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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码头查探(二)

  李泉定睛仔细瞧了回道:“沈小姐,挂着白条的是从琉球运来的鲜果,这些封印条都是海关总署定的规矩,再细分下去,就只能开箱验货了”

  沈亦欢的视线从外头的货物上收回来,狡黠一笑道:“那便出门吧,咱们来这儿可不是看别人来回搬卸货物的”

  李泉面有迟疑,萧珏出声道:“李泉,怎么了?”

  “回主子,姜家定的规矩,卸货查验货物期间外人不能进入,这也是为什么咱们的人一直没能直接查出源头的原因”李泉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身为太子幕僚深得倚重却完不成任务。

  萧珒出声道,“无妨,大哥不会怪你的”又转头对沈亦欢道,“你是姜家表亲,能否带着李泉前去一试?”

  沈亦欢同沈邑武点了点头,“我尽力吧”

  沈家兄妹同李泉下楼前往卸货场,只见姜元柏与身侧的管家陈炎正在记录今日货物。兄妹二人隔着栅栏同姜元柏打了个招呼,“表哥,亦欢可以进去吗?”

  姜元柏拧眉,有些为难,陈炎低声道:“少爷,货物记录已完毕,只待各家商行的人前来提货了”

  “很好,那便让表小姐与表少爷入内吧,陈炎,城北姑苏商行的那批冰芒先拿东西盖着,这东西怕晒。”姜元柏舒展眉头,吩咐着事情。

  陈炎身高八尺,二十出头的样子,儒雅的气质并不像一个商人,反到如玉如竹,沈亦欢在外头暗自打量此人,重活两世还是头一次在商贾的地界儿见到如此俊秀的少年。

  隔在前头的栅栏被劳工搬开,三人十分容易的就进入卸货场让他们自己有些意外。

  出门在外,一应礼节都免去了,李泉也算是福州城有头有脸的商家但因机缘不对未曾同姜家结交。借此机会,沈邑武说明了李泉的此行目的是要商议海运合作与内销的事宜。

  二人相谈甚欢,姜元柏让陈炎领着兄妹二人在货场内转转。

  “陈炎哥哥,这黑色布匹盖着的东西是什么”一圈下来,亦欢仗着自己的年龄小问了不少问题,陈炎也有些无力了,但却依然尽作为一个管事的本分。

  “表小姐,这批白色的是冰芒,主家还没来,你若是想看明日可以让少爷领你去城北的商行瞧瞧,他们经常买卖进口的鲜果。”

  沈亦欢留了个心眼,又问道:“那这批货物的主家今日不来吗?”

  “小丫头,我这不是来了?”说话的正是姑苏商行的主人李青荇,约莫三十左右的娇俏少妇

  “今日李老板怎么亲自来这儿领货”陈炎拱手行礼后,从怀中拿出两份货物细则递给李青荇,一份是主家自留,一份则是签了字还给姜家留底。

  只见少妇妩媚一笑,将自己的那份拢入袖中,另一份签过字后折叠背面搁在唇边印下一个唇印递给陈炎,“陈大管事辛苦了”

  流程走过后,李青荇身侧的劳工便走上前去搬那批香芒。

  眼瞧着这批货物就要飞走了,这是陈炎出声道:“李老板不验验货?现在天气炎热,若是有货损,姜家自会赔付给您”

  李青荇面上有些不自然,却依然娇声道:“姜家行事我一向放心,不然也不会一直在你家订货了,这批货物就不用验了,我信得过”

  陈炎却是有些别扭,头一回遇见不验货就走的主。转身欲去禀报姜元柏,却听沈亦欢道:“李姐姐,亦欢从长安来,还未见过香芒,好奇的紧;既然陈管事说有必要验货,开箱子看一下又何妨呢?

  李青荇年逾三十,却被一个小丫头叫姐姐,是十分欢喜的。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说话间也柔和了不少:“小妹妹,好奇心会害死猫啊”

  沈亦欢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纯真的看向她:“为什么呢?”

