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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邹老

  次日,晨曦时分。

  林母静坐在泥房外的长凳上,眼睛直直盯着通往家门口的崎岖小道,眸光闪动,期待着老者能够如约出现。

  此时林母的心里不仅忐忑难平,而且还有一丝害怕,害怕老者不会出现。

  毕竟,昨日老者来时想要见见林西,林母便以各种理由婉拒,将他拒之门外。倘若老者为此心生怨气而不再前来,自己很有可能就此断送了林西改变命运的机会。

  如此机会,肯定不会再有第二次。

  为此,林母的一颗心越绷越紧,急得手心里直冒汗。

  林西刚一打开门,就看见母亲静静地坐在门口,顿时就有所明白。微微思忖了数息,轻移着步伐靠了过去,微笑说道:“娘!他会来的,否则昨日也不会留下那一番话了!”

  “嗯!”

  林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脸上虽动容浅笑了一下,但目光却没有挪动半分。

  而那一声轻轻的‘嗯’,在此时林母的心里,不知是相信林西的话,还是在鼓励自己。

  林西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看向母亲那略显憔悴的脸,心里忽然生起一丝酸楚。凝视了数息后,慢慢地坐到母亲身旁,双手紧紧抱着她那瘦弱如柴而又坚强有力的手臂,陪着她一起等待着老者的到来。

  时间如流,转眼便是半个时辰。

  门口那条崎岖小道上,除了秋天留下的萧索,看不到丝毫的生气。

  这时,一个身影在小道处的尽头摇摇晃晃,林西心中一紧,赶紧起身定睛眺望了一番。这才看清,原来是林萧蹦蹦跳跳地朝着这边跑来。

  “怎么是他呀!”林西说完,如同泄了气一般,软软地坐了下来。

  不多时,林萧一脸欢快的出现在了林西母子二人的面前。

  “五婶!”

  林萧微笑朝着林母打了声招呼。

  “胖墩呀!你怎么来了?”林母微微一笑问了一句后,接着回过头朝着林西说道:“小西,去给胖墩搬个凳子过来!”

  林西正准备起身,林萧一边摇了摇手示意让他坐下,一边朝着身边不远处的一捆柴火靠了过去,笑着道:“俺坐在这儿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林母的话还没说完,林萧笑着直接将她的话截断,“这个也挺舒服的,不碍事的!”

  林母见他执意如此,故而也就没再多作坚持,而是浅浅一笑问道:“胖墩呀!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昨天去你家的那位前辈呀?”

  “额?他还没来吗?”林萧微微皱了下眉,轻轻地摇了摇头,见二人脸上都挂着一抹期待之色,欲开口有所言论,忽然发现林西正朝着自己使着眼色,放到嘴边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

  就在三人陷入沉寂之时,忽然又有一人影出现在小道的尽头处。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脸,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大人的身影。

  “他来了,是他来了”

  林萧朝着人影眺望了一眼,直接认出了那人。

  “看见了!”

  林西一脸汗颜瞟了林萧一眼,意思好像是让他马上闭嘴。

  “小西呀!你去把过年时穿的那身衣服换上,给老先生留个好印象!”林母展颜轻笑朝着林西身上看了看,眸光里少了几分不安,多了几分柔和。

  “娘!不用了吧,那件衣服是两年前的,穿起来一点都不合身,要不是为了来年讨一个好兆头,过年俺才懒得穿呢!”林西尴尬的解释着,尽是一脸的不愿意。

  林萧闻声一笑,带着一抹神秘打趣道:“就是就是,换衣服干嘛?反正等下也要脱了!”

  林西一怔,疑惑地凝视着林萧,正准备开口,不料老者已然来到了几人的面前。

  “林萧见过邹老!”

  老者刚一来到门口,林萧赶紧笑盈盈跑了过去,欠身抱拳一拜。

  而他的这套客套话语和动作,还是父亲在外面见别人客套时现学的,昨夜才特意教给他。

  在林家沟里,即便晚辈看到长辈一般也就是客气地打声招呼,没有那么多的虚礼。村里的小孩基本上都没读过什么书,所以对那些繁文缛节知道的极少。

  林母莞尔一笑,拉着林西来到了老者面前,笑着介绍道:“老先生,这个就是俺的儿子林西!”说完,回过头对着林西说道:“傻孩子,快快拜见前辈!”

  林西闻声一动,直接跪倒在了老者面前,“林西拜见老伯!”

  老者似乎不太喜欢林西对自己的称呼,面无表情地瞟了瞟跪在地上的林西淡淡道:“以后叫我邹老!”

  说完,这才慢慢将林西扶起,略略瞟了几人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林母脸上,直接开门见山道:“昨日之事,不知你考虑得如何了?”

  “俺愿意!”

  邹老话语刚落,林西毫不迟疑地直接将话语接了过来。

  邹老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未变,目光却依旧是紧紧地凝聚在林母的脸上。

  林母明白了邹老的意思,看来玄清门招募的新门生不仅要本人同意,而且还要征得父母的许可。

  林母脸上虽有笑色,但似乎又有些紧张,不由得搓了搓手,轻声道:“既然孩子同意,俺也就没有意见了!”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邹老说完,将目光移到了林西的身上,“把上衣脱了,老夫要看看你的筋骨!”

  林西听完迟疑了一下,不懂他好好端端为何要看自己的筋骨。虽说心存疑惑,但还是照着他的意思,把外衣脱掉了。

  邹老的目光仔细地在林西身上游走了一番后,忽然眉头微锁,一双深邃的眸子顿时散发微微红光。

  而这抹红光,林西几人无法看见。

  半刻后

  邹老收起眸子里的红光,再次恢复到面无表情,语气依旧是淡淡道:“一个月后老夫会来接你,期间不可随意乱吃杂物,以免再次中毒!”

  “中毒?”

  三人听完目光齐齐一怔,惊愕地凝视着邹老。

  邹老没有解释,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没有变化,而是将目光再次落在了林母的脸上,“这里有五两银子,让他在这个月好好补补!”说完,将一只做工精致的锦缎小布袋递到了她的面前。

  林母仿若还在为中毒的话没回过神来,林西见状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这才让她反应过来。

  “好!俺知道了!多谢老先生!”

  林母颤抖着双手接过布袋后,邹老霎那收回目光瞟了林西一眼。随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几人的眼前。

  邹老的突然消失,林西与林萧顿时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此时空无一人的眼前,以为是自己眼花,赶紧用手揉了揉眼睛,可结果并没有丝毫变化。

  “他他他他不会是神仙吧!”

  林萧激动而又诧异地话语传入林西的耳朵,整个人忽然有种如同梦幻般感觉。

  而这种感觉,不由得让他心跳加速,血脉膨胀,甚至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而林萧的心里更是对玄清门,有了无限的激情与幻想。

  林母脸上虽是镇定之色,但心里却是在极力压抑着迸发出的躁动。虽然不敢相信邹老是神仙,倘若林西能加入这样门派,足以让自己心安。

  但让她此时唯一不安的事,邹老口中的中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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