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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第三幕 时代在召唤

  川流不息。

  合理规划的街道上有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这在3015年是很难见到的场面。

  虚弱的谢煞花蹲坐在路边绿化带边缘,同样虚弱的艾薇亚抱着膝盖看着地面。随着那些时光碎片的逐渐离去,他们的脑海也逐渐清醒。谢煞花观察着这个炽热嘈杂的世界,心想着这历史前行路上的波折年代果然不太美好。

  “老师”艾薇亚努力而缓慢地转头看着谢煞花,谢煞花也同样努力地转头对视,“啊”

  “我其实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您最想经历的那个年代,是什么年代啊。”

  “首先嘛当然是2815年啊我想见到传说中的洛洛娜皇后听说她比所有人都漂亮还想见到科学家皇帝这样我们就能回去”

  “这就是您所说的历史前行路上的波折?”艾薇亚摇摇晃晃地起身,扶住身边的树,深蓝色的短裙修身但不贴身,艾薇亚正在拍打自己妙曼曲线上的褶皱。

  “帝国元发行于2633年,在2700年,2816年经历过两次改版,我带了第二版的帝国元,现在是2814年,刚刚好。”谢煞花从屁股口袋掏出一枚金币,拿在手中抛了抛。

  “老师广州在哪里?”

  “在罗泽皇帝定都广州之后,广州改名为南京。也就是说在公元2625年之前,南京城就是广州。”谢煞花满意地从愈发清晰地脑海中检录出答案,一边用手扇着风。

  “老师您看。”艾薇亚指着谢煞花身后奔腾的车流,有一辆绿色的垃圾清理车缓缓从他们身边经过,车身上印着几个大字:广州市环境管理局。

  “我我知道了。”谢煞花缓缓从上衣口袋内掏出一个盒子,“刚才启动机器的时候太激动了,没有设置时间诶。”他把盒子晃了晃,盒子上面的小口发出红色的微光,“你看,时光机把能量耗尽了诶。”他把盒子举过头顶,反复地观察着,“真的没了,真的。”

  “老师”

  “没有2815年,没有洛洛娜皇后,没有2815年,没有科学家皇帝,没有科学家皇帝咱们可能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了。”谢煞花痛苦地上下摇晃着那个盒子,盒子上黯淡的红光渐渐的在晃动中消失。

  “但是!这也是历史的波折,它们都一样美好!对吧,艾薇亚!”谢煞花把盒子收进口袋,怒目圆睁。

  “您说是就是吧”艾薇亚低着头,眼泪决堤般奔涌而出。

  “2615年,距离大乱国时代还有3年,罗泽皇帝就是在这场乱战中脱颖而出,统一世界。他从根本上打破了之前800年人类对社会制度的假设,建立了全新的君主制王朝。”谢煞花一边吸着面条,一边喋喋不休,“改变不了的,我们就接受它,不要丧气,艾薇亚。”

  艾薇亚没有回答,闷闷不乐地看着自己眼前的桌布。

  “2615年,有皇帝陛下哦!皇帝陛下出生于2600年哦!16岁的你,15岁的皇帝陛下,你可以成为他的初恋哦!”谢煞花灵机一动,扶着碗低着头假装小声地说。

  “艾艾薇亚,你没必要这样吧,我才刚说到皇帝陛下你的脸就红成这样了。”谢煞花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满脸通红的艾薇亚。“你的想象力无穷无尽啊。”

  好好学生方知浓的寻常的上学路上多了两个陌生人,她想避让开,高挑的女孩却直直拦住了她。她看着女孩身上深蓝色的裙子,不知怎的好想用手摸一摸。

  “你好,我是艾薇亚。”高挑的女孩轻声的介绍。“这是我的老师谢煞花。”

  “唔,我叫方知浓,你们要做什么啊。”方知浓摘下自己粉红色的耳机,下意识地想模仿对面女孩的举止,虽然看着觉得优雅,却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

  “你是学生吗。”艾薇亚轻声发问。

  “我是广州第一基础研究院的学生,目前是一年级。”方知浓稍作思考,完善了一下自己的回答。

  “如果我们也想进入你的学校开始学习的话,有什么要求吗。”艾薇亚继续发问。

  “通过初级研究院的入学考试就好了啊,你们那边不一样吗?”方知浓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艾薇亚,还有她身后矮了艾薇亚一头的男孩。

  “我们那边”艾薇亚心想那边是哪边,究竟是一个地方单位还是一个时间单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考试,代表着选拔;选拔,代表着竞争;而教育的竞争,代表着社会的无能。”谢煞花打开自己的表式天讯,在上面做着记录。“除开社会的无能,也有可能是民众不能清晰地对自己做出定位,导致社会采取选拔的方式筛选受教育的资格,当然归根结底,还是社会的问题。”

  “方知浓小姐,麻烦带我们参加你们研究院的选拔考试,谢谢。”抒发感想完毕的男孩关闭天讯,目光炯炯地看着方知浓。

  “哦。好的。”方知浓吃惊地看着谢煞花手上的天讯,用力点头。

  “陆子一陆子一”

