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2史诗级副本(完)
黑夜,风雪之中,长长的队伍。
有不少伤兵,后方也跟着许多衣衫褴褛浑身发抖的平民,皆是被救下来的俘虏,但若论及整体,这支队伍的士气,还是极为高昂的,因为他们刚刚打败了天下最强的军队——嗯,反正是可以这样说了。
后方骑马的凌冲追赶了上来,凌冲身上受了伤,从马背上翻滚下来,手上还提了颗人头。队伍中精通刀伤跌打的医官赶快过来帮他包扎。
“女真斥候一直跟在后面,我干掉一个,但一时半会,咳恐怕是赶不走了”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杨崇明回头看了看风雪的远处,事实上,到处都是一片漆黑,“能侦查的都放出去,一方面,跟他们练练,另一方面,盯紧后面女真人的情况。”
傍晚时分,三榆庄会战终于随着完颜宗翰中军的到来而宣告结束,东闽军派出整整一营的精锐,接管了杨家军死战也没有丢掉的三榆庄阵地。
杨崇明和陆敬颜在战场的一边简单的交谈了几句,除了他们之外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康贤被派往杨家军位于小镜湖的军营,连同二百名东闽军轻骑。
小镜湖边天气寒冷,风雪落下的山谷里,因为两百余人的到来,气氛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由东闽军过来的两百人被安排在山谷的一侧,这里有原本村落里的一些断瓦残垣,住的地方尚未搭起来,但山谷中原本杨家军的兵卒们送来了柴禾,燃起一堆堆的篝火,开始做饭做菜,东闽军的众人便在篝火的周围扯起了帐篷。山谷之中尚有人进出,来来往往的,有些曾经去过三榆庄战场的兵卒过来探望他们,説起最近已经死去的朋友。
不多时,杨崇明等人过来看他们,周围便瞬间安静下来,大伙儿在空地上集合,杨崇明説了些欢迎和感谢的话,之后是杨崇明在众人前方站了片刻,目光扫过一遍,挥了挥手:“欢迎来到杨家军大营,兵凶战危,没想过你们会过来。但谢谢你们过来。好了,去做事吧,有空我再过来找你们聊天。”
他説话简短,众人自然也不好回答什么,只是有的人眼见杨崇明身体虚弱的样子,眼中还有关切之情流露出来。
康贤在杨家军军营里漫步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杨家军这座军营,和自己以前见过的所有大宋军营都不同。
首先就是干净,甚至可以说干净的有些过份,地上没有尘土杂物,那些拿着扫帚扫地的军卒依旧扫的一丝不苟,看到松软起皮的土地还会拿脚仔细的财结实。
干净的不光是军营,还有那些军卒,衣衫说不上好,和大宋其余的兵卒一样,都是号衣,缠头,上面也有补丁,只是非常的整洁,合体,同样的衣衫,穿在他们的身上,就显出一股子精神气来,这只是干净二字而已,竟然让人对整座军营充满了好感。
拿木槌砸木头桩子练力气这在军中很普遍,康贤发现,这些人敲打的木头桩子非常的长,需要站在很高的地方敲打,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站到营地的最高处才明白小镜湖军营的寨墙是怎么来的,杨崇明没有浪费自己部下的任何一点力气。
杨家军里最让康贤感到惊讶的就是伤兵营,他走到这里的时候没有闻到意料中的腐臭味,还有酸涩的柳枝水的味道,就连最起码的哀嚎声都听不见。
哼哼声倒是有,那是蒋二虎在哼唱一些下流的曲子,掀开竹帘子,一股子浓烈的酒气就扑面而来,还以为有人在喝酒,却发现是几个老卒正在把酒含在嘴里,最后喷出来,喷的很仔细,半点遗漏的地方都没有。
如果说外面的军营是干净可以形容的话,那么,这里的干净简直就是纤尘不染,康贤不明白为什么要喷酒,很明显,那些酒不是给伤兵们解馋的,他听见杨家军里的那位悍将正在哀求老卒不要把酒浪费掉,直接倒进他的嘴里,什么毒都解了。
解毒?解什么毒?这是一个新的发现,康贤打算穿过那道门帘子进入那个大房间里,却被一个守门的军卒给拦住了,不消毒,这里不许进入。
“消毒?我身上有毒?”康贤有点气恼,不过那个军卒说这不是针对上官,而是针对每一个进去的人,如果身上不用酒喷过,不用柳枝水洗手,就不能进入,他家将主想要进去也是同样的流程,决计不会错。
“从战场上下来已经超过八个时辰了,可有伤兵死亡?”
