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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11 做我的逃兵,做她的英雄

  宋晨阳不知是被我这样贴心的一碗面感动了还是真的快饿出病了,表现得非常讨喜,呼哧呼哧地吸溜着面条,莫名有点萌。

  我正大光明地开始调侃他,“要是你的小迷妹们知道这么一碗面就得到你这样的青睐,也就不用费劲脑袋想法子追你了。”

  他摇头,“别,我只是偶尔降低标准,随性不随便还是我的座右铭。”

  我企图辨识他说这句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他继续一本正经,“比如我帅但我稳重,帅得不随便,帅得有原则。”

  “噗嗤”,我笑出了声,“你有点精分啊,刚刚叫我送你还臭个脸”

  “这个嗯”他纠结了一会儿,别扭地开口。

  “谢谢你啊,黎安阳,以后我会对你好一点的。”

  我的大脑被这句话直接雷到当机,瞪大眼睛惊恐地盯着他。

  哥们儿,我知道你情商可能不高但是你顶着这张脸能不能不要乱说话啊

  你这样老夫脑洞会开很大啊

  下一秒他真的立刻又精分了,见我瞪他,瞬间臭脸,“我说我长得很吓人吗?”

  “没有没有你吃你吃”

  他埋头看碗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黎安阳,你有喜欢过谁吗?”

  “啊?”

  “算了,当我没说”他埋头喝汤,我也不知道这一秒钟是哪里来的雄心豹子胆,脱口而出。

  “有啊”

  要凑下去喝汤的他顿住了,接着抬头笑。

  “喜欢人是什么感觉?很累?”

  “不累啊只是有了更多方向吧”

  “方向?”他还是笑意盈盈,不太适应这样的他,我呆呆地回答。

  “嗯就是知道怎么变好怎样变更优秀”

  他放下了筷子,目光落在漂亮的青花瓷碗上,“那你喜欢的人一定很优秀,你喜欢他一点都不累,是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你不累?”

  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大串句子,扰乱了心绪,我也回答不上来。

  “黎安阳,如果你觉得不累,为什么是悲剧呢”

  随着他的目光我才看到茶几旁边放着的剧本初稿,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有点不开心,“你在套我的话吗?因为我说我要改结局?”

  “没有啊”,他没有理会我的不满,挑眉,“我赞同你改结局,而且,我希望你改一个真实的结局。”

  “大概意思就是,故事里所有的梦想和情感都有你真正希望的归宿,无关于悲喜剧。”

  此刻,我长久被迫寂静压制的某种感触满满地溢开在我的心底,甚至激动到有些热泪盈眶,写了很久的故事,真正被一个人看懂。

  懦弱自卑甚至自怜自艾才是真的女主,那个故事里活得生猛,勇敢追求梦想,从不轻易放弃的女生,只是懦弱的梦想践行者而已。

  她在没命地渴求,所有不属于她的东西。

  亲情,友情,甚至爱情。

  俗套的青春剧故事结局,男主继续制霸,女主不再追逐,尽管梦想和感情都停下了脚步,想要等一等她,她决定做一个平凡人,平庸懦弱地,过完这一生。

  最稳妥的结局,叫做各自安好。

  但其实写故事的人本心,最痛恨各自安好。

  记忆,梦想,旅程,经历,一路下来,全印上了同一个印记,怎么各自安好,释怀如初。

  去你妈的各自安好,这句话是我坐在图书馆里给宋晨阳打电话前,脑子里的句子。

  我反反复复措辞,想了很多个理由来说服宋晨阳让我改个结局,结果,他先告诉我,他建议改一改结局。

  我说,“宋晨阳,你真的很厉害”

  他说,“没,我只是追求完美的舞台效果。”

  “毕竟,这个年纪的大多数人都会不喜欢俗套的悲剧。”

  我很赞同他将这个故事定义为悲剧,在这之前,宋妍和林易安都称其为开放式结局。

  宋妍:“万一两人后来又遇到了呢?”

  林易安:“谁说这两人以后不会在一起?”

  可是很多很多阅读经历和现实故事都告诉我——爱不是生活的全部,它只是生活的组成,类似于昂贵的调味剂那样的东西,难以收回,也难以如初。

  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认真改结局,宋晨阳在一旁安静地看书,偶尔递给我一杯水或者一盒饼干之类的东西。

  6点半了我才从我自己的世界里蹦哒出来,发现旁边那哥们儿已经自个儿睡着了,手机在一旁闪啊闪。

  我也就是好奇那个频繁震动加闪光的家伙怎么也吵不醒他,要是换做林易安,别说手机了,打开窗户楼下一声猫叫就能让他睁开眼

  惊讶于我奇异的脑回路的同时,想到林易安,心情就有点复杂。

  不知道他下午有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吃饭了没有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我的手机开始震动,闪着的林易安头像居然让我有些紧张。

  宋晨阳还睡得很沉,我也不好打搅他,只好迅速地拿着电话飞奔到门口,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林易安啊”下意识降低的声音还没有恢复原状。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做贼呢?”

  “没有没有,我这边比较安静,比较安静。”

  说完这句话,那边又恢复了寂静,在我的意识里,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林易安一直沉默。

  “林易安”

  “黎安阳”

  再一次恢复寂静的尴尬氛围迅速蔓延开来,我扶额,有些无奈。

  “林易安你等我吧,我现在回家。”

  “好,我等你。”

  他也丝毫不墨迹,回答完毕“嘟”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在原地呆了两秒,努力判断清楚电话接通的最后两分钟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不是陆小茜

  在沾沾自喜的青春期,我也异想天开外加不要脸地设想过林易安或许是有那么一丁点喜欢我的,为此还列举了很多不成文的小证据,不知是想骗别人,还是想认同自己。

  活泼开朗的陆小茜成功地打破了我的自恋情绪,她基本算得上是林易安生活中独特又耀眼的那类人,他们一起作英语对话,一起完成实践作业,林易安会陪她吃饭逛街,陪她表演舞蹈,就算是她被讨厌的男生骚扰,他也能挺身而出。

  我记得晚自习后他靠在教室走廊上公然对质骚扰陆小茜的那个男生时的身姿非常帅气,那男生放浪不羁地用尽了各种词汇贬低林易安甚至辱骂陆小茜不识抬举,脾气火爆的我还没来得及撸起袖子出出风头,就被视力50的林易安发现了,他神情冷淡又颇具威胁地向我示意,“要稳重”。

  等了好久好久,我都担心那男生说太久口干舌燥,林易安开口了,“说了这么久,口渴不?”

  青春期嘛,大家都年轻气盛,我精确看准了那男生一拳挥过去的角度及频率,一个快步就闪过去把林易安推一边。

  连带着我们两人差点站不稳,刚对上林易安阴鸷的眼神,那男生大声嚷了一句,“哪里来的傻逼!”

  林易安眼神一变,骂了一句“靠”,一把将我推到一边,一个身影就跃了上去。

  嗯战况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后深刻定在脑海里的画面是仍旧愤怒得像一头狮子的林易安,他有些失控地大吼,“你他妈敢动她!?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慌张拉开他的陆小茜一个美丽倩影就扎进了他怀里,场面热切又动人,我好像都被感动得有了那么一丢丢泪珠,穿越了两个班级前来观战的宋妍在我耳边激动地大喊。

  “英雄救美啊卧槽!”

  我当时应该告诉她的,其实冲上去挡那一下的黎安阳,更想作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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