  陆子一梦中听见的模糊声音逐渐清晰,那是一个女人在叫着他的名字。女人的声音很熟悉,但睡梦中的陆子一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梦里他循声而去,但不得其踪。

  “陆子一!”愤怒的数学老师用力拍击着讲台,第五次重复了这个名字。

  陆子一的同桌用力用手肘戳着他的手臂,见效果不佳,她换笔戳了一下陆子一的软肋。

  炸起的陆子一拿起语文书站起,怒视着眼前的第一个目标他发现目标的眼神更加愤怒,于是他转而顾左右,只是还没想到如何化解这个尴尬的局面。

  对于陆子一猖狂行径的赞许,班上同学报以热烈的笑声。

  而久负盛名的他对此见惯不怪,勇敢地选择了直视愤怒的数学老师。

  “算了,你坐下。陈恩行,你替陆子一解一下这个不等式。”数学老师经过多次实践发现她并不能有效借助批评陆子一这一手段发泄心中的怒火,于是她更换了目标。

  “我”陆子一的死党陈恩行笑的最欢,欢乐的笑容没有消失,反而凝固在了脸上他视死如归,迫不得已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讲台。

  站在黑板前的他真的觉得自己像一名德高望重的高僧,面对一面墙壁可以参他个一年的禅。

  直到黑板上的字逐渐消失——这是黑板自带的节能屏保,陈恩行还在黑板面前发呆,数学老师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

  “可以提前交补考费咯,陈恩行同学。”

  “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和数学老师互动的陈恩行硬生生挤出一个字,悻悻地走回座位。

  尴尬的气氛被欢快的下课铃冲散了,数学老师重重地踩出教室,将怨气通过踩踏的方式逼入地面。

  陆子一和陈恩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丝毫没有作为反面教材的羞耻感他们向来如此。

  随后两个人掏出手机开始登录二十七世纪初现象级网游——大乱国,这是一个只能在pc端上运行的游戏,手机端的模拟登录器只能进行简单的非战斗性操作。陆子一在看市场,陈恩行则在和前几天认识的新的网恋对象卿卿我我。

  忽然他们感觉到人群一阵骚动,所有同学都围在走廊上看向两幢教学楼之间的广场,陆子一跟着陈恩行披荆斩棘,占据了有利地形。

  “赵佑才,哇,这个王八蛋想干嘛。”陈恩行眯着眼睛盯着下面穿着白色西服的骚包,骚包前面居然还有一架钢琴。

  “今天是方知浓的生日啊,她的空间有写的啊。”陆子一趴在栏杆上,淡淡地说道。

  “哇,世纪表白,不得了不得了,羡慕羡慕。”陈恩行撑着陆子一的肩膀,想看清楚一点,陆子一用手拦住他的膝盖,防止过于激动的陈恩行摔下去。

  “恩,羡慕羡慕。”陆子一回应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漫不经心。

  楼下赵佑才的小弟急急忙忙从校门口跑来,“才少,来了来了。”

  围观群众只见赵佑才风骚的一掀西服后摆,开始弹奏起了钢琴。人群中部分女生已经把自己灵活地代入了被表白的形象中,隐隐约约有粉色泡泡在空气中弥漫。

  “偶像剧的魅力诶,陈同学。”

  “陆同学,一和你说话满屏都是粉色泡泡诶。”

  两人挤眉弄眼,你侬我侬。

  “嗯,学校到啦。”方知浓和艾薇亚并排走着,谢煞花远远跟在后面。

  高约五米的校门建成了古罗马式,廊柱上面繁多的浮雕与符号跃然其上,带着浓浓的巴洛克与洛可可风格。

  “极尽繁琐的堆砌,不过还挺好看。”谢煞花站在校门口抬着头,寻思着把自己家大门也弄成这个样子。

  “请扫描您的身份证。”大门吐出冰冷冷的女声。

  方知浓进入了学校,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们俩,男孩和女孩站在门口窃窃私语。

  “身份证应该就是公民证吧,问题是谁出门带这个东西啊。”男孩假装掏口袋,免得引起方知浓的怀疑。“皇宫通行证。艾薇亚你带了么,皇宫通行证应该可以进去。”

  艾薇亚解下马尾上的发卡,递给了他。

  谢煞花接过发卡,在门禁前晃了晃,运转正常的门禁系统忽然短路,失去磁力的电磁门自然打开。

  “皇宫的安全设计师是我一直很佩服的人,他把钥匙与锁的关系转换成了矛和盾的关系。总有人可以沿着锁的轨迹找到钥匙,而想要攻破这面盾除了他自己,他自信没人可以做到。”男孩把发卡抛给女孩,大踏步走进校园。

  “老师,这里围了很多人诶。”艾薇亚和男孩并排走,方知浓在艾薇亚的右边。

  “夜会的前身吗,很热闹嘛。”谢煞花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人群,“哦,那个穿着白色礼服的人挺漂亮诶,还在弹钢琴呢。”

  谢煞花加快脚步,踏入被人群围满的广场,“我去跟他打个招呼。”

