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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小太监

  遗祀府。

  晟海九公主迭玉与大邑皇子邑枫大婚在即,五皇子南逸乔陪同。

  “焕卿可来了?”慕容南央品着青子叶泡的茶,淡淡开口,瞥了眼门外,接着说:“如若今日申时不到,那就不要来见我了!”她隐去眼底的血红,自她跟了她,就整日吃住于妖阁炼谷,还当真是个痴儿!

  “阁主莫急,夜炘病情好转,今日醒了,只是又陷入昏迷。”沃峰低头,默念焕卿快些,不要惹阁主生气,本就是个不省心的家伙,这次事关夜炘生死,可不能儿戏。

  “羽可回来了?”慕容南央有一刻的头疼,这家伙不会真的挡不住诱惑吧!虽宁玉公主确有几分姿色,“当真是血气方刚,年轻人容易冲动啊!”慕容南央自说自话,看了眼沃峰,恰是他抬头看她,虽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但也知道这年轻人里有他,不禁老脸一红,用力的咳了一声,正了正神色。“阁主,羽公子三日前便回来了,只是主子一直在东庭又忙于朝政,所以他想见你都被我拦下了。”沃峰一脸严肃,心里却有些忐忑,虽他是客,但也不能坏了妖阁的规矩。

  “哦!”慕容南央心知他的心思,也不怪他,只微微一笑,表示满意。

  “现如今,只你,夜炘在我身边,百年,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啊!”慕容南央瞧着白玉茶杯里飘着的三片青子叶,青青绿绿,生机盎然。“另外,府中的金湛和羽公子关系复杂,万不可让他们打起来了。嗯三日后,府中一切事务都交与你来打理。”慕容南央想着三日后的和亲大队,就有些莫名的兴奋,上一次参加婚礼已不知几时了。话说大邑国在塞俜国东面,快马加鞭仅两日行程,照和亲行车速度却要三日,三日后也是两国联姻的大事必会举国欢庆,想来碧国寺应是热闹些。

  是夜:慕容南央蜷缩在被角,额头忽然有冰冰凉凉的触感,熟悉又陌生,霎时让她不安的心神安分下来,努力的睁眼却始终也睁不开,不免放弃想着也许是梦中梦。待她呼吸均匀,青纱帐内却走出一男子,是夜炘的着装却不是夜炘的脸,只是眼中的柔情丝毫不减,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儿,片刻,便消失在房内。慕容南央迷迷糊糊摸了摸额头,觉得可笑却没有多想就又睡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闹腾腾的声音由远及近,即使她住的是最里的梨花苑庭,也不免有些烦躁。

  “你小子,跟不跟我回去?”北庭中堂院落里,金湛一袭墨青锦衣眼睛似要喷火,满脸的嫌弃又不得已的无奈表情,心想这父亲是疯了,一把年纪非要逼着自己小儿子成亲

  “不!”另一边,一身红衣的羽同样的表情,但更多的是云淡风轻,仔细看,两人还有些相像,一青一红倒也是绝配。

  慕容南央远远的瞧着两人对峙的场面,一脸的不耐,这两人越发放肆了,住在她的府邸还敢吵她睡觉,她摆摆手,唤来身边的人,询问了些昨晚的事情便从怀中拿出一支玉笛,轻轻闭眼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飘过大街小巷,最后传入宫廷,此时的北雄殿,皇帝大声的咳嗽着,待听到远远传来的笛音,仿若一股清流抚平内心的躁动般,虽不再那么严重,但依旧有浅浅的咳嗽。

  “千年泪,传说是笛中王者,今有幸听此笛音咳咳让房天离即刻去遗祀府,她听遗祀差遣就是!”皇帝轻抚胸口,看了眼端着茶水的李全,点了点头。

  遗祀府。

  慕容南央收起千年泪,瞧着一旁的下人,无任何反应,淡淡一笑。千年泪有种奇闻,话说这笛音只有奏者才能决定听者,并不是谁都能听到这千年泪奏出来的乐,而她刚刚只是在传达信息并不是奏乐,却还是如此悠扬,这就是千年泪在信息与乐声之间的转化。

  “茗儿,去收拾下金湛公子的行李,拿到这儿来。”慕容南央看了眼一旁的清秀姑娘,点了点头。

  “是,大人。”小丫头微微屈膝行礼,便跑开了。

  慕容南央轻抚脸颊,这已经熟悉的容貌就这样很自然的贴在脸上,虽不出众,也不至于招来祸端。

  “阁主,焕卿来迟,还请责罚!”忽的一娇小女子半跪在慕容南央脚下,皮肤白皙,眉眼醉人却又平添了些害怕与歉意,高高的发髻仿若与十年前女子不甚相同。慕容南央盯着来人看了许久,依旧是那时的调皮丫头,只是脸上的稚嫩早早的消失。她已经三年未见这丫头,乍一看还有不少的变化,一身杏色长裙愈发衬得她娇小玲珑,腰间一条白丝带缠绕着娇小蛮腰,霎时好看。

