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沉香（5）
我换了男装又出门了，还是为了能见廉洆一面，这一次我想亲自问清楚他喊我野丫头的原因，我要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说出口。
我会看清他的神情。
是厌恶，还是装出来的厌恶。
这是完全不同的，后者和父亲说的一样，厌恶之下隐藏着喜欢，就像是不得不说的谎言，是善意，是好心，是想要让我远离。
和父亲告诉我母亲在城里一样。
不过是个谎言。
廉洆的府邸在哪里我是清楚的，父亲早就告诉过我，他每次说起别人的事情都会说得很起劲，我也就没有打断他。
而他又不会只说一次，因为能说的事情并不多，他会反反复复地提及那几件我早已知晓的事情。
不过，我是不会去廉洆的府邸去找他的。
我自有办法。
走在去鸿舞楼的路上，我想起了廉洆向我问路的样子，不自觉笑了笑，我和廉洆应该是有一些缘分的。
他日后要做丞相，而我的名字叫沉香，不是很相近吗？
听了父亲的话，我花了一夜的时间好好想过了，我在乎廉洆如何看我，很在乎，他不过是说了一声野丫头，我便忍不住难受。
而当初那些和我一般大的孩子喊我野孩子，我忍了他们很久，忍不住了还出声警告过他们好几次，直到最后忍无可忍才动的手。
我已经跟着父亲逃过一次了。
这一次我想要问问清楚，也是为了不让我自己留下遗憾。
当初跟随父亲来到城中生活，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还有些说不出口的遗憾，对于我来说，那个小村子曾是我温暖的家。
我抬头看了眼，鸿舞楼已经到了，但我要去的是皇宫，我知道皇宫的方向，就沿着鸿舞楼前的这条街一直往前走便能见到皇宫了。
每日早晨大臣们都会早早起来去皇宫面见皇上，他们还会一起谈论国家大事，廉洆也会去，我想要见到他等在皇宫外便可以了。
我刚走没多久，便有一个人用力地拉住了我，把我拉到了一条小巷里。
其实是我自己被他拉着，跟着跑了几步进去的，因为我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声音，一时却记不起来，他低声说着：“沉香，跟我来。”
既然认识我，应该也不是什么拐卖人的坏人，况且我身板瘦小，也挣脱不开，他若是卖我去做苦力，买我的人恐怕会哭。
来到小巷后，他放开了我。
我看着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身上还穿着军服，是一身闪闪发亮的铠甲，和我见过的街上巡视的士兵穿的不一样，他一定是个将军之类的大人物。
不过他的年纪有些轻。
这衣服该不会是他偷来的？
他看着我不开口，脸上的神情像是见到了许久没见的老朋友，该不会是认错人了，我开口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杨鸣又喊了我一声：“沉香。”
这人什么毛病，我问他是谁，他又喊我的名字做什么，不过，又听到了一遍他的声音，我更能感觉到这声音似曾相识。
我低了头想着。
还没有想到，他就一把抓着我的背把我抱在了胸前：“沉香，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身上的铠甲冷冰冰的，这一下抱我又是那么猝不及防生怕我跑了似的，我猛地撞到他怀里只感觉我的胸前一阵难受。
我虽然是平了些，可好歹也是有一些起伏的，要是真将我压平了，我管他是不是将军，等他放开我后，我肯定会抽他两个大耳光。
但是现在我得先让他放了我。
我喘着气劝说道：“这位将军，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找的沉香，你快点先放开我。”
谁知，听我这么一说，他又把我往前抱了抱，肯定道：“沉香，我认得出你，你的模样可真是一点也没变，你不认得我了吗？”
我继续推着他，无奈道：“我想起来了，你先放开我。”
杨鸣放开了我笑着站在我面前，见我盯着他看便闪躲着眼神低下头来。
我继续看着他，松了松手，在心中嘲弄道，他刚才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酒壮怂人胆。
我甩着手往前嗅了嗅，他身上也没酒味，若真有，刚才抱我的时候贴那么近，我一定早就闻到了。
杨鸣用手抓着他腰间的铠甲局促不安地问起我来：“沉香，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还不是被他拉来的，他还好意思问我。
不过，他的声音随和，真像是认识了我许久。
我便大胆起来，扬起头生气道：“这么久不见了，你不该先说说你的事，这一身盔甲，是当上将军了？”
我走上前拍了拍杨鸣肩上的盔甲，只觉手疼又立刻退了回来。
杨鸣笑了，见我隐忍，他的目光又黯淡下来：“我能有今日多亏了杨老将军的重任，他还让我跟了他的姓，我的名字便成了杨鸣，沉香，你觉得这名字响亮吗？”
杨鸣。
阿鸣，我想起来了，当初的那堆孩子里，有一个不太起眼的瘦瘦弱弱的男孩子就叫阿鸣，每次都是跟在别的孩子的身后，唯有那一双眼睛很清澈。
只是，那时他总是直视着我，我便把他的目光当做是嘲讽。
还记得我打人的那一回，他好像站出来了，说着让我快点逃不要惹麻烦的话，我不太记得了，不过我记得的是我打了他一拳。
