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上门撒泼
李老爷走后，李尚香便拖着受伤的身子带着治风寒的药去了厨房，厨房的伙计丫头们见她衣襟上都是血，也听说了今日前堂外发生的事，又听说她昨日踢断了一个丫鬟的脚踝，轻蔑讽刺的话到了嘴皮子上又被咽了回去，再加上她那双冰冷中带点凶狠的眼神，整个厨房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现在她看整个李府的人都是敌人，除了沁儿。
“煎药的药罐子在哪儿？”
话问出去，各个都愣着，没一个人回答她。
她的音量稍稍拔高，“我在问你们煎药的药罐子在哪儿？都聋了么？！”
这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指了指厨房右边的角落。
她朝那儿看了眼，刚要踏入门槛，牵扯到臀部的剧痛，扶着门框倒吸一口凉气，整张脸都跟着疼得扭曲起来。
其中一个新来的小丫鬟见她可怜，便走到右边角落里将搁在木台子上的药罐子抱过来要递给她，谁知李尚香非但不接，反倒将一副黄纸包着的药递到她面前，命令道：“你来煎！”
小丫鬟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看其他人，掌勺的不在，她也没主意，不知道该不该帮这个人人喊打的庶主子。
见李尚香黑漆漆的眼眸子盯着她不放，又想了想她踹断莹儿脚踝的那幅残忍场景，此时不接这药，等这庶主子好了，说不定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只能怯怯地将那药给接了过去，走到一边的火炉子旁去煎药了。
“不就是个狗一样的庶女，神气什么！等老爷走了，有得你受的！”厨房恢复了运作，有人在里面小声嘀咕着，是个十几岁的伙计，单眼皮，长着一张刻薄脸。
李尚香只是盯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扶着门框上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直一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等了约摸一个时辰，药终于煎好了。
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将盛了大半碗药的药碗放到一个托盘里端到门口，“药好了。”
“嗯，跟我来。”
李尚香说罢便转身朝自己院子的方向去了，小丫鬟迟疑了一下，跨出门槛，亦步亦趋地跟着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李尚香推开门后走到沁儿的床边，坐到床沿上轻轻唤了声沁儿，扶着半梦半醒的沁儿坐起身来，招来小丫鬟将药搁到床边的凳子上，开始一勺一勺为沁儿喂汤药。
“原来五小姐煎药是为了沁儿姐姐。”小丫鬟怯生生道。
李尚香喂完汤药，替沁儿擦完嘴边的药渍，将碗放回托盘中，“方才谢谢你。”
小丫鬟还是第一次听到主人对下人说“谢谢”的话，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连连道：“奴婢伺候主子是应该的，五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李尚香艰难地站起身来，朝内室边走边道：“进来，替我上药。”
小丫鬟闻言，低着头踏着碎步跟了进去。刚进去便被退下披风的李尚香后背上的血吓了一跳。
李尚香将伤药瓶子递给她后便径自盘坐在了床上，咬牙吃疼地脱下黏着伤口的亵衣，看了小丫鬟一眼。
小丫鬟连忙有些颤抖地爬上床，打开药瓶开始为她血肉模糊的背部撒药。
“你叫甚么名字？”李尚香忽然轻声问道。
“奴婢叫小鹉。”
“小鹉？”
“嗯，鹦鹉的鹉。”
小鹉从后面瞟了一眼李尚香已经冒了细汗的侧颜，见她正死死忍着疼，于是道：“五小姐疼的话就叫出来，叫出来就不疼了。”
“不疼。”
小鹉被震住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疼呢？像府中的其他小姐少爷，轻轻碰伤一点就疼得要死要活的，可五小姐居然说不疼。
“府里的其他少爷小姐从来不会管下人死活。”她突然轻声蹦出这样一句话，见李尚香并不回话，又暗暗打了自己一嘴巴子，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沉默了半晌，李尚香道：“药上完了，你可以走了。”
小鹉怯怯地看了看她，将药瓶子搁到床头柜上，下了床朝她福了个礼便出去了。
这日下午，沁儿的病刚刚好一点，李老爷派来送木炭的下人才刚走，李尚香的院子一下子便热闹起来。
是府里的一帮子少爷小姐，领头的便是大小姐李思月。三个小姐两个少爷再加几个丫鬟小厮，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在外面叫道：“李尚香你这个小贱货，给我们出来！”
这个时候，李尚香还在屋子里琢磨着怎么点燃碳炉子里的火，听到声音后她示意起身的沁儿不要动，径自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看向外头五个穿着华贵锦衣的少爷小姐。
“你这个贱胚子，居然敢不要脸地穿千城将军的披风！”李思月气歪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走上台阶将她一推！
李尚香松开门堪堪避到一旁，李思月脚下一个踉跄撞门而入，寒风顿时夺门而入。
“个贱人，居然还敢躲！”李思月站稳，阴狠地看了她一眼，朝外面的小厮丫鬟们使了个眼神，五六个小厮丫鬟纷纷涌了上来。李思娇被这场面激起了斗志，也跟着跑上去揪打李尚香。
沁儿又急又担心，拖着乏力的身子从床上滚下来要去帮李尚香，“小姐！”
场面一时混乱极了。
“小杂种，千城将军是大姐的，千城将军的披风除了大姐，谁都不配穿！居然敢抢大姐的东西，真是活腻了！”李思娇在混乱中大喊。
外头的李思宁与李钰c李一堂两个少爷只独独看着。李思宁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李钰是觉得自己是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好像有些不妥，但这个李尚香确实是抢了李思月的东西，李思月上门讨伐也是情有可原，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插手的好；至于李一堂，在这李府中他是最小的一个，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发言权，很想上去帮帮李尚香，可是又害怕大姐，所以只能干巴巴地在外头站着。
