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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身份命运

  凌国,灵霁山

  “师父。”

  “来了,为师在这等候已久了。”本是打坐的老者站了起来,一身白色衣袍,没有任何修饰,一头白发只用木簪竖起。一把白胡子纷飞,仙气十足,这便是被人们奉为神的元尊,是帝师之师,更是帝王之师。但他只作为师兄亲受了凌国先皇,那个传奇一般的皇上,这次收了叶凌绮为徒,传其帝师之道,修其灵术。“来了陪为师下一局棋如何。”

  叶凌绮也不推脱:“好!”

  二人一起来到石桌前坐下,桌上一副上好天然的白墨玉棋子。叶凌绮掷黑子,元尊执白子,便下了起来。你来我往,谁也不因为谁而让着谁,一局棋,下了半天。棋盘中,白子尽数堵住黑子,白与黑展开激烈的厮杀,黑棋却没有退路。

  叶凌绮与元尊都停了下来,看着棋盘,元尊大笑了起来,叶凌绮也淡笑不语,元尊道:“不愧是我的徒儿,但此法并非全法啊!”

  明言远远的看着这边,能看见一点棋盘。可明明黑棋已无路可走,为何元尊还要夸公子,他这就不懂了,这到底是为何?

  只听见元尊说道:“下山了这么些日子,棋道有所长进。为师如今也不如你了,论天分,这也是命中注定。如今世间看似平静,也只是一时,你今日回来,想必是叶老侯爷的意思吧。”

  叶凌绮点头:“师父说的是,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因。”

  元尊早已知晓:“你窥测不到你妹妹的命格,不是你修为未到,是天命如此,为师也不可多说。”

  叶凌绮仿佛没有听见元尊的话,一脸的深沉。他的脸上从未有过任何的表情,好似对这个世界都是无情的,没有丝毫的牵挂,“师父,若是我的决定能改变这一切,我是否要去改变。”似是要做什么决定,却又不是。

  元尊叹了一口气道:“凌绮,天命不可违啊!有些事注定了不是你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也不要忘了你祖父说的话。”

  叶凌绮点点头,心中仍似波澜不惊:“师父与祖父的话徒儿不敢忘。可我也不容有人打她的主意,拿她来作赌,到底是我的妹妹。”也不知这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元尊的。但是有些事也由不得他,又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元尊站起来,叶凌绮紧跟着。两人一起向远处走去,明言这才跑到桌子边看棋盘,明明是公子的棋全都被堵死了,为何元尊却说公子的棋艺进长了,实在是不解啊!明言抓着脑袋,望着远去的人。

  叶凌绮与元尊一路走着却都没有说话,又都想着一样的事情。元尊还是先开了口:“凌绮,为师知道你的能力早已超过为师。想要做什么没有什么人能拦住你,可是你的眼中并不是什么什么都没有,却也不能什么都有,你向前看去,你能看到什么?”元尊此时也无定数,他也无法左右什么,一切都自有定处,不是所有的他都能控制。

  叶凌绮看着山下,看着远方,心中却又一直有个影子,又强忍着不去看清。

  元尊看着叶凌绮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不忍的说了出来:“凌绮天命不可违,算是为了他们吧。不便插手的事不要插手,否则到最后谁都收不了场,只会给人间带来浩劫,那也是你不愿看到的。你明白吗?”

  叶凌绮默不作声,可是心中早已做了决定。他知道做了这样的决定就容不得他后悔,他不敢忘了他的使命,不敢拿太多人的性命当赌注,他的心应该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放在心上这么久。良久他问出了心中疑问:“师父,何为天下大义?”

  问出这句话时,他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元尊的时候,又想到了几天前叶云倾问他的时候,那样清冷皎洁的面庞,也让他当时不知如何作答,她是他的妹妹,她没有说错什么,他还是罚了她。他想让她看清,有时对的不一定是对的,这个世道如此,天理伦常如此,没有绝对的对错。

  元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重复着叶凌绮的话,“何为天下大义?这答案不是早已在你心中,又何必来问为师呢?从即日起为师将再也不出山,也不过问凡尘俗事,日后你也不必再来找我。你妹妹的事,为师劝你不要插手,一切自有命数。往后也不要再来了,你心中自有了断,不需为师再多说什么。”说着元尊凝重的看了一眼叶凌绮说:“这段日子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待在山上。过了月圆之夜后再回去,这也是师命,不可违。”

  叶翎绮心中咯噔了一下,面上虽没有多大的变化:“师父,月圆之夜是”

  元尊摆摆手:“为师知道,但师命要尊。”说着人已经走远了,不给叶凌绮再说下去的机会。

  叶凌绮还待在原地,一袭白衣胜雪,寒冷无比。这让他有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担忧,让他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那天她又该怎办?抬眸望向了蓝天,

  纵使他能力无边,却也只是凡人,不能改天逆命。

  也不能永远在她身旁,护她一世,给她一片普通的安宁。

  纵使是她的哥哥,也尽不了兄长范围的职责,

  也不能永远护她安好。

  这是他无法更改的身份与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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