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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进宫2

  皇后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佑儿无故发那么大的火是遭了某些人的算计。也派人去彻查了。但是到现在为止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连佑儿为何会发怒都没有找到根源。按推测应该是药物,只是宫中太医都没有头绪。如今萧沛儿提起来是否有其他的突破口呢?

  “沛儿除了觉得佑儿不对以外可还有其他的发现?”皇后在这件事上稍显沉不住气。

  “不瞒皇后娘娘,臣妾以前听臣妾的哥哥提起过,江湖中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会激起人心底的暴虐。此毒药原是一个小门派的弟子费劲毕生所研制。据说是跟江湖中一个叫幕府的组织有仇,但功夫不如人才想出此下九流的办法。将这药倒入幕府所在位置周围的一口井水里,虽被井水稀释,但喝过的人无一不是变得比以往的脾气更暴躁容不得反驳。同门之间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生死相向。整个幕府就在这不知不觉中自相残杀而瓦解了。多年后才被人发现其中的原因。但那制药之人也死了多年。这药无法再新产。残存的这种药更是绝迹了。但这药的可怕确实深入人心。臣妾不得不担心这种可能。”萧沛儿说话间的语气都能让人感觉到她内心的斟酌。似乎觉得自己的判断也不一定对。高明的地方在于越是这样越是让人相信她所说的。

  照萧沛儿的说法,那么佑儿这几天来的反应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因为即使后来清醒了,觉得打了文浩让他觉得很愧疚。可这几天服侍他的宫女太监也是苦不堪言。一点小事都能砸遍整个凌波殿。而既然是无色无味的药粉入了水也就找不到残存的证据了。药物霸道又稀少,宫中太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然发现不了什么。

  “本宫知道了。沛儿,多谢你了。本宫会亲自去彻查六宫的。”皇后的口吻依旧没有波澜。萧沛儿却知道这是盛怒前短暂的平静罢了。

  萧沛儿起身,低眉顺目的告退:“皇后娘娘也要保重身体。臣妾就先行告退。文浩能走动后臣妾再带他来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摆摆手不以为意:“文浩好生养着就是了。今日敢算计了本宫的佑儿,难说文浩不会有事。你好生照料着。去吧。”

  萧沛儿退下后。南春上前回禀说:“皇后娘娘,刚才夏国公夫人递了牌子要求见。”

  夏国公府以前也经常递牌子进宫,主要还是因为夏幼兰招了皇上和她的青眼相待。那孩子与她小时候如出一辙。只是性子比她要跳脱。若是以前皇后也是很喜幼兰进宫的。只是现在这个当口。六宫之中如此不平静皇后也怕到时候出了什么差池。不说这个孩子是整个夏国公府的眼珠子,就是她也是把幼兰看的如珍似宝。

  “可是幼兰那丫头要进宫?”皇后的语气让南春明显感觉到了和悦。

  “回娘娘,国公夫人说是幼兰一直念叨着四皇子。前晚还梦见了四皇子,说是四皇子受苦了。央求着一定要进宫看看。”南春也不知道这夏国公夫人怎么让人带了这样一句话。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想不通也就如实禀报就好了。

  皇后听说这话也是不由有了几分动容。幼兰自小被娇宠。佑儿其实有些看不惯幼兰那般无法无天的。或者说佑儿都不知道他那是嫉妒幼兰可以由着性子来。原本母亲想让幼兰嫁给佑儿她并不看好。主要就是觉得二个娃娃互相看不太上。没想到佑儿出事幼兰竟这般担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幼兰算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安排下去,让国公夫人明日带着幼兰入宫。”

  南春领命告退。

  这边夏幼兰已经还在练着字,虽然这些字对她来说已经是很熟悉了。但毕竟还小,写出来的字也是觉得劲道不足,空有其表。

  初夏兴冲冲的进来对幼兰说道:“姑娘,皇后娘娘说让夫人明日带姑娘进宫。”

  幼兰有点好笑,能进宫又不是多么稀罕的事情,可至于那么激动嘛。“还有什么好事?”

