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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欲为圣明除弊事

  冰雪沉下,遮住的日头探出身来,照耀着银装素裹的临安城,愈加璀璨晶莹,悦仙宫殿前消逝的雪水荡漾在池中,红尘一丈万物寂静无声,连人心的期盼也显露几分。

  林清月实在不善女工,刺绣的荷包真真丑的不成样子,可是她一副谁也不许指点的神态,坦然静若的一针针穿梭在手帕中。

  “呼,瞧瞧可好。”林清月献宝似的将绣好的荷包摊开在手面,让凝安瑞珠过来违心的品评。

  瑞珠倒是仔细看了两眼,福身道:“娘娘的绣帕巧在有新意,将荷花绣的很有灵气。”

  凝安抿着嘴,轻笑道:“回娘娘的话,您的绣工只能用勉强二字,但是此物讲求心意啊。”

  林清月很认真的辨别这幅月中荷,“我感觉还好吧,对了今晚的合宴你们都随我去吧。”

  玄灏听了她的谏言封冯芷墨为征南大将军统领襄州c徐州c宿州军务,封玄尘为安南中军驻守江陵府,王羽为都尉协同安南中军一同驻守江陵府。

  玄灏的诏书宣下后,在合宫内又传来一道口谕,为奖励三军将在兴庆宫举行宴饮为大晋将领壮行。

  林清月素日不喜热闹但是今天的宴饮非比寻常,因为今晚她可以见到玄尘,痴痴怨念的期待中紧紧捏着手里的荷包。

  “娘娘,今晚宴饮穿这件可好?”瑞珠举着海棠锦绣牡丹裙,询问着。

  “这件太过华丽繁复,挑选个颜色清淡的”林清月实在无心梳洗装扮,强撑着心底的哀伤,换上了一件晶水明蓝绣白莲花的裥裙,发髻出别一支白玉孔雀簪,镜中人清澈高贵,仙姿楚楚可是脸上浮起一层黯然。

  林清月看着雕花铜镜中自己,素雅清淡,这个装扮才是他所熟悉的。

  兴庆宫的正殿为南薰殿,宫城东北部有新射殿c金花落等殿阁。其中以龙池为中心,龙池东北岸有沉香亭和百花园遍植奇花异草,南岸有五龙坛c龙堂,西南有花萼相辉阁。

  但凡有宴饮举行,常有宫女内监泛舟池中,张灯华盖,高歌婉约,鼓乐杂技,远远闻见便可醉人。

  林清月携着凝安瑞珠准时出宫,当她走入这沉香亭,耳边似乎回荡着前朝诗人李白那首《清平调》,便是起源于此,“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她不想做长伴君王侧笑看的倾世牡丹,只愿成为心爱之人的白头携手。

  “林昭媛打扮的好素净啊”冯婧仪语气不善的冷声说着“还多亏了林昭媛的向陛下举荐本宫的二哥,这份心本宫以后定会慢慢还给你。”

  林清月看着面前的冯婧仪咬着银牙,一副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盈盈拜服“参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

  她未等着冯婧仪说出起身的话,便径直的站起身来,“本宫更加担心淑妃娘娘,刚刚这些话可切勿在皇上面前说起。”

  冯婧仪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她自是最依赖二哥,战场何其凶险要不是她向陛下谏言,二哥此时还在朝中安稳当他的侍郎,“林清月你别得意的太早,在宫里头有本宫在,日子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淑妃娘娘还是将心思多放在陛下身上,早日生下龙子,咱们太后娘娘也可睡几个安稳觉。”冯婧仪多次向太医院要来助怀孕的方子,冯太后也是多次与玄灏争执,最后反倒落个优思深重难以入眠。

  林清月的话像寒风般抽打在她的脸上,冯婧仪恼羞成怒伸掌向林清月脸上掴去,不料却被玄灏抓住她的手腕,“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参见皇上”林清月拘着礼双眸对上玄灏,看到他俊美的容颜浮上满脸的怒气和隐隐担忧,她甚少见他如此发怒不觉心下一惊。

  冯婧仪立刻跪倒在地,楚楚可怜道:“嫔妾叩见皇上,并非嫔妾过失只是是林昭媛出言不逊,嫔妾只是训诫她。”

  玄灏只是伸出手扶起面前的林清月,目光并未注视跪地的冯婧仪,“淑妃掌着六宫之事,可若是林昭媛真的犯了宫规大可交给慎刑司发落,怎会劳烦你亲自动手。”

  冯婧仪不甘心的反驳道:“是林昭媛先讽刺嫔妾,又拿嫔妾和助孕的汤药借故轻蔑太后。”

  玄灏平静的眸子看向林清月,沉吟片刻“可属实吗?”

  林清月扫了一眼跪地的冯婧仪,平淡的说道:“陛下圣明,惹淑妃娘娘生气,原是嫔妾的不是,错在嫔妾不该向皇上谏言将领人选。”

  她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向玄灏解释这次争执的起因。

  玄灏长叹一声,冯家人是不满朝廷调兵遣将,发泄不满,“平身吧。”

  林清月左右环顾,极小声的说道:“陛下,征南将军也将出席宴会,眼下君臣一心是破敌关键。”她自是不怕一个淑妃,但是必须帮助玄灏稳固冯家外戚,利用他们成为大晋的盾牌,也可确保玄尘的安稳一世。

  牵一发而动全身,冯家毕竟执掌大晋一半兵权,冯氏在朝堂盘根错节。玄灏微仰着头视线穿过松柏枝干,凝望灰白的上空,眸色幽深,宽慰道:“淑妃,朕要的是后宫安宁,你掌管六宫更要谨记这一点。”

  冯婧仪正要脱口反驳,却对上玄灏冰寒的眼神生出怯意来,只是沉默的站立。

  林清月在心头叹口气,忍着做戏的煎熬,脸上仿佛带了面具般,姣好的容颜瞬间加盖着笑语吟吟的亲切,拉起冯婧仪的双手,:“淑妃娘娘贤德温婉,是后宫楷模,自然不会和嫔妾置气,更不会惹陛下烦忧。”

  冯婧仪忍着怒气,挣开林清月的双手,“本宫掌六宫事,这点还不需要你来提醒。”

  林清月宛然低首,“皇上,宴饮快要开始了,请皇上,淑妃娘娘移步南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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