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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秋日的清晨,初生的太阳穿过薄雾,小心侵润着浅蓝色的天幕,空气中清清凉凉,顾茕站在梧桐山的公交站旁边,微风轻轻拂过带有清晨的湿气,拿着早餐的手感觉有丝丝凉意。

  “你还没吃饭吗?”苏孑立踩着单车停在顾茕的身前。

  “起晚了。”顾茕笑着说,转身不客气的坐在苏孑立的单车后座上。

  “都高二了还把握不住时间。”苏孑立没好气看着顾茕,轻声提醒着,“坐好了!”

  顾茕坐在后座上,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顾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开双手去拥抱着新的朝阳。

  记得苏孑立手受伤的那一段时间里,顾茕在公交车上被人尾随。那是顾茕第一次见苏孑立打人,虽然事情最后圆满解决了,但至从苏孑立的手好了以后,苏孑立每次骑车都会早早的在梧桐山等着,顺便带上顾茕,这已经成为他们之间一种不变的习惯。时间,就这样一年匆匆而过。

  “抓好了。”一个急转下坡,顾茕遂不及防一把抱住苏孑立。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两边的梧桐树枝繁叶茂,一缕缕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地上,印出浅浅的倒影,空气中透露着丝丝甜气。

  “苏孑立,你知道吗?在古代传说中,梧是雄树,桐是雌树,梧桐同长同老,同生同死。”顾茕摊开手看着落在手中已经泛黄的梧桐叶缓缓的说。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苏孑立轻声回答。又是一个下坡路,顾茕紧紧的抓住苏孑立,笑着说道,“无论你听没听说,以后记住就好了!”

  又是一年开学季,顾茕坐在座位上,歪着头枕在桌上目视着苏孑立,轻轻笑着,“同学,你在写检查吗?”

  苏孑立抬起头瞥了一眼顾茕,没好气的刮了刮顾茕的鼻子,“没个正经,开学致辞能被你说成检查,被班导知道了又会指着鼻子说你。”

  顾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了笑,这一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变得很密切。

  “你知道开学过后就要分班了吗?”苏孑立盯着顾茕认真的说。

  “知道。”顾茕点了点头,“依一她说她打算学文。”

  “那你呢。”苏孑立淡淡的开口。

  “我?”顾茕笑了笑低缓的说,“我还没想好,你打算选什么?”

  “理科吧。”苏孑立握着稿子不经意的说,“我历史相比于其他学科来说不算太好。”

  顾茕想了想,有些皱眉,“我也想过学理科,但是我的物理不是很好。”

  孑立握着稿子的手紧了紧,平坦的纸上留下了淡淡的折痕。很多事并不是不愿就不能不去做。

  一间简朴的房屋中,收拾的干干净净,桌上放在简简单单却又丰盛的饭菜,苏孑立笑着帮妈妈端着菜。

  “阿立,你先不用忙了,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苏妈妈温和的说。

  苏孑立心疼的看着母亲头上的几缕青丝,笑着接过苏妈妈手中的碗筷,“妈,你都辛苦一天了,你还是先坐下吧。”

  “好”苏妈妈拉住苏孑立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亲和的说,“一转眼阿立都那么大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却从来没有送一样像样的礼物给你。我”没等说完,苏妈妈有些哽咽。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苏孑立反手握住苏妈妈的手,轻轻抚摸着母亲掌间的手茧,对着苏妈妈轻柔的笑着,“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礼物了。”

  “你啊。”苏妈妈无奈的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阿立,我听说你们快要分班了,你爸去的早,但你爸从你小的时候就说希望你以后当建筑师,以前啊,你爸在工地上班,最羡慕的就是那些说一不二的建筑师。”苏妈妈握住苏孑立的手,和蔼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孩子,语重心长的说,“无论如何我们都希望你可以开心,这只是我们父辈的心愿,不一定非要你去做这个的。”

  苏孑立握住母亲的手重了重,笑着说,“这是爸最后的遗愿,我一定会实现的。”

  苏孑立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分科表,久久不能下笔,无论如何,既然既定的事实已成定局,淡淡的笑容中含有一丝无奈,有些僵硬的手缓缓在理科那一栏画上勾。

  “孑立,苏孑立!”