那个一拳被我打倒的人竟也能成为将军。
我惊讶地注视着杨鸣开口说道：“阿鸣，你竟然也能成为将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杨鸣低下头傻笑着：“阿鸣，沉香，你习惯这么喊我的话以后都这么喊吧，我以后喊你阿香好不好。”
我猛地摇起头来。
阿香，这土里土气的叫法也只有他能想出来，还自以为有多有多
他该不会是喜欢我
我看着杨鸣，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但我的心已经慌了，怎么看都看不出杨鸣的眼中除了关心还有别的东西。
他的眼神还是和当初一样清澈。
“沉香，你怎么了？”
我闭上眼睛又轻晃了下脑袋，睁开后严肃认真地说道：“杨鸣，我留在这里是要去见一个人，一个我喜欢的人，你不要再拉着我了，不然就要耽误时辰了，他这会也该下朝了。”
“下朝。”杨鸣低语。
我已经往外走了，杨鸣却又拉住了我，他脸上的神情绷得很紧：“沉香，你能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吗？或许我认识。”
我厌烦他又拉住我的手便在甩开后恶狠狠地回道：“廉洆。”
“又是他吗？”杨鸣轻笑。
我听了疑惑，难道还有别的女子喜欢廉洆，我想了想，那个送廉洆手帕的女子一定是喜欢廉洆的，杨鸣既然认识，那应该会是大家闺秀。
不知道还有多少大家闺秀是想送廉洆手帕的，我想送却也送不了，因为我根本不会绣手帕，买来的就没有意义了。
“那个人，是不是廉洆？”杨鸣提醒我道，他看见了杨梅，也看见了杨梅面前站着的那个男子。
我也往远处看去，果然看到了廉洆，看到廉洆身边还有着别人后，我下意识往回躲了躲又撞到了杨鸣。
杨鸣往后退向我解释：“那个女子是杨梅，杨老将军的女儿，她也喜欢廉洆，曾经送过给廉洆一块手帕。”
我应了声：“噢。”心思早就都在远处的廉洆身上了，他下朝回来，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穿着官服又多了几分气势。
而他不会仗势欺人，远远看过去，也是那般挺拔俊秀。
那个女子要和他说什么？
那个和我一样穿着男装出来的女子。
我只顾着看廉洆便没有注意到身后杨鸣那失望的眼神，不过，我后来还是看到了，在他离开的那一日。
“廉洆，你跑什么？”杨梅拉住廉洆，廉洆只好在大街上停了下来看着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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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看清他的神情。
是厌恶，还是装出来的厌恶。
这是完全不同的，后者和父亲说的一样，厌恶之下隐藏着喜欢，就像是不得不说的谎言，是善意，是好心，是想要让我远离。
和父亲告诉我母亲在城里一样。
不过是个谎言。
廉洆的府邸在哪里我是清楚的，父亲早就告诉过我，他每次说起别人的事情都会说得很起劲，我也就没有打断他。
而他又不会只说一次，因为能说的事情并不多，他会反反复复地提及那几件我早已知晓的事情。
不过，我是不会去廉洆的府邸去找他的。
我自有办法。
走在去鸿舞楼的路上，我想起了廉洆向我问路的样子，不自觉笑了笑，我和廉洆应该是有一些缘分的。
他日后要做丞相，而我的名字叫沉香，不是很相近吗？
听了父亲的话，我花了一夜的时间好好想过了，我在乎廉洆如何看我，很在乎，他不过是说了一声野丫头，我便忍不住难受。
而当初那些和我一般大的孩子喊我野孩子，我忍了他们很久，忍不住了还出声警告过他们好几次，直到最后忍无可忍才动的手。
我已经跟着父亲逃过一次了。
这一次我想要问问清楚，也是为了不让我自己留下遗憾。
当初跟随父亲来到城中生活，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还有些说不出口的遗憾，对于我来说，那个小村子曾是我温暖的家。
我抬头看了眼，鸿舞楼已经到了，但我要去的是皇宫，我知道皇宫的方向，就沿着鸿舞楼前的这条街一直往前走便能见到皇宫了。
每日早晨大臣们都会早早起来去皇宫面见皇上，他们还会一起谈论国家大事，廉洆也会去，我想要见到他等在皇宫外便可以了。
我刚走没多久，便有一个人用力地拉住了我，把我拉到了一条小巷里。
其实是我自己被他拉着，跟着跑了几步进去的，因为我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声音，一时却记不起来，他低声说着：“沉香，跟我来。”
既然认识我，应该也不是什么拐卖人的坏人，况且我身板瘦小，也挣脱不开，他若是卖我去做苦力，买我的人恐怕会哭。
来到小巷后，他放开了我。
我看着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身上还穿着军服，是一身闪闪发亮的铠甲，和我见过的街上巡视的士兵穿的不一样，他一定是个将军之类的大人物。
不过他的年纪有些轻。
这衣服该不会是他偷来的？
他看着我不开口，脸上的神情像是见到了许久没见的老朋友，该不会是认错人了，我开口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杨鸣又喊了我一声：“沉香。”
