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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 回村创业的人

  清莲和红荨从人群里挤出来。

  “富友叔,你这是干什么呀。”清莲拿下张富友紧紧抓着我衣领的手说,“什么年代了,还要靠家族势力呀。咱们老张家是人多,刚才,人家王书记讲的话我都听到了,句句在理的。你这干什么呀,放手呀。”

  “张书记,我们是市电视台的。”红荨说,“刚才我和记者清莲一直在下面听着呢。人家王书记讲得很好,很深入人心,听了他的话,我也很有感触,有机会的话,我会和他好好谈一谈的。”

  这时,派出所的人来了,事情很快得到平息,只是张富友被带走了。

  “嫂子,没有事的。”张富友的女人开始哭闹起来,我劝到,“派出所的人只是把他请到过去,也就是做一下思想工作。”

  “没想到我富友叔还是以前的脾气。”清莲说,“可能是他喝了点酒吧,有时,他喜欢早上喝酒的。王社,你这个父母官当的挺有水平嘛。”

  “有时候光讲大道理是不行的,可有时候又不能一点不讲。眼下,墟圩子要干的事情很多,我愁的是没人没钱。你们电视台的人来了,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了点底。走,咱们去大队部吧,坐下来,慢慢谈。”

  “我的搭档,红荨,这次来,就是想看一下开发老河口的事。”清莲看一眼红荨说,“她也算是老资格了,是科班出身,只是早几年去南方打拼。现在,通过公开招聘,是咱们市电视台的主持人。”

  “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感觉自己有点老了。”红荨冲我微笑一下说,“王社,这墟圩子真是个好地方。不过,这次来墟圩子,我觉得眼下当紧的是要把路好好修一下。马上到雨水季节,人和车都出不去进不来,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呀。”

  “是呀,要想富,先修路,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道理,可墟圩子的路就是修不起来。”我叹息一声,领着清莲和红荨朝墟圩子村委会走去。

  “我知道,要想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这个道理谁都懂,可真正把这个意思落实到实处的区镇并不多。客观地说,咱们内地的整体经济不好,和南方比还是有差异的。这与基层组织软弱无力甚至是基层组织瘫痪有很大关系的。”红荨跟随在我的身后,她边走边说,“不过,话是这样说,可没有钱怎么办事呀。现在外出打工已经成为时尚,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剩在家里的都是老弱病残。我在梨花县也生活一阵子了,也感受到了地方工作是有实际困难的。有的人对未来的一些规划和设想,我认为是可行的。但是,还是纸上谈兵的东西多嘛。”

  “就是谈兵论战,咱们也要先谈起来,先论起来。我认为你还是有经济头脑的,如果照王社的设想,刚才,我听到他提到开发墟圩子的构想,让墟圩子致富的目标,是可以实现的。你能谈具体一点吗?”清莲走在我的前面,看来,她是知道大队部地址的。

  “是的,只是设想。”我说,“我们要一切着眼于实际情况,把我的一些设想和村干部交流时,他们说,你三步走,我们还想分为六步走呢,那有什么用?眼下,就要到雨水季节,这墟圩子的水又会像往年那样放不出去。我是墟圩子的父母官,如果在雨水到来前不把村子的路修好,一些想来这里发展的人是没办法投资的。”

  “是的,我就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清莲回头冲我笑一下,“小时候,我就一直设想着能让墟圩子的百姓住上漂亮的房子,走在宽广的大道上,可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个样子。”

  “你和我们的副村长清浅长的挺象的。”我说,“不会是亲姊妹吧。”

  “是的,我们是亲姊妹呀。”清莲笑了笑,“我姐夫,李志高,他愿意回到家乡创业,你是欢迎的。早一段时间,他去找过我,也谈到你,谈到你的一些设想。我觉得你可以把修路和修河放在一起的,不过,这是个大工程。”

  “开挖河道可是个大工程,是需要不少钱的。钱呢?水电都被人家停了,拿什么去开挖河道呀?我也想发展,我也想根治墟圩子的水患。只要把墟圩子的水患根治了,墟圩子的水系就畅通了,如此以来,墟圩子村甚至是整个墟圩子镇就不会像往年那样一到雨季就泡在水里了。可没钱是办不了事的。李志高是个有理想的年轻人,现在,墟圩子就需要的他那样在外面有理想有技术的能人回村创业。眼下,墟圩子要想发展,首要问题是村子的基础设施要搞好。不赶在雨季到来前修好河修好路,今年,墟圩子又会像以前那样泡在水里。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墟圩子像以前那样泡在水里。要不然,我来了,也就是和不来没什么两样。”