  苏孑立放下笔,站起来看着窗外。

  齐季挥着手兴奋的在楼下大喊着,“孑立,快下来,我有惊喜给你,快!”

  苏孑立点了点头,关上窗户转身走下了楼。

  “什么事?”

  齐季神秘的笑了笑,拉着苏孑立就往巷子外面跑。

  “到了!”齐季开心的笑着。

  苏孑立环顾四周,只有一颗两人环抱的大树,转头看着齐季不明所以。

  “生日快乐,苏孑立!”路依一捧着一个蛋糕和顾茕一起从树下站出来,顾茕开心的笑着,嘴角挂着月牙般的幅度,“生日快乐!”

  苏孑立怔了一下,抿着嘴淡淡的笑着。

  “惊喜吗?”顾茕走到苏孑立身前,从身后拿出包装好的礼物,笑着说,“回去才可以拆开!”

  苏孑立笑着摸了摸顾茕的头,宠溺的说,“知道了。”

  “还有我呢!”路依一端着蛋糕,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脸不满的说,“这可是我和顾小茕精心准备的,我可是花了大半部的心血!”

  “好了,谢谢你。”苏孑立无奈的笑着说。

  “我也要摸头!”路依一掐媚的笑着。

  顾茕用力揉了揉路依一的头,“还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路依一摸着头委屈的说。

  苏孑立笑看正对着自己的顾茕,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散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印射出淡淡的红润,大大的眼眶中,漆黑的眸子明亮c闪烁。

  “惊喜吗?”齐季凑到苏孑立的耳边小声的说,“阿立,你是不是?”齐季头扬了扬,指了指顾茕的位置。

  苏孑立眸光闪烁,没有讲话。齐季一把勾住苏孑立的脖子,笑着问,“是不是,是不是?”

  苏孑立弯腰逃出齐季的魔爪,反手制住齐季,轻笑着说,“几年不打了,胆子变大了呀!”闹了几分钟,齐季感觉反抗无效,只能低头无助的说,“我错了,哥,我错了!”

  瞧见齐季低头了,苏孑立得意的笑着,抬头却看见顾茕和路依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眼角微微上挑,“你们?”

  “苏孑立,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这么”路依一皱着脸想了半天,找不到形容词。

  “这么阳光烂漫!”顾茕笑嘻嘻的说。

  “有吗?”苏孑立皱了皱眉。

  “叫你平时别装老成吧!”齐季讪讪的笑着。

  苏孑立用力的收了收手肘,只听齐季大声疾呼着,“别,阿立,我真错了!”

  “以后还乱不乱说?”顾茕也笑的没心没肺的说。

  “你们还合着伙欺负我!天哪!夫唱妇还随了!”齐季用力挣脱苏孑立的魔爪,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不亏是天造地设!”

  “有本事别跑!”苏孑立和顾茕互看一眼,齐齐的朝齐季追去。留下路依一一个人抱着蛋糕在原地,“喂!是你们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啊!”

  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黄昏如期而至,大家都闭着眼祈福。顾茕睁开眼环视身旁认真的几个人,转头却瞥见身边闭目的苏孑立,蜡烛浅弱的点点微光照亮苏孑立俊朗的脸庞,有些泛白,有些温柔,又有些明亮。苏孑立睁开眼刚好看见顾茕正盯着他,一张皎洁却又令人炫目的脸,一张浅笑却又英气如玉的脸,在青葱的岁月里泛起阵阵涟漪。

  “今天谢谢你。”苏孑立送顾茕回去的路上,轻轻的对着一旁的顾茕说。

  “苏孑立,十年之后你还会在这里吗?”顾茕望着头顶的明月说,“十年之后你还会在这个地方吗?”。无论今天的我们有多么乏味,无论明天的我们有多少争吵,无论未来的世界里有多么艰辛。苏孑立,你还会在这里吗?

  “会”苏孑立凝视着顾茕,郑重的说。

  “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顾茕率真的笑着,对着天空大声呼唤着。

  “嗯”带有凉气的秋风丝丝吹过,苏孑立的嘴角划出月牙般的弧度,顾茕,我都会在这里!无论未知的世界里我们会走向何方,我也会一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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