这人什么毛病，我问他是谁，他又喊我的名字做什么，不过，又听到了一遍他的声音，我更能感觉到这声音似曾相识。
我低了头想着。
还没有想到，他就一把抓着我的背把我抱在了胸前：“沉香，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身上的铠甲冷冰冰的，这一下抱我又是那么猝不及防生怕我跑了似的，我猛地撞到他怀里只感觉我的胸前一阵难受。
我虽然是平了些，可好歹也是有一些起伏的，要是真将我压平了，我管他是不是将军，等他放开我后，我肯定会抽他两个大耳光。
但是现在我得先让他放了我。
我喘着气劝说道：“这位将军，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找的沉香，你快点先放开我。”
谁知，听我这么一说，他又把我往前抱了抱，肯定道：“沉香，我认得出你，你的模样可真是一点也没变，你不认得我了吗？”
我继续推着他，无奈道：“我想起来了，你先放开我。”
杨鸣放开了我笑着站在我面前，见我盯着他看便闪躲着眼神低下头来。
我继续看着他，松了松手，在心中嘲弄道，他刚才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酒壮怂人胆。
我甩着手往前嗅了嗅，他身上也没酒味，若真有，刚才抱我的时候贴那么近，我一定早就闻到了。
杨鸣用手抓着他腰间的铠甲局促不安地问起我来：“沉香，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还不是被他拉来的，他还好意思问我。
不过，他的声音随和，真像是认识了我许久。
我便大胆起来，扬起头生气道：“这么久不见了，你不该先说说你的事，这一身盔甲，是当上将军了？”
我走上前拍了拍杨鸣肩上的盔甲，只觉手疼又立刻退了回来。
杨鸣笑了，见我隐忍，他的目光又黯淡下来：“我能有今日多亏了杨老将军的重任，他还让我跟了他的姓，我的名字便成了杨鸣，沉香，你觉得这名字响亮吗？”
杨鸣。
阿鸣，我想起来了，当初的那堆孩子里，有一个不太起眼的瘦瘦弱弱的男孩子就叫阿鸣，每次都是跟在别的孩子的身后，唯有那一双眼睛很清澈。
只是，那时他总是直视着我，我便把他的目光当做是嘲讽。
还记得我打人的那一回，他好像站出来了，说着让我快点逃不要惹麻烦的话，我不太记得了，不过我记得的是我打了他一拳。
那个一拳被我打倒的人竟也能成为将军。
我惊讶地注视着杨鸣开口说道：“阿鸣，你竟然也能成为将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杨鸣低下头傻笑着：“阿鸣，沉香，你习惯这么喊我的话以后都这么喊吧，我以后喊你阿香好不好。”
我猛地摇起头来。
阿香，这土里土气的叫法也只有他能想出来，还自以为有多有多
他该不会是喜欢我
我看着杨鸣，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但我的心已经慌了，怎么看都看不出杨鸣的眼中除了关心还有别的东西。
他的眼神还是和当初一样清澈。
“沉香，你怎么了？”
我闭上眼睛又轻晃了下脑袋，睁开后严肃认真地说道：“杨鸣，我留在这里是要去见一个人，一个我喜欢的人，你不要再拉着我了，不然就要耽误时辰了，他这会也该下朝了。”
“下朝。”杨鸣低语。
我已经往外走了，杨鸣却又拉住了我，他脸上的神情绷得很紧：“沉香，你能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吗？或许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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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他吗？”杨鸣轻笑。
我听了疑惑，难道还有别的女子喜欢廉洆，我想了想，那个送廉洆手帕的女子一定是喜欢廉洆的，杨鸣既然认识，那应该会是大家闺秀。
不知道还有多少大家闺秀是想送廉洆手帕的，我想送却也送不了，因为我根本不会绣手帕，买来的就没有意义了。
“那个人，是不是廉洆？”杨鸣提醒我道，他看见了杨梅，也看见了杨梅面前站着的那个男子。
我也往远处看去，果然看到了廉洆，看到廉洆身边还有着别人后，我下意识往回躲了躲又撞到了杨鸣。
杨鸣往后退向我解释：“那个女子是杨梅，杨老将军的女儿，她也喜欢廉洆，曾经送过给廉洆一块手帕。”
我应了声：“噢。”心思早就都在远处的廉洆身上了，他下朝回来，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穿着官服又多了几分气势。
而他不会仗势欺人，远远看过去，也是那般挺拔俊秀。
那个女子要和他说什么？
那个和我一样穿着男装出来的女子。
我只顾着看廉洆便没有注意到身后杨鸣那失望的眼神，不过，我后来还是看到了，在他离开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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