  “好,王书记,你能这样认为,墟圩子就有希望了。”

  快到村委会门口时,马潮正立在那里,冲我们仨人笑。

  “马潮,到现在还没有开工呀。”我招呼着清莲和红荨进了村委会大院,冲马潮说,“这是市电视台的记者,来咱们村看一看。”

  “我叫马潮,是咱们村家具厂的厂长。”马潮想把手伸出去,见清莲和红荨都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便尴尬的笑一下说,“王书记是为我们老百姓着想的一个好村官,你们电视台的人要好好报道一下他嘛。王书记,李豁牙子被子腾打的住院,这家具厂一时间缺少人手,两天没有开工了。”

  “来,一块坐吧。”我招呼马潮进院落里。

  “我不坐了。”马潮挥一下手说,“你王社是城来的官,能看得起咱一个人,我是要掏心窝子和你供事的。王书记,我来是对你说,要想修老河口,症结不在梨花集,关键是杏花湾的老村长。说到这个老村长,就要提到张老三。这个张老三平日里喜欢给人家看个风水什么的。这会我要对你说,我已经把张老三给教训了。他答应不再向杏花湾的人散布坏人家风水的谣言了。另外,他还说,只想一门心思的承包梨山,这个事,你可要抓紧办一下。不然,以后,他还会在背后给你使坏的。”

  “问题出在老三身上?”我有些疑惑,“平日里他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可能呀。”

  “王书记,你过于书生意气了,说白了有点单纯。”马潮笑了笑说,“乡下的事就这样,看起来有些事挺大的,闹腾起来也很凶,但只要找到症结所在,就像杀猪找到了下刀的入口处,一刀下去,就迎刃而解了。王书记,有时候在农村干一些事情,是不需要太深的理论的。乡下人只要弄明白的一个事理,就会认准一根筋的。王书记,只要你是真心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老百姓会拥护你的。我对修河修路是有信心的,别的不说,我马潮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我可不想闹腾什么动静出来。回乡下办厂子,我是来赚钱的。当然,也是来让墟圩子的老百姓赚钱的。用一句眼下流行的话说,这叫双赢。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王书记,你尽管说就是了。”

  “行。马潮,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一句话,只要能为墟圩子的发展出点力,我没说的。”我说,“马潮,你去老河口看过吧。”

  “老河口,那地方确实很美,是我儿时的乐园。”清莲说,“春暖花开时,梨山山上梨花开得真像天上一片的彩云一样,美得像一幅画。外出这么多年,家乡的风景会常常出现我的梦中。现在,墟圩子发展有了机遇,我相信王书记会把我梦中的画变成现实的。是的,不管有多大困难,我们都要把河修起来。如果墟圩子的水系不发达,又确实影响到当地经济发展的话,一定要把修河的事当作一件大事来抓吧。其实,我相信你来也是想办点事的。”

  “老河口,那里是故黄河的一个老河滩,只要把杏花湾那一段的水系打通,咱们整个墟圩子的水就能排出去了。”马潮冲清莲笑一下,“我记得你的,小的时候,在墟圩子生活过的。我们马姓不象墟圩子的张家和汪家,是大门户呀。我知道你是汪镇长的女儿。其实,我也知道汪镇长也想把这个老河口修好的。可是,没有钱呢。开挖这一段河的工程,没有百万是办不成事的,光开工租用机械一项就要二c三十万呢。如果要捐款,我是愿意捐款。不过,就我个人能力而言,恐怕只能尽力而为。酬钱的渠道很多,只是要盘算资金如何筹集,还有,如何运作这些资金。问题很多,不能急。我只是一个开家具厂的小农民,一不是村干部,二不是党员,就算我有一套方案拿给镇里拿给你们,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哩。现在,村里一些重大问题很难达成一致的意见,这样是不能更好的开展工作嘛。当着远道而来的客人,最好不要说那些事。王书记,说白了,现在就是张富友书记和你拧着干哩。今天早上这个事,张富友身为大队书记,镇里应该把他撤职的。你们想一想,以前的农业税三统五酬乱七八糟的钱是谁帮着乡镇里给农民要上来的,为了完成乡镇交给村子里的任务,张富友把墟圩子村的人都得罪完了,如果因为打架这样的小事就撤了他,那还不是要卸磨杀驴?”

