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寿辰进行到一半之时,她感觉虽然场面宏大,但是气氛过于压抑,武漓初觉得十分不舒服。由于她年龄小,并且无亲戚一同前来——她适合太平公主一同来的,太平公主现在无暇管她,她于是悄悄离开了寿宴现场,避开众人视线,溜到了御花园