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第一节课，语文老师在课堂上问了大家一个问题，“保尔认为改变他的是，那你们认为改变你们的是什么呢？”
问题一出，大家先是众议纷纷，这不就是换个角度问自己的理想吗？后来有几个人举手，令人惊奇的是，班花柳如叶竟然举手的。不过语文老师并没有先点她，而是点了赵赫凡。
“我觉得是物理改变了我。倘若没有物理，就没有现在的我。”赵赫凡的深情程度堪比演员，不过使台下的“观众”发出一阵阵起哄声。一切都还是语文老师解的围，她左手扶了扶眼镜，礼貌又不失尴尬地说：
“赵赫凡同学说的特别好，并且赵赫凡物理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过，你要是把语文成绩提高提高我就更开心了。”
众所周知，这次入学考试赵赫凡的语文成绩考了班级的倒数第一。他不停地点头，微笑地坐下，紧接着对林依说：“看见没？这才是喜欢。”他知道同桌喜欢化学，但成绩始终上不来，所以故意气气她。
“不用你管。”林依给了他个白眼，不屑地说。
紧接着是柳如叶，林依不知道这个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会说些什么。不过，大家都知道她喜欢江浸川学长，莫非这个超级厉害的学霸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可她成绩并不好啊，比我还差。”林依小声嘟弄道。
柳如叶清了清嗓子，一语惊人：“我将来想当个演员。”
班级里顿时安静了，后来不知道是哪个调皮的男生指着柳如叶喊到：“那你怎么不去考艺术班呢？在我们理科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柳如叶低头看了看桌子说：“我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想的，我一直对自己的长相挺不自信的。直到昨天······”
赵赫凡吹了个口哨说：“我们都看见了，昨天江浸川终于正眼瞅了你一眼然后说了一句‘你挺漂亮的’！”
赵赫凡话一出，班级同学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虽然这群高中生早就没有初中时候那么无聊，捕风捉影地开着同学的玩笑。不过，在每天把自己埋在复习资料小山堆里的高中生活里，能有一些八卦可开也是一件蛮快乐的事，算是一种暂时的放松吧。
“咱们班花得到认可了啊！”
“以后就叫你‘国际柳’了啊。”
“太自豪了，同班同学柳如叶竟然能引起江浸川大神的一次关注！”
林依看着柳如叶的脸由乳白变为泛红，再由泛红变为涨红，最后由涨红变回乳白。旁边有几个女生小声嘟弄着：“好看什么啊，要是我也跟她似的成天缠着江浸川，他看不到我才怪呢。”江浸川到底哪吸引人，林依也说不清楚，因为她不是他的众多“粉丝”之一。“也许只是学习好c长得好看c家境好c人品好c多才多艺？可这样的人，也不能用一个只是形容了吧。谁不想往好的方向发展呢？可又有几个做到像他江浸川一样优秀了？”
“优秀”二字，足以概括整个江浸川。
林依将双手放在胸前，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句：“哎，幸亏我不是江浸川，否则努力了一辈子却只有两个字形容我的一生，这样多亏啊。”
可她林依此刻应该用什么词形容呢？以后又该用什么词形容呢？
在语文老师的强烈镇压之下班级里才安静了下来。这是高中，对学生有关理想的培养很重要，尤其是语文老师，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你可以小时候没有梦想，但作为一个高中生，你一定要有梦想，否则这就是个没有目标的一生。林依经常能听到这句话，不过她觉得，那些没有梦想却一直能做到最优秀的人同样很厉害，比那些光有梦想却无法实现的人强多了。
“比如说我。”林依很自觉的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此刻戴维尔正悄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强忍着不因她的言行发笑。“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戴维尔在心里想到。
最后一个回答名额了，林依从老师问这个问题到现在想了很久。最后，当老师问到还有谁想回答时，她终于坚定地举起了手。她怕自己的回答太不“规范”，不过听起来大家的答案都挺不“规范”的，不是每个人的回答都引起大家讨论了吗？
所以回答个问题也没什么的。
勇敢点，林依同学！
她最终举起了手。
语文老师看到林依举手先是吃了一惊，因为她从来不在自己的课上回答问题。这学生语文成绩并不赖，也不在课上捣乱纪律，所以平常并不能得到自己的关注。不过，既然如今她决定“改过自新”，自己也不能不给她这个机会。
于是语文老师也同样坚定地让林依回答这个问题。
林依先是顿了顿，然后不快不慢地娓娓道来：“我觉得改变我最大的死神，对，你没有听错，就是死神。我不是经历过什么重大疾病，而是我有个朋友就是死神。大家对他的印象可能不太好，但我觉得有了他就像是有人陪你说话似的，有个人一直在保护你。”
“林依？停，”语文老师委婉地打断了她的话，“无论是死神还是魔鬼，都不是善良的。他们把你身边最爱的人带走，难道你还要感激他吗？”
“他们只是去了每个人都该去的地方，并且我不觉得死亡是件坏事。”
林依说这话的时候振振有词，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连艾叶那样的同学都放下了笔愣愣地看着林依。大家都知道，前两天语文老太的儿子不幸去世，这位年近六十的女人体会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最近也萎靡不振的。大家谁都不敢提“死”字，仿佛说这个字就能要了语文老太的命似的。
“林依我告诉你，死亡不是件好事！你没经历过亲人死亡就不要乱说，等你到我这个年龄你就明白了。你还小，我姑且算是科幻片看多了，你那个死神朋友都是虚幻的，他不会对你好的。”
下课铃一响，语文老太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又回到她原来的那种犹豫中。“下课，你们走吧。”
