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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井后的郁闷

  天快亮的时候,井后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家院门前,赶紧打开低矮的柴门来到屋门口,在门板上“啪啪”拍了俩下。很快,屋门从里边打开。井后忽然闪身进了屋子。

  井后的老婆井吕氏把屋门关上,又插上门栓。

  屋子耳房墙上有一个方形搁台,搁台上有一盏麻油灯;麻油灯的小火苗在闪闪跳动。

  井后惊悸未定地把腰里的短刀抽出来递给老婆井吕氏,再慌里慌张地去解盘在腰里的绳子。

  井吕氏接过井后递给的短刀,随手麻利地插进挂在耳房墙上的一个牛皮套里,然后抬着头望着井后,低声问:“孩他爹,今天夜里的活儿干得怎样?”

  井后把从腰里解下来绳子再盘好后挂到钉在耳房墙的一个木橛子上,低沉着声音对井吕氏呵斥道:“别问了!把灯吹了!上床睡觉!”

  井吕氏没再多嘴,朝搁台那儿伸长脖颈,吹灭了麻油灯。

  井后进了耳房,三下五去二剥光自己身上的衣服,先躺到了床上。

  床上,一侧躺着两个孩子。孩子都在沉睡。

  井吕氏去到床前,解下身上的衣服,躺到井后身边。

  井吕氏刚躺下,井后就迫不及待地翻身把井吕氏压在了身下

  床上的两个孩子因为井后c井吕氏做事的动作和声响,从睡里醒了。孩子们一醒,就坐起来哇哇大哭。

  井后和井吕氏的事还没做完,但在他们的两个孩子的心目中,觉得井后在暴打井吕氏。

  井后的身体在猛烈运动,“啪”c“啪”c“啪”的声响似乎能把房子冲破颠翻整个村子。

  井吕氏的哭叫声,可能是导致孩子惊恐哭闹的直接原因。

  但是井后c井吕氏对床上孩子们的哭闹却置若罔闻,只管干他们夫妻二人该干的事。

  井后c井吕氏夫妻齐心协力干完活儿之后,井后才厉声对床上的两个孩子呵斥道:“都给我憋住!再给我哭,老子就揍你们!”

  井吕氏不言语,从床边的席子下边抽出一块破布揩床席子上的污物。

  床上的两个孩子似乎都怕井后,经井后那么一吆喝,还真就缓着劲慢慢地止住了哭。

  孩子们不哭了,又都听话地躺下来继续睡觉,而且很快就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井后的两个孩子像早起的鸟雀,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院子里快乐地玩起来了。他们天真烂漫的笑声似乎早就忘记了夜里边哭闹的事情。

  井后在短暂的酣睡过后,把躺在床上的井吕氏搬过来搂进怀里,一边轻轻地揉摸着井吕氏的身体,一边耳语着给井吕氏讲述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最后,井后撒开井吕氏,犯难地“唉”一声,四脚拉叉地往床席上一摆,说:“井刁肯定死了。井能咋样,还不知道。真不知道咋给他们俩家人去说。”

  井吕氏把头搁到井后的胳膊上,抚摸着井后的胸脯,说:“这事不能瞒着。要不,井刁c井能他们两家人会赖上你。要是到了那时候,咱就是身上有一千张嘴也给他们说不清楚。”

  “我也在想这件事,是先去井刁家,还是先去井能家,我拿不定注意。”井后侧过身,用胳膊挽着井吕氏的脖子,一边摸着井吕氏的身体。

  “还是先去找井能。如果他还活着,而且也回到了家里,这样对他c对你,都有好处。”

  井后想了想,说:“就是。得先去井能家看看。如果井能回家了,他和我都能相互作证,井刁的死跟他和我无关。”

  井吕氏忽然一激愣,推了一把井后,看着井后的脸,急切地说:“孩他爹,要不,你现在就起来去井能家?我看,这事儿,纸包不住火,得宜早不宜迟去说。咱千万别让他们俩家讹上咱了。”

  “别急。让我想想。去了之后,咋说?”井后说着,洗脸似的拿手掌在自己脸上抹拉了一把,又眨巴了两眼。

  “孩他爹,按我说,咱就实话实说。说不定啊,你说的那个‘金身子’是个妖孽。咱就把一切啥事往那个‘金身子’身上推。不行的话,你和井刁c井能家里的人一起去报官。”

  “问题是”井后疑疑似似地说,“‘金身子’躲进茅草丛之后,又进了灌木丛,接着又进了林子,这中间,我c井刁c井能三个人就没逮着他。咋把‘金身子’扯进来呢?要是去了官府那儿,又咋报官呢?”

