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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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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普天之下就缺一样东西，就是能解每个人最容易犯的病的解药！

  这个病不痛不痒，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齐霆回想这几天的心路历程，从开始听见齐霄的让他自首话时不可一世，到冷静下来，自己渐渐的感到后悔和后怕！

  在这件事没有做时他也想到了后果，总觉得在这趟“勇敢者”的大军中，多自己一个也不会那么显眼就被逮个正着！当他鼓起勇气做完了以后，发现是自己吓自己，大半年来什么事有没有，反而是被为了花那一大笔钱而累的精疲力尽！

  等他已经放下心，忘了这件事时，突然自己一直忌惮和尊敬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指着自己鼻子一顿臭骂，还要自己承担更严重的后果！这无疑于要了他的命！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萎靡时代，还有什么比自己的荣华富贵重要？抛了荣华富贵不说，还有比自己的命更值得绞尽脑汁去算计的吗？

  为了突破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他在被齐霄骂了之后就找了自己的从策划到实施，从最开始的分享主意到后来的分享金钱的同谋！也就是他的儿子！

  他不知道最开始这个主意是爷俩谁先想起来的，谁又先说出口的，等到他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已经如三个月婴儿一样，手眼齐全了！

  和他们用他们的默契创造了它一样，他们又用他们的默契不费吹灰之力的让它完美落地！

  如果非要论功行赏的话，可能作为父亲的出力多了一点！但是在后来花钱方面，儿子出力更多一点！

  可是如果追究责任，首当其冲的就要找齐霆这个不管是职权还是辈分都高于儿子的主要责任人！

  同时他还发现一件事！

  这件事才是让他感到害怕和胆怯的真正原因！那就是做为一个父亲最后的承担！

  自己的鲁莽造成的结果已经无法挽回！这个后果是和他一样的千千万万个做同样鲁莽举动的人无法承担又逃脱不了的！在你逃脱不了的同时还要显出你的高尚来！

  怀着仅仅做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责任和关爱，他起早来到了已经很久没有心平气和的踏进来的地方！

  进了大厅，听见餐厅位置传来说笑声！他环顾一眼空无一人的大厅，举步往餐厅走去，脸上挂起仪式性的笑容！

  看见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的吃着各自爱吃的食物，举杯换盏间谈笑风生，让他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候的自己也像这样幸福！

  只是什么时候他失去了自己的家，四方的桌子从此只有他和儿子两个人！

  齐霄看见愣神的齐霆，站起来说

  “你们慢慢吃！”

  走了过去

  齐牧炎和他妈妈喊他二叔过去一起吃饭，他拜拜手，转身跟着齐霆一起上楼去了！

  舒然看着齐霆步履蹒跚的背影，总感觉他身上似乎压着一座山！

  齐牧炎看了看上楼去的齐霆一眼，看他微微佝偻的背，眼里满是担忧与心痛！

  书房里，兄弟俩隔着书桌面对面的坐着！

  齐霆看着对面几天时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的弟弟！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这些年两个人共过患难，享过荣华。他们之间也曾斗智斗勇！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你怎么打算？”

  “我不知道！除了自首我没有别的路可选了吗？”他抬起头，求救般的看着自己此刻最信的过的人！

  曾经也想过自己会替代他，也崇拜过，不服过！但是此刻他心里最信任的还是他！

  “我也希望你有路可选，你可以逃，可以躲！那都不是长久之计！况且，等到检查出来，公司也完了，我们的两个儿子也要毁在这上面！而且孙会计手里有经你手的所有资料，虽然我给买过来了，但是保不准他手里还有备份”

  齐霄不想再说“当初你不应该”

  现在说那些已经晚了，作为一个一辈子安份受法的企业家，这次无疑是给他抹上了一笔无法磨灭的污点！不管这件事和他有没有关系，都是发生在他的公司！还是他的亲弟弟身上！

  “如果那个孙会计不举报呢？我这件事也有他的份，这个王八蛋”他火急火燎的说

  “别再妄想了，我花了那么多钱，才请求他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考虑，然后去自首！有他的份？他不是为了钱来举报，他的目的是要你付出代价！”

  这是一个刚踏上社会这个大染缸有点不适应的拥抱着一份改变世界的决心的年轻人，他不想被污染，又看不惯那些甘愿沉沦的人，更恨那些对这个社会助纣为虐的人！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决心感到动摇产生的无助和慌张！总想着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没有被污染！

  可悲的是，事实证明经过金钱的洗礼，会被污染的更严重！

  但他自认为所做的是出于本能的正义，别人没有权利有权责怪他！

  “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和我过不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司考虑！没有危害到任何人！为什么？我有什么错？”

  齐霆想到要失去的名利和自由，还有即将要强行加到他身上的嘲讽和牢狱之灾，让他不得不激动起来！

  齐霄看着快要疯狂的弟弟！内心五味杂陈！

  “你冤枉？你冤枉是因为你对法律的无知与轻视！对自己过分的自信与狂妄！你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害人害己！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自首是最好的选择！”他说到最后情绪激动的有点超出他的控制范围！

  他低着头，压下情绪，慢慢的调整呼吸！

  齐霆看着他难受的表情，心里过意不去，气势也弱了

  “你就眼看着我进去受苦？牧云在外面孤苦伶仃？”

  齐霄没有睁开眼，小声的说

  “我只能帮你收拾烂摊子，再为你找一个最好的律师！至于牧云，他早已经成年了，这个家随时欢迎他来，只要他愿意！再说了，这件事就没有他的份？”

  齐霆绞着两只手不敢看他，虽然他闭着眼睛！

  齐霄继续说

  “我们现在虽然有点钱，有点人脉关系，可终究是一个人民！是人民就要遵守法律！任何人都逃脱不了！你说你到老了怎么糊涂了？敢挑战国家法律！还是这么”

  “我”

  他都不记得当初是怎么想的了，物欲横流下，让他膨胀的忘了做人的根本！

  等到一针扎下来，漏完了气，才发现自己根本微不足道！

  轻微到承受不起这件事的一点风吹草动！

  齐霄知道他现在没有下定决心要去自首，那他只能做个他眼里的坏人

  “如果你还为牧云考虑，还想早一点出来和他团聚，就应该早点下绝断！不是哥狠心！你不要”他顿下，伸手捏了捏鼻梁骨

  “我知道我就是还不死心，总觉得还有回转可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他断断续续的说完，站起来，拉了拉衣角，看着陷在椅子里那个曾经豪情万丈，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被时间改变的容颜，心里酸涩无比！

  他们已经过了赌运气的年纪！

  “我走了！你保重身体！牧云拜托你了！”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转过身，迈向新的人生！

  “等等！”齐霄慌忙的睁开眼！从椅子里站起来，三步两步的来的齐霆身边！

  “霆子”他无比微弱的喊了一声！

  齐霆回过已经不再挺拔的背，即便它穿着现下最昂贵时尚的服装，也遮掩和改变不了那被岁月洗礼过的沧桑！

  齐霄抱住这个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再抱过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朋友，战友，甚至是对手的人！

  这一刻，他只把他当亲人！在各自没有最爱的她之前，最重要最亲近的人！他们一母同胞，流着同样的血，今后却有不同的命运！

  “哥哥”

  齐霆回抱着他，喊了一声以为要在彼此墓碑前才会喊出的话，眼泪在彼此眼中打颤！千言万语在彼此胸腔里震动！可是谁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许久以后，有默契的松开，没有再看对方一眼，各自转身！

  齐霄走到办公桌前站定，等到齐霆出了门，他才回过身，看着空空的门口，心沉向无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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