轲林焕的事情。
“刚刚不过是和黙长使闲聊了几句,听闻二弟已在门外等候,便吩咐她回去了。”
虞轲林焕解释着,可眼神并没有和虞轲林炳有太多交流。虞轲林炳听到门外等候几个字,眉头微皱,但只一瞬,便恢复如往常。
“坐。”
虞轲林焕一直背在后边的左手,做出请的动作,虞轲林炳点头,走过去与他相对而坐。郗榮退回一侧,半倾身子,倚靠在凉亭的栏杆上。
“二弟为何不以容貌示人,为你接风之时便见你挂着面纱,今日亦如此。”
久久的四目相对之后,虞轲林焕的目光收回来,不再紧盯。
“有疤痕,不想让哥看到。”
虞轲林炳依旧像刚刚那样,凝视着眼前的人儿说到。
“为什么?”
“因为,林炳想把最好的一面给哥看。”
停了许久,虞轲林炳才回答到,语气微弱,不胜之前。
“那今日,二弟是为何而来?”
虞轲林焕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早就已经放在棋桌旁的茶壶,小心的倒了两杯茶水。一杯端过去放在虞轲林炳面前,一杯自己端起,泯上一口。
“今日来访,一是林炳已经回到虞宫数日,甚是想念,想亲自见哥一面;二是因为,林炳回宫当日疏忽大意,忘了虞宫的规矩,未嘱咐阿榮换上黑色装束,让哥担心。今日特地带他过来向哥认错。”
虞轲林炳说着,示意郗榮走近。
“郗榮有错,还望大公子宽恕。”
一直在一旁守候的郗榮听到虞轲林炳的话后,立刻上前一步,向虞轲林焕行礼。
“起来吧。”
“郗榮谢大公子宽恕。”
郗榮起身,又退回一旁。
“当日为二弟接风,黙长使和我准备已久,父王特地吩咐,不能有半点差池。整个虞宫的人都付出心血,为二弟的到来筹备。知道二弟常年在外,虞宫的旧规可能不记得,所以即便是便服也无大碍。父王威严,在如此场合不可轻易评判,维护了二弟,却会伤及虞宫的人。但我不行,如若我当日不说,只怕以后的日子,整个虞宫的人对二弟都不会心服口服。二弟,你可明白?”
“林炳明白。”
虞轲林炳听完这些话,边回答边点头示意。
“知道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既然已见到哥,阿榮也已认错,那林炳就不叨扰哥了。”
虞轲林炳说完,站起身行礼,郗榮在身后,亦然。
“嗯,改日再叙。”
“哥。”
虞轲林炳看着虞轲林焕叫到。
“嗯?”
“我这次回来”
“怎么了?”
“算了,阿榮。”
虞轲林炳停下要说的话,转头看向郗榮。郗榮明白,将木盒递了过去。
“这是?”
虞轲林焕看着已经递到眼前的盒子,疑惑的问道。
“这是之前准备好的,想着如果有机会见到哥,就一定亲手交给你。”
虞轲林炳说完,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开。
接过盒子的虞轲林焕,渐渐的看着自己的二弟消失在视线里。
“看来这麒王迎回来的二公子也不过如此。”
一个轻功,女子便从凉亭的上边落地,边说边笑地走到虞轲林焕身边。
“我多次视而不见,想不到他如此执着。”
虞轲林焕重新坐下,把木盒子放入棋盘下部的机关里,小口泯茶。
“见与不见,并非那么重要。即使大公子将他安排到偏僻的清许堂,可只要都在虞宫,就总会有见面的一天。如今相见,既可摸摸他的底细,又可不失礼节,大公子不必忧心。”
女子慢慢地走到对面坐下,看见眼前人儿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不紧不慢的开导。
“谁说我忧心了?”
虞轲林焕反问到,看着黙绯,饮完最后一杯清茶。
虞宫的浩大和雄伟,是任何建筑都不可比拟的,从翩鲶殿的大门向远处望,是无边无尽参天树,除了白云蓝天,什么也看不到。就好像是一座宫殿,建在了孤山上。
“虞宫好大。”
虞轲林炳站在最外缘的位置,俯瞰整个虞宫,许久感叹的说着。
“公子。”
“阿榮,你说哥,有没有想念过我?”
