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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毒发

  烈王妃推公主落水自己也因救人高烧不退的消息很快在宫苑里传开,天帝闻讯也匆匆赶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帝见到东方烈面色阴郁沉声问道。

  “父皇”东方烈见礼肃冷的声音启道,“事情原委想必要待清浅醒来才可真相大白。”

  天帝看了一眼东方烈,又对太医说:“三王妃的情况如何?”

  “回皇上,三王妃身体受损严重,目前高烧不退,情况不容乐观。”陈太医跪地回禀。

  “不管如何,定要保三王妃安然无恙。”天帝声音沉冷。

  “臣已用药,若王妃能熬过今夜可观后效,若过不了今夜怕是凶多吉少。”太医继续回道。

  “嗯?”天帝抬眸看向太医。

  “三王妃体质似乎异于常人,一般这个时节落水受寒,臣只要用了驱寒散邪的方子皆可保安然无恙,但王妃身体似受过极严重的损伤,依脉象来看此次落水所受之风寒加剧了体内损伤。而目前臣并不能判断王妃此种情况为何。”陈太医颤颤惊惊地回道。

  “废物!”天帝一拍桌子怒道,“连病症都诊不出来,还要你们这些太医何用?”

  “臣万死,还请陛下开恩!”太医连连叩头请罪。

  “哼,给朕听着,若是三王妃有何不测你们提头来见。”

  “臣遵旨。”太医躬身退去。

  东方烈一直未语,他心中明白,太医所有不明之事乃清浅身上所中之毒。

  “烈儿,你的王妃非同一般王妃,若她有何不测,两国争端必起。即使开战也不能落人话柄。”天帝缓声对东方烈说道。

  “儿臣明白。”东方烈淡声答道。

  此时的清浅烈火焚身般疼痛,浑身灼热难当,头上有细密的汗水落下,锦绣在一旁边换着凉帕子,边为她拭汗,虽是高烧可面色却苍白如雪。

  起初一碗汤药下去仍不见有任何起色,此时太医又据病情变化开了药方,药在炉上煎了,可是如何也喂不进清浅的口。她紧抿着双唇,如死人般沉静没有一丝生气。锦绣急的落泪。

  “王妃,你睁开眼,喝一点药吧。”锦绣将汤匙放到清浅唇边,可是药汁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那苍白的唇色染上了汤药苦涩的浓黑甚是触目。

  锦绣越发焦急起来,低低地哭出声音。

  “哭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托住她手中的碗。锦绣抬头,正见东方烈淡冷的双眸看着躺在床上的清浅。锦绣赶忙站起身来施了一礼“王爷。”

  “我来。”他坐下,一手端着药碗,另一手却抚上了清浅苍的面。那深如瀚海的双眸里闪过疼惜。“你们都下去吧。”他清声道。

  锦绣低头,转身带上屋内的侍女匆匆退下。

  东方烈的手指抚过清浅的唇,那唇角之上还残留着刚才药液的残汁,唇色如面色一样苍白。他端过碗,放在自己的唇边含了一口,然后俯身缓缓地将唇凑近清浅,轻轻撬开她的唇瓣,将那药送进她的口中。抬起头,药液果然未再溢出,东方烈抿唇,而后依照此法将那一碗浓黑苦涩的药悉数送入她的口中。

  东方烈将药碗放在桌上,双手执起清浅的手,凝眸看着她。此时的她睡容疲倦,面色苍白。即便是初见时她身受箭伤也未曾如此虚弱。而今的样子,如同随时可能消失,若不握住那一双手,这个人也许在下一刻便消失不见了。东方烈的心里忽就生出了这样一种强烈的惧怕来。

  天色渐暗,屋内燃起了烛火映着清浅面容苍白昏黄,东方烈侧对烛火的容颜更显清冷肃淡。

  “王爷,太后差人过来传膳。”锦绣走进来,在东方烈身边轻声说道。

  “告诉他们本王不过去了。”东方烈淡淡地说道。

  “可是太后她。”锦绣欲言又止。

  “你只这样回便是了。”东方烈声音微冷。

  “是”锦绣退出去,回头又向里看了看,东方烈坐在床畔,一直侧身看着清浅,这个姿势已经坐了很久了。

  夜凉如水,初春的夜里没有虫鸣蛙叫显得格外寂静,远处有更邦的声音传来,清浅却一直昏睡不醒。锦绣已不忍再来相劝,只在外间的桌子边上坐了,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太医们皆在外候旨。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而清浅依然一动不动地睡着。东方烈将清浅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轻笑了一下说:“怎么总是你这样睡着,而要我等呢?”

  东方烈轻轻地合上了眼,自相识以来清浅的笑在眼前一幕幕地闪过,她从来都是笑的,可是笑起来总是那么淡淡地,像是一阵轻雾,随时会被吹散一般。他与她相识,却又似从来不曾认识一般。再次重逢的那一天,她的眼神是陌生的,那一刻他的心有一种痛,说不出来的痛。他以为成亲了不管如何也可以将她放在身边,即使她有阴谋,他亦无惧,但她却失忆了。

  正想着,忽觉她的手动了一下,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嘤咛“水,水”

  东方烈警醒,探询着看向清浅,只见她额际的汗水已然褪去,唇瓣干裂,此刻正轻声的呻吟。

  东方烈不及叫人,自己起身直奔桌边,向壶内倒了水又奔向床边。他轻轻扶起清浅,将水杯放在她的唇边,喂了几口。外面的锦绣听到动静也奔到屋内,此时东方烈已开口唤人“太医,太医。”

  清浅感觉浑身疼痛难当,吃力地睁开眼睛,正撞见东方烈那双深沉的眸子,他的面色有些许疲惫,正定定地望着她,略带询问的神情。

  清浅想开口说话,但嗓子干哑已经不能发声。

  “王爷,微臣来给王妃请脉。”陈太医跪在地上说道。东方烈这才闪开身子,轻轻拉过清浅的胳膊。

  “王妃已无碍了,但身体依然有异象,微臣无能暂时不能确诊。”陈太医请过脉跪在地上,微微皱着眉回道。

  “王妃只要生命无虞其余病症可慢慢调理。”东方烈一摆手止住太医的陈述道。他知道,这天下除了那个下毒的人之外,也只有萧落才可解了清浅身上的毒。而此事,暂且不可张扬。有关萧落,也是东方烈身边一个不为人知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是何许人,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为东方烈所用。更没有人知道他是一代神医,虽然他偶尔会以神医自居,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皆以为他不过是个粗通医术的半吊子。

  太医又开了药方,此时天色将明,锦绣亲自去煎药,众人皆退下,东方烈坐床边执着清浅的手深深地看着她。

  “若儿怎样?”清浅终于可以说话,问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东方烈眉头微皱,抬眸看了她一眼,“她没事,此时已然大愈。”

  “没事就好。”清浅长出了一口气,闭了眼休息一下。却听耳边东方烈继续说道,“以后不可如此莽撞。”

  清浅睁睛看他,只见他一双眸子深且幽黑,泛着冷冷的光。

  “我知道。”清浅微笑。她的面色苍白,可是眼睛里却闪着光,如一汪清泉。

  东方烈一握她的手,心中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她不知,这一次的凶险,只因这一次意外,那毒已提前发作,而她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若萧落近日再找不回解药,她的性命忧矣。而这些话他不能说,此时清浅的身体已如残秋败叶,经受不住任何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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