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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王悦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他醒来时后脑勺似乎还隐隐阵痛,脑子有里嗡嗡声。

  尚未完全清醒, 一个耳光直接甩了过来,王悦的脸被重重打偏, 整个人刷一下彻底清醒了。他抬头盯着眼前的人,接着就发现自己被全身绑得结结实实, 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醒了?”王应甩了下手腕, 轻笑着问道。

  王悦盯了他一会儿, 看了眼阴暗狭小的屋子,暗暗动了下被捆得极紧的手腕,没说话。

  “世子, 表兄, 别来无恙啊。”王应打了个招呼, 很明显心情不错, “怎么一个人跑沙羡来了?来也不同我打声招呼, 若不是我今儿街上碰巧撞见表兄, 我还不知道表兄大驾光临呢。”

  王悦意识到, 自己没留神竟是在王应手里头了, 这位当众杀周顗的王家小将军素日可同自己有不少恩仇啊,王悦隐隐感觉不妙。

  王应瞧他不说话,接说下去道:“表兄,当初我在建康城,承蒙你照料,我这心中啊, 实在不胜感激,如今你来了沙羡,我做兄弟的,也该好好招待表兄,表兄你说是吧?”他抬手拂了拂王悦肩上的灰,忍不住拍着他的肩笑起来,“趁此良机,过去那些帐,我们兄弟也好好算算,你说呢?”

  王悦抬头看他,当年在建康城因为周顗的事儿差点要了他的命,后来实在念在同根同族的情面上留了他活口,没想到竟是养虎为患,他低低开口道:“我真死这儿了,你不怕王家找你父子麻烦?”

  话音未落,王应利落地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王悦被双手反绑在柱子上,没躲开,那一耳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他脸上,两耳一片轰鸣。

  王应看着王悦嘴角溢出的血,甩着手轻轻笑起来,“王长豫,王家不止是你的王家,那也是我王应的王家!你一个靠着父亲爬上来的狗东西,你也有资格和我提王家?再说了,你真以为自己还能活着走出沙羡城?”

  王悦尝了下嘴中的血腥味,望着王应没说话。脑子里迅速盘算着脱身的办法,这王应真的疯狗似的,谁沾上谁倒霉。

  王应忽然掰起王悦的脸,受伤的后脑勺砰一声撞在身后的柱子上,王悦浑身极轻地颤了下,随即感觉到手腕传来一阵剧痛,那疼痛太剧烈了,王悦浑身冷汗瞬间滚滚而下,下意识闷哼了声,痛苦神色一闪而过,随即紧紧咬住了后槽牙没吭声。

  王应的匕首砍在王悦手腕上,深深入骨半截,血喷涌而出。

  王应握着匕首一点点加大力道,看着王悦的隐忍痛苦神色,脸上的笑忽然狰狞了一瞬,他忽然抬手掐住了王悦的脖子。

  “王长豫,你知道吗?若是我手尚未受伤,这一刀下去,你这只手已经剁成两截了。你还记得我怎么受伤的吗?嗯?”

  王悦苍白着脸没说话,冷汗一滴滴砸在王应手背上。

  王应摸了下王悦的脖子,力道逐渐加大,语气却忽然慵懒而缓慢了起来,“当初在建康城,你与王敬豫算计我,我差一点横死街头,至今身上的伤仍未痊愈,王长豫,你让我这辈子都拿不了刀剑兵刃,你让我成了半个废人,你欠我只手,你知道吗?”

  王悦闻声看了眼王应,他浑身冷汗狼狈至极,一双眼却是冷淡,他低低开口:“那你拿去好了。”

  话音刚落,王悦感觉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猛地紧了,就在他双眼发黑的同一瞬间,那只手猛地又松开了。大口的新鲜空气让王悦剧烈咳嗽起来,眼前也渐渐恢复原样。

  王应看着他那副样子,兴致颇好地拍了拍他的脸,“放心,不会这么快的,想死,那你也得求我才成,我哪天高兴了,你才死得了。”他笑了下,伸手从王悦的腕上猛地拔下了匕首,血溅了一圈,王悦浑身一震,低头没吭声,冷汗一滴滴砸在地上。

  王应看了眼那只几乎可以瞧见白骨的手,血流了一地,那只手似乎已经废了,他轻笑了声,染血的匕首在王悦白皙的脸上擦了擦,抹下几刀血痕,“还没完,不过你放心,今日我就取你一只手,余下的,我得回去慢慢想想,想想怎么照顾你。”