“老师再见。”全体同学起立，鞠躬。
“林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依耳边发出着轻微的沙沙声，她猛地一回头，戴维尔竟然站在她身后。难道刚才的一切他都听到了？“戴······”她刚想说什么，被戴维尔一下子给打断了。
“我不是故意结束你们语文老师的儿子的命的。”
“我知道。”林依肯切地说，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几个月前上帝曾找过我，告诉我我是死神，你是人类，我不能把云端之上的秘密泄露给你。”
“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戴维尔，我保证。”林依的嗓音开始有些发哑，带着一丝丝哭腔。她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戴维尔，戴维尔看了一眼她黑色的瞳孔，立刻别过头去。“戴维尔，你答应过我，我死了之后会去云端之上的，我还会变回一个天使的。”
“过一个充实美好的人生还不满足吗？”
“什么？”林依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戴维尔冷冰冰地说：“我说过一个充实美好的人生还不满足吗？对不起林依，就当我之前从没答应过你的愿望，我现在满足不了你。”
“这一切，”林依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旋儿，“都是因为上帝吗？”
“不，林依，这一切是我自己决定的。我该还你一个不被打扰的人生了。”
“可你没有打扰我，有好几次要是没有你我根本挺不过来。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放风筝，一起做题，一起跳舞，你还记得你教我的恰恰和探戈吗？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你还有王语嫣和艾叶，还有其他人。没有我你也会好好活下去的。林依，再见。”戴维尔故作决绝地转身冲出了大门。林依用尽浑身的力气，可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脚步。突然，林依一下子跌坐在校园小路旁的椅子上，就是那个戴维尔第一次见到林依的地方。天阴沉沉的，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天空中刮着猛烈的风。林依没有带伞，也不打算去哪里避避雨。雨水夹杂着汗水和泪水一齐从林依的脸上留了下来。她望着戴维尔的脚步渐行渐远，最终变成一个看不到的小点。就在那一刻，林依晕倒在长椅上，任狂风暴雨拍打在身上，却无能为力。
你走得太快，我得用多大的速度才能追上你的步伐？
你离我太远，我得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再次找到你？
是哪个下午，你闯入我的世界，措不及防？
是哪个清晨，你离开我的生活，悄无声息？
戴维尔，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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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一出，大家先是众议纷纷，这不就是换个角度问自己的理想吗？后来有几个人举手，令人惊奇的是，班花柳如叶竟然举手的。不过语文老师并没有先点她，而是点了赵赫凡。
“我觉得是物理改变了我。倘若没有物理，就没有现在的我。”赵赫凡的深情程度堪比演员，不过使台下的“观众”发出一阵阵起哄声。一切都还是语文老师解的围，她左手扶了扶眼镜，礼貌又不失尴尬地说：
“赵赫凡同学说的特别好，并且赵赫凡物理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过，你要是把语文成绩提高提高我就更开心了。”
众所周知，这次入学考试赵赫凡的语文成绩考了班级的倒数第一。他不停地点头，微笑地坐下，紧接着对林依说：“看见没？这才是喜欢。”他知道同桌喜欢化学，但成绩始终上不来，所以故意气气她。
“不用你管。”林依给了他个白眼，不屑地说。
紧接着是柳如叶，林依不知道这个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会说些什么。不过，大家都知道她喜欢江浸川学长，莫非这个超级厉害的学霸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可她成绩并不好啊，比我还差。”林依小声嘟弄道。
柳如叶清了清嗓子，一语惊人：“我将来想当个演员。”
班级里顿时安静了，后来不知道是哪个调皮的男生指着柳如叶喊到：“那你怎么不去考艺术班呢？在我们理科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柳如叶低头看了看桌子说：“我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想的，我一直对自己的长相挺不自信的。直到昨天······”
赵赫凡吹了个口哨说：“我们都看见了，昨天江浸川终于正眼瞅了你一眼然后说了一句‘你挺漂亮的’！”
赵赫凡话一出，班级同学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虽然这群高中生早就没有初中时候那么无聊，捕风捉影地开着同学的玩笑。不过，在每天把自己埋在复习资料小山堆里的高中生活里，能有一些八卦可开也是一件蛮快乐的事，算是一种暂时的放松吧。
“咱们班花得到认可了啊！”
“以后就叫你‘国际柳’了啊。”
“太自豪了，同班同学柳如叶竟然能引起江浸川大神的一次关注！”
林依看着柳如叶的脸由乳白变为泛红，再由泛红变为涨红，最后由涨红变回乳白。旁边有几个女生小声嘟弄着：“好看什么啊，要是我也跟她似的成天缠着江浸川，他看不到我才怪呢。”江浸川到底哪吸引人，林依也说不清楚，因为她不是他的众多“粉丝”之一。“也许只是学习好c长得好看c家境好c人品好c多才多艺？可这样的人，也不能用一个只是形容了吧。谁不想往好的方向发展呢？可又有几个做到像他江浸川一样优秀了？”
“优秀”二字，足以概括整个江浸川。