  李青荇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招来管事二人耳语一番,这才道:“罢了,你若想看,那便开一箱”

  李家的管事揭去白色封条,用铁条撬开木箱,青黄交接的香芒出现在众人面前,散发着幽幽香气。

  沈亦欢蹲下去以手轻扇:“李姐姐,这东西怎么有股臭味?莫不是真的坏了?”

  李青荇有些慌乱了,袖中双拳紧握,额间出了薄汗,十分紧张的模样,说话也有些结巴:“许是搁置的有些久了,有一两个坏果也是正常,无事的;老张,还不快把这东西收拾起来,装到车上去”

  李家手下人麻利的很,没等陈炎仔细观看就被他们抬着出了货场。

  “李老板,若是货损严重,姜家还是会理赔的,这样真是辜负您对我们的信任”陈炎出声致歉,李青荇原本心中就有鬼也不想在这里呆的久了,打着哈哈道“陈管事放心好了”

  说着李家一行人匆匆离开,让陈炎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家三兄妹此刻从茶馆出来,萧阮站在外头脆声呼喊道:“欢妹”

  沈亦欢见自己这头看的差不多了,拽拽哥哥衣袖道:“咱们走吧”

  沈邑武点点头,转头对陈炎道:“多谢陈管事一路的解答,有劳了”

  陈炎回礼道:“表少爷客气了,都是陈某份内的事情,去跟少爷打个招呼吧,我也听见那边的姑娘叫表小姐了”

  沈亦欢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萧阮的声音不似男子浑厚,个子也不如男子高挑,被陈炎认出来也没什么了。

  李泉似是与姜元柏达成了什么协议,见到二人时都挂着笑容,李泉冲着沈家兄妹点了点头,示意合作的事情有了眉目。

  “表兄,接近响午日头毒辣,茶馆还有三位友人等待,我与欢妹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沈邑武真诚道

  姜元柏轻拍沈邑武肩膀,“多亏了你们才让我知道福州城里还有这样厉害的一家店,先回城里吧,晚上可不要回去晚了,又惹得祖母失望”

  沈亦欢屈膝福身:“表兄放心,欢儿都记得”

  又一阵寒暄,李泉三人才从货场出来同萧家兄妹汇合。

  李泉在前头骑着马,马车中坐了五个人显得有些拥挤,萧珏出声问:“沈兄,事情如何了,可有什么眉目与线索?”

  沈邑武思索了一下道:”欢妹判断是正确的,那批白条货物里的冰芒恐怕有问题,老板今儿亲自来提货不说,还一直不愿意开箱验货,欢妹闻到异味人家也不在意,很是可疑”

  沈亦欢接过话补充道:“刚刚陈管事说这批货物是城北商行要的,你们可曾调查过?”

  萧珒道:“最初的时候,有一批货物是从城北的姑苏商行流传出来的,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大哥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这事儿只能悄悄解决。”

  沈亦欢点了点头,暗道确实应当悄悄解决,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这个毒瘤给铲除

  “太子爷,你们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萧珏道:“这个姑苏商行确实很可疑,在楼上时,我瞧着那个老板娘就有些不对,明儿就是初三了,第一批芙蓉膏出现在市面上就是这两日,恐怕还要去布政司赵家府上一探究竟”

  萧阮笑嘻嘻的说:“沈家哥哥要不要与我们一同去夜探赵府”

  沈邑武客气的回绝了:“今儿晚上还要陪外祖母用膳,恐怕不能出门了”

  萧阮有些失望,沈亦欢又道:“晚上你们要去赵府?这个赵家是做什么的”

  “据我猜测,布政司赵宗南应当是同姑苏商行的老板娘有什么瓜葛,只是不知道吸食芙蓉膏是那个小娘子带赵宗南,还是赵老头借老板娘的方便哄骗她以便购入芙蓉膏”萧珏两兄弟还没答话,萧阮就托着下巴讲着自己从话本子里看来的剧情。

  室内突然静寂无声,原来是萧珒的黑脸呈现在萧阮面前,一个暴栗敲在头上:“萧阮,我是怎么和你一起呆了十个月的,竟没被你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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