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与你何干
回了汀兰阁,见桌上搁置了一个红漆描金梅花木奁搁置在桌上,沈亦欢出声问道:“这是谁送来?”
云叶去了下房收拾云枝的遗物,只留了素问与南星在屋中伺候着。南星答道:“回小姐,垂花门的婆子说是世子爷送来的,还特地交代了这是单独买的,还请小姐放心”
沈亦欢淡淡的回应一声:“拿下去你们分了吧,替我送个口信给那婆子,日后顾世子再送什么东西直接送去大小姐那里”
南星笑道:“都听小姐吩咐”,忽想起一事道:“小姐,素问姑娘的东西都被我收在云叶丫头的屋里,我们三人是住在同一个屋中吗?”
沈亦欢诧异道:“现已经到了长安,你不回去侍奉公主吗?我这里人手足够,留你在身边怕大材小用”她看了看素问丫头,进了屋就又开始忙着打扫房屋,暗赞了一句不愧是老太太手下的人,又道:“素问自然是沿用一等丫头的份例,汀兰阁里头一共四个单间下房,现下空出来三间,自然不会让你们挤在一起”
素问本就不是家生子,一路上也有些担心来了长安表小姐并不重用自己,现在这种忧虑也消除了,更是委以重任,她感激的磕头道:“多谢小姐体恤,素问定会好好侍奉主子”
沈亦欢牵起素问的手道:“起来吧,你是外祖母给我的人,我自会好好待你”
南星想了宣王的命令只道她留在福州保护沈亦欢,可现在回了长安,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就道:“小姐,下午能否给我单独的时间奴婢回趟公主府,再做安排可好?”
沈亦欢无奈的笑了笑,道:“你本就不是我的丫鬟,行踪自由皆由你自己决定,不必来请示我”
汀兰阁中始终都是暖意融融,直至有不速之客的到来。
沈亦善牵着沈静姝出现在了大门外,沈静姝的脸上还挂着斑斑泪痕,沈亦善跨了门槛走进来道:“二妹妹,听说你从婶娘处回来了,可曾见赵姨娘了?静姝丫头哭着往我这里来了,说娘亲找不见了”
沈亦欢让南星从旁侧夹道回去收拾东西,她还顶着云枝的脸不便出现,只留下素问随侍,听见沈亦善说娘亲的娘亲之言,莞尔轻笑:“娘亲怎么会不见呢?她刚刚服过药睡下了,赵姨娘惹了父亲不快,被罚了”
她们二人站在一处,都是纤纤杨柳腰,狭长美人目,柔柔弱弱的模样倒像是嫡亲的姐妹一般,反观沈亦欢有些圆润的脸庞有些异样,她又道:“坐吧”
沈静姝却是不依,跑到沈亦欢面前扯了她的袖子:“二姐姐,我娘亲一向得父亲喜爱,怎么会被父亲罚了,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现下快过响午,夫人处我已吃了个闭门羹,总是找不见娘亲”
沈亦欢这才反应过来,娘亲非自己的母亲,她不由得冷笑:“夫人?姨娘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沈静姝着急忙慌下唤了赵氏娘亲,坏了规矩,她最是害怕这个二姐的,生怕她再动怒忙跪下改口道:“二姐姐,姝儿错了,赵姨娘去了母亲处,我有些心急才会说错话”
沈亦善在一旁打着圆场道:“二妹妹,姝丫头并非有心的”
素问端了三杯茶一一奉上,沈亦欢掀开茶盖搁置在一旁冷着热水,如今她着实讨厌这幅伪善的面孔,出声也颇不客气:“那姐姐才是有心的?”
沈静姝低眸不语,早听闻二人已然不和,今日她才特意撞上沈亦善由她领着自己前来,此时一见,果然不需。
“二妹妹这话,也是误会长姐了,我从外头回来走过园子就见姝丫头躲在假山后头哭泣,身边侍奉的丫头也没个人影,说是二婶娘处不见客,我想着你也应当回来了,就领着姝妹妹往你这儿来了”
沈亦善依旧是落落大方的模样,说完这话,走上前扯起沈静姝,看到她脸上又哭出几道印记,摇了摇头觉得是个不中用的:“姝妹妹怎么这么害怕二姐姐,不过一个无伤大雅的称呼罢了,何须的下跪求饶这么严重,二妹妹还会吃了你不成?”
沈亦欢由着沈静姝哭,坐在上位以藐视的姿态对沈亦善道:“静姝本就是我二房的人,长房嫡庶尊卑不分,我自然是管不着,姝妹妹乱了称呼那就是藐视嫡母,我若想罚她谁能说理?长姐也是奇怪,怎么不好好管教如蕴和嫣然妹妹,反倒是来我这里”沈亦欢笑了笑,也不说话了。
沈亦善不与她争锋,只扶着沈静姝,为她拍去身上的尘土:“长房的事情也有劳妹妹上心了,可姝儿今年不过八岁,要是伤了身子,还不是让二婶娘难堪?”
沈亦欢道:“那依长姐的意思,我要怎么做呢?”
