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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这是林依上高中的第一天。

  面前这个偌大的校园,大到让她无所适从。不知为何,她感到有些孤独,或许小地方就不会带来这种感觉。(后来事实证明她的这种想法是错的)四年前,学校从市区搬到了新区,在这里,没有市区繁华的高楼大厦,有的是新修的一条条柏油马路和一片片山地一一一一山上种满了树。路两旁伫立着一根根路灯,到了夜晚,发出萤火虫般的光,路灯的影子,整整齐齐地铺在柏油马路上。这儿虽然偏远,但却没有城市中灯红酒绿的喧嚷,尤其是到了晚上。在夏天,只能听见蝈蝈与蛐蛐的和弦。在外面,简直安静极了。

  而教室内却截然不同。虽然有值班教师一遍又一遍地在走廊里巡视查看,但还是有学生在底下窃窃私语。总之,他们还是一帮孩子。他们要聊,也只有这短短的三年时间。三年之后的高考,大家就分道扬镳了。一旁的林依,悄悄地戴上了的耳机,她不愿表现得不合群,也不愿加入他们的闲聊队伍。

  在这个学校,她最喜欢的就是有跑道的那个操场。因为在那里地势最高,两侧都种满了树,最外侧是柏油马路一一一一每天都有车辆从这里经过。从这里仰起头望向天空的云,好像离你很近很近,但仔细一想,我们离天空还差十万八千里远呢。

  “一定有人住在云彩里的!”林依痴痴地想到。

  林依和王语嫣并没有分到一个班,林依在军训结束后的一个星期,终于和一个女生成为了朋友。她叫李艳秋,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女孩。李艳秋在军训期间就认识了全班同学,现在,她连外班的都认识几个了。一到下课,班级里就会传来这样的声音:

  “李艳秋,你快过来看看这个,我新买的手表。”

  或是这样的:“李艳秋,你能陪我去一趟卫生间吗?”

  林依一直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她与其他女孩比总是显得格格不入。例如女生总喜欢成群结队上厕所这件事,我们的林依同学总是独来独往。“为什么女生总喜欢几个人一起去上厕所呢?”一天下课,林依自言自语道。

  “这是你们女生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同桌赵赫凡漫不经心地回答。说话的时候,都没正眼瞅林依一眼。他是个很高的男生,黑色的头发总像鸡窝一样蓬乱。脸有一些黑,小小的眼睛前带着一副金属框眼镜。这个人,按照李芷秋的话说,就是典型的“书呆子”,整天只埋在书里。

  “照这样下去,赵赫凡百分之百能长出一本书来!”李艳秋信誓旦旦地说。

  “你以为他是块朽木就能长出蘑菇啊?要真能长出蘑菇还算他为人类粮食问题作贡献了呢,前提是蘑菇是无毒的。”林依不屑的说。她打心眼里讨厌这位同桌学霸。因为他很瞧不起林依,总认为林依的物理差的要死。实际上,赵赫凡除了物理好之外,其他科目一塌糊涂。“还没考试呢,他怎么就知道我学不好。”一天,在又被赵赫凡笑话了之后,林依愤愤地说。

  “同学们,要记住,速度是矢量,速率是标量。”教物理的王主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师,她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教出了一批又一批清华北大的优秀学生。在他们的眼里,这位王老师的课简直是无人能比;而在林依和大多数学生眼中,无论是物理这门科目还是面前教物理的这个人,都一样的吸引不了他们的眼球。

  “林依c林依,你快醒醒,一会口水都流桌子上了。”赵赫凡大声地说,还使劲地推着林依。

  “赵赫凡你干嘛啊,我没睡觉!”林依感到很生气。

  “有同学在睡觉?我讲这么重要的东西有人都能睡着?真是岂有此理!我告诉你们,我上届教的那个北大的学生,他就从来没在我的课上打过哈欠!(‘又来了’,底下的同学小声地说。)上上届你们清华的那个学姐,她说上我的课就感到精神充沛!这些事都给你们讲给多少遍了,要不要点强,想不想上大学,你以为你考个省重点高中就结束了?是谁刚才睡觉的,给我站起来!你答不对我的问题,就休想坐下!”王主任越说越生气,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都怒发冲冠了。所有学生最害怕的就是王主任问问题,因为她问的你肯定不会。传说有一年一个贪玩的天才学生答对了王主任的问题,那个学生高兴得手舞足蹈,而王主任却一脸愤怒地说:“我还没问完呢,你还有加试题。”所以,王主任是绝不会让你回答正确的。

  此时的林依又气愤又害怕。她生气同桌故意诬陷她,又害怕王主任的问题。不只是问题,还有答错之后的惩罚一一一一不仅王主任自己会把她一顿臭骂,万一她告诉了林依的班主任和家长,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林依倒不是害怕父母会打她,因为爸妈也从来没那样做过。这是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她林依为什么要承担呢?

  林依咬了咬牙,勇敢地站起来跟王主任说:“王主任,刚才我同桌赵赫凡说我上课睡觉惹您生气了,对不起。可是您也看到了,我并没有上课睡觉,请赵赫凡同学以后不要再诬陷我,谢谢。”

  王主任仿佛被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这番义正言辞义所震撼到了,毕竟教书三十多年了,头一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刚才她说我错怪她了,或许是真的误会她了,要不然她说话的底气怎么这么足呢?这个女孩,要不然就是撒谎不眨眼的小骗子,要不然就是维护正义的人。”王主任心想,“不如我问她个问题,如果她真的认真听课了的话,是不会不答的。”

  “你既然说你没有睡觉,那你敢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吗?”王主任说着,双眼始终没有离开林依。全班同学都倒了一口凉气。赵赫凡害怕地双腿瑟瑟发抖,他只是想戏弄同桌一下,没想到引来这么大的麻烦。

  林依害怕地轻咬着嘴唇,她狠了狠心说:“敢!”

  “那好,既然你有这份勇气,那你坐下吧。赵赫凡,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王主满意地笑着说。

  全班同学都像看着一位凯旋归来的英雄一样看着林依。不久,这件事情便在全校传开了,不过有各种不一样的版本。最不靠谱的是,竟然有人说林依出言不逊。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林依不屑一顾,“毕竟我就从来没有在意过。”林依自言自语道。

  “林依,你今天在物理课表现得太帅了!”下课后,李艳秋第一个就向林依“报喜”,“你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等哪天王老太太说我们上课不认真的时候,我们就用你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还以为这是件好事啊?我是真的被老师误会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不要随便惹王老师生气了,对你我都不好。”

  李艳秋对林依的回答很不满意,她以为林依会和她一起把她讨厌的物理老师指责一番呢。没想到朋友并不领情。等垂头丧气的赵赫凡回到班级时,李艳秋把他拉出去说了几句话。不过这一幕林依并没有看见。

  突然,林依的脑袋“嗡”地一响。她揉了揉眼睛,“为什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林依奇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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