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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上山

  休息了一夜,三人的精神比先前饱满多了,一早就拜别玄易子的养父,上山去了。

  清阳观成派多年,又门徒众多,山势险峻归险峻,但是脚下是铺好的青石板,山壁上有扶手的锁链。倒不算难走。玄易子轻功的底子相当好,平日里赶路的时候就感觉得出来。如今上山,这种优势又体现了出来。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前头。果实和果然好像什么都好奇一样,时常停下脚步观望,指着山林间飞过的鸟儿,讨论是否万无门也有。玄易子等了他们几回,还是这样。他便笑着独自往前走去。

  待玄易子走的再远一些,果实才开腔:“这清阳观,百米一暗哨,还真是戒备森严啊!”周围岗哨林立,果实便用了由黎国传来的腹语,腹语精妙处在于,唇形不动。这就不用担心说话的内容被旁人看去。

  “人家好歹是在圣山上立派的大门派,你以为是我们鸡公山啊”果然对这一技艺也相当熟稔,用唇语对话,并无半点生涩。“师兄,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这清阳观说来十分蹊跷。”果实假装蹲下身绑绑腿,“我们斜后方十五步远的树上有个人。”

  “嗯,那不是岗哨吗?”果然瞥了一眼地上的树影,依稀辨认出斑驳中有一个人影的轮廓。

  “不是,他昨晚五更的时候来的。就守在窗外,今早尾随我们上山的。”

  “看来是道观的人不然岗哨不会不拦。”

  “他在自己家门口跟人不是多此一举吗?”

  果然越想越觉得不对,特别是先前她几次下山都惹了些祸事,这次外出不免有些顾忌。说道:“我看我们送小道长上山后就直接离开好了。以免节外生枝。”

  “好。”果实系好绷腿,提起脚步是健步如飞,几步下来就把果然落在身后。

  “师兄,你等我!”

  他俩到底是小看了这伏虎山的海拔。即便紧赶慢赶,他们还是直到过了晌午才抵达山顶的道观。守门的的小道士老远就在喊:“易师叔祖回来了!易师叔祖回来了!”

  饶是先前就知道玄易子在清阳观辈分崇高,可是听着那小道童叫他师叔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还没有几步路的功夫,道观里一群灰袍的道士鱼贯而出。

  这架势连玄易子都有些惊讶,他基本一年中有四五个月在外云游,如此隆重相迎还是第一次。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大约年过半百蓄着山羊须的道人,大步流星地朝玄易子走来。“易师弟,你回来了!”

  果然和果实相视一眼,那道人的年纪恐怕比他们师父无用都还要大上好多。几乎都快是玄易子爷爷辈的人了,还亲昵地称呼玄易子为师弟。他们对清阳观这个辈分还是有些不适。

  “无量天尊”玄易子放下背篓,左掌竖起无名指c中指和食指,立在胸前。“熙师兄。”

  这悟熙道人是清阳观掌门冲凌真人的首徒。其实玄易子作为清阳观首字长老,他应该叫玄易子一声“师叔”才对。不过,玄易子为了表示对掌门的尊重,自谦与悟熙同辈。又因悟熙年长,故而尊称一声“师兄”。

  这悟熙正想和玄易子说些什么,突然看见玄易子身后跟着两个陌生人。他作为清阳观首徒的架子就端了起来,“这两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这是果实少侠,这是果然少侠。”玄易子介绍道:“这是我清阳观冲凌真人的首徒悟熙道长。”

  果实掏出昨晚就准备好的拜帖,双手递上。“久仰清阳观大名。不请自来,还望道长见谅。”

  这悟熙不接,只是瞟了一眼。

  果实保持着递贴的姿势,有些尴尬。这让玄易子都不由的皱起眉头,看了悟熙一眼。

  悟熙才慢悠悠地然后示用眼神意身旁的徒儿道垣去接拜帖。道垣的指间还没触到帖子,就被果然抢先了一步。

  她纤指夹着赭色的拜帖,立在脸侧,说:“这拜帖是我师兄写给掌门冲凌真人的,你是谁?恐怕没这个资格接贴吧!”果然觉得道观毕竟是清修之地,上山前她便换了男装。她的身材在女子中较为高挑,但是在男子中还是娇小了一些。比着悟熙那年过而立的徒弟,简直就像是个瓷娃娃,但是气势却远远压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道垣的手僵在原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得看向师父。

  “果然少侠好大的口气。”见徒弟吃了瘪,悟熙出言道:“尔等两个少年,难道还要我清阳观掌门出门相迎吗?就算你们是易师弟的朋友,恐怕也有失礼数。”这话说一说居然把玄易子也一块算了进去。

  “是啊!凭我和我师兄的身份,要掌门出来相迎是委屈了一些“果然将帖子作势往前一递。

  悟熙得意的眉梢上扬,颠颠道袍的云袖。

  道垣见拜帖就在跟前,伸手去拿,谁知果然突然又撤回。在大庭广众之下戏耍了这道士一下。

  悟熙身为清阳首徒,代他师父冲凌真人执掌观内事务多年,门下道士哪个对他不是毕恭毕敬地。乍一下,来了这么个小子顶撞他,即使年过半百还止不住的火气,登时火冒三丈,那因为衰老而松弛的眼睑一敛,“小小一个后生,居然敢挑衅我清阳观?”

  “小的不敢!我等一介是后生,当然不敢挑衅鼎鼎大名的清阳观。”果然本来就是年轻气盛的性子,最不耐烦有的人倚老卖老。这悟熙方才要是说句软话,自己来接拜帖,她大概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人,不为自己的无礼道歉,反倒数落起他们的不是。果然自然是要教训这不懂礼数的老道士的,出言道:“只是,偌大的清阳观都找不出一个明白人待客。小的自然也不懂该用什么礼数相对!。毕竟师父没教过我等怎么应付地痞无赖。”

  “你!”悟熙食指和中指怒冲,指向果然。

  果然梗着脖子,一脸挑衅。

  玄易子见事态不对,喝住悟熙,“悟熙!不得无礼。”

  平日里他都称悟熙为“熙师兄”,从来没叫过悟熙的道号,让悟熙微微一怔。

  玄易子不怒自威,说:“果然少侠。贫道不才,时任清阳观的首字长老。不知这拜帖,我可否接的?”方才还如水般温润的人,这会儿却叫人觉得气场逼人。

  这话说出来好像在向果然施压,实则不然。“首字长老”四字一出,悟熙等人就像被无形的威压钳制住一般。

  是啊!玄易子再如何自谦身份,他到底是辈分地位仅此于掌门冲凌真人的首字长老。清阳观极其注重辈分,即便玄易子如今不能修仙练武如同半个废人,但是他始终都是清阳观的首字长老。这两位是他带上山的,为难果然和果实就是在下玄易子的脸子。日后他要是较起真来,“不敬师长”这条就够长老院将他们逐出师门的了。

  不得不说一本正经的玄易子还是相当唬人的,果然乖乖地将拜帖送上。“有劳长老了。”

  玄易子收起拜帖,看了悟熙身边的弟子一眼,吩咐道:“道垣,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将两位少侠的行李拿上,送到我长老院去。”

  “是师叔祖。”道垣生生的在叫惯嘴的“师叔”后面补了一个“祖”字,首字长老的辈分可是不是说出来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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