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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窝头

  水阳的身影急速的盘旋而上着。

  像是自幽暗深海中涌出的鲲,亦像是在山河大川里扶摇而上的鹏。他那并不庞大,甚至有些消瘦的身影,在此刻,不知何故的给人一种异常伟岸庄严的错觉——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

  不多时,他上升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接着慢慢的停了下来。

  水阳此刻,像极了一个刚刚被吵醒的赖床的孩子。带着一丝疑惑“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虽然他的眼睛一直就是睁开着的,而且双目并没有丝毫的不适。

  刻文到了这里似乎就没有了,四周的石壁很光滑,看来刻字的前人并没有对这里的石壁实施过任何的摧残,水阳这般想着。

  刻文不应该就这样没有了,水阳思索着,他抬头仔细的看了看上方的石壁。

  他十分清晰地看见,再向上一些,那些刻文依旧还有,而且还有很多很多,大约还有自己刚才读过的那般多。

  水阳的视力不错,但与他的眼睛关系不大,这主要归功于水阳的大脑。

  他可以把视野中的某一部分十倍百倍的放大,就像坐在电脑旁边,放大屏幕里的一张图片一样,十分简单。

  只不过,放大的倍数越大,图像就会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只能看见一团马赛克的时候,在放大也没有丝毫意义了。

  以前的水阳看不了太远,即使有放大局部视野的能力,他的视力依旧比正常人强不了多少。因为他只能看清放大15倍的图像,再放大就十分模糊了。

  然而,就在刚刚那一刻,水阳有些意外的发现,现在的自己似乎可以轻易地看清放大3倍的视野成像!

  也就是水阳现在的视距,是正常人的三倍左右。

  这让水阳有些意外,但也仅仅只是意外而已,并且那一丝意外的情感也只是在水阳心头停留了小小的一瞬间而已,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现在的水阳,已经不会再为这样的小事而波动情绪了。

  或许是因为,那半数的刻文中所蕴含的信息,已经带给了水阳太多的意外。

  又或许是,此刻的水阳已经沉浸在了那种超然物外,如同在美妙的音乐中陶醉,在一道道黄钟大吕洗涤心灵般的妙不可言的感觉之中无法自拔。

  再或者是,此时此刻的水阳已经被那泛着蔚蓝色的光芒的冰棺引起了兴趣。

  慢慢的,水阳游到了冰棺的前面。那口棺与大多数的棺材的摆放方式不同,它不是横放,而是竖着的。

  水阳对所谓的风水玄学并不是很了解,但他隐隐间模糊的记得,棺材竖直放置似乎对于死者并不是太好。

  水阳思索着,随即他笑了笑,别说是他自己记得真的并不清楚,而且过去与现在水阳所处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所谓风俗一定是大不相同。

  最重要的是,棺中的亡者与自己有何关系,我在关心些什么呢,真是可笑,水阳这般想着,随即伸手缓缓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口,那里刚刚似乎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传来,虽然只持续了那么极短的一刻,但是水阳还是分辨出了那种感觉的类型,那好像是痛。

  好奇怪呢。

  水阳摇了摇头,然后围着冰棺上下左右的转了几圈。发现冰棺的周围似乎什么也没有,没有异常生物,没有文字信息,就连固定棺材的辅助设施也是一件都没有。

  这口冰棺似乎是贴在这石壁上的。又或许是漂在水里,碰巧在这里静止或者卡住?水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推了推冰棺,并没有使用太大的力气,然后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时,水阳打算离开了。其实,对他来说冰棺的诱惑一直比不上上方的下半部分刻文的。

  那种徜徉书海c物我两忘的感受着实让他着迷,那是怎样一种令我无法言语的美妙啊,水阳想着,比阿姐煮的饭好吃十倍,不,是百倍,呃,有些白眼狼的嫌疑啊。

  还是看一看吧,水阳心想着,冰棺中会有什么呢,真的是一位逝者吗?

  冰棺虽然是冰做的,但却并不是完全透明的,它的透明度很低,只有棺盖稍好一些,但也只是相对于其他几个面来说,实际上,从棺盖向棺材的内部看去,所见的画面依旧十分模糊。

  水阳此刻,就在隔着棺盖仔细的看着。接着,他睁大了眼,睁得很大,就连嘴巴也无意识地张开了一条缝。

  几个气泡冒出,水阳被迫的喝了几口水,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很不舒服,于是,他缩紧了脖子似是想把一些水吐出来,一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

  虽然身体很忙,但此刻水阳的大脑似乎不受外界的影响,正在有序的进行着另外一件事,与喝水吐水毫不相干的一件事。

  “评定完成:98分(祸水)。”

  那额头上用丝稠系着一块白玉环的女子,究竟有着一副怎样祸国殃民的面孔?