  井吕氏的脑子好像很活泛,说:“你听我说,孩他爹。你们正是因为没有逮着那个‘金身子’,所以井刁才有意外,对不对?所以,这个祸啊,都是‘金身子’给你们带来的,跟你们啥关系都没有。你想想,在这之前,井刁c井能和你三个人做的事不止一件吧?那为什么以往没失过手?但是这次,为什么就偏偏碰上了这个傻逼‘金身子’呢?而且还失手了呢?所以,这个‘金身子’就是个妖孽!去官府那儿,更好说,就说你们赶会回家,路过那儿,碰上了妖孽,也就是那个‘金身子’。你们想逮那个妖孽‘金身子’,结果没逮着。所以,请求官府去逮。这样一说,不就完了?嗬?”

  井后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拿手掌在脸上抹拉了一把,对井吕氏的意见予以肯定地说:“对!我看,就这么着!我先找井能。不管见不见着井能,我都再去井刁家。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把这次的触霉推到那个‘金身子’身上。咱逮不住他‘金身子’,咱就报给官府,叫官府去逮他。看他小胳膊能不能扭过大腿。哼!‘金身子’!人说道,贼不走空。我没逮住你,不代表没有人逮不住你。你给我走着瞧吧!”

  井后望着屋顶,两眼喷火,仿佛“金身子”管弘鹰就在他眼前不远处,让井后看着逮而不能!

  井后把井吕氏往旁边一推,来了个鲤鱼打挺,突的从床上跳下来,急里咣当地把衣服穿好,对井吕氏说了句“一会儿回来吃饭”,就出了耳房。

  井吕氏应了一声“唉”,随后也起了床。

  井后出了屋门,两个相互追逐嬉闹着玩的光着腚c身前挂着桃形兜肚的孩子正巧来到他跟前。孩子们停住追逐,站到井后跟前,仰着小脸,先后乖巧地对井后喊了声“爹”。

  井后皱起眉头,低头看了孩子们一眼,警告似地说:“在家好好玩,不许出去!”

  “知道了,爹!”两个孩子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井后刚到井能家的矮土墙围起的院子外边,就听到从井能家的屋子里传出的一团哭声。井后暗里估摸着,井能回家了,但是已经死了,是死在家里的。

  井后因此犹豫起来,低着头,在井能家的院墙外徘徊起来,在心里一遍一遍问自己:“进去?不进去?”

  井后不知道叫自己怎么做才合适,不禁郁闷地想起了他老婆井吕氏。

  其实,井后在心里还是很佩服他老婆井吕氏的。井后觉得井吕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有主见,而且果敢大胆。

  井后在井能家的院墙外边朝井能家的院子里看了看,不见有人从屋子里出来,就想到了离开,且在心里说:“要是媳妇跟着来就好办了。可是”

  井后一想到离开,就没有再犹疑,立马返身就往家走。他想从他老婆井吕氏那儿讨到一些好主意。

  井后回到家里的时候,井吕氏正蹲在灶台前往灶子里填柴烧水准备做饭。

  井后站到井吕氏旁边,往墙上一靠,仰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井吕氏看了一眼井后,立刻意识到出了什么意外。

  井吕氏把灶子里的柴火火苗压低,站起身,微蹙眉头,看着井后,问:“是不是井能他”

  井后只简单地说了个“是”字,仍然仰着脸,不看井吕氏一眼。

  “你进他家了吗?”井吕氏问。

  “没有。”井后简单地答。

  “那你咋知道井能他”

  “还用去问吗?在他院子外边都能听到从他家屋子里传出的哭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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