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苑耀后来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活，觉得除了“鸡飞狗跳”这个词以外，再也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除了临近高考时老师像疯了一样发卷子讲卷子，同学们像傻了一样刷题背书，还有学校里时不时的爆炸性新闻。这些新闻并不都是好的，或者说压根就没什么好的——就算是一些别人的好消息，比如某某同学又得了个什么大奖啦，为我校增了多少光啦——那对于自己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跟我有什么关系？
接着说这些不怎么好的消息，就比如高三的时候有个女生从学校教学楼顶跳楼自杀结果没遂了她的愿，顶楼只有三层高，她跳下去之后不偏不倚的挂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缓冲了一下，结果腿瘸了两个月每天都拄着拐去上课，一副经历过大风大浪大生大死的样子，说话也慢条斯理起来仿佛看透了人生哲理；
高二的时候和曹一方逃出女生宿舍的那次他们俩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苑耀后来听得小道消息才知道是施晴和她的狗腿子高依依打起来了，施晴还把高依依的脖子划破了，据说场面极其血腥，而她们打起来的原因也是有点难以理解，施晴嫌高依依买的巧克力不好吃，高依依回了一句不好吃自己买去啊，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来了，高依依悲愤的控诉她这些日子受到施晴的压迫，施晴则指责高依依白眼狼心里一肚子坏水最后两个人都记了大过，从此谁也不理谁还互相说坏话；
高二那年的话剧演出也是成为了江原中学的一段传奇被广泛的流传开，也让乔惠生庆幸自己还好生病了没有赶上这个丢人丢到全校的大场面。
当时苑耀他们几个顺利的把第一幕演下来退到后台准备第二幕的时候，下一组出场的同学太紧张以为他们演完了就迫不及待的上场了。他们的作品是经典话剧《雷雨》。
演四凤的同学搀着演周繁漪的同学就上来了，丝毫没注意台下诡异的气氛，边走边说：“太太，您怎么下楼啦，我还准备给您送药去呢。”
台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周繁漪一点都不受影响的搭着话：“谁说我要吃药？我没病！”
苑耀他们在后台听见舞台上有动静觉得奇怪就走过去看，看见台上的人演上了，心里一团黑线。旁边还没有人有叫停的意思，于是慌乱中一把就把魏辛推出去了。
魏辛就以惊慌失措的表情出现在舞台中央，他现在按正常流程来讲的话饰演的是阿朱男扮女装的样子，也就是她爸段正淳，但同时还要表现出他内心对乔峰也就是曹一方浓浓的爱与不舍
魏辛看这个情况什么也管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现场发挥：“四凤！你怎么在这？”
演四凤的同学都傻了，还不忘搭话：“我在劝太太喝药呢。”
全场都沉默了，刚开始台下的人还比较确定是演出程序错误了，但是现在太他们也搞不太清是是什么情况，究竟是天龙八部剧组加入了雷雨的戏份还是雷雨剧组以天龙八部的戏份做引子有什么深层含义，连坐在正中央的校长都陷入了沉思
魏辛想着不管了决不能自己死，要死也得拉个人一起于是把曹一方也拉到了这混乱的局面中，他向后一转说道：“哟，乔帮主你原来在这啊！真是让我好找，快过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曹一方一边心里骂街一边想着要怎么救场，他集中生智说道：“既然段王爷要与我说话，那就烦请四凤姑娘行个方便吧。”
四凤和周繁漪也明白过来了，赶紧灰溜溜的下场。
话剧按照既定情节走下去，魏辛被曹一方隔空打了一掌后倒在了地上，舞台灯光黑了下来，现在要阿朱掀开本来面目也就是该傅采薇上场了，傅采薇躺倒了既定位置上，苑耀松下了一口气。但是，上帝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一场闹剧。等灯光亮起来的时候，大家发现，魏辛还没有下场——他忘了。
两个阿朱躺在那里紧挨着大眼瞪小眼。
这个时候躲在草丛后猥琐的观战的苑耀两眼一闭，这台戏彻底完了。
魏辛还保留了一丝理智，但是这个场无论如何也圆不下去了，他站起来指着曹一方喊：“姓乔的！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然后又对躺在地上的傅采薇说：“女儿你死的太惨了，为父先走一步了。”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溜下台了。
苑耀看见校长的脸黑的跟猪肝一样，最惨的还是魏辛，他在此一战成名，每次别人路过他都会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跟他说一句：“为父先走一步了。”
自从施晴和高依依闹掰了后两个人迅速进入到了见面翻白眼背后互骂街的阶段，并且还迅速各自拉帮结派组建新的小团体，施晴还是那个样子横行霸道时不时给别人添点堵。
这天午饭的时候她看见贺小白把餐盘放到座位上去洗手了，看着四下没人注意于是拧开自己的半瓶可乐倒进菜里。贺小白座位旁边也没人，平时也没什么人愿意跟她一起吃饭。
贺小白回来看见自己的菜全被可乐淹没了，看了看坐在隔壁桌子的施晴，就明白过来了。她一动不动的盯着施晴。施晴看见她还敢瞪自己觉得有点好笑：“你瞪着你的死鱼眼看什么啊！”
贺小白说：“这是你干的。”
施晴说：“笑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看的了？”
贺小白声音软了下来：“干了还不敢承认。”
施晴眼睛一瞪，语气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透着一股强硬的底气：“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还敢跟我顶嘴？要不要我把你的好事情给你抖出来啊？”
餐厅里吃饭的同学听见她这么一喊，都看过来了。
施晴从包里拿出一个粉色的信封来在贺小白面前扬了扬：“你认得这个吧？大家都看看啊！贺小白写的情书！”
贺小白一眼就认出那个信封来，那是她写了一个晚上的信，每天都会藏在书包带到学校来，每天晚上都会鼓励自己明天一定要送出去，但是到了第二天又鼓不起勇气只好想着明天再送。贺小白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了施晴的手里，但是当施晴拿出来的那一刻，贺小白就知道，完了。
“咳咳，我念了啊！”施晴兴高采烈的站起来，“曹一方同学，你好。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给你写这一封信，我想说的话很多，但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每次看见你我的心脏都会跳个不停，上课也老是在看你，上学的时候故意从你身边走过希望你也能看见我。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你的时候”
贺小白一把夺过那封信来撕的粉碎，脸已经全部涨红，眼睛里还含着泪光。
