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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朝堂之上

  三日后塞俜朝堂之上,慕容南央一袭玄青站在朝堂的一侧,群臣都大眼瞪小眼的讨论的热火朝天,还不时往她这边瞧,她只礼貌回礼却也并未多说,只微微闭眼,等着塞俜皇帝的到来,想着这朝堂却不是个好地方,连个座椅都没有。

  “皇上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十里,让闭目养神的慕容南央有些不适,轻轻蹙眉,抬眼看着高台上缓步走来的男人,约摸四十多岁,稍显富态,却也不失威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帝瞥了一眼台下,那不太扎眼的玄青黑纱却一下子落入眼中,周身说不出的高贵气质,似要比他这个皇帝还要清冷高贵几分。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塞俜以南,西兴城前遭水患,本地百姓本就又饥又寒无处可去,可本地知府贪赈灾银两,百姓往周边迁移,造成周围一片混乱,实在是天理不容呐!还请皇上定夺”一中年模样的文官身着暗红朝服一脸的愤愤不平,似有不定夺就不起身的意思。慕容南央微微抬眼,瞧着跪在中央的男人,一身正气,也让她觉得轻松不少,自有忠烈,这百年才护得更容易些。

  “西兴多难,百姓受苦,除了拨款赈灾,爱卿们可有别的法子?”皇帝扫了眼窃窃私语的臣子们,目光有些凝重,落在跪下的年轻官吏身上,微微皱眉,这寒门学士倒是积极得很。

  “皇上,西兴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微臣认为,首先该解决百姓们衣食住行的问题,我们可以纳粮散官,设西兴粮官,为百姓谋福。所谓西兴粮官,需是当地有些许名望之人,先向当地豪绅募捐取粮救济百姓,再安民之心,顺民之意。”男子长舒口气,看着皇帝变换莫测的神情,心底暗暗高兴,他虽寒门之子,却也饱读诗书,这不失是个好办法,先安民之所需,再安民之所愿。

  “说的好!那众爱卿觉得赤煊能否担此重任啊!”皇帝看着又进入议论的大臣们也不着急,眼神穿过人群看向赤德殿的大红门,陷入遐想,八个皇子,最小的莫过于小十赤玢和小十一赤瑾了,赤玢刚过十岁,两人仅差三个月,只是年龄太小,如此重任还不能交与他俩,想到五皇子赤煊,倒是与自己年轻的时候八分像,只是论才情与处事差些,想着这次就暂且让他去处理西兴事务,还可锻炼其心性。

  “回禀皇上,微臣觉得五皇子不谙世事,安抚难民毫无经验,而四皇子处事不惊,才情过人,方能担此大任。”一朝臣上前一步,似又暗暗思索,方又点点头,以肯定自己的观点。

  “微臣也觉得,四皇子是最合适的人员!”另一年轻将领拱手认同道。

  “安相以为如何啊!”皇帝眼神越过跪倒的朝臣,最后停留在一中年男人身上,看他的官锦,倒是朝中不可小瞧的丞相之职。

  “李大人分析的有理,四皇子确比五皇子更加适合此任,何不让两位皇子一同前去,相互学习呢?”男人也略过前面的朝臣,淡淡的看了皇帝一眼,又匆忙低头,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好!就按安相所说,老四老五一同前去。李德全,传朕口谕,西兴灾害,本地官府腐败,朕体恤百姓但又忙于政务,现命四皇子赤毓,五皇子赤煊择日出发西兴县安抚百姓并查办当地知府吴家山。另外,孔爱卿也一并去。”他看了眼高台下的寒门学子,微微一笑。

  “遵旨”

  “咳咳爱卿们可觉得今日的大殿有何不同?”皇帝看了眼闭目养神的慕容南央,微微有些恼火,倒也不好太多干涉,慕容南央缓缓睁眼,瞧着不时朝她看来的大臣们,暗叹好奇心是该有,可事不过三,如此赤裸目光也着实太过刺眼,一向敏感的她只觉得过分的注视,让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目光穿过人群,最后定格在最后面的一个男人身上,目光只做微微停留,听着皇帝不断靠近的声音,转头瞧着他的步子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边走边说:“不错,这位便是我朝百年之约的遗祀大人,百年遗祀,护我朝都,维我盛世”

  皇帝的目光一下子带着深深的崇敬和威严,在下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站定,双手交握,拱手行礼。瞬间,文武百官哗然,纷纷跪下,行叩拜大礼,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此时的慕容南央瞧着依旧停留在拱手礼上的皇帝时,心中默叹他的聪明算盘打的如此的好,这百年之约就是需要聪明人!