  “马潮,你还挺有思想的。”清莲冲马潮笑一下,“要不,咱们一块进屋子里坐一会,慢慢谈。”

  “来,进来吧。”红荨也招呼着马潮,“你在外打工回乡创业,也算是农民企业家了。”

  “我只是觉得王社这个书记干得窝囊,如果是我的话,还真不想干了哩。他是上边派的第一书记来,张富友算个混球了嘛!今年咱们省不是要进行村民第六届换届选举吗?我看,到时候,还是把他换了吧。”

  “是那么容易的吗?”我苦笑一下说,“张富友也是老党员了,刚才他那样对我说话是不对的。有些问题他是该好好反省一下。墟圩子村是县和市里都挂了号的老大难。计划生育和党建检查,年年都是倒数。有一些问题,确实是出在村两委身上。”

  “都说火车跑的快,要靠车头带嘛。”马潮说着真的和我们一起进了屋子,“墟圩子的经济搞不上去,这些大队书记就没有责任吗?村两委成员,有几个是为百姓干实事的?你王书记舍开家,别妻丢子,来咱们这个兔子不拉屎的穷山沟,不就是想把咱们这里发展起来吗?我知道,你王书记为给咱们修河绞尽脑汁,可张富友在干什么呀,每天准备喝酒的菜,要知道早上喝酒晕上一天呢。咱们墟圩子是有早上喝酒的习惯,可是,酒要喝,事也要多干,要多干点实事嘛。我很感谢你的,王书记,在我投资用地,工商税务,用水用电,各方面,你都会全力支持我的。可咱们整个墟圩子镇,是啥情况嘛。要水没有水,要电没有电,让那些想来咱们这里的人拿什么办厂?咱们墟圩子不是不能发展,只是缺少发展的一种动力,少一种村干部为老百姓干实事的动力。一些小型养殖场,小型加工厂,还有村小办企业,只要尽快地营自己的经济圈,对墟圩子进行整体的村庄改造和规划,墟圩子会很快富起来的。”

  这个时候,白主任和张老三还有李歪头来了。

  “俺仨不请自来,王书记,听说电视台来人了?”李歪头大声说,“有些话,俺倒是想给电视台的记者反映一下的。”

  “有啥子可反映的嘛。”马潮冲李歪头大声说,“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把你叫做李歪头。歪头叔,你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彪形大汉,说起话来像打闷雷。想必你是个性情中人,人也有点像三国里的梁山好汉,可我觉得你的一些表现一点都不是我想象中的人。”

  “马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呀。”白主任笑容可掬地说,“你以为我想当这个村委会主任?是墟圩子几千个老少爷们选我当的呀。村长,这是个多大的官?县太爷是七品的话,我老白也是官居九品吧。往上数我老白家列祖列宗几代也没出过什么官呀。轮到我这儿,祖坟上算是冒烟了,出了我这个九品芝麻官呀。马潮,我知道您是个明白人,可我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呀。从我爷爷那一辈算起,老白家都是给张家大院喂牛喂马打短工。可现在不同了。我就不相信他张富友能在墟圩子一手遮天。这一次,张富友被派出所的人带走,该不会象上次那么轻易地被放出来吧。”

  “老白,你想说啥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清莲也是自家的人,说吧。”李歪头似乎有些激动,说话时不停地双手击掌,他歪着头望着清莲,这个动作让清哑然失笑。

  “歪头叔,你刚才说要反映啥情况,说吧。”清莲咳嗽一下说,“我清浅姐忙啥子呢。”

  “你清浅姐进城了,说是志高昨晚没有回家,她要去年一下哩。”李歪头说,“我刚才想说这个马潮哩,其实,他是想和老白争村长呢。”

