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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屋顶

  鹿丸带上工具迅速离开了教室,竹奈向目露怀疑的井野干笑两声,贴着墙根也溜了出去。

  等她来到室外的时候,鹿丸已经站在屋顶上,板着脸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天气真好呢,站在阳光里就感觉不到寒冷。

  竹奈将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抬头目测了一下屋顶的高度,开始向脚底释放查克拉。

  可是少年的话却打断了她的动作。

  “你还是回教室帮忙吧。”他站在高处对下面的她说道。

  竹奈错愕地看向对方,可惜逆着阳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联想到这几天鹿丸的表现,竹这下不得不相信心底的某个猜测:他在躲着她?

  虽说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她确实察觉到了。

  比如交谈的时候,鹿丸不再注视她的眼睛,偶尔还会莫名其妙的走神;比如饭桌上出现鸡蛋料理的时候,他不再给她调侃的机会,而是用壮士断腕的气势一股脑吃完,然后迅速离开餐桌。

  为什么?

  他会对别人说出“我不适合当一名忍者”这样的话,却什么也不解释地擅自避开她。

  竹奈突然觉得有点委屈,瘪了瘪嘴答道:“我拒绝。”

  决定了,要好好把她的想法说清楚。

  她不再凝聚查克拉,而是走到墙角下,仰头直勾勾地盯着名为奈良鹿丸的少年,紧接着——朝他伸出了手。

  哈?是他想的那样吗?

  鹿丸在“恶狠狠”的注视下不确定地想道,而竹奈一边与他大眼瞪小眼,一边固执地保持着抬手的动作。

  “我知道了”鹿丸妥协道。

  他暗自祈祷竹奈不会一把把他拽下去,然后单腿跪在屋顶边缘,伸手把她拉了上来。

  “你自己完全能上来吧。”掌心还残留着来自对方的温度,鹿丸不动声色地蜷了蜷手指。

  竹奈轻哼一声:“可你还是伸手了。”

  她发现自己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连先前的一丁点委屈也很没出息地消失了。

  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

  她低头摆弄维修用的工具,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半天才开口喊道:“呐,鹿丸。”

  “嗯。”少年随口应道,视线紧跟着她折腾工具的动作——宛如一位操心的老父亲。

  “你生气了吗?”

  “什么?”鹿丸有点没反应过来。

  竹奈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又立刻低头看向手边的锤子:“因为我的缘故,害你被纲手老师惩罚,还连累了井野和丁次。”

  “这种事谈不上惩罚吧,不来忍者学校也得训练或者接其他任务,总之只会比现在更麻烦。”

  竹奈神情严肃地提醒道:“但是没有任务酬金哦?”

  “无所谓。”该说不愧是“贩卖查克拉的商人”的女儿吗?

  “唔,那你是不是不赞同我擅自做实验?觉得太危险或者有点像大蛇丸?”

  “什么奇怪的联想,你以为我认识你多久了?”鹿丸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对改良忍术的兴趣,也知道你在这方面的动手能力不差——至少比丢苦无和修屋顶好。而且,我有好好看着你啊。如果真觉得你的行为风险太大,早就阻止了。”

  “诶,不是因为觉得阻止起来很麻烦吗?”

  “咳。”说起来,她也认识他很久了。

  竹奈学着阿斯玛的动作摸了摸不存在的胡茬,最后得出了结论:“我明白了!”

  “哈?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说奇怪的话。”

  “仔细想想,你故意躲着我是从我出院开始的,不,好像是从我醒来之后就开始了?反正从时间上来说,你的确不可能由于实验之类的原因生气。”放下心头一件大事,竹奈说起话来一下子就变得干脆利落,并且相当直白。

  鹿丸瞪大了眼睛。等等等等,故意躲着她?绝对没有故意吧!如果做出令人误解的表现,那也是因为——

  他的表情一僵,而女孩接下来的话也顺利出口:

  “既然不是生气,那就是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吧?”