  初夏嗔道:“姑娘!虽然进宫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皇后娘娘这么快就让姑娘去肯定也是想念姑娘良久了。姑娘能得皇后娘娘的惦念可不是大喜的事情嘛。”

  “皇后姑姑一直惦念着我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初夏你与我说说看是不是拿了什么人的好处了?”幼兰身上的气势突然一变,上位者的威压毫无保留的体现了。初夏顿时后背一凉跪倒在幼兰面前。

  “姑娘,奴婢绝没有背叛姑娘。若有任何谎言奴婢全家都不得好死。”初夏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里。大概在姑娘面前太过随意。毕竟姑娘年幼又天真灿漫,心地善良。底下人在行事当差的时候难免有几分懈怠。只要不是过分夫人与姑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从来没有发生过背主的事情。背主的后果有多严重无人不知。

  “初夏,你觉得皇后姑姑越宠爱我对我以后嫁入皇家的前途越好这点心思我是知道的。但是从今以后你不得再有这样的想法。你若是真的念着你家姑娘好,就不要想着让你家姑娘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内苑。四皇子虽然是我表哥,但是四皇子并不喜欢我。就算将来碍于长辈娶了我,冷暖自知我也不会好过。他以后后宫佳丽三千多我一个摆设也不会觉得有负担。”并不是幼兰想要惩戒初夏。只是要让她明白自己的立场,免得以后自己的贴身婢女会好心办坏事。在世人的眼里母仪天下名垂青史是死而无憾的事情。可是她已经在梦里死过一次了。她最希望的是一家人平安顺遂,长寿幸福。至于百年后的众说纷坛她看不到听不到根本不在意。

  初夏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姑娘。老夫人与夫人的心思她们这些贴身婢女都是心照不宣的。姑娘就算隐约知道点也没表示过反对。在姑娘的眼里嫁人是个很遥远的词。今天却那么冷静的说明不愿意嫁入皇家。这要是被老夫人与夫人知道恐怕全府都不得安宁了。也瞬间明白了姑娘为何独独如此严厉的对她说了这番话。姑娘是要培养自己的亲信了。顺应姑娘的心思而不是迎合老夫人与夫人打算。思及此初夏立即磕头:“姑娘,初夏永远跟姑娘一条心。”

  幼兰知道初夏是个果断的。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在受到那么大的打击时一直撑住独当一面。只是她需要初夏马上成长起来。即使没有遭到大劫。初夏是她现在唯一能交付重托的人。至于立春,金秋,寒雪都需要再观察。立春性子软绵但胜在办事细心。金秋憨厚有余机智不足。寒雪倒是有些小聪明但是幼兰不能确定寒雪能不能完全为她所用。寒雪是个非常守规矩的人。她未必认同自己的观念。

  “初夏,我手上目前除了你没有真正可信的人。立春她们三个还需要考验。所以今日的事情你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明白了吗?”幼兰依旧严肃的说。

  初夏用力的点点头,脸色变得坚定:“奴婢明白。”

  “起来吧,收拾一下自己。待会哥哥们该过来了。”夏思众,夏思源,夏思乡三兄弟都已经搬到前院去住了。也请了几位夫子教导骑射武功和兵法权谋。只是每到下了功课总会到内院来见见祖母和母亲。自然也会来逗逗她。上辈子幼兰其实很期待这个时间的。因为三个哥哥总会想尽法子逗她开心。

