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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花开宛若常在》正文 第十九章蒹葭

  子墨看着那随风而来的人,她不识来人。

  离渊却识得。

  是挚友。

  是唯一能说真话之人。春光明媚,他携舟而来,驻舟于绿水红花。

  离渊邀他入舟,他弃舟而入,于是三人之行,便为四人之行。

  有良友相伴,泛舟湖上,惬意如此。

  来人叫祈人,是人妙人,能是离渊挚友,也非俗人。

  三言两语后,四人已是无话不谈的挚友。

  子墨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忽忆起了那个沉了鱼的美人。

  就想起了美人的种种,一时兴趣所起,便说起了书。

  他们是个好听众,沏一壶茶,袅袅迷雾失起,子墨便讲起了那个沉了鱼的美人故事。

  quot她原名叫施夷光,是越国一个小山村里的女子。

  她无父无母,自小和师父在一起长大。

  在那个小小的山村里,有一条美丽的小溪,小溪水清清澶澶。

  她最爱做的事就是在那条美丽的小溪之中浣纱。

  她喜欢看青青的纱在水里晃动,随波而漾。

  看着绿纱在水里荡漾,她会高兴的宛尔一笑,她的一笑,天地失去了颜色,美得倾城。

  大抵,乱世都会出一个美人的吧。

  有一天,她正在小溪里浣着纱,看着鱼儿在纱布之上嬉戏,在明媚的阳光下宛尔一笑。

  然后她听到了达达的马啼声传来。

  那是春光明媚的四月。

  她抬起头,看着带来马啼声的主人。

  他打马而来,驻马于绿树红花间。

  他看着笑得如此开心的她,心神晃动。

  她看着来人,止住了灿烂的微笑。

  他的心有些遗憾。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竟觉世人在无能与之相比。

  他一眼便知她如清水般浅淡,那一瞬他沉寂多年的心似乎是乱了。

  那一天,她淡妆素裹,在溪边浣纱,在他打马而来的马啼中媽然一笑。

  她爱上了他,只是一眼。那是她最好的年纪吧,她或许还在想一曲箜篌相思该寄给谁。

  可是她遇到了他,她遇到了那个心寄天下,英姿勃发的范蠡。

  心寄天下的人,如何还有一颗心在腾出来给她。

  他也许是爱她的吧,也许是不爱她。

  如果他不爱她,又怎会带她泛舟湖上,奏琴鸣匣。

  可如果他爱她,又怎会让她去做那祸国的祸水。

  她不懂。

  我也不懂,倘若一个人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会亲手将他所爱之人赠予别人,就像包装好了的一件精美的物品,轻易的转手赠予了别人。”子墨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远处那看不到边的湖,湖连着天边,似乎是没有边。

  无人架舟,任舟自流。四人静坐,各人心思。“她走了,听了他的话,去做那恶名的祸水。

  她如果不想去,谁也奈她不何。

  可是她去了,甘愿去做那祸国的祸水,甘愿背负那若干年后的无止骂名。

  她甘愿,只为他,她不忍他失望。

  因为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希翼,她又怎么能让那希翼之光化为失望之光。

  她走的那一天,小山村里下着胭脂细雨,而他来的途中走过的小路,花儿正盛。

  一切还是那时的样子,却也不是那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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