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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 摆布

  “五夫人,五公子,主子。”多思缓缓进来,手捧着小七主子新制的衣衫,见了常礼。

  “一看就知是给我的。”燕凛西才刚收到母亲为她做的衣服,现下收到小七妹妹的衣服,不禁笑道:“母亲和妹妹是商量好的么,都给我做了新衣,且颜色还不一致,一深一浅,着实默契。”

  “不日你便要去帝都读书,多带几件常服有个替换才好。”

  “谢谢母亲。”

  小七饮了口茶,抬眼往燕凛西处一看,他立即会意:“谢谢小七妹妹。”

  “也该谢谢我。”小七落下茶盏,转而面向多思:“刚刚你做的很好。”

  多思扶了扶礼:“谢主子夸赞。”

  燕凛西知道小七不是莽撞个性,娄清到遥阁这段时间里,他虽不在家中,可即是大夫人派来的人,料想不会是个好相处的。

  时才听小七身边侍女的意思,似乎是有意与娄清争吵,且是小七示意她这般做的。

  “你想要赶走娄清,为何要选在今日?”

  燕凛西道出心中疑问,也正是秦露想知道的原因。

  “多思,你将前些天从别处听到的话,给五哥说一遍。”

  “是,主子。”

  前些日子,多思在厨房廊下听了不少耳语,这些耳语多半关于二小姐燕云朵将近的婚事。

  距离入夏时节行大婚之礼不过还有两个多月时间,大司祭于三月巡防东国南边九城,一入四月匆匆赶回明旸,全因燕云朵的这场婚事。

  “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同操办二小姐的婚事,底下的人难免嚼舌三小姐。毕竟和王室的婚约立在那,连着今年二殿下的祭奠三小姐也是以未亡人的身份出席。”

  “本来二小姐和三小姐院子里的奴婢向来相处不顺,那日三小姐院子里来拿点心的小侍婢和二小姐院子里扫院的侍奴言谈间多有挑衅,说是自家主子的婚事大司祭已经有所承诺,嫡小姐出嫁,未来夫婿怎么也不会比谁差。”

  这个谁指的的自然是二小姐的夫婿。

  “承诺?”秦露和燕凛西相视,当初对三小姐和二殿下的婚事,大司祭可是扬言表明自己立场,声明此女婚事不便他过问,因此终身大事任其自行坐主即可。

  “三姐毕竟是父亲女儿,二殿下的事情过后,她能寻得如意郎君也是幸事。”

  燕凛西对于此事没有太多想法,三年前,他曾为是去入考文通学院还是到二殿下身边当差一事有过踌躇,最后之所留下来,全因小七妹妹的一席话点透了他。

  他是大司祭的子嗣,即便没有母族可以依靠,依旧是血统纯正的贵族。想要入军中历炼不会是一件难事,再无人路可寻,便是弃了贵族的身份当一普通的士兵也无不可,低声下气求来的一官半职燕凛西觉得甚没意思。

  当下他弃了去二殿下身边当职的机会,一门心思文物兼修为文通学院的入考做准备。

  后来听说了三姐的事情,他颇有感触的想同小七妹妹聊一聊,奈何小七冷眼冷语数落道:“五哥,你有那份八卦的心思,不如用心感悟夫子给你送来的文课。”

  秦露从多思的话语中,找到了小七赶走娄清的原因。

  司祭着意要为三小姐选婿,定是景惜居的人放低了姿态,此时大夫人不会希望有人打着景惜居的名头在后宅里惹是生非。

  何况,西儿入考文通学院是件为风鸣宅院添彩的喜庆之事。

  “眼下时机的确合适。”秦露在后宅里生活许久,是在性情上多有示弱容忍,可绝非无知粗鄙。她放下心来,对小七说道:“你说你这般小的年纪,怎么对于后宅之事看得比我这个妇人还清些。”

  不仅仅看待事物清晰,处理事端下手果决,当真是像她早逝的主子。刚谈及大夫人的手段,秦露没有将话说全,为了顾及着四夫人往昔前所留下的遗语,不要和小七说起她这个母亲。

  秦露不知四夫人为何如此,记忆中那个清冷睿智的女子,总是少言,她看着镜湖之外的天域,一望便是一整天。彼时,秦露还是司祭送来四夫人处的侍女,四夫人身居云中坞时只由她一人伺候。

  司祭为四夫人寻来许多许多书籍给她消遣时光,秦露有时看着小七,觉得她与四夫人的性情可真相像。

  淡漠,聪慧,想法奇异,不受拘束。

  司祭娶了四夫人后,四夫人就独居在云中坞哪也不去。大夫人前脚让人来云中坞请,秦露跟着四夫人随着请她来得侍女走到月纹长廊后,只见四夫人双手捏出个诀,手指指向天际。

  空中出现一道道红色锁链沿着月纹长廊的方向蔓延,四夫人集聚在手掌心一束无色修灵加诸繁纹,随后天空中的红色铁链幻化分散,渐渐消失。

  秦露没有见过此等灵术,一时晃神,站在月纹长廊外景昔居的侍女正在喊:“四夫人,大夫人正等你过去。”那侍女着急往秦露这处走,可刚刚进入月纹长廊一步,就从秦露眼前消失了。

  “若是不想困死在这。”四夫人清冷的声音从秦露身后传来,秦露赶紧转身,只听四夫人说:“跟紧我。”

  大夫人在风鸣宅院的权利和手段对四夫人是无效的,四夫人从不出去,大夫人无法进入,因着四夫人加封之术,四方修迷阵乃是个阵法高深的灵术,施术者自身的修灵需及至无极才得施展。

  偌大的风鸣宅院,有如此修灵的尊者,唯有司祭。

  “因为我家主子是天生聪明。”

  小七不是个活泼性子,可跟在她身边的多思却是俏皮,这一静一动之间倒是互补,秦露打趣多思:“你也伶俐。”

  娄清的事,算翻过了,她在遥阁数月,秦露是十分讨厌,眼下得以清净,到想着问些别的事情。

  “西儿,去长婆和你父亲处了吗?”

  “长婆那,早起我便去请安了,老人家倒是夸赞了儿子几句。”长婆对他们母子一向不亲,每次请安都是在外见礼。燕凛西今日能入内请安,全然是自己入考文通学院一事。

  不消说是长婆,风鸣宅院里对待遥阁称得上亲切的人,本就不多。

  “至于父亲那,听说一早便入王宫去了,还没有见到。”

  “那就等你父亲有空了,再去见吧。”秦露抬手摸了摸她缝制的新衣:“西儿,试试衣衫,看看合不合身。”

  听着话,多思走上前打算帮着五公子更衣,小七摆手拦下道:“他没有让人伺候更衣的习惯。”

  也是,多思退回小七身边,小七主子一向自力更生惯了,想必平日里起居在后山的五公子被她的习气给沾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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