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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花开宛若常在》正文 第五章情何放

  子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迟迟到来的一天,终于等到了。

  子墨早早的起了床,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梳了最美的发髻,画上了最美的妆,干着以前自己从不愿平的事,这都证明了她此时的心情很好,她做着这世间最幸福的事,她想让他见到自己最美的一面。

  女子都是这样,总想让自己爱的人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可以做自己不想做,甚至是不喜欢做的事,可是没有人知道她们的心是多么的欢喜。

  子墨来到荼蘼树下,等着那心爱的人儿来。

  世间,最痛苦的事,便是等待,世间,最不幸的事,也是等待。有的等待,是有希望的,那便是最幸福的,有些等待是毫无希望的,那便是最痛苦的。

  子墨的等待是有希望的,所以她是快乐的,等待是最漫长的,可现在的子墨甘心等待。

  子墨看着满目所及的地方都是荼蘼花,这一季的荼蘼花开的这般的灿烂,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盛开的那般盛世,像一世不会凋谢那般的美好。

  子墨静静的等着,她相信他一定会来。

  子墨躺在铺满了荼蘼花的地面上,看着大朵大朵的荼蘼花从树上落下来,她幻想着季云卿披着满天的霞彩而来,对她说:“子墨,我来了。”

  那是子墨幻想的最美的话,她希望那人可以对她说出。

  可子墨不知道,幻想的永远都是幻想,永远都不可能会成现实,子墨这个最幸福最有希望的等待,却是最无希望,最无望的等待。

  老天,有时是很会捉弄人的,有时仅仅是一念,便可能会改变这个人的一生,我们却只能沉默的接受。

  无论里它的戏弄,或者是它的嘲讽,我们都只能默然,或者是妥协。

  那人会遵守他的诺言,他会来,可他却不会见她。

  季云卿站在荼蘼花中,却不走出去,他恨她,她为什么是那人的女儿,为什么她偏偏是那人的女儿,自见过她之后,他一直记着这一天,他一直等待着这一天,可为什么是这样。

  季云卿抬头看了看天,老天总是会那么的捉弄人,从来都不放过他。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的场景,他想,即便是恨她,他也不会忘记的吧。

  子墨忽然觉得她的等待是无望的,那人可能永远都不会来,悲哀的气氛紧紧的笼罩着她,是何时起那原本和煦的阳光消失了,阴沉的黑色压下来了呢?

  子墨觉得这天气,像极了她的心。

  于是她舞了起来,不知何时起,那树上的荼蘼花开始落下了,子墨跳了世间最美的舞蹈,他却没有来。

  他来了,只是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不曾错过她的每一次盛放。

  只是,子墨从来都不曾知道。

  暗了,暗了,大朵大朵的流云压了下来,好像是下起了雨。

  子墨似乎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只在舞着,尽情的舞着,像极了这开到了极致的荼蘼那般,只是这一舞,她与季云卿再无干葛。为了纪念她那一年的时光,为了纪念她那曾认为永远的爱情。

  子墨舞得很用心,很用心,她用生命在跳这一段舞蹈。

  荼蘼花的花语是:未路的美。是啊,这时的子墨,不正是像那开得繁华的荼蘼吗?带着未世的美。

  子墨的舞,子墨的美,子墨的惊艳,子墨的绝望,时时刻刻的撞击着季云卿的心,让他有太多的感怀。

  即然是末世的绽放,那便绽放的更灿烂些吧,灿烂过后的她,将是慢慢枯萎。

  子墨终于累倒了,她倒在了荼蘼树下,荼蘼花顺着雨滴落在了子墨的身上,子墨伸出手接住了掉落的花朵。

  子墨看着花儿说:“你们也像我这般的枯萎了吗?”

  子墨伸伸手,摸模脸,只觉得冰凉一片,她是哭了吗?不,她没有哭,只是雨下得有点大,迷住了她的眼而已,她没有哭。

  季云卿看着子墨,心里没有一丝快感,看到她那么的悲伤,他应感到快乐才是啊,这不正是他的目的吗?他最初不也是这样想的吗,既然她是那个人的女儿,他应该得到快感的,可为什么没有得到,却还觉得心里有一丝的疼呢?