  “责罚?就免了吧!你这般不食人间烟火,我也不好勉强与你,是不是!”慕容南央起身,瞧着远处依旧对峙的两人,正在此时,房天离快步走入府中,穿过长廊,看到对峙的两人也未多看一眼,直奔中庭而来。

  “大人有礼!”房天离拱手行礼,眼看慕容南央身边多了个丫头,抱着一堆类似于行李的东西,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头微微的抬着,也不做声。慕容南央瞧着房天离的走近,抬手示意焕卿起身,也并未多说什么。只瞧着房天离一身暗红的官服与佩剑显得十分严肃,“房统领来得正是时候,我与皇帝说过,会有一个人保护他,如今,那太监就在北庭中堂的院落里,随我来吧!”慕容南央一马当先,一身白衣在晨光下泛着微黄,青色束带在腰间缠绕,与手腕间的满青一色。不一会儿,几人便来到北庭中堂的小院大门前,慕容南央瞥了眼一旁看热闹的沃峰,轻轻扶额,一回头便看见房天离好奇的目光,便手快的指着其中一墨青衣衫的男子,漠然开口“那人便是,统领今日把他带进宫,也好让你们彼此熟悉。”慕容南央一只手背在身后,只冷漠的瞧着远处毫无察觉的两人,虽洛御言说让她小心查清这人,但这一目了然的背景也着实好笑了些,再加上两人竟这样毫不避讳,当这是自己家这般随意,“两位好雅兴,这是打还是不打,让我们等的甚是捉急啊!”她把声音抬高了许多,前面的手随意一挥,旁边的茗儿倒也知晓,快步走出大厅只微微行礼,便抱着行李朝金湛的方向,站在他旁边,不说话。眼瞧着金湛一脸的你这是做什么的表情,丫头也不说话,只抬头朝着大厅的方向。

  “九五日月入碧国,十八高墙寻塞俜。如此吉利的日子,公子就好好到宫内游览一番,统领可以带他走了。”慕容南央突的转头瞧着一旁不明所以的房天离,如此急迫,却只为了一个要入宫的假太监,他还真是看不透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子,今日的白衣细看下还有些苍白,他在心底摇头,这遗祀虽身份高贵,看起来却与常人并无两样,只是看向她时心底总会有别样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好。

  眼看着房天离垂下的头,她微微一笑,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鬓角,继续说道:“皇宫是个好去处倒是不知莫茜皇妃是否除了宫禁,四皇子可是十分想念这个小母妃呢!”慕容南央意有所指,想必皇帝身边的人也不是草包,这莫氏家族与她的渊源颇深,莫家人的心思世人皆知,也许是碍于权势,塞俜皇帝不想碰触这个权势,在她看来,既是权势,就没有留的必要,寻个错处,给个恩惠,也是解决之法。

  慕容南央瞧着正往她这来的金湛和羽,示意房天离不必答话,“宁玉如此横行无忌,虽圣宠加身,但再如此也会失了民心,助长恶霸的风气。今天的天气甚好,是游玩的好时候。”慕容南央话题一转,眸色加深看着离她一步之遥的金湛,微微一笑。金湛回神,寒凉的惧意自心底蔓延开来,他在心底嘀咕,高主心思莫测,还是先入宫为好。

  “随他去吧!”慕容南央注意到金湛变幻的心神,淡淡开口。这金湛固然是金氏门主,他自有他的骄傲,但这送上门的她可不忍心看他流落街头。

  瞧着远去的房天离与金湛,淡淡一笑。

  “姐姐,我”羽静静的站在一旁,虽心有疑惑但也不表露,慕容南央瞧着这副绝美面容,也不拆穿他,“涧水亭石桌上,有五本书这些日子暂且就不要出门了。”说完就示意他先回去,只留下焕卿和沃峰两人。

  “三日后前往大邑和亲的队伍便要路过此地,恰逢碧国寺的无量日,定然十分热闹。沃峰随我一起,焕卿就留下来照顾夜炘,顾管家是皇家人,分寸自然拿捏得体,这几日府内之事你二人商量即可。”慕容南央站在门前,朝着东庭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头间便看见焕卿有些苦恼的神情,而后又匆匆掩饰,大概是察觉到慕容南央的眼神,只觉得些许害怕。

  “三年不见,焕卿的表情也丰富了许多,真是可喜可贺!”慕容南央调侃一笑,瞧着焕卿不好意思的红晕,一旁的沃峰倒是笑出声来,惹来焕卿一记白眼,这一来二去,倒也其乐融融,消除了些许的紧张。

  焕卿小心的看了眼慕容南央,有些小小的心疼,她知道这不是她本身的容貌,但这假面都挡不住的苍白,又是一身白衣,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阁主,可觉得哪里不舒服?”焕卿平复心情,关切上前,正欲搭腕诊脉,还没靠近就被慕容南央躲开,“许是这几日睡得不好,今日我早些休息,明日卯时出发。”慕容南央并未看焕卿,也自动忽略一旁的沃峰,直向南庭而去。

  “途中好好保护阁主,虽没诊出所以然,但从面色来看,阁主不是单单是没睡好的原因!”焕卿难得严肃,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阁主的性情她明白,相处了五年,所以她更知道她的情况。

  在沃峰的点头中,他们结束了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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