  王悦抬眸看向王应,一双眼平静地瞧不出情绪。

  王应动手前却是多瞧了他两眼,王家自小便有人说他与这位表兄长得像,都是清秀却没有一点书生气,两兄弟性格也相似,都是有仇必报血债血偿的主儿,那时候王廙甚至喊他“小长豫”,说他们两人是王家风骨最好看的两位后生,一腔孤胆无所畏惧。他那时候还挺崇拜王悦,总觉得这是对他的盛赞。

  王应忽然便笑了,这世上哪有什么谁谁第二之说,人活在世,要做便做第一,做头等的自己。他望着眼前这位自己也曾崇拜过的人,笑了声。

  也不过尔尔而已。

  就在王应挥刀砍下王悦双手的那一瞬,门忽然响起来,王应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去。他把王悦扣在这儿,本就是瞒着所有人,这一阵敲门声让他猛地警惕起来,他起身往外走。

  “谁?”

  “小将军!抓着个偷看的士兵!”那望风的四个侍从用力地将一人按在地上,同样是满脸的后怕与庆幸,幸好是眼疾手快把这人拦住了,这若是放出去通风报信,他们这一群人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王应狠狠一脚踹在那低着头惊慌求饶的少年身上,“你瞧见什么了?!”

  那小兵浑身瑟缩着,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小将军,我什么都没瞧见!我什么都没瞧见!”那声音惊惶地已经带了哭腔。

  王应抬腿又是一脚狠狠踹过去,“没瞧见你哭什么?!你跑这儿来干什么?!说啊!”

  “大将军c大将军派我来找小将军,说c说是钱将军与王大人也在,有c有要事相商,我c我找不着小将军,不小心走到这儿的!小将军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要回去复命!小将军我”

  那哭得浑身颤抖的少年话音未落便被狠狠踹翻在地,王应瞧着他那副浑身发抖的样子,本想一刀给他个痛快,忽又想到他是王敦派过来找他,杀了他怕打草惊蛇,王应抬头看向那侍从,“先绑起来扔里头,我先去将军府看看什么事儿,你们守着这儿,等我回来!”说完话,他收回匕首,忽然冷笑了声,“看着点王长豫,别让他自尽。”

  “是,小将军!”

  王应本想砍了王悦的手脚让他没法跑,可那小兵提了一句王敦,他心中本就有些心虚,一下子有些没底。他想着还是先过去瞧瞧,王悦这样子也跑不了,回来收拾他也来得及。

  王应走后。

  王悦看了眼被一群男人架进来结结实实绑在另一根柱子的小兵,那小兵身材很小,低着头一直在哽咽求饶,王悦瞧不清他的脸,心中却忽然有几分异样。

  那些侍从怕王悦失血过多死了,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的中年侍从找了块长布给他止住了血,一群人低头默不作声,没一个敢抬头看这位王家世子一眼。

  待到那群侍从退下去后,那原本哭泣哀求的少年顿时没了声音。

  王悦看了他一会儿,其实他倒是早知道这少年在偷窥,他瞧见了刚才扒在窗户上的那只手,他只是没想到这少年这么不机灵,竟然被逮了个正着。

  那少年却是忽然开口说了两个字,有些懊丧,又有些不耐,他似乎没想到自己失手了,“见鬼!”

  少年那声音与刚才那副痛哭流涕的惊慌样子全然不同,声线轻细,王悦心中忽然一顿。

  “少年”抬头看向王悦,之前在窗外隔着条缝他瞧不清王悦的脸,此时此刻,两人正对着面,两双眼就这么直直看着对方,“少年”终于看清了王悦的面貌。

  王悦也瞧清楚了“他”的样貌,他猛地睁大了眼。

  狭小阴暗的屋子里一瞬间静的渗人。

  下一刻,“少年”噗嗤一声,一道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笑声响起来。

  “哈哈哈哈,王长豫!真的是你!你也有今日啊!王长豫!”那“少年”盯着王悦的脸,猛地大笑起来,又怕惊动外头的侍从,拼命地忍着,憋得胸口一阵阵抖,声音直颤,“我就说这声音怎么听着像哪儿听过似的,王长豫!苍c天c有c眼c啊!”她拼命压着笑,低低念了一句,几乎憋到内伤。

  王悦盯着那女扮男装绑的跟只粽子似的却依旧笑得一抽一抽的少女,刚才王应折辱他的时候,他脑子都没现在这么轰鸣不止。

  郗璿?

  郗老将军他小女儿,自己那应该远在京口绣花抚琴织布的未婚妻子?

  王悦看着那叉着腿笑倒在地上的少女,顿时觉得平生所学字词无一表达的出他当下的心境。

  狭路相逢,冤家路窄?