知道如今她早就不会听自己的话,现在沈亦善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拉拢沈静姝罢了,就言:“抄两遍家规小惩大诫即可,姝儿日后好生侍奉嫡母,母慈子孝岂不是一桩美事?”
沈亦欢捻了一粒通透的葡萄去皮入口,听见这话低低笑道:“可我若不呢?”
这是要拿自己做靶子了,沈静姝可不愿成了炮灰,故而哭的更加嘹亮了:“是妹妹错了,二姐姐饶命啊”
一个趔趄,沈静姝摔靠在沈亦善身上,脸上被泪水污掉的脂粉染在她的裙摆上,蔷薇色百褶裙脏了一大片,沈亦善还要扮演着良善的角色,心中厌恶的要死,面上却道:“姝妹妹别哭坏了嗓子,二妹妹你还不快来劝一劝姝妹妹莫要闹了”
沈亦欢自顾的品茗,也不接她们的话,仿若未见到这场闹剧一般,只赞了一句:“这茶倒是好得很,只是别闷的久了,否则会苦涩的很”
这不疼不痒的态度让沈亦善再也撑不下去了,丢下一块帕子擦了擦她的脸道:“既然二妹妹说这是二房家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妹妹可要好自为之”
“不送”
沈亦欢将茶盖重重的的盖在茶盏上,清脆的响声吓了沈静姝一个激灵,头埋的低低的,说了句:“长姐慢走”
素问收拾了茶盏,往外头走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起来吧”沈亦欢冷冷道
沈静姝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虚起来:“谢二姐姐”
沈亦欢长吁一气,终于送走了瘟神,她还摸不清沈静姝是什么脾性,只知道她要比自己还不爱出门,在府中却是人缘极好的,丫头们都爱和她一起玩闹。
“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贪墨案牵连整个二房,无一人幸免,若她们母女二人安分守己自然也会很是体面,可若是与长房勾结危及二房,她也不介意让她们一同上路。
沈静姝低着头,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我是沈家四小姐,沈尚书的二女儿”她低低作答
沈亦欢点头道:“还知道自己是二房的姑娘,今日你可知错?”
沈静姝发觉亦欢却是如同下人议论的那样完全变了一个人,“姝儿愚钝,还望二姐明示”
“罢了,你只需记得你是二房的女儿即可,嫡庶尊卑这些父亲乃至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二房的姑娘只有咱们二人,若下次你再捅了二房的丑事出去,我定不饶你。”
沈静姝见沈亦欢如此肃穆,想来是长房同二房之间有了什么龌龊,赵家根基不稳她还依靠不上,能依赖的还是二房的至亲,她郑重道:“二姐放心,姝儿明白了”
“去吧,素问在外头,让她领你去母亲院落,这个时辰,赵姨娘应当也抄完了佛经”
“是,多谢姐姐”
她推开门往外走去,阳光打在雕花门上反射入屋,显得比之前更亮堂了。云叶收拾完就接替素问的班,侍奉沈亦欢重新梳妆用膳,将松绿百蝶穿花软烟罗帏帐放下,屋内风影飘动,如碧波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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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叶去了下房收拾云枝的遗物,只留了素问与南星在屋中伺候着。南星答道:“回小姐,垂花门的婆子说是世子爷送来的,还特地交代了这是单独买的,还请小姐放心”
沈亦欢淡淡的回应一声:“拿下去你们分了吧,替我送个口信给那婆子,日后顾世子再送什么东西直接送去大小姐那里”
南星笑道:“都听小姐吩咐”,忽想起一事道:“小姐,素问姑娘的东西都被我收在云叶丫头的屋里,我们三人是住在同一个屋中吗?”
沈亦欢诧异道:“现已经到了长安,你不回去侍奉公主吗?我这里人手足够,留你在身边怕大材小用”她看了看素问丫头,进了屋就又开始忙着打扫房屋,暗赞了一句不愧是老太太手下的人,又道:“素问自然是沿用一等丫头的份例,汀兰阁里头一共四个单间下房,现下空出来三间,自然不会让你们挤在一起”
素问本就不是家生子,一路上也有些担心来了长安表小姐并不重用自己,现在这种忧虑也消除了,更是委以重任,她感激的磕头道:“多谢小姐体恤,素问定会好好侍奉主子”
沈亦欢牵起素问的手道:“起来吧,你是外祖母给我的人,我自会好好待你”
南星想了宣王的命令只道她留在福州保护沈亦欢,可现在回了长安,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就道:“小姐,下午能否给我单独的时间奴婢回趟公主府,再做安排可好?”