“公子觉得呢?”
“不知道。”
“毕竟分开这么久,再见也需要时间适应。”
“是吗?也许吧”
“公子,凉亭上的人”
“是黙长使吧。”
“是。”
虞轲林炳站在那里,不再说话。空气如此安静,如画中景。
虞轲林炳三百岁时被虞帝送到叔叔虞天的府邸,并接到密令,自即日起不得踏入虞宫一步。年幼的虞轲林炳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大哭着和自己的亲人告别。那一日,时不时的会在虞轲林炳的脑海里重现。他还记得,那时的虞轲林涣,他的哥哥,拉着他的手说会去看他。可如今几百年已过,虞轲林炳不仅一次也没有被父亲和哥哥看望过,就连如今回来,也找不到那种家人的感觉了。
虞轲林炳和郗容刚回到清许堂,就收到了虞天的消息。
“炳儿,近来如何?叔父虽不知麒王为何要将你迎回虞宫,但他是你的父王,爱子之心,应该理解。从小你就问叔父,何时才能回家?如今得偿所愿,叔父为你高兴。照顾好自己,勿挂念。对了,那位叫良幻的姑娘寄信过来了,这次我一并交给你,虞宫我就不去了,保重。”
虞轲林炳打开信封,看到这样的内容,又随机打开附在里边的一封信。
“虞哥哥,我是良幻。不用猜就知道你肯定对着满园的花发呆呢!然后身后还跟着榮公子!对不对?我去云天府找你了,可封了结界,我没进去,发生什么事了吗?这封信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到你手里,所以啊,我在这里先啰嗦一遍,没等到你回信的话,我就再去找你。对了,忘了说正事了,我姐姐要大婚了,婚期定在十九日。有情人终成宽恕,我这个做妹妹的替他们高兴。虞哥哥,记得看到信给我回复。”
虞轲林炳读着信,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郗榮看着,满是欣慰。来到虞宫这么多天,虞轲林炳这是第一次笑,发自内心的笑。
“幻姑娘?”
郗榮走到跟前,为虞轲林炳披上一层薄纱,偏僻的清许堂,阳光少的可怜。
“嗯,说云天府封了结界,没找到我。”
“要回吗?”
“阿榮,准备笔墨。”
虞轲林炳拿着手中的两封信,朝着书房走去。
“今日是?”
虞轲林炳想到信中提到的婚期,却忘记了今天的日子。
“十五。”
“还来得及,阿榮,过两天你去趟星莨城,把信交给幻儿,也替我送去贺礼。”
“是。”
“然后再去趟云天府,把这封信交给叔父。”
“是。”
“辰庄那边?”
“公子不用的担心,我已经吩咐好宋漾了。”
“嗯,那就好。”
虞轲林炳点点头,心中突然觉得有些开心。现在能让他开心的,还是之前的老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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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公子整日呆在清许堂中,郗榮有些担心。”
郗榮走到虞轲林炳跟前行礼,语气中诸多不忍。
“阿榮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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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当初同意公子来虞宫,是不是错了。”
郗榮起身,自责的说道。
“当初的决定都是我做的,阿榮不必自责。”
虞轲林炳转过身,朝着郗榮走近了些。
“可是”
“阿榮,如若当初我不想来,你劝,我依旧不会来。我之所以会回来,是想再次见到我的亲人,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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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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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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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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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算了,阿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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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宫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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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阿榮,你说哥,有没有想念过我?”
“公子觉得呢?”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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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轲林炳读着信,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郗榮看着,满是欣慰。来到虞宫这么多天,虞轲林炳这是第一次笑,发自内心的笑。
“幻姑娘?”
郗榮走到跟前,为虞轲林炳披上一层薄纱,偏僻的清许堂,阳光少的可怜。
“嗯,说云天府封了结界,没找到我。”
“要回吗?”
“阿榮,准备笔墨。”
虞轲林炳拿着手中的两封信,朝着书房走去。
“今日是?”
虞轲林炳想到信中提到的婚期,却忘记了今天的日子。
“十五。”
“还来得及,阿榮,过两天你去趟星莨城,把信交给幻儿,也替我送去贺礼。”
“是。”
“然后再去趟云天府,把这封信交给叔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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