  “是。姑娘。”初夏略略理了一下衣裳,神色自若的打了帘子出去了。

  幼兰沾了墨汁继续写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诗经中的这首关雎是上辈子幼兰未嫁前最喜欢的。她也曾以为会有一个人这样喜欢她以至于朝思暮想,夜不能寐。想要昭告天下要娶她为妻。所以后来她突然就不皮了,突然就开始变得淑女了。学了理家管事学了绣花女红。还没等这一切达到她的预期这个梦就已经破碎了。她只能匆匆嫁给了温子然。其实说起来温子然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因为被大哥相帮一次在夏国公府风雨欲来的情况下顶着所有的压力执意娶了自己为正妻。就算后来没法情深起码没让她死于非命。这辈子如果有能力一定会尽力为温子然做点什么。比如给他选一个合他心意的妻子。这些年相处下来她发现其实温子然喜欢那种很有活力的姑娘。不像一般闺阁女子千篇一律的端着喜怒不形于色。

  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三兄弟过来了。幼兰的脸上浮现出娇俏的笑容。搁了笔。立即走了出去。

  三兄弟都长得眉清目秀唇白齿红。穿着一色的青色箭袖衣裳。只是大哥更爱习武,午休的时候也顶着烈阳多练习一会,所以皮肤要比夏思源和夏思乡更黝黑一些。而三哥夏思乡较二个哥哥要矮上不上。最好看的自然莫过于二哥夏思源了。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幼兰看着三兄弟未语泪先流。上辈子三个哥哥送亲时皆是哽着喉咙默不作声。他们都知道幼兰嫁出去算是性命无忧了。但是以后如果娘家不在了,一辈子被娇养着长大的亲妹妹可能会变得无依无靠了。他们也可能无法再挺着胸膛为这个妹妹遮风挡雨。三个汉子在门口红着眼捏着拳头。他们以为幼兰看不到,其实这么多年的相处幼兰怎么可能不知道几个哥哥的情绪。那么压抑的感情连嘱咐都说不出来。她低头看到那青筋暴起的拳头,猜也猜到了。

  三兄弟本来在身后准备了幼兰最喜欢的糖葫芦。却没想到人还没到面前幼兰就开始稀里哗啦的掉眼泪。吓得三人飞奔了过来:“幼兰,你怎么了。”

  “大哥!”幼兰张开小手对着夏思众哭的更厉害了。

  夏思众其实本来不太敢抱的。小时候觉得自己粗手粗脚的生怕碰坏了这个瓷娃娃般的小妹。后来小妹长大后也总觉得他们身上的味道不够干爽好闻不太让抱。主动伸手还是第一次。夏思众只好笨笨的将幼兰抱了起来。一边抱起来一边说:“幼兰,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大哥。看大哥不打他个皮开肉绽屁股开花。敢让我家小妹受委屈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大哥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何这般红!”

  夏思源和夏思乡也忙表态:“只要我们三兄弟还有一个在,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了你的夜魔妖怪。更何况我们还好好地在呢?就敢欺负到头上了。果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谁知幼兰听了这话哭的更厉害了。别人那叫梨花带雨,她这就叫长江决堤。将这三兄弟吓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百里氏得了消息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幼兰此时已经哭的满脸通红:“思众,这是怎么了?何故幼兰一整天都好好的,就见了你们三兄弟一眼就伤心成这样了?”语气中皆是惊疑不定。

  夏思众历来不太会说话。所以听到百里氏的问话还没来得及回。就听到二弟夏思源道:“娘亲,难道不是府中有人给小妹受气了吗?我们三个还没到小妹面前呢,小妹就怔怔的看着我们哭了。还伸手要大哥抱。娘亲,我们得赶紧查一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如此不将我们三兄弟放在眼里。”

  “还将你们三兄弟放在眼里。幼兰若真是有人欺负了娘亲自会出面。还轮不到你们呢。只是这里除了你们三兄弟谁有这个胆子欺负幼兰呢?”百里氏其实也知道三兄弟对最小的妹妹都是极尽宠爱的。比她还有过之。只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幼兰会哭成这样。莫不会是又是因为那个梦吧?幼兰说她在梦里一个人。难道是真的?难道梦里不仅没有了她和相公。连三兄弟都不在了?想到这里百里氏也是后背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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