说到这个事情,看门的兵卒就喜笑颜开,拱手说道:“好叫上官得知,咱营里总共抬回来二百六十余名伤患,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出现伤口红肿发热的,目前还没有人咽气。”
康贤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让那个军士往自己身上喷酒,又拿了柳枝水洗了手,堂堂的东闽勤王师副将之所以接受这样的羞辱,只是因为他听说二百六十几个人没一个死的,战场上死的人其实并不多,死人最多的就是伤兵营,领兵出身的康贤如何能受得了伤兵一个不死这样的诱惑,只要是伤兵,那就算是上过战阵的,老兵在军伍里那是宝贝,每一个都是,左右战争胜负的往往就是在战场上存活能力最强的老兵,一支由纯粹的百战老兵组成的军队其战力是普通军伍的十倍不止。
如果真的能发现伤兵不死的秘密,被小兵喷几口酒算不得什么,康贤不打算惊动杨崇明,这些都是兵家的宝贝,万一那个刁滑的小子坑自己一下就不划算了。
进了屋子,康贤还必须拿沾了酒的手帕捂住口鼻,这也是规矩,杨崇明没有条件大规模的消毒杀菌,只好从最小的地方做起,制造一个相对干净的环境。
大部分都在睡觉,蒋大虎吊着一条胳膊正在和弟弟说话,见康贤进来,愣了一下,俩个人就准备跟康贤见礼,康贤摇摇头,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自己亲手检验那些伤兵的伤口,确实和看门的那个军卒说的一样,这些人的伤口都没有红肿化脓的迹象,有些张开的伤口甚至被丝线缝制了起来,把人的伤口像缝衣服一样的缝起来,然后在留一个小孔,插着一根干净的芦管往外渗黄色的水。
“这是谁做的?”康贤看到蒋二虎身上被缝的如同破口袋一样的身体沉声问道。
“俺家将主缝的,说是好得快!”
“你就让他缝?不担心出麻烦?”
“出什么麻烦,将主在帮着俺治伤,死了是俺点背,活着算俺走运,身子到现在没有什么不妥当,说明俺家将主的法子是对的,将主说七八天之后把线拆了,俺又是活蹦乱跳的好汉一条!”
“这算个啥,上次莲花山,老二连气都没了,将主过来鼓捣鼓捣还不是一样提刀砍人。”
康贤很无语的摇了摇头,转身去找杨崇明去了。
东闽军的两百人夜里才到,要驻扎下来,除了帐篷问题c战马的放置问题,还有许多关于扎营后的规矩c放哨等问题要处理。康贤虽然是来找杨崇明商议的,但实际上,自然不可能光谈公事,从杨崇明那边离开之后,便过来查看扎营情况,又与原本山谷中的负责人协调巡逻c调配等问题。
好在此时山谷中日常事务的负责人多是杨崇明的亲兵,也有去过济南的,双方协调起来,并不麻烦。
杨家军回到小镜湖营地这天,是这一年的十二月初八。此前杨家军在继续着坚壁清野的事情,他们冒着大雪,一座一座荒山野岭的过去,力图将所有的人,挪出济南城郊的这一大片地方。而山谷之中训练的日常也在不断运作,东闽军的人到后,双方又有一定的比斗c交流。
而在大雪持续的情况下,虽然杨家军这边仍旧掌握了山中古道,但由于调粮的逐渐困难,取暖物资的需求增加,供应系统紊乱甚至瘫痪等情况,小镜湖这片山谷里的屯兵情况,也遭受到了不少难题的困扰。不过,寒冷的天气虽然使得日子稍显艰难,但总还是可以克服的小麻烦。
真正大麻烦,是在三榆庄的女真人,这些北方来人的强悍,若让杨崇明来一语概之,那便是:他们是在东北零下几十度的天气里,不依靠暖气而活下来的人种。
虽然此时也已经有了盘炕的技术,但在北方,那也都是大户人家能享受的事情。女真人在起事之前,生活条件原就艰难,零下三四十度的寒风里,靠着帐篷篝火等事物保暖c打猎c生存,对于现代人而言,绝对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虽説南北两地有地域差异,南方的冬天湿冷,就算温度不至于那么低,也会让人觉得难过,但对于这批女真人来説,大雪天攻城,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可能。