  谢煞花礼貌地站在钢琴旁边,看着陶醉的赵佑才闭着眼睛弹奏着钢琴。他修长的手指上下纷飞,美妙的乐曲从琴身流淌。

  纯音乐果然没有时代的界限,这或许就是生命情绪永恒吧。谢煞花静静地思考着,用心聆听着400年前的钢琴演奏。

  一曲完毕的赵佑才睁开眼睛,余光瞟到了旁边的黑色身影,他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知”知浓两个字被他自己吃了进去。他呆呆的看着旁边自顾自鼓掌的黑衣少年,黑衣少年的身上有流光闪烁,让他觉得自己逐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甚至有点眼花。

  “会长,你好。”谢煞花伸出了手,赵佑才下意识地和他握了握手,随后赵佑才看到了男孩身后的漂亮女孩,男孩转身招呼女孩,“艾薇亚艾薇亚,过来打招呼。”

  艾薇亚乖巧地上前,伸出了自己的手,“会长,您好您好。”随即飞快收回了手。

  方知浓进入广场就阴沉着小脸,她当然不会上前跟赵佑才打招呼,她礼貌性地站在钢琴旁边等待着艾薇亚和谢煞花。

  但她发现前面三个人居然不约而同地看着她,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这三个人都是精神病吧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呆呆地站在原地。

  谢煞花想着她为什么不过来打招呼。

  艾薇亚也想着为什么她不过来打招呼?

  赵佑才却在内心深处对自己深深地发问,这个黑衣服小矮子是从哪来的,好想叫他回哪去啊!

  “额,这位同学,你可不可以暂时离开这里。”赵佑才酝酿了一下词汇,把一边呆着去替换成了暂时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好的,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谢煞花左手牵着艾薇亚,右手牵着方知浓,走了好几步才想起来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他刚想询问方知浓,却听到破风声从身后传来。

  他眨了眨眼睛,松开了双手,缓缓转身。

  “暴力是解决问题的直接手段,但是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会长。”

  飞掷过来的是一个盒子,它被愤怒的赵佑才当做了示威的武器。接住盒子的艾薇亚把盒子递给谢煞花。男孩自然地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有一枚精美的紫色钻戒,他拿出钻戒欣赏了一番,随后把它戴在了方知浓的手上。

  他牵着方知浓的手,喃喃自语:“嗯,精美的礼品果然需要一个漂亮的展台。”方知浓则报以礼貌性的脸红。

  这一天是赵佑才生命中的五千三百多天中最难忘的一天。这一天,被全校师生围观的他像只猴子一样被戏耍。这一天,愤怒的他叫出了他的小弟们蜂拥而上,准备教训这个莫名其妙的黑衣矮子。

  但矮子旁边身着深蓝色连体短裙的美少女手起脚落,一个个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他平日里欺凌弱小无往不利的小弟小弟上下翻腾间他看到了少女的内裤,但他根本开心不起来。

  陆子一看着少女的身影上下起伏,她面前的黑恶势力纸片般飞舞旋转,觉得这个生猛的美少女真如天神下凡不可一世。男孩们都和他一样暗生情愫,盯着少女不时弹出的大腿猛盯。女孩们当然也盯着艾薇亚,大部分也泛起了花痴,不时为艾薇亚的动作尖叫欢呼。

  热闹的场景伴随着一声枪响戛然而止,而后如锻造好的刀剑淬火般沸腾,受惊的学生们都尖叫着跑向教室,寻找好掩体后他们仍然选择了观看这场巨变。枪的拥有者双手扣着扳机,气喘吁吁的样子倒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但除了他的小弟,剩下的三个人都好端端的站在场上。

  方知浓尖叫着捂住脑袋,透过手臂之间的间隙看着谢煞花和艾薇亚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于是她也蹲在地上注视着赵佑才。

  “嘭嘭嘭嘭嘭。”

  赵佑才下意识地又扣了五下扳机,他瞄准的是谢煞花,每一枪都是,第一枪似乎是打空了,但是后面他清楚的看到了弹道泛起的细长白烟,清清楚楚地连接上那个黑衣男孩。

  黑衣男孩身上有几朵流光组成的花朵组成又消逝,他睁着眼睛一边喊着救命啊一边向艾薇亚身后移动,直到躲在艾薇亚的身后他才眨巴着眼睛双手抚摸自己的全身作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艾薇亚战术性冲刺,快到赵佑才面前一个凌空前翻从赵佑才头顶飞跃,顺势夺走了他手中的枪,落地之后枪口就压在了赵佑才的后脑勺上。

  这也太帅了吧

  在心中默默赞叹的陆子一忽然觉得右腿有些麻,低头一看白色的校裤上渗出了血。“这就是躺着中枪吧?”他吐槽了一句,随后身子向前倾,从二楼跌落。

  坠落之间他和女孩有了一次对视,他看见女孩一手刀砍昏了赵佑才,然后向他狂奔而来。

  什么情况他心中默默地想。

  落地前他看见黑色衣服的男孩用脚狂踢昏迷的赵佑才,一边大喊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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