  抖着肩膀笑的郗璿终于抬头看了眼王悦,脸都笑红了,“王长豫,咱这算不算亡命鸳鸯?头一回在并州见着,也和如今差不多,不过那时候你比现在风光啊!苍天有眼,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哈。”

  王悦自然记得他头一回在并州碰见这位郗家大小姐的样子,那时候这位正在沿路乞讨,他正在东躲西藏地刺探并州胡戎敌情,两人头一回见着,也都是灰头土脸一副狼狈样子,全然不能想象对方是什么世家大族的贵公子大小姐。犹记得当年郗璿得知两人可能要成亲时那一句“啊呸”差点溅了他一脸唾沫。

  郗璿笑了半天,一抽一抽地止住了,坐好了望着王悦,“你手怎么样了?被砍下来了?”

  “差不多。”王悦淡淡回了一句,他不觉得情况好到哪儿去,王应那一刀可没留情面。

  郗璿忙道:“不行,我要退婚,你手都废了!”

  王悦淡然道:“只要你逃得出去,我无所谓,要是逃不出去,那你生是王家人c死是王家鬼,等着同我冥婚吧。”

  “冥婚?你就做梦吧!我瞧那王应扇你耳光那股劲,你怕是连这门都走不出去!王长豫,你等死吧!”郗璿打量了眼四下,似乎在寻找脱身的法子。她也是着实失策了,刚才听见王悦的声音一时失神,竟然被抓个现行,幸而她脑子转的快加上王应心里头有鬼,这才将王应支走了,眼下她脱身才是首要的事儿。

  王悦一直半垂着头,除了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倒是没别的异样。

  郗璿看了他一眼,乍一眼敲去倒着实是有几分凄惨,但仔细瞧他的神色,依旧是怎么看怎么欠,明明狼狈成这样,偏偏只要望着他,心中便莫名安定。她轻轻啧了一声,“有主意吗?王应过不了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王悦淡淡笑了下,“我一个废人我能有什么主意?我未婚妻子都要同别的男人跑了,我还能有什么出息?”

  郗璿听笑了,“那好啊,反正我也跑不出去了,我坐这儿看你死,等王应回来,他把你剁成一块块的挂肉,我就在这儿给他唱个小曲儿劝酒助兴啥的。有生之年能瞧见这一幕,我郗璿这一趟没白活!”

  王悦轻轻嗤笑一声,“我一个大男人我反正无所谓,几刀下去不过痛快而已,不过你便不一样了,你想,等我死了,王应认出你是个女的,模样还俊,把你回头便就地给办了,他们父子俩就喜欢你这种经得起折腾的,两父子床上花样还多,先奸后杀,保准你死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感慨自己没白活这一遭。”

  郗璿猛地扬眉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了许多,你问哪句?先奸后杀?还是没白活?”王悦笑着问道。

  “王长豫你个混账!”郗璿猛地朝王悦扑过去,却被绑着的绳子死死扯着,她抬脚便伸长了去踹王悦,“泼皮无赖!活该你断手断脚!”

  “你今日才知道啊?”王悦抬头看她,暗暗割了许久的绳子忽然一松。

  两人的说话声音一直压得很低,即便是郗璿之前在也是拼命忍着,可王悦这一句却着实没压音量,郗璿猛地瞪大了眼,“你找死啊,这么大声?”她大约也觉得这时候不是嘲弄王悦的好时候,看了眼门外,“出去和你算”

  王悦抖了两下,绳子脱离在地,郗璿的声音戛然而止,猛地睁大了眼看向王悦,面上有些不可置信。

  王悦三下五除二拆了脚上的绳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受伤的手腕还滴着血,他低头淡淡扫了眼。

  “世子!”郗璿立刻换了张脸,柔声道:“世子,一日夫妻,百日恩情啊!”

  王悦嘴角一抽,“没成亲呢,不是说我废人,又成你夫君了?”

  “迟早的事儿!”郗璿抬起捆得结结实实的手,笑靥如花,“来!帮我解开!”

  王悦深深看了眼郗璿,头一回觉得这女人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尤其是在比脸皮厚这方面。

  “外头守门的一共四个人,我手伤了,你弄两个,我弄两个,压住动静,”王悦拈着薄薄的刀片,抬头瞧郗璿,“大小姐,你说成吧?”