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明白,他们迟早会对济南城组织大规模的进攻,到时候,济南城防就要面临真正巨大的考验了。
十二月初九这天,大雪暂时停下,皑皑的白雪早已覆盖济南周围的一切,女真军队的斥候在周围扫荡巡逻时,忽然小镜湖收到了一条信。
这信被迅速地传入女真人大营之后,传往女真人的高层,随后,便被递到了东路军大元帅完颜宗翰的案前。
大雪暂时的停了,风也不大,三面环水的女真营地里,一堆堆的篝火在营帐内烧得旺盛。最中央的大帐里,六只铁盆中,炭火熊熊燃烧,周围的装饰c毛皮c刀枪乃至于身处此处的人员,都将一切衬托得肃杀威严,完颜宗翰坐在长案后方,看着手上薄薄的书信。
完颜娄室c完颜希尹,银术可等人坐在附近,偶尔以神色交流,或是低声説上几句话,过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多少知道了事态,那封被撕开封口的信函就是杨崇明命人交给完颜宗翰的,斥候队长还在下方站着等待询问。宗翰看了那信函好一会儿,面上神色变幻,最终,将信函拍在了案上。
“哼,宋人想诈我!”他第一时间如此説道,待看了看下方几人的神色,又皱了皱眉,望向那封信,信上字不多。
“完颜宗翰你好,你的儿子在我手上,来收尸吧,不然我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害怕。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t来打我啊。”
银术可抬头说道,”这是激将法,预诱我主力去攻小镜湖那个难啃的战场,宗翰不可上当。“
银术可都这样説了,宗翰微微沉默下来。他性子粗豪,但心思缜密,想了片刻,伸手拍了拍那长案:“然则宋朝之人,跳梁小丑,小儿谋略,岂可惑某,来人!请萧炎萧将军,郭药师郭将军,以及其麾下张令徽c刘舜仁,速来大帐商议军务。”
下方接令便去,宗翰回到长案后方,将那封信函又翻看了一遍,便随手放到一边,待到萧炎c郭药师c张令徽c刘舜仁等人都过来了,方才将信函交给郭药师:“郭将军,这份东西,你且先看,然后传阅一番。”
“是。”郭药师点头应下,接过信函后,郭药师开始只看字,然而才开始浏览不久,目光中的颜色便变了,神情严肃起来。如此直至看完,他没有説话,传给张令徽,张令徽看完,再给刘舜仁,接着继续传下去,最后传到萧炎手中。
萧炎看完信脸都涨的通红,抬头看向宗翰,说道:”汉人有云,士可杀不可辱,这杨崇明欺人太甚了。大帅应该马上点起兵马去攻小镜湖,莫将愿为先锋,定要将那杨崇明抓来碎尸万段。“
宗翰听完面无表情,转头看向郭药师怨军几人。
怨军几人当中,张令徽有些不学无术,刘舜仁则多少有些想法,此时首先拱手道:“启禀大帅,卑职觉得,此事实乃宋朝人虚张声势之举,宋人胆小怯弱,却总爱耍各种花招,其中自作聪明之辈,不胜枚举。眼前这书信,怕又是那个杨崇明自以为是的谋算,很有可能是怕大军攻伐他,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毕竟説起来,杨家军不过万人,欲以两山一湖拒我十万大军,实在是太难想象。”
“哦?刘将军以为是假?”宗翰望向郭药师,“郭将军,你以为呢?”
“萧兄弟説得是有道理的。”郭药师道。“不管杨崇明是否会侮辱设合马的尸身,咱们都不会放过他,既然如此,不管小镜湖那里多么的易守难攻,咱么都要攻一攻,不然岂不让宋人小瞧我等。”
众人各有想法,然而对于信函真假——最主要的是杨崇明是否真有决心做出这事——难以定论,不久之后,最沉稳的完颜娄室说道:“我军早已做好大雪攻城的准备,只需先行攻破济南城,杨崇明就独木难支了,到时候杨崇明败亡无日,此事也实在无需多想。”
宗翰点了点头,实际上大帐里的人多有这种心思,但宗翰实际上也并非鲁莽之人:“娄室説得有理,接下来,便让大军加速攻城准备,五日之内,我要各项器械全部完成,发起总攻。娄室你率军负责进攻济南的东门,希尹率军负责进攻济南的北门,某率军负责进攻济南的西门,银术可率军围困三榆庄,而后郭将军,杨崇明此事你负责,萧炎部听你调遣,替我碾碎了他们!”
