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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 形同陌路

  再见面是在新学期的课堂上,君怀看向肖遥的目光很随意,很平淡,肖遥亦是。

  肖遥告诉“胖丁”她今年要参加高考,“胖丁”没有太多的惊讶,而是告诉她,如果明年高考的话,会去任何一所大学。肖遥坚持自己的想法,她说不想让一个自己很爱的人等太久。

  “你今年要高考吗?”晨跑时赵奕问她。

  “是啊。”

  “打算考哪里?”

  “上海。”

  “是因为君怀老师吗?”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感觉你对他的感情有点,有点微妙吧。”

  “你把时间多用在学习上吧,我看你这次的排名落后了。”肖遥一把打在赵奕的鸭舌帽上。

  “放心吧,名牌大学不成问题。但是不能和你一起高考了,我得按部就班才行啊。”

  “好,你加油吧,我拭目以待。”

  肖遥全力以赴的备战高考,每个人都很紧张,彼此见面的时候也只是简单的打声招呼,她每天穿梭在宿舍和教室之间。忙碌的日子单纯而充实,让她忘记了chanelcdi一rc那些她曾经无比热爱的东西。

  高中是人生的一个重要阶段,每天繁重的学习任务让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格外敏感,有在自习课上突然放声痛哭的,有半夜三更在操场上咆哮的,有精神恍惚住院治疗的。能坚持下来,顺利考进自己理想大学的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这是人生的一次残酷考验,如果这道关过不来,怎么能有美好的人生。

  某天,肖遥一抬头,教室里就剩下自己了,看了下时间,同学们应该去吃午饭了,也不知道食堂里还有没有饭了。在去食堂的路上,三两个同学从她身边跑过去,好像说是高三的吧,另一个说不知道,快去看看吧。

  看什么?肖遥自言自语。前面围了很多学生,肖遥走过去,有人告诉她,跳楼了,好像是高三的。

  “人怎么样了?”

  “估计是不行了。”

  “女生么?”

  “不是,是一个男生。听说成绩还不错呢。”

  不一会,救护车来了,医生对跳楼的学生进行了检查,确认死亡。一块白布罩在了男生的脸上,他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肖遥把赵奕从人群里拽了出来。

  “别看了,走吧。”

  “他刚刚就在我眼前跳的楼,昨天我们还一起打篮球呢,大家刚刚都在劝他,不要跳,他说活着没意思了,整天的就是学习,他已经厌倦了,他说死是他唯一的解脱方式。”

  “别想了,赵奕,他这样的人应该在生命的最初就被其他兄弟姐妹pk掉。”

  “他才十九啊,下个月就高考了。”

  “这就是优胜劣汰,人生一次次的考试,就是为了淘汰一些人,剩下的人才能走向金字塔的顶端。走吧,上课了。”

  “难道这不是教育的失败吗?”

  “有些人天生就悲观,这和教育有什么关系?”

  “如果教育不光重视成绩,更注重学生心里的健康,他今天就不会跳楼。学校应该告诉学生努力学习,可是不是所有努力的人都会有好的成绩,因为个体之间存在太大的差异。学校还应该告诉我们,人生的路有很多种,每个人都应该是最珍贵的,不应该这样浪费掉生命。人生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他还没做”赵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哽咽起来。

  “男人比女人更脆弱啊。”肖遥拍拍他的肩。

  “你去上课吧,我今天下午不去了。”

  “你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随便走走吧。”

  一连几天,赵奕都没来好好上课,同学劝了,老师劝了,家长也劝了,都没用。

  下晚自习,肖遥把赵奕约到了足球场。

  “你还没完没了了,过不去这坎儿了,是不是?”

  “没有,我只是觉得学习也没那么重要了。”

  “那什么重要?”