  他忽视掉了心里的那一丝感觉,在微暗中看着那荼蘼树下的女子,没有相见的打算,既然痛,就让你痛得更彻底一点,让它结出疤,然后在撕破,这样岂不是更加的深刻。

  子墨不想离去,她在等。

  虽然雨很大但她不在乎,还有这满谷的荼蘼花在陪着她哪,黑暗一点一点袭来,子墨在黑暗中抱住了自己,将那人送她的玉佩紧紧的握在手中,似乎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告诉自已,他会来,他并没有骗她,那日的承诺并不是一场梦。

  雨打在她身上的感觉是多么的真,雨在敲打她的心,与那日不同的是,他在她额头喷出温热的气息,是敲开了她的心,而今日这坠落的雨滴落在她的身上,是在封闭了她的心。

  这颗心,只怕自此失去了温度。

  雨后的清晨是多么的美好呀,小鸟吱吱喳喳的叫着,昨夜的雨,残留下来的雨珠,还在路边小草的叶身上滴淌,若不是那触目所及的荼蘼花的残骸想必是更加的美丽吧。

  昨夜的一场大雨,洗刷掉了一切,昨夜还怒放的荼蘼花,今日已全部凋谢,树底还躺着它们的残骸,若不是那残骸,只怕是我们鄀要怀疑,是否曾有过那么一场盛大的开放,昨天还盛开的那般灿烂,是否是开放时美得惊心,凋落时也同样惊心?

  子墨看着这凋落的荼蘼花,这是在预告她的爱情吗?初见时,美好的像一场梦,到最后的结局却凄凉不堪,她觉得这像极了,她那无疾而终的爱情。

  子墨看着那冲刷干净的树枝,对着昨日还盛开的,今日却已成空白的树说了一句话,远处似乎是晃动了一下,子墨说完,转身拖着疲惫湿漉的身子,倔强的走了,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季云卿,你终究还是失了诺,自此,你我二人再无干系。”

  这话说的是那么的干脆,这几句话中又透露出了多少失望与绝望,怕是无人能知晓了。

  季云卿缓缓的走出来,走到了那棵荼蘼树下,看着背影消失的地方,她在这等了一夜,他又何常不是在这呆了一夜,这一夜,过得可真长,长的就像是一辈子。

  季云卿弯下了腰,拾起了地上,不知是子墨有意丢弃的,还是她无意掉落的玉佩,关于这个玉佩,季云卿对子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包括那个诺言,他当时也是真心许下的。

  可是世事总是会出乎于人的意料,他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他想许下诺言的人,可命运总是在捉弄他,他以为她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可是却没能想她却是那个人的女儿,偏偏是最不能给下承诺的那个人,所以他给她的那个承诺是注定不会实现的。

  那种异样的心思只存在了一瞬,便被他抹去,

  他看着子墨消失的地方说着:“尹子墨,我们很快会再见面,而那时的你会比现在更加的痛苦,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做是那人的女儿,我现在动不了他,但我可以先让你痛苦,见面的日子,不远了,我很是期待呢。”

  子墨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府里,没有人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母亲和父亲关怀的脸,哦,她已经愿谅了父亲,最大的受害人都已经愿谅了他,她还有什么不能愿谅的呢?

  子墨扯着嘴角有些疲惫的笑着说:“我没事,只是在外面玩忘记了,淋了点雨,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先回房了。”

  子墨不想说话了,说完这话便转身走了。

  她让丫环小月给她准备了水,她想要沐浴了,她想洗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记忆。

  子墨想要忘掉一个人,便会忘记得很彻底。

  就像当初忘记了她的父亲那样,七年,她可以不见他,可以不念他,可以不听关于他的任何事,这就是子墨,这就是最初的那个子墨。

  丫环小月将水弄好了,倒在了浴桶里,便退下了,这是子墨的习惯,看着冒着热气的水,子墨褪下了衣衫,她还记得昨天早上穿上这衣衫时的心情,那时是多么的快乐啊,仅仅只是一天之隔,穿上时,是那般的快乐,可褪下时为什么却是那般的绝望呢?

  子墨将自己浸泡在水里,她看着水一寸一寸的没过她的下巴,嘴巴,鼻子,眼睛,额头,最后是整个头,她将自己完全的沉进了水里,没有一丝的声响,没有一丝的挣扎。

  很久很久,久到都快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子墨从水里探出了头,大口的呼气,手却下意识的摸向了脖子,那里一片光洁。

  没有摸到任何东西,她挣扎的想要起来,到了一半,却又停住,想必是丢了吧,丢了便丢了,正好,她们之间在无联系。

  子墨又一次将自己浸泡在已经冰凉的水中,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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