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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一场虚惊

  那一年,深冬,临近过年,池塘里的冰比以往每年都要厚,对面燕子岭上的雪,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化开,陈默穿得像一个黑熊,后面的跟着一只白狗,吐着白雾,远远的望去,山谷下,房屋密密麻麻,炊烟袅袅,美不胜收。

  这是一块在盆地地形中很难得的一块天然的平地,边缘的小田被勤劳的农民改造,成了一块块四四方方的大田,田与田之间只隔着窄窄的田埂,人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好几袋,低洼的地势,也让这里有了比其他地方更充分的水源,天然的条件,加上认为的改良,这里的土壤很肥沃,很适合农作物的生长,产量上乘。

  住在这儿的人,他们可以比土地贫瘠的地方的人付出更少的劳动,获得更大的收成,他们的脸上也表现出更多的豁然,和贫瘠之地相比,他们脸上少了一丝汗水和勾斗所烙下的沧桑。在开放的潮流中,这里是人口流失最少的地方。

  杨林曾经对陈默说,他很羡慕这里的人,他说,这里同学的爸妈都在家里,杨帆的妈妈做得一手好菜,好像,杨帆每次吃饭的时候,碗里都端着山珍海味。杨帆的妈妈还给他讲过很多的故事。有一次放牛,杨帆讲给他听,他听得入了神,竟然情不自禁的跟着杨帆走了,到了家,杨帆的妈妈很热情,那天,杨帆的妈妈炒了一盘猪肝,还有腌菜炒肥肉。他在杨帆家吃了五碗饭。

  他还说,小时候杨帆的爸爸很会做木剑,还教他练剑,跟他比划,他每次都赢了,高兴得嘴上流哈喇子。他还说,他爸爸知识还很渊博,从小就跟他讲了很多的历史,他到现在都能背下来。

  那时候,杨林也对她的表妹杨筱说过这些,但是他的表妹却让他很意外的反感这些话,他表妹只说自己没有一点像她爸妈,她爸妈没有一点跟她想得一样,她希望她的爸妈每年都不要回来,这样就没有人烦着她了。

  杨林也给他弟弟说起过,他弟弟愣着,不回答,半天才回答了一句,说,无所谓,他们回不回来都一样。

  也就是那一次快天黑的时候,杨林放牛,把牛丢了,杨林的爷爷,扯着嗓门儿大骂道:

  “你个狗杂种,跟你那窝囊爹真是一个种,一个没用的东西,一个书呆子,怎么就让老子摊上了,狗日的,你今天不把牛跟我找回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杨林没了魂跑出去,脚上的凉鞋从脚上舞到了天上,落入了稻田里

  杨德财拿着一手电筒,一手拿着长长的木棍,一边走一边骂道:

  “我让你跟我跑,别让老子今天找着你,找着了,老子把两条腿跟你剁了”

  一直找到山谷,天已经黑了,杨帆的爸妈知道以后,拿着家里的手电筒跟了出来,邻居听到声音也出来,加入了找牛的大军。不一会儿手电筒发出的光像天上的繁星,在山谷这个村子里闪耀。

  杨帆的二妈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了杨德财家的牛,她家的牛圈。她扯着她那爽朗的嗓门儿大喊。杨德财听说,狼狈的转过身,勾着腰飞跑,那样子,像一个大公鸡。后面跟着一群乌泱乌泱的人。

  杨德财喘着粗气飞跑到杨帆二妈王氏家的牛圈,看见他家的的大公牛,正和王氏家的母牛说悄悄话呢。他气不打一处来,脸上凶神恶煞,嘴歪到了脖子,挥起他手中的木棒,就要打下去。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劝他,只见,棒子落在牛身上的瞬间,他的手一下子就软了,没了力气一样,脸上却仍然发着狠。

  杨帆的二叔说:“德财大叔,你家的牛,这是要到我家来做上门女婿呀”

  “哈哈哈哈这个女婿认得”人群中笑道。

  杨德财死死拽住牛鼻子上的绳子,牛倔犟的仰起脖子,杨德财嘴唇咬得死死的,说:“它要做上门女婿,没这个好命老子回家先找那个龟儿子算账”

  杨帆的爸爸,杨坤说:“杨大叔,你那脾气这么多年,也该改改了,还和年轻一个样!”

  杨帆的二叔说:“叔,你也是多余着急,哪里就能丢的了,我家那头牛要是跑,我就让他跑,能跑到哪里去”

  人群中说:“你们上面的牛跑了,准往我们下头跑,上次,那曾曾老二家牛不是跑出来了嘛,后来还是我们打着手电筒跟他送回家去的,牛这东西丢不了!”

  王氏说:“叔,回到家你就把你那脾气收起来,小孩子放牛哪有不出回风头的,别拿小孩子撒气啊,我看你们家杨林两兄弟,就跟听话。”

  杨德财余气未消,像人群中招呼道:“大伙儿都回去吧,大晚上,耽误你们睡觉。”

  人群中说:“你今天要是不来,我们明天还得找人专门跑一趟,跟你送上去”

  众人将手电筒的光聚焦在杨德财身上,慢慢的,他趔趔趄趄的消失在了光芒里。

  在路上,杨德财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平时,他跟他们下谷村的人总聊不到一块去,他觉得他们做什么都慢慢吞吞的,悠哉游哉的,为此,他一点儿也看不惯,没少用自己的理念点拨他们,可他们,不介意,也学不会。

  杨德财回到家,没有打杨林,他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数落,话里话外,还带着尖刻的字眼儿,极大的伤了杨林的自尊心,一连好一阵子,杨林都沉默寡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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