  水阳吐完了嘴里的水,看了看那竖放着的冰棺,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古红颜多命薄啊。

  水阳没有再次靠近冰棺,他觉得自己该去读书了。

  于是,水阳摆动双臂,向上游了几米,距离最近的那些刻文越来越近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略带几分滑稽的话语响了起来,传入水阳的耳中。

  “大神牛步!窝头有事相询。”

  闻言,水阳在水中转过身形,面向声音的源头,然后向后方退了一米,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一些。

  他一直以为,在这片狭隘的通道似的空间里,除了方才出手帮他的那位存在,只有他一个人。

  然而,这时突然响起的声音,自然代表着多了一个人——水阳的直觉告诉他自己,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一个自己没接触过的人。

  对于陌生者,水阳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保持警惕。

  滑稽的声音彻底落下,然后消失。接着,一对血红色的双眼就这样悄然出现在水阳的视野之中,紧接着一只变色龙一般的,蜥蜴类生物的身形悄然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至于体型,很正常。

  血红色的双眼,很容易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大多数人第一次看到这样一双眼的时候,都会很不舒服,不舒服分为很多种,有的会厌恶,有的会恐惧,然后千篇一律的举起棍棒,驱逐又或者是追杀。

  这么多年,窝头已经习惯了,又或者是麻木了。同时,窝头也有几分期待,这个被自己称为大神的少年,会不会拥有一些不同的反应呢。

  它看了看水阳,看见了水阳手里的匕首

  而在这时,水阳似乎是无声的吐了口气,握紧匕首的那只手上的力气莫名的变小了。虽然他的嘴边并没有咕噜噜冒起一连串的小气泡,但是水阳就是这样觉得的。

  他感觉自己刚才似乎吐了口气,窝头也是这样感觉的。

  此刻,如果手中的匕首如果有剑鞘的话,说不定水阳会把它收回去。因为,直到现在,水阳都没有在面前的生物身上检测到任何的针对敌意。

  实际上,甚至,还检测到了不少的善意。

  但水阳不知道的是,变色龙的善意大多是因为水阳手中的匕首,不,更准确地说是因为水阳握住匕首的那只手。

  “有事?”水阳简短地问道,清澈的水并没有再次灌入他的嘴里,因为他已经在那些刻文中悟出了水中传声的方法,只是方法,算不上是术法。

  然而,之所以问得简短并不是因为水阳有丝毫的不耐烦,事实上此刻面对这样一种存在的他,很有耐心。

  水阳只是有些诧异,变色龙会说话?这只和在外面把我稀里糊涂的,弄到这么个不明所以的地方的那只有什么关系呢?

  最重要的是,刚刚说的窝头呢,在哪呢,水阳有些气恼的想着,伸出手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啊。

  “大神,我要立下契约,认你为主。”窝头正色道,但不知究竟是谁的原因,等这句话出现在了水阳的脑海里,似乎变成了一句玩笑话。

  是窝头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水阳的理解力有问题?

  事实上,或许,都有问题。

  大眼瞪着小眼,气氛就这样尴尬着,无论是水阳还是窝头,在此刻,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这种场面在“很久”以前发生过一般。

  最终,还是水阳率先打破了气氛,他双眼上瞟,冲着不存在的天花板看了08秒。然后,他便明白了什么叫“契约”,外加什么叫“认主”。

  “为什么。”水阳问道,然后又认为对方可能会,不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于是又加了一些解释,“为什么要叫我大神。”

  说完话,水阳看向对面的变色龙。只见通体金绿相间的变色龙,向上伸出了自己的一只前爪,同时翘起一只爪指,摆了摆自己身后的尾巴,一脸郑重的说道:

  “我叫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它似乎很喜欢很重视自己这个名字。

  “我记性不是很好。”窝头无力的道,这是事实。对于事实,它一直很有勇气去承认。

  “我估计一辈子也背不完这些刻文,而你背的很快,我相信此刻下面那些刻文你已经全部背会了。”窝头说着,这是真心的实话。

  理论上,一个生命应该无法知道另一个生命是不是真正记下了某些知识——在不进行交流测试的前提下。

  但窝头就是知道,或许是因为方才水阳身上发生的某些异像,也或许是水阳那只握住匕首却不用力的手。

  “所以你是大神。”窝头肯定的说道。水阳微微愣了愣,他似乎明白窝头要认自己为主的原因了。

  那位存在告诉他,背完了所有的刻文就能出去,他信了。

  但是,水阳猜不出他自己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这里。

  是那位存在再次出现,一对一的提问,确认水阳背会了所有的刻文后,为自己打开出去的门?

  还是,出去的方法暗藏在字里行间,类似于“某个方位的石壁后面是空心的”这种,等待自己去发现?

  又或者是,等看完所有的刻文之后,自己的实力,已经可以无视这四周的石壁,直接破壁而出?

  水阳猜不到。

  但窝头猜到了。

  “而我要出去,只能认你为主。”窝头决然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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