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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怪眼

  月亮自西边升了起来,清冷的月光柔和的洒落在前方的道路上,一老一少缓缓地行走着。

  “刚刚那些是水灵?”水阳向大夫爷爷问道,在这片名为北陆的大陆上,所有的生命体被粗略的分成了七类,按照强弱顺序依次排列为人类c木类c异灵类c虫类c禽类c鱼类c兽类。

  即人们常说的“人木灵虫鸟鱼兽”。水灵就是异灵中十分常见的一种,一般只在夜间成群结队地出没,聚水成形并没有真正的实体,外形似人之独目,可以以水汽为媒吸食动物的气血,可以将动物活活吸成人干。

  “嗯,是。”大夫爷爷有些生气地答道,明明提醒过某些人了,天黑的时候千万别往河里看,可惜某些人偏偏就是不听,还好刚刚没出什么乱子,唉。

  水阳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大夫爷爷的性格他熟悉的很,自然可以轻易猜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没话找话。

  “爷爷,大懒虫!”前方昏暗的光线中一声清脆的嗓音悠然传来。接着一道娇小的倩影在前方悄然出现,向水阳和老爷子的方向迎了过来。

  “阿姐。”水阳看清来人的身影后露出了一抹柔和的微笑,缓声叫道。

  来人是水阳的阿姐,大夫爷爷的亲孙女,她名叫田小柔,乳名鸾儿,和村里大多数人一样拥有者麦色的皮肤。

  她今年十三岁,比水阳大上一岁。从八岁起就在村里的铁匠铺里帮工,别看一双莲藕臂十分纤细,但力气却是出奇的大。

  “鸾儿。”大夫爷爷略带几分欣喜的应道,随后也是默默地笑了笑。

  田小柔也是跑着过来的,直到看到爷孙二人才开始慢慢减速变跑为走,最后在二人面前停了下来,一只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柔声道,“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个不留意天就突然黑了,我啊担心你们赶不及回来,会被堵在村子外面,就急忙跑过来看看。呼,还好你们没事。”

  “没事?差一点就出了大事喽。”大夫爷爷揶揄道,一边说话一边瞥了水阳一眼,接着不理会田小柔的疑惑与不解,一步一步的向村口走去。

  “出什么事了。”田小柔用一只手遮掩住嘴,压低了声音向水阳问道。

  “回去再说。”水阳尴尬的道。随后很自然的牵住了田小柔的小手,向大夫爷爷追赶而去。

  路上,水阳诉说了刚才之事,听得田小柔连连惊叹。

  阿姐并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反而是压低了声音,偷偷的问了自己一些类似于“水灵长的什么样子?”之类的问题,这道是令水阳有些意外。转念一想,水阳笑了笑叹道,都还是孩子啊。

  月明星稀,水阳一边走一边抬头看了看浩瀚的夜空,和这个世界相比自己可真是渺小啊。

  我为何来此,又该去往何处?万幸,万幸,我得以化身成为一名有血有肉的人,这一世又该如何度过呢?

  感受到手掌中的那一抹柔软,水阳迷茫的心却是变得坚定了些。

  如果可以,要出去走走,踏遍万水千山,体悟人生百态,尝一尝上一世对于自己来说那些可望不可即的喜怒哀乐c爱恨情仇以及酸甜苦辣。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先守护好珍视之人。

  咕噜噜,嗯?我好像饿了。饥饿并不是多么令人喜欢的事情,如果可以应该并没有人乐意去体验这一种感觉。

  真是糟糕的感觉,暂时把饿觉中枢关掉吧。

  水阳他们的家在村子的村尾,走过村口之后,一行人又走了一段时间才最终到达他们目的地——一间普普通通的三合院。

  水阳他们家并不是村里最穷的,当然也绝对不是最富的,勉强算是个中间水平吧。

  厨房里的炊烟升了起来,月亮也升得更高了,“大懒虫,你的。”田小柔用木勺盛了一碗肉汤,递给水阳。饭桌的一旁,大夫爷爷很没吃相的大口吞咽着,一边吃还一边口齿不清的冲着田小柔恭维着什么。大体在说,“好吃,厨艺”什么的。

  在这个世界,肉类并不会很贵,寻常人家都是能吃的起的,反而是米粮更珍惜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

  “能不能换一个称呼。”喝了一口肉汤水阳埋怨道。这亲爷孙女两人真是令人无语,老的叫自己小懒虫,小的叫自己大懒虫,这可真不愧是亲生的啊。

  田小柔伏下腰,把一张笑眯眯的俏脸凑了过来,郑重的柔声道“不能。”

  “滴,审美程序自动开启。”

  “目标:田小柔。”

  “开始进行综合外貌评定。”

  “评定中”

  “评定完成,最终评分:86分(倾国)”