林依将双手放在胸前，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句：“哎，幸亏我不是江浸川，否则努力了一辈子却只有两个字形容我的一生，这样多亏啊。”
可她林依此刻应该用什么词形容呢？以后又该用什么词形容呢？
在语文老师的强烈镇压之下班级里才安静了下来。这是高中，对学生有关理想的培养很重要，尤其是语文老师，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你可以小时候没有梦想，但作为一个高中生，你一定要有梦想，否则这就是个没有目标的一生。林依经常能听到这句话，不过她觉得，那些没有梦想却一直能做到最优秀的人同样很厉害，比那些光有梦想却无法实现的人强多了。
“比如说我。”林依很自觉的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此刻戴维尔正悄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强忍着不因她的言行发笑。“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戴维尔在心里想到。
最后一个回答名额了，林依从老师问这个问题到现在想了很久。最后，当老师问到还有谁想回答时，她终于坚定地举起了手。她怕自己的回答太不“规范”，不过听起来大家的答案都挺不“规范”的，不是每个人的回答都引起大家讨论了吗？
所以回答个问题也没什么的。
勇敢点，林依同学！
她最终举起了手。
语文老师看到林依举手先是吃了一惊，因为她从来不在自己的课上回答问题。这学生语文成绩并不赖，也不在课上捣乱纪律，所以平常并不能得到自己的关注。不过，既然如今她决定“改过自新”，自己也不能不给她这个机会。
于是语文老师也同样坚定地让林依回答这个问题。
林依先是顿了顿，然后不快不慢地娓娓道来：“我觉得改变我最大的死神，对，你没有听错，就是死神。我不是经历过什么重大疾病，而是我有个朋友就是死神。大家对他的印象可能不太好，但我觉得有了他就像是有人陪你说话似的，有个人一直在保护你。”
“林依？停，”语文老师委婉地打断了她的话，“无论是死神还是魔鬼，都不是善良的。他们把你身边最爱的人带走，难道你还要感激他吗？”
“他们只是去了每个人都该去的地方，并且我不觉得死亡是件坏事。”
林依说这话的时候振振有词，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连艾叶那样的同学都放下了笔愣愣地看着林依。大家都知道，前两天语文老太的儿子不幸去世，这位年近六十的女人体会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最近也萎靡不振的。大家谁都不敢提“死”字，仿佛说这个字就能要了语文老太的命似的。
“林依我告诉你，死亡不是件好事！你没经历过亲人死亡就不要乱说，等你到我这个年龄你就明白了。你还小，我姑且算是科幻片看多了，你那个死神朋友都是虚幻的，他不会对你好的。”
下课铃一响，语文老太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又回到她原来的那种犹豫中。“下课，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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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依耳边发出着轻微的沙沙声，她猛地一回头，戴维尔竟然站在她身后。难道刚才的一切他都听到了？“戴······”她刚想说什么，被戴维尔一下子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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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个充实美好的人生还不满足吗？”
“什么？”林依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戴维尔冷冰冰地说：“我说过一个充实美好的人生还不满足吗？对不起林依，就当我之前从没答应过你的愿望，我现在满足不了你。”
“这一切，”林依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旋儿，“都是因为上帝吗？”
“不，林依，这一切是我自己决定的。我该还你一个不被打扰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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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王语嫣和艾叶，还有其他人。没有我你也会好好活下去的。林依，再见。”戴维尔故作决绝地转身冲出了大门。林依用尽浑身的力气，可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脚步。突然，林依一下子跌坐在校园小路旁的椅子上，就是那个戴维尔第一次见到林依的地方。天阴沉沉的，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天空中刮着猛烈的风。林依没有带伞，也不打算去哪里避避雨。雨水夹杂着汗水和泪水一齐从林依的脸上留了下来。她望着戴维尔的脚步渐行渐远，最终变成一个看不到的小点。就在那一刻，林依晕倒在长椅上，任狂风暴雨拍打在身上，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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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尔，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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