施晴一点也不生气，大笑着说：“你们看看，我说她最近怎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春天早就过去了，她还思春呢！”
大家都笑起来了。
施晴扫视一圈看见曹一方也刚刚到不远的地方坐下吃饭，把他拉过来说道：“曹一方，听见了吗！贺小白说她喜欢你呢，你快给人家个回应啊！”
曹一方说了句“无聊”就准备要走，然而被拦住了。
贺小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虽然受不了这种侮辱人的笑声，但是她顾不得那些了，她确切的想要曹一方一个答案。
曹一方低着头，闷声说道：“对不起。”
贺小白心里有一块地方像被钢针扎透了一样，又空又凉。
她在曹一方走远的身后，在人群的哄笑声中想着，是啊，他确实应该是不喜欢我的，我真是痴心妄想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旁边的人在笑什么呢，笑我自不量力吗，他们疯了吗？还是我疯了？
曹一方被数学老师交到办公室的时候还在想有什么事，他路过走廊的时候看见音体美老师办公室的窗户里，傅采薇坐在美术老师桌子前，两个人好像在聊天，他没多想就走到了大办公室，所以他自然也就没看见美术老师给傅采薇撩了一下稍微有点凌乱的刘海儿。
数学老师刚好不在，所以只好等他一会儿。曹一方看见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女在和班主任说话，那个女人看起来保养得一点也不好，满脸晒斑，也不太会穿衣打扮，肉色短丝袜配绿色坡跟凉鞋，曹一方别扭的扭回脸来。
他听见那个女人说：“参加演讲比赛？要花钱吗？哦，学校出钱啊，还有奖金呐我们家苑耀特别听话，在家里我说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的，你们老师一定要多训她，严师出高徒嘛嘿嘿她爸死的早，一点钱也没给我们留下，我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真的不容易啊。你们可要多帮帮我们，让苑耀争取得个一等奖回来”
数学老师来了，拍拍他的肩膀：“坐吧，这次省里的数学比赛咱们班派你和严瑾去，这你都知道了，比赛是下周一，这几天你们下课就晚走一会儿，做套题再回家。”
曹一方随口答应着，耳边却回荡着那女人，也就是苑耀妈妈的话：“她爸死的早”，曹一方忽然觉得对苑耀的那种心疼莫名其妙的又出现了。这几天女生的眼神c表情c说过的话都一直在他脑子里时不时的出现一下，有的时候出现在早读课上的英语课本里，有的时候出现在傍晚回家的公交车上，有的时候又出现在晚上临睡前的一片黑暗中，女孩的眼神，开心的c冷漠的c孤单的c生气的，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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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时候和曹一方逃出女生宿舍的那次他们俩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苑耀后来听得小道消息才知道是施晴和她的狗腿子高依依打起来了，施晴还把高依依的脖子划破了，据说场面极其血腥，而她们打起来的原因也是有点难以理解，施晴嫌高依依买的巧克力不好吃，高依依回了一句不好吃自己买去啊，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来了，高依依悲愤的控诉她这些日子受到施晴的压迫，施晴则指责高依依白眼狼心里一肚子坏水最后两个人都记了大过，从此谁也不理谁还互相说坏话；
高二那年的话剧演出也是成为了江原中学的一段传奇被广泛的流传开，也让乔惠生庆幸自己还好生病了没有赶上这个丢人丢到全校的大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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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凤和周繁漪也明白过来了，赶紧灰溜溜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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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对躺在地上的傅采薇说：“女儿你死的太惨了，为父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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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饭的时候她看见贺小白把餐盘放到座位上去洗手了，看着四下没人注意于是拧开自己的半瓶可乐倒进菜里。贺小白座位旁边也没人，平时也没什么人愿意跟她一起吃饭。
贺小白回来看见自己的菜全被可乐淹没了，看了看坐在隔壁桌子的施晴，就明白过来了。她一动不动的盯着施晴。施晴看见她还敢瞪自己觉得有点好笑：“你瞪着你的死鱼眼看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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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虽然受不了这种侮辱人的笑声，但是她顾不得那些了，她确切的想要曹一方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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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一方被数学老师交到办公室的时候还在想有什么事，他路过走廊的时候看见音体美老师办公室的窗户里，傅采薇坐在美术老师桌子前，两个人好像在聊天，他没多想就走到了大办公室，所以他自然也就没看见美术老师给傅采薇撩了一下稍微有点凌乱的刘海儿。
数学老师刚好不在，所以只好等他一会儿。曹一方看见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女在和班主任说话，那个女人看起来保养得一点也不好，满脸晒斑，也不太会穿衣打扮，肉色短丝袜配绿色坡跟凉鞋，曹一方别扭的扭回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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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来了，拍拍他的肩膀：“坐吧，这次省里的数学比赛咱们班派你和严瑾去，这你都知道了，比赛是下周一，这几天你们下课就晚走一会儿，做套题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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