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掀翻，乱糟糟的一团，好几个小厮被李尚香用瓶瓶罐罐砸倒在地，吼闹声一片，引来了从附近经过的李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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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看整个李府的人都是敌人，除了沁儿。
“煎药的药罐子在哪儿？”
话问出去，各个都愣着，没一个人回答她。
她的音量稍稍拔高，“我在问你们煎药的药罐子在哪儿？都聋了么？！”
这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指了指厨房右边的角落。
她朝那儿看了眼，刚要踏入门槛，牵扯到臀部的剧痛，扶着门框倒吸一口凉气，整张脸都跟着疼得扭曲起来。
其中一个新来的小丫鬟见她可怜，便走到右边角落里将搁在木台子上的药罐子抱过来要递给她，谁知李尚香非但不接，反倒将一副黄纸包着的药递到她面前，命令道：“你来煎！”
小丫鬟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看其他人，掌勺的不在，她也没主意，不知道该不该帮这个人人喊打的庶主子。
见李尚香黑漆漆的眼眸子盯着她不放，又想了想她踹断莹儿脚踝的那幅残忍场景，此时不接这药，等这庶主子好了，说不定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只能怯怯地将那药给接了过去，走到一边的火炉子旁去煎药了。
“不就是个狗一样的庶女，神气什么！等老爷走了，有得你受的！”厨房恢复了运作，有人在里面小声嘀咕着，是个十几岁的伙计，单眼皮，长着一张刻薄脸。
李尚香只是盯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扶着门框上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直一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等了约摸一个时辰，药终于煎好了。
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将盛了大半碗药的药碗放到一个托盘里端到门口，“药好了。”
“嗯，跟我来。”
李尚香说罢便转身朝自己院子的方向去了，小丫鬟迟疑了一下，跨出门槛，亦步亦趋地跟着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李尚香推开门后走到沁儿的床边，坐到床沿上轻轻唤了声沁儿，扶着半梦半醒的沁儿坐起身来，招来小丫鬟将药搁到床边的凳子上，开始一勺一勺为沁儿喂汤药。
“原来五小姐煎药是为了沁儿姐姐。”小丫鬟怯生生道。
李尚香喂完汤药，替沁儿擦完嘴边的药渍，将碗放回托盘中，“方才谢谢你。”
小丫鬟还是第一次听到主人对下人说“谢谢”的话，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连连道：“奴婢伺候主子是应该的，五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李尚香艰难地站起身来，朝内室边走边道：“进来，替我上药。”
小丫鬟闻言，低着头踏着碎步跟了进去。刚进去便被退下披风的李尚香后背上的血吓了一跳。
李尚香将伤药瓶子递给她后便径自盘坐在了床上，咬牙吃疼地脱下黏着伤口的亵衣，看了小丫鬟一眼。
小丫鬟连忙有些颤抖地爬上床，打开药瓶开始为她血肉模糊的背部撒药。
“你叫甚么名字？”李尚香忽然轻声问道。
“奴婢叫小鹉。”
“小鹉？”
“嗯，鹦鹉的鹉。”
小鹉从后面瞟了一眼李尚香已经冒了细汗的侧颜，见她正死死忍着疼，于是道：“五小姐疼的话就叫出来，叫出来就不疼了。”
“不疼。”
小鹉被震住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疼呢？像府中的其他小姐少爷，轻轻碰伤一点就疼得要死要活的，可五小姐居然说不疼。
“府里的其他少爷小姐从来不会管下人死活。”她突然轻声蹦出这样一句话，见李尚香并不回话，又暗暗打了自己一嘴巴子，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沉默了半晌，李尚香道：“药上完了，你可以走了。”
小鹉怯怯地看了看她，将药瓶子搁到床头柜上，下了床朝她福了个礼便出去了。
这日下午，沁儿的病刚刚好一点，李老爷派来送木炭的下人才刚走，李尚香的院子一下子便热闹起来。
是府里的一帮子少爷小姐，领头的便是大小姐李思月。三个小姐两个少爷再加几个丫鬟小厮，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在外面叫道：“李尚香你这个小贱货，给我们出来！”
这个时候，李尚香还在屋子里琢磨着怎么点燃碳炉子里的火，听到声音后她示意起身的沁儿不要动，径自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看向外头五个穿着华贵锦衣的少爷小姐。
“你这个贱胚子，居然敢不要脸地穿千城将军的披风！”李思月气歪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走上台阶将她一推！
李尚香松开门堪堪避到一旁，李思月脚下一个踉跄撞门而入，寒风顿时夺门而入。
“个贱人，居然还敢躲！”李思月站稳，阴狠地看了她一眼，朝外面的小厮丫鬟们使了个眼神，五六个小厮丫鬟纷纷涌了上来。李思娇被这场面激起了斗志，也跟着跑上去揪打李尚香。
沁儿又急又担心，拖着乏力的身子从床上滚下来要去帮李尚香，“小姐！”
场面一时混乱极了。
“小杂种，千城将军是大姐的，千城将军的披风除了大姐，谁都不配穿！居然敢抢大姐的东西，真是活腻了！”李思娇在混乱中大喊。
外头的李思宁与李钰c李一堂两个少爷只独独看着。李思宁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李钰是觉得自己是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好像有些不妥，但这个李尚香确实是抢了李思月的东西，李思月上门讨伐也是情有可原，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插手的好；至于李一堂，在这李府中他是最小的一个，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发言权，很想上去帮帮李尚香，可是又害怕大姐，所以只能干巴巴地在外头站着。
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掀翻，乱糟糟的一团，好几个小厮被李尚香用瓶瓶罐罐砸倒在地，吼闹声一片，引来了从附近经过的李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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