  “什么都不重要。”

  “你不说教育可以改变人吗?有本事你将来做教育部部长啊,你那些教育理念就都可以实现。”

  “为什么要管我。”

  “因为吃过你的饺子啊,还因为你帮助过我。我是有恩必报的人。”

  “你不知道那天他吧唧一下掉在地上,就在我的眼前,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场景,根本忘不了。”

  肖遥站到台阶上,翘起脚,吻住了赵奕喋喋不休的嘴。

  “我觉得这个场景比那个场景更美好,更值得你去回忆,也更让你难以忘记。”

  “肖遥,你干什么啊,这可是我的初吻。”

  “这也是我的初吻。不过你别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忘记那个场景,这是一个友好的吻,一个能给你带来希望的吻,一个能激励你奋发向上的吻。仅此而已。”

  “好吧,你赢了。肖遥,嗯,你的眼睛里有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吗?”肖遥笑了,这种感情不是和爱情一样美好吗?人与人的相处方式有很多种,人与人的感情也有很多种,何必执着于某一种。

  高考前的某一天,田宇佳来学校看君怀了。

  就算田宇佳再笨,她也感觉到了君怀对她的冷淡。自从君怀去cd参加同学聚会,回来以后,整个人就病倒了。他的病不仅来自身体,更多的好像来自心里,似乎在他的心里不希望自己好起来。宇佳甚至感觉到了他的绝望。宇佳想,他去cd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

  君怀妈妈说不会的,在君怀的心里宇佳比任何人都重要,如果失去宇佳,君怀会生不如死。宇佳听了既高兴又难过。她想如果我真的是宇佳该有多好。

  君怀看见宇佳,不惊喜也不兴奋。宇佳想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吗?他们像一对老夫老妻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没有激情,似乎也没有爱情。

  君怀去上课了,宇佳在校园里闲逛。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看见了她自己——肖遥。她想转身离开,可是来不及了,肖遥大步向她走来。

  “田宇佳,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宇佳战战兢兢的,胆怯的看着对方。

  “我们都清楚对方是谁,你就别和我装了。”

  “好吧,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你只要告诉我,那天晚上你究竟做了什么,我们才互换了灵魂?”

  “我什么都没做。”宇佳一口咬定。

  不可能,你一定做了什么,否则不会这样。”肖遥一把抓住宇佳的手腕。

  “那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都回不去了。你那么聪明,你看你都考上了重点高中,你还会考上好大学,你会有比以前更好的前途,你的人生有无限的可能。”

  “可是我不再是田宇佳,我不再是我自己。”

  “我也不是我自己。”

  “你是不是自己关我屁事,你贫穷的家庭c你笨拙的头脑c你无趣的灵魂,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

  “所以,就算去死,我也不会和你再换回来。”宇佳坚定的表情,想要咬死对方的决心全在脸上。

  “好,就等你这句话。别后悔。”

  “放心吧,死也不会。”宇佳不知道肖遥为什么会等自己这句话。

  宇佳看着肖遥离开的背影,虚脱了一样无力。这样也好,她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把“自己”的人生过得更出色。她让自己高了,胖了,也变美了,脱胎换骨一般。

  君怀会不会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田宇佳?不会吧,没有人会相信灵魂互换的。

  宇佳呆了几天就回上海了,本来她是想和君怀放暑假一起回去的,可是自从遇到肖遥,她片刻都呆不下去了。她想君怀应该没有发现吧,否则他不会这么淡定的,他一定会找她问个水落石出。这样想宇佳多少安心了些。

  君怀不是没有想过揭穿宇佳,可是揭穿之后呢?离婚吗?离婚之后呢,假的宇佳一定会要孩子,她一个心智只有十六七岁的人,会教育好孩子吗?这个孩子到底是自己和宇佳生的,还是和肖遥生的?这个问题让君怀痛苦不已。

  数学晚自习的时候,君怀把肖遥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君怀一人。

  “老师,有事吗?”

  “肖遥,不,宇佳,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叫你什么。”君怀看上去十分痛苦。

  “都随你。”

  “我想知道,在你和我提离婚的那个晚上,和我欢好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我,我的脑里没有这样的记忆。”

  看着肖遥漠然的表情,君怀失望极了。难道那天是假的宇佳吗?

  “那个孩子不是我们的吗?”君怀还是不甘心。

  “反正都是你的。肯定不是我的。”肖遥的态度十分冷漠。

  “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也许是你们后来弄出来的。”肖遥不屑的表情,让君怀的心降到了冰点。

  “不,我们只有那一次没避孕。”

  “你可以回上海以后问问她,也许她的脑里有这段记忆。”

  君怀是不会问假的宇佳,他害怕,他害怕假宇佳会说——是。

  肖遥参加了高考,如愿的考上了某财经大学,全国最好的财经大学。君怀在期末考试后,也回到了上海,继续原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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