  “是的,我也看出来了。”白主任拍一下李歪头的肩膀说,“歪头兄弟,老哥说的是真心话,要不是大伙儿把我抬上来,我会干这个村长?大伙儿都看着哩,我这一届村长,他张富友都把我当什么了呀?当时是汪镇长主持的选举仪式,亲眼看着我当选墟圩子村的村长。既然大伙儿信得过我,咱爷们到啥时候都不装孬种,我当时也是想就豁出去这百十来斤,一门心思想为咱老百姓谋福利,领着大伙儿走正道呀。可他张富友都干了些什么呀。这些年,他独断专行擅自把农业税抬高一半,又扩征那么副加税,还让咱老百姓活吗?去年,镇里说的是修梨花大桥,经费由墟圩子和临村的杏花湾共同承担,镇里是拨了项目款的,可村里账面上却反映的是我们墟圩子独自承担的。镇领导是偏袒张富友的,他不让我向上级反映,我就是想不通。第五村民组的老百姓心里不服气,歪头要带领他们上的访的,要讨个说法。是我压住了他们的火。现在,我是再没什么心思过问村里的事了,还不如就这样在家里把老老实实呆着哩。王书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再有老百姓上的访的,我可是压不下去了。老百姓有意见,要上的访的,我有啥办法?都是自己的老少爷们,他们要上边讨个说法,就让他们上访好了。歪头兄弟是一直坚持要到上边反映情况的,我说,歪头兄弟咱们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我还说,人家王书记大老远地从山城来咱们穷山沟,图个啥?上次杏花湾的人跟随老村长去上边闹事,可把他们村的那个省下派的第一书记叫曾啥子的坑苦了。听说,现在市里每次开会都要拿那个第一书记当典型批哩。我知道你马潮是有野心,也想当这个墟圩村的村长,但我不忍心坑害王书记的。”

  “老白,一大早和哪个一块喝的酒,是和张富友一起吧,你喝高了吧?我是想当村长,咋了啦?”马潮羞怒地说,“我看你们这些村干部一个个都是吃黄了眼,喝高了头了。你们都不和王书记一个心,这日子还怎么过法嘛。”

  “马潮,应当叫你马厂长才对。”张老三深不可测地笑了一下,“马潮,你这样大的火气,小心伤身体。你到底比我年轻一点嘛,当村长,这也不是啥子坏事,咦呀,干什么事总是看不清火候嘛。你和王书记亲近,我知道的。你们半夜三更,去红树林喝酒哩,我不知道?马潮,你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就是想和我争这个村长呀。”白主任嘿嘿地笑了笑。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徐传生打来的。我接听好电话,笑了。

  “徐院长打电话说了,等一会儿,他会要派一些医生来咱们墟圩子搞什么义诊,让我把这事对群众广播一下。”我边说边走进广播室。

  广播以后,很快,大队部门前就围了许多人。

  人群嚷嚷。

  “王书记,这么多群众都来了,到现在城里的医生不来,他们不会坑骗咱老百姓吧。”白主任有些急了。

  “怎么可能呀。”我说,“不会的。徐传生打过电话了,一会车子就出发。”

  “两个记者,我们农村,没有你们城里的卫生间,水电也不是你们城里那样正常。”马潮把清莲和红荨引进自己的家具厂,“这里没有卫生间,以后,咱们就让老百姓都改做卫生间,水电不正常,咱们不会想办法让水电正常,我是有这个理想的。通过和你们两个大记者的交往,我觉得你们是能替我们老百姓说话的。只是眼下,你们也看到了,王书记好像有些郁闷,是不得志吧。现在,正是王书记大展身手的时候。如果他能把我们老百姓的理想变成现实,我哪儿不去了。是的,就在墟圩子生活一辈子。有时,我倒是希望自己做一个世外桃园的乡村野夫。说真的,这些年,我真的是有些消沉了,也没什么斗志了。现在,遇见了王书记,我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在悄悄地复活了。是的,我有理想,我要干一些事情。现在,有了王社,我觉得我不能再心甘情愿地做个乡村野夫了,我要出山。既然他们说我想当村长,那好,如果大家选举我的话,我会当仁不让的。”

  “你刚才说到你要出山?”红荨愣了一下说,“出山?你以为你是谁呢,不会自比管仲乐毅吧。”

  “嗯。每自比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马潮笑到,“我只是个乡村小农民,哎呀,怎么和那些名人相比呢。不过,有时觉得和一些人是一样酸的。”

  “你是说王社吧,他从学校里出来的,是有些酸吧。”清莲笑了。

  “有时,有点酸不啦叽的。”马潮指一下家具厂的院落说,“王书记真是难得的好人,我们墟圩子村真是烧了高香了,老天爷把王社这么好的人派到了这里。这个院子,如果不是王书记,我的家具厂是办不起来的。”

  “我安排一些人做标语,准备搞一个欢迎仪式呢。”我给徐传生打电话,问他来到哪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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