  “塞俜皇帝有礼!”她微微拱手,继续道“你且不必行此大礼,快些让你的臣子们起身吧!”慕容南央微微看着起身的皇帝笑,塞俜帝顿时觉得一股子寒意自心底蔓延,瞬间让他有些动弹不得,好一会才缓过来,他又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深不见底让他更觉得后怕,他匆匆别过眼去,再看过去只剩淡淡的笑容并再无其他。

  “都起来吧!见遗祀者如见朕,都听明白了吗!”塞俜帝抚着额头,不知是刚刚的不适感觉还是老毛病又犯,只觉得无力和头晕眼花。

  一边的太监倒是眼急嘴快,捏着嗓子急急退朝,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大臣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大殿,依旧有声音询问何为遗祀,只声音渐行渐远,听不真切。

  “遗祀大人,还请移驾北雄大殿。”慕容南央一动不动,料到皇帝会见她,只随着先一步移驾的皇帝身后,不时打量周围环境,抛开政务不说,倒也十分惬意。

  “敌在暗,君在明,见招拆招才是上上策。我虽为遗祀,但毕竟能力不及,有些地方我还是不能碰触。但也为你选了个随从,他会以近身太监的身份跟着你,圣上要保这百年安宁,必要付出些代价,然我也会协助与你。”她停顿了一会儿,瞧着还有些微咳的皇帝接着说:“病既入肺腑,更应多加调养,方能得到缓解。”慕容南央缓坐与颐养亭的石桌旁,转眼间看见不远处站立的太监宫女,一时陷入沉默,这场景是如此熟悉,只是物是人非,此景已非曾经。

  “我只想保我朝盛世,可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大臣们三足鼎立,分拥三皇的架势,虽有八宫皇子,但小十和小十一年纪尚小,鹬蚌相争必有一伤呐!”说完又咳嗽起来,本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仿若一瞬间老了许多,眼中虽存有些精明但终究是抵不过这病痨的折磨。

  “自古帝王者,哪一个不是踏着万千尸骨而来。我虽说保你盛世,却不曾说过会护他们周全简单说,生死只在他们一念之间。”慕容南央听着雨滴溅落,瞧着一众慌忙逃窜的太监宫女,微微一笑。她是妖族,感觉自然灵敏些,不远处踏步而来的男子,一脸狼狈也遮不住眼中的骄傲冷漠,傲然一切。刀削般的面庞精致白皙,一双眸子倒是像极了此时正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儿臣拜见父皇”男子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只奇怪的看了对面的女子一眼便不愿多看一眼的别向皇帝的方向,恭敬有加。

  “起身吧”皇帝看着浑身湿透的男子,陷入沉思,这是他第三个儿子赤铉,塞都尚书府大小姐苏锦,现锦妃所生,今年十八岁,平日里倒也不争不抢的主,文武皆优,只是太过无情冷血,丝毫不像他的母亲温婉贤淑。他别过眼,瞧着小雨变大雨,不经意间喝了几口冷风,又有些咳嗽。“铉儿今日可看了你母妃,病可好些了?”皇帝眼中露出一丝忧色,这锦妃的病倒也是奇怪的很,为她寻遍名医,奈何几年了都没有人能治得了。慕容南央也不说话,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接下来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晃雨渐渐变小,瞧着皇帝眼底的不耐,倒也觉得这第三子确实是难缠的紧。

  “父皇,雨停了,儿臣告退!”男子抬头,盯着出神的皇帝,待他准许,方才转身离开,待走到远处方转身瞧着颐养亭的方向,略感奇怪。父皇旧病无医,最怕见冷风和雨水,今日这一坐便不知道要在床上静养多少天,如此置自己身体而不顾,与一女子坐于亭中,着实奇怪的很。他转身缓步走过小道,心里有些不踏实:听闻百年遗祀是位女子,莫不是皇帝对面的玄衣女子就是这百年的遗祀?他收回目光,大步离开。

  “主子,尚书大人在主堂已经等候多时!”赤铉回过神,眼神穿过走廊方看见正在走来走去的外公,心里一阵不耐,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又何必纠缠如此。“去回话!说我外出办差,最近都不在府上。”赤铉眼神冷漠,自母妃入宫,母妃娘家就对她不管不顾,他对母妃的冷落,让他自然有些怨气。

  “主子,明王求见!”

  “方木,跟我几时了?”赤铉冷漠的看了眼刚刚说话的男人,这般容貌已经深刻的映入他的心里,曾几何时,母妃在他八岁生辰将他送到他身边,让他护他周全,转眼就是十年,这个亦师亦友的人一直忠心于他,突然一抹凌厉划过眸子,心道这外公太无情。不等他回答便双手背后,边走边说“城外驿亭,明日申时。”

  方木也不多言,十年间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多时便消失在赤铉身后,大概是送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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