  奈良鹿丸的表情成功定格,并且开始觉得围巾捂得他脖子发热。

  “我说对了。”竹奈的语气确信无比,还带了点得意,“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自从昏迷醒来之后,我能更清晰地感知到人的波动了?不止是查克拉,还有情绪。刚才,你的波动突然变得很混乱哦?”

  这下轮到鹿丸低头摆弄工具了,不过至少动作比某人专业得多。

  “我也不是想探听你的秘密啦。”竹奈瞅着鹿丸埋头工作的后脑勺,踌躇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角,“但是如果你有烦恼的事,想要听听别人的建议或者单纯只是倾诉一下”

  烦恼的事?哦,有啊,“罪魁祸首”不就在跟前吗?

  鹿丸一边机械地往屋顶的木板上钉钉子,一边在心里吐槽。

  他绝对没有刻意避开她。只是作为新手,还不太清楚该怎么做c怎么说而已。

  毕竟“喜欢”这种事和将棋不一样,完全没有规则啊。

  “就是说啊,那个,我是不是能作为值得考虑的对象呢?”女孩的声音陡然将少年惊醒。

  高高抬起的锤子,轻轻点在了钉子上。

  “虽然比起你的其他同伴,我大概是最不清楚忍者规则的人。”竹奈向拢起的手心中呼出一口热气,语速显得比往常快了许多,“但是角度不同,没准能让你发现新的观点呢。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你听我抱怨各种事情,就算是作为回报,我也会充当可靠的听众的”

  够了够了,她都乱七八糟地扯了些什么理由啊。竹奈两眼一闭,索性破罐破摔地说道:“我会好好听的,所以请不要用‘没事’敷衍我,也不要用一句‘回教室吧’打发我!被你这么对待的感觉真是最糟糕了。”

  好极了,说出来了。尽管她表现得过于蛮横,简直像逼着对方坦白个人一样。

  明明她想向鹿丸要求的只是平等的对待,而不是特殊的偏袒吧?

  “真是的,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了。”竹奈无力地捂住脸,含糊不清地嘟囔道,“真麻烦。”

  短暂的沉默过后,鹿丸放下手中的工具,扭头看向她。

  “所以,其实你想表达的就是‘多和我说说心里话’?”他的尾音上扬,眉眼间是恍然大悟的笑意。

  “那算什么,嘲笑吗?”

  “不,只是”鹿丸清清嗓子,把有可能让女孩恼羞成怒的笑意清除干净,“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要求很像一种另类的撒娇?”

  竹奈抿起嘴唇,气愤地看见对方的肩膀正在颤抖,而且毫无疑问是由于忍笑造成的。

  人生就和棋局一样变化莫测,占据上风的一方随时可能丧失有力的局势。

  “说起来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吧!”她试图用威胁挽回颜面。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啊。”少年用一种拖长的语调回答道,“我没有隐瞒,也不算是秘密。”

  ——只是没说出来的事实而已。

  鹿丸自我认同地点了点头,而竹奈遗憾地发现他不像在说谎的样子。

  “总之我没有故意避开你,这种情况以后也不太可能发生。”在她开启下一轮攻击之前,鹿丸适时做出申明。

  达成了此次谈话的目的,竹奈瞬间熄火。

  “保证?”她的眼睛里闪着光。

  少年错开视线:“是。”

  “包括‘多和我说说心里话’这项?”她适应性极好地引用了当事人说过的话。

  “行吧。”

  “哼哼。”竹奈心情愉快极了,凑到鹿丸身边要求立刻开始工作,“让我先观摩一下怎么修屋顶。”

  鹿丸看着她尾巴翘上天的样子,忍不住出声:“竹奈。”

  女孩顿时警惕地瞪着他:“干嘛?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鹿丸的神情十分平静,“刚才我让你回教室,只是觉得室内比外面暖和而已。”

  言下之意——

  你脑补的戏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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