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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同病相连

  珀忆举起握成空拳的右手,他感觉这似乎是有千斤一样沉重。去敲一个陌生人家的门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他不轻不重地敲击这房门,房门金属的材质发出了有规律的,悦耳的“咚咚”声。珀忆敲击了三下。

  时间仿佛被大幅度延长。门没有被打开,珀忆和付子男也没有任何动作。终于,珀忆看到门上猫眼中的光线变暗了,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站在门框以内的,是一位身材中等c学生模样的人,身材应该比珀忆要稍微瘦弱一点。没有戴眼镜,但他的目光足以说明他此时的疑惑。上身一件海蓝色的短袖,下身是一件淡绿色的休闲短裤,因为是在家里,所以穿的是拖鞋。

  “那个,你好。”珀忆率先打破了沉默。“听说你预言了一只狗,一只猫的死亡,还有一只陶瓷罐子的失踪,”珀忆在敲门前在心里进行过多次开门后对话的模拟,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开门见山。“我们想询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哦,不用担心,我们是和你一个学校的同学,我叫珀忆,他叫付子男,我们两个都在三班。”

  珀忆的语速很快,但那个人的反应也很快。在听完珀忆的话后,之前皱紧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进来吧,进来再说。”听到那个人的回答,在那个人转身后,珀忆和付子男不禁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要说他俩不害怕被拒之门外那是假的。珀忆走在后面,轻轻地关上了门。进门后的鞋柜上有鞋套,若不是数量不止两双,珀忆还真怀疑那个人是知道珀忆和付子男要来。穿上鞋套之后,珀忆和付子男都进入了客厅,他正坐在沙发上,那是一个整体由三节沙发组成的,呈半圆形的沙发,此时那个人正坐在沙发的中间。珀忆快步来到了那个人右边坐下,付子男则坐在珀忆的右边。珀忆看到那个人正戴着手套,只是在这寒冷的季节,这并不奇怪。

  “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些猫和狗的事情的。”那个人很自然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是你的母亲之前在和我的母亲打麻将的时候闲聊时说的,我的母亲回家后又摆给家里人听,所以我就知道了。”珀忆很谨慎地回答,他不想让他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他知道如果提到那个人,一定会增加事件的复杂性。而且这个孩子似乎还不知道那个给付子男发短信的人。

  珀忆从进屋后就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进门的时候明明鞋柜上就有鞋套,但珀忆还是假装看不见似的打开了鞋柜,看到里面的鞋子全是女性的鞋子。在鞋柜周围散布着的鞋子,从刚才这个孩子进门时的目光就可以知道,那是属于他的鞋子。

  “鞋套就在鞋柜上面的,珀忆。”付子男无意的提醒正好给珀忆提供了关上鞋柜门的恰当的机会。

  越过鞋柜,珀忆远远地看到电视柜上有一把粉色的遮阳伞,他很确信,男性绝对不会使用这样一把雨伞。沙发上还靠着一个个可爱的卡通玩偶。如果说之前的鞋柜和遮阳伞都还不足以充分地说明这家里没有男主人的话,这沙发上的摆设就足以说明了。玩偶可能是母亲或者孩子一方购买的,如果家里有男主人,是不会允许这样可爱幼稚的卡通玩偶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一定会将他们驱逐去卧室。所以珀忆在开口后就只提到“母亲”一词,而并没有提到“父亲”。

  “哦,是这样啊。”此时,这个孩子似乎对珀忆和付子男没有了戒备之心。“好吧。我的名字叫王忆轮,记忆的忆,车轮的轮,只是没有想到,”说到这儿,他低下头,无奈地笑了起来。“我的父亲正是死在了车轮下,一场车祸。”

  听到这儿,珀忆和付子男脸上都露出了悲痛的表情。“那一年我八岁。”王忆轮紧接着补充到。

  “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就离婚了,我跟着我的爸爸一起生活,后来他又找了一个女人,是我现在的继母。”珀忆很懂得感情的力量,于是赶忙抛出了自己的身世,在跟着父母一方生活这一方面,他和王忆轮是一致的。

  “哦。”王忆轮的表情似乎轻松了一点。“你和继母一起生活还习惯吗?我的妈妈就是考虑我的感受,所以就没有给我找继父。”家里确实没有男主人。

  “嗯,也不是我一个人和继母生活,还有我的爸爸,而且我也可以去看我的母亲。”

  “是吗?”王忆轮看向了珀忆,眼神中流露出羡慕。“那还真好。”他笑了起来。

  珀忆知道不应该提别人的伤心事,于是立马用手肘捅了一下旁边还沉浸在这悲痛气氛的付子男,示意他快把话题继续下去。

  付子男对这一捅自然是领会得到。“王忆轮,之前我听珀忆说了那些事。哦,我是来陪珀忆的,之前他告诉我说自己一个人来会有一点紧张,所以的才跟着他来的。”看到王忆轮眼中再次流露出的疑惑,付子男赶忙编造了一个谎言。

  “但是我看你们现在很谈得来。可以向我们说明一下那只猫c那条狗还有那个陶瓷罐子的事情吗?”

  “好的。”话毕,王忆轮的目光再次转向了前方。“那一条狗其实就是在我们小区的一条流浪狗。它似乎不是一条完全的土狗,应该是与其他种类的狗有混血,如果不是因为脏,或许是一条很好看的狗。有一天下午,我进入小区,看到了它,看它似乎有一点不对劲,感觉它十分痛苦,但我又做不了什么,于是我回到家,妈妈已经回来了。我知道这件事不太适合在吃饭的时候说,所以我就立马说了出来,我觉得那条狗快死了,我希望这样的语言可以引起她的注意,但是她对我说‘那是一条流浪狗,没有人会去管它的死活。’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于是我就不再提这件事。后来第二天,我早早地出了门,那时我们还没有期末考试,我正要去上学,看见那条狗躺在路边一动不动,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死了,可能只是在睡觉。但是我想起那天的前一天晚上它痛苦的样子,腹部的收缩似乎就用尽了它的全部力气,还伴有粗重的喘息声,眼睛也是半张着的,用人类的眼神去解读,就是快要哭泣一般,我倒是希望它快点都到解脱。那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就听到我妈妈说那只狗死了,已经被城管托走了。”

  听到生命逝去的消息总是让人苦痛,即使是一条狗也不例外。珀忆和付子男在听王忆轮陈述的时候一直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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