众人领命。
“是!”
大帐为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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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伤兵,后方也跟着许多衣衫褴褛浑身发抖的平民,皆是被救下来的俘虏,但若论及整体,这支队伍的士气,还是极为高昂的,因为他们刚刚打败了天下最强的军队——嗯,反正是可以这样说了。
后方骑马的凌冲追赶了上来,凌冲身上受了伤,从马背上翻滚下来,手上还提了颗人头。队伍中精通刀伤跌打的医官赶快过来帮他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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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崇明和陆敬颜在战场的一边简单的交谈了几句,除了他们之外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康贤被派往杨家军位于小镜湖的军营,连同二百名东闽军轻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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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杨崇明等人过来看他们,周围便瞬间安静下来,大伙儿在空地上集合,杨崇明説了些欢迎和感谢的话,之后是杨崇明在众人前方站了片刻,目光扫过一遍,挥了挥手:“欢迎来到杨家军大营,兵凶战危,没想过你们会过来。但谢谢你们过来。好了,去做事吧,有空我再过来找你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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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此时山谷中日常事务的负责人多是杨崇明的亲兵,也有去过济南的,双方协调起来,并不麻烦。
杨家军回到小镜湖营地这天,是这一年的十二月初八。此前杨家军在继续着坚壁清野的事情,他们冒着大雪,一座一座荒山野岭的过去,力图将所有的人,挪出济南城郊的这一大片地方。而山谷之中训练的日常也在不断运作,东闽军的人到后,双方又有一定的比斗c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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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大麻烦,是在三榆庄的女真人,这些北方来人的强悍,若让杨崇明来一语概之,那便是:他们是在东北零下几十度的天气里,不依靠暖气而活下来的人种。
虽然此时也已经有了盘炕的技术,但在北方,那也都是大户人家能享受的事情。女真人在起事之前,生活条件原就艰难,零下三四十度的寒风里,靠着帐篷篝火等事物保暖c打猎c生存,对于现代人而言,绝对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虽説南北两地有地域差异,南方的冬天湿冷,就算温度不至于那么低,也会让人觉得难过,但对于这批女真人来説,大雪天攻城,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可能。
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明白,他们迟早会对济南城组织大规模的进攻,到时候,济南城防就要面临真正巨大的考验了。
十二月初九这天,大雪暂时停下,皑皑的白雪早已覆盖济南周围的一切,女真军队的斥候在周围扫荡巡逻时,忽然小镜湖收到了一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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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暂时的停了,风也不大,三面环水的女真营地里,一堆堆的篝火在营帐内烧得旺盛。最中央的大帐里,六只铁盆中,炭火熊熊燃烧,周围的装饰c毛皮c刀枪乃至于身处此处的人员,都将一切衬托得肃杀威严,完颜宗翰坐在长案后方,看着手上薄薄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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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宋人想诈我!”他第一时间如此説道,待看了看下方几人的神色,又皱了皱眉,望向那封信,信上字不多。
“完颜宗翰你好,你的儿子在我手上,来收尸吧,不然我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害怕。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t来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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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术可都这样説了,宗翰微微沉默下来。他性子粗豪,但心思缜密,想了片刻,伸手拍了拍那长案:“然则宋朝之人,跳梁小丑,小儿谋略,岂可惑某,来人!请萧炎萧将军,郭药师郭将军,以及其麾下张令徽c刘舜仁,速来大帐商议军务。”
下方接令便去,宗翰回到长案后方,将那封信函又翻看了一遍,便随手放到一边,待到萧炎c郭药师c张令徽c刘舜仁等人都过来了,方才将信函交给郭药师:“郭将军,这份东西,你且先看,然后传阅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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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刘将军以为是假?”宗翰望向郭药师,“郭将军,你以为呢?”
“萧兄弟説得是有道理的。”郭药师道。“不管杨崇明是否会侮辱设合马的尸身,咱们都不会放过他,既然如此,不管小镜湖那里多么的易守难攻,咱么都要攻一攻,不然岂不让宋人小瞧我等。”
众人各有想法,然而对于信函真假——最主要的是杨崇明是否真有决心做出这事——难以定论,不久之后,最沉稳的完颜娄室说道:“我军早已做好大雪攻城的准备,只需先行攻破济南城,杨崇明就独木难支了,到时候杨崇明败亡无日,此事也实在无需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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