  审美?哦,想起来了,六号老爹设计的程序,目的是弥补机器人无法分析美丑的缺陷。

  真是无聊。

  不过,虽然水阳并不喜欢这个程序,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程序的强大之处,小到书法字画,大到山水园林这个审美程序都可以十分客观的进行评定,可谓无可不评。

  倾国,86分,这个评分可不低啊,放在23世纪算是一个小美女了,水阳思索着,在他的记忆里,五十分以上才有描述性评定,分别是清秀(50一59分)c丽质(60一69)c倾城(70一79)c倾国(80一89)c红颜(90一95)c祸水(96一100)。

  现实世界,田小柔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你的小名就叫虫儿,又这么懒散,不叫懒虫叫什么。”

  “好吧,你开心就好。”斗争失败的水阳仔细地看了看阿姐的面庞,最后无奈的说道。

  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将汤和肉吃完,水阳顿时觉得生活无限美好,不论是肉食的醇香还是饱食的满足感都令他无比享受。

  偏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厨房,同时在资料库里搜索出了几道菜方,不知道这些宫保鸡丁c剁椒鱼头什么的做出来会不会比阿姐煮的饭好吃。

  有时间倒是可以试一试,水阳这般想着。

  “不早了,我先休息去了。”站起身来,水阳先是打了个哈欠,向阿姐和大夫爷爷打了声招呼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水阳的背影,田小柔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是个大懒虫,田小柔在心里恶狠狠的道,再饶你最后一次,以后要是再这么懒,看我不一锤子锤死你。

  为了数字化大脑六年没有睡觉了,今夜一定要轰轰烈烈的大睡一场,水阳这般想着,推开了房门。

  “鸾儿,明天夜里的篝火猎会你还去吗?”良久之后,尚未休息的大夫爷爷向田小柔问道,声音之中带着几丝关切。

  “我还去吗?”田小柔并没有回答反而是将大夫爷爷的问题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话语之间却是夹杂着一些忧愁。

  “怎么,咱们的田大小姐看不上村里的这些蛮汉子?”老爷子揶揄道。

  “不是,只是我现在这种情况。爷爷,我不想拖累”

  “那就是在怕,到时候没人选你是吧。”大夫爷爷似乎并没有理会少女所说的话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你不是说过,裁缝家的那娃子似乎对你有些意思,而且你对他不是也不讨厌吗。”

  “爷爷,别乱说。”看着爷爷滔滔不绝的样子,早已经闭口不说了的少女听到了这里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情窦初开的她微微红了些脸,早知道就是告诉懒虫也不应该面前这个老爷子,万一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可怎么办才好呢,会没脸见人的。

  “再说了,事情真的向最糟糕的情况发展了,这不是还有水阳。再过两年,这小子也该娶了嘛。”老爷子自顾自的说着,同时双眼上瞟,一脸奸笑,似乎在幻想着某些有趣的画面。

  “我也回屋了,桌子就有劳您老费力收拾收拾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田小柔果断的转身走人。

  只是田小柔才刚刚走了几步,就突然察觉到了一道凌厉的风劲从背后袭来,田小柔娇小的身躯在这一刻突然一阵,下一刻,脚尖瞬间发力,突进,转身双手合十做莲花盛开状,“砰”的一声,一股刚猛的力道猛然钻进了少女的双手掌心。这一切说起来很复杂,事实上却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

  许是那道风劲的力道太过强大,竟令双脚触地的少女踩着地面硬生生的向后滑动了整整两米。

  “你的命运只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大夫爷爷向田小柔的身边缓缓走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少女那还在身前相合的双手一脸郑重的说道。

  闻言,田小柔缓缓地打开了手掌,洁白的掌心上拖着一块石头,正是那块带着金色竖线的风眼石。

  “嗯。”少女沉默的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看着少女,大夫爷爷温和的笑了笑,接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样,未来的一年就不用愁了。”

  午夜,万籁俱寂,村子里说不出的安静,远方不时响起几声悠远的咕咕声,那是猫头鹰的叫声。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缓缓地打开了,水阳双目空洞,额头上贴着一只聚水而成的竖眼,迈着僵直的步伐一步又一步的走出了房间。

  “睡不着啊,不是已经睡着了吗,今晚月色很好,出去走走吧,为什么要出去走走呢?”

  一步又一步,不知不觉间水阳已经走出了院门,“去哪里好呢?就去村北边的老林吧,世不入林,夜不过水。嗯,就去北边的老林走走吧,听起来很不错呢。”

  四周的空气似乎渐渐地变得阴冷了一些,看了看身边的几块满布灰尘的墓碑还有几块从地面突起的坟地,水阳诡异的笑了笑,“差点忘了,想去村北老林的话必须经过村子的坟场啊,对于一个数百年的村落来说,死人的数量远远多过活人吧。”

  “奇怪,大半夜的我来这么阴森的地方做什么。不管了,去林子吧,去林子吧。”

  水阳额头上的竖眼眨了一眨。

  “去林子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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