沈亦欢无奈的笑了笑,道:“你本就不是我的丫鬟,行踪自由皆由你自己决定,不必来请示我”
汀兰阁中始终都是暖意融融,直至有不速之客的到来。
沈亦善牵着沈静姝出现在了大门外,沈静姝的脸上还挂着斑斑泪痕,沈亦善跨了门槛走进来道:“二妹妹,听说你从婶娘处回来了,可曾见赵姨娘了?静姝丫头哭着往我这里来了,说娘亲找不见了”
沈亦欢让南星从旁侧夹道回去收拾东西,她还顶着云枝的脸不便出现,只留下素问随侍,听见沈亦善说娘亲的娘亲之言,莞尔轻笑:“娘亲怎么会不见呢?她刚刚服过药睡下了,赵姨娘惹了父亲不快,被罚了”
她们二人站在一处,都是纤纤杨柳腰,狭长美人目,柔柔弱弱的模样倒像是嫡亲的姐妹一般,反观沈亦欢有些圆润的脸庞有些异样,她又道:“坐吧”
沈静姝却是不依,跑到沈亦欢面前扯了她的袖子:“二姐姐,我娘亲一向得父亲喜爱,怎么会被父亲罚了,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现下快过响午,夫人处我已吃了个闭门羹,总是找不见娘亲”
沈亦欢这才反应过来,娘亲非自己的母亲,她不由得冷笑:“夫人?姨娘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沈静姝着急忙慌下唤了赵氏娘亲,坏了规矩,她最是害怕这个二姐的,生怕她再动怒忙跪下改口道:“二姐姐,姝儿错了,赵姨娘去了母亲处,我有些心急才会说错话”
沈亦善在一旁打着圆场道:“二妹妹,姝丫头并非有心的”
素问端了三杯茶一一奉上,沈亦欢掀开茶盖搁置在一旁冷着热水,如今她着实讨厌这幅伪善的面孔,出声也颇不客气:“那姐姐才是有心的?”
沈静姝低眸不语,早听闻二人已然不和,今日她才特意撞上沈亦善由她领着自己前来,此时一见,果然不需。
“二妹妹这话,也是误会长姐了,我从外头回来走过园子就见姝丫头躲在假山后头哭泣,身边侍奉的丫头也没个人影,说是二婶娘处不见客,我想着你也应当回来了,就领着姝妹妹往你这儿来了”
沈亦善依旧是落落大方的模样,说完这话,走上前扯起沈静姝,看到她脸上又哭出几道印记,摇了摇头觉得是个不中用的:“姝妹妹怎么这么害怕二姐姐,不过一个无伤大雅的称呼罢了,何须的下跪求饶这么严重,二妹妹还会吃了你不成?”
沈亦欢由着沈静姝哭,坐在上位以藐视的姿态对沈亦善道:“静姝本就是我二房的人,长房嫡庶尊卑不分,我自然是管不着,姝妹妹乱了称呼那就是藐视嫡母,我若想罚她谁能说理?长姐也是奇怪,怎么不好好管教如蕴和嫣然妹妹,反倒是来我这里”沈亦欢笑了笑,也不说话了。
沈亦善不与她争锋,只扶着沈静姝,为她拍去身上的尘土:“长房的事情也有劳妹妹上心了,可姝儿今年不过八岁,要是伤了身子,还不是让二婶娘难堪?”
沈亦欢道:“那依长姐的意思,我要怎么做呢?”
知道如今她早就不会听自己的话,现在沈亦善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拉拢沈静姝罢了,就言:“抄两遍家规小惩大诫即可,姝儿日后好生侍奉嫡母,母慈子孝岂不是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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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欢将茶盖重重的的盖在茶盏上,清脆的响声吓了沈静姝一个激灵,头埋的低低的,说了句:“长姐慢走”
素问收拾了茶盏,往外头走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起来吧”沈亦欢冷冷道
沈静姝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虚起来:“谢二姐姐”
沈亦欢长吁一气,终于送走了瘟神,她还摸不清沈静姝是什么脾性,只知道她要比自己还不爱出门,在府中却是人缘极好的,丫头们都爱和她一起玩闹。
“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贪墨案牵连整个二房,无一人幸免,若她们母女二人安分守己自然也会很是体面,可若是与长房勾结危及二房,她也不介意让她们一同上路。
沈静姝低着头,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我是沈家四小姐,沈尚书的二女儿”她低低作答
沈亦欢点头道:“还知道自己是二房的姑娘,今日你可知错?”
沈静姝发觉亦欢却是如同下人议论的那样完全变了一个人,“姝儿愚钝,还望二姐明示”
“罢了,你只需记得你是二房的女儿即可,嫡庶尊卑这些父亲乃至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二房的姑娘只有咱们二人,若下次你再捅了二房的丑事出去,我定不饶你。”
沈静姝见沈亦欢如此肃穆,想来是长房同二房之间有了什么龌龊,赵家根基不稳她还依靠不上,能依赖的还是二房的至亲,她郑重道:“二姐放心,姝儿明白了”
“去吧,素问在外头,让她领你去母亲院落,这个时辰,赵姨娘应当也抄完了佛经”
“是,多谢姐姐”
她推开门往外走去,阳光打在雕花门上反射入屋,显得比之前更亮堂了。云叶收拾完就接替素问的班,侍奉沈亦欢重新梳妆用膳,将松绿百蝶穿花软烟罗帏帐放下,屋内风影飘动,如碧波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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