  郗璿甩了下手,松了松手指关节,咔嚓一阵声响。

  王悦瞧着这位一副上能九天揽月,下能海底捉鳖的模样,点了下头。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郗璿与王悦一起出手,王悦动作快,转瞬就劈昏了两人,一回头,郗璿手上拿着从他那儿抢的刀片,利落的划开了一人的脖颈,血喷了另一个猝不及防的侍从一脸,就在那侍卫出声的瞬间,王悦抬腿扫了过去,侍卫狠狠摔在地上,郗璿低下身在他的脖颈上轻轻擦了下刀片,一刀毙命,指尖连血都没沾上一滴,干净利索到了极点。

  郗璿抬头看向王悦,皱了下眉,打算上前把王悦劈昏的两个人割喉,随即被王悦一把扯个踉跄。

  “走了。”

  “妇人之仁。”郗璿皱了下眉。

  王悦笑了下,没理她,抓着她的胳膊把人往外走。

  很明显郗璿对沙羡也不熟悉,王悦不知道她跑这儿来做什么,也来不及问,拖着她往城外跑。城中是王敦的地盘,他倒不是真觉得王敦会杀自己,同王敦分开前那一句话应该算作试探,不过他也不觉得城中有多安全,他一出王应那宅子拽了郗璿就往外跑,没走水路,反而上了马道。

  郗璿一路上差点没被气疯,王悦倒是没客气,也没拿她当女人,该扯扯该拎拎该甩甩,时不时还真心实意地嫌弃几句。

  被跟着麻袋似的甩上马的那一瞬,郗璿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拽上王悦的衣领将人揪了起来,“为什么要骑马?走水路去京口不是更快?”

  “大小姐,要不这样,你去将军府借条船?顺便让他王应批个条子让我们走水路?”王悦扯着缰绳笑起来,看着马背上气得说不出话来的郗璿,“还没学会骑马啊?”

  郗璿不会骑马王悦早知道,当年在并州军营,这姑娘以各种刁钻姿态被马甩下来,甩的满头满脸血,有一回鼻血喷了那伍长一脸,被罚在伙头军里头烧了一个月的柴。这还是个将军女儿呢!真难以想象。

  王悦抬手将水壶递给郗璿,看她死死扯着马缰浑身紧绷跟只炸毛的鸡一样,顿时有些失笑,这姑娘确实是个人才。

  郗璿接过水,咬牙问道:“那为什么非得骑马?王长豫你玩我?”

  “大小姐,你人又粗又矮,腿还短跑得又慢,不骑马,那你要能飞回去你飞回去也成啊!”王悦笑着看再一次被气到吐血的郗璿。

  “王c长c豫!”

  王悦狠狠拍了下马,下一刻便听见郗璿的尖叫声,他单手扯着马缰一翻而上,稳稳地控住了嘶吼的马,被偷来的胡马载着两人一骑绝尘而去。王悦看了眼死死抓着自己恨不得连腿带脚都挂在自己身上的郗璿,快被勒断气的他终于开口道:“差不多得了,我手上有伤,大小姐?”

  “啊啊啊啊!”

  迎风又是一阵从喉咙里扯出来的尖叫声。王悦猛地别开头,深深呼了口气。

  算了。

  前方岔路口,王悦低头看向还抱在他身上的郗璿,“行了,别吼了,有什么金钏儿金珠子什么的往下扔点,王应说不定派人循着你这嗓子找过来,你动作快点往另一条道上扔点东西。”

  郗璿仰头大声吼道:“你怎么不扔?!”

  王悦忍不住笑了声,“我扔你行吗?”说着他就把拽在自己身上的郗璿往下扯。

  “王c长c豫!”郗璿立刻用力死死挂在了王悦的身上,恨不得多生七八只手扒住王悦,“你动我一下试试!王长豫你混账!”

  王悦随即感觉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他低头看去,忽然狠狠一皱眉,“郗璿!”

  猩红的长绳上垂着精致的长命锁,郗璿动作快,狠狠扯下就朝另一条道用力地甩了出去,王悦来不及制止,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长命锁划了个弧度甩远了。王悦猛地一怔,手中缰绳有一瞬间的松开。

  长命锁。

  那是曹淑在他出事时给他求的,曹淑一步一叩首,跪上了两千级石阶,最后亲手拿着那块长命锁找僧人道可开光,只为求儿子长命百岁,就为了那一块东西,她几乎差点把命留在那两千级台阶上。

  王悦猛地拽紧了缰绳,马转头就往那儿跑,郗璿吓了一大跳,死死拽住了王悦的手,“王长豫你疯了,不就一长命锁!我回京口送你几十几百串!”

  话音刚落,身后马道上有马蹄声响起来,王悦回头看了眼,只见到沙尘,不知道是什么人。

  郗璿猛地扯住了他的衣领吼道:“走啊!”

  王悦一时分不清那些人到底是路过的商贾还是流民亦或是追兵,局势实在复杂,他深深看了眼另一条马道。

  郗璿急了,不知道王悦怎么了,她忽然狠狠踹了脚马肚子,马受惊猛地扬起前蹄,王悦瞳孔猛缩,死死抓住了马缰防止两人被甩下去,情急之下用上了右手,血顿时疯狂地渗出来。

  下一刻,马扬起四蹄朝远方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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