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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心事

  一路都平安无事,谁知渐近伏虎山山脚出了这样的事情。三个人本来还算热闹的旅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果然与玄易子好像各有心事,一路上不说话就算了,还时常皱着眉头,看得果实心里分外着急。

  这日,三人未能在天黑之前赶到有人烟的地方,只能夜宿山林了。果实一如既往地麻利的生好篝火,在附近的树林子里抓了一只山雉,放在火上烤。果然坐在树杈上,抬头望着天。玄易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木棍拨弄着火,也是双眼放空的样子。

  “哎呀呀!得得得!道兄!您还是坐一边去吧!我的火都要被你弄灭了!”果实一手拿着烤鸡的树杈,另一只手一把夺下玄易子手里的木棍丢到一旁去。惊得玄易子瞪圆了眼珠,看着剑眉倒竖的果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在树上揪了一个小木棍去丢果实,“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火啊!吓死我了!”

  那小木棍丢下来,果实也没躲,带着树叶的棍子就勾在他的头发上。他对着篝火,红色的火光映得他的脸通红。

  果然见果实不说话,从树上一跃而下,用脚尖点点果实的背,“师兄?”

  “别烦我!”果实没好气地说。

  平时果然的脾气大一些,都是果实迁就果然。这回,果实闹起了脾气,果然自然就要服软。她坐在果实身边,捏着粉拳,有节奏的敲着果实壮实的胳膊,娇声道:“好师兄你不能不理然然啊!你不理然然,然然怎么办啊?现在下山了,我可就你一个亲人了呢!”果然那眉毛都快拧成八字了不说,故意捏着嗓子作出娇滴滴的声音,与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果然大相径庭,让人觉得十分渗人。

  果实被这声音恶心的不行,侧目,用看到怪物的眼神看着果然,“师妹,你今天忘记吃药了吗?”

  果然眉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提出交换条件:“你理我,我就去吃药。”

  果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就只有果然能这样一本正经的开玩笑。“好了好了好了,你们都发呆去吧!我烤好了叫你们。”

  “那敢啊!”果然靠着果实的肩头,“待会儿你又把小道长吓到怎么办?”

  玄易子坐在一边,已然又开始神游,听到果然提到自己,再次瞪着无辜的眼神看了过来。“你们在说我吗?”

  果然掩嘴咯咯笑个不停,见惯了玄易子聪明伶俐的样子,猛然见他这样呆呆傻傻的样子也是很可爱。“那不然说谁呢?”

  “哦!”玄易子不知道果然为何发笑,挠挠头,说:“我没事啊!你们聊!”

  “没事?自从前天和百花堂一战之后,你们两个的脸上就写着四个大字。——我c有c心c事!”果实听着玄易子言不由衷地回答就来气。果实最藏不住心事。这几天待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格外的难受。在他看来,什么事不能说出啦?非要闷在心里呢?!

  “你就为这个发火啊?”果然问。

  “不然呢?!”果实差点跳起来,语重心长地说:“有什么事情你们不能说出来呢?你们知不知道这会急死人的!!!”

  果实真诚的反应,让玄易子很意外,他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人。他自幼生活在清阳观,弟子们都为了提高修为而交往甚少。二十几年来,在他印象里除了掌门偶尔问起,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关心过他在想些什么。他看到果实脸上的焦急——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焦虑的眼神,看着果然和看着自己并没有分别。

  玄易子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在乎是怎么一回事。他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果然侧坐着,面向果实,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玄易子的失神。说道:“其实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关于百花堂的事情没想通而已”

  果实追问:“什么事情?”

  “关于小道长的那个任务发布的时间。”果然屈膝,左手肘搁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腮。“百花堂以前长期任务最长时间就是两年。一般超过一年就会作为死单被撤下来。可是,那几个杀手说,这个任务发布的时间,至少有五年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果实点点头。

  玄易子摇了摇头。

  见玄易子摇头,果然来了兴趣,“小道长!你觉得这正常?!”

  “不不不!”玄易子摆摆手,“我不是觉得正常,我是没听懂。我虽然也在外云游,可是江湖上的事情我很少关心,所以并不知道什么百花堂。”

  “是这样的,”果实耐心地解释道:“百花堂要杀手完成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一般主顾会下一个时间,总舵也有规定的时间。这个最长的时间限就是两年。完成不了得任务,总舵就会撤单,取消这个任务。”

  “为什么?”玄易子依旧不解。

  “因为不划算!”果实说:“你想百花堂至少有上百号的杀手,两年都完成不了的任务,就已经失去了做买卖的意义。虽然百花堂做的就是以命换命的生意,但是,这么条命都换不来一命,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玄易子点点头,“所以,我这个单子其实三年前就应该被撤了?”

  “没错!”果然苦恼地捧着脸,“可是你任务依旧在发布中,你一个不问世事的道士,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这实在是耐人寻味啊

  玄易子低垂下眼睑,“我其实也在想这件事”他犹豫了一下。虽然和果然果实相处的很愉快,但是毕竟相识不久,他自小又习惯了自己处理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两师兄妹说自己的事情。一番思索后,他缓缓说:“我先前说我因为中毒所以不能修炼的事,你们还记得吗?”

  “嗯嗯嗯。”果然点点头,“我还偷偷和师兄说,是什么毒那么厉害?能让人内力尽失,不能重修呢”

  玄易子嘴角一丝苦笑溢出,“其实你知道的。”

  “我知道?”果然不解,但有立马清明。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本门的百转蛇毒。”玄易子将她心里的答案说了出来。“其毒之险恶,不用我多说,你们应该也有耳闻吧!”

  果实有些愤慨,“你是被同门毒害?!”

  “应该不是。”玄易子否定了果实的说法,“事实上,我是十六岁那年,去孟州的时候中的毒。”

  “又是孟州?”果然抓住这个耳熟的地名。没记错的话,那些杀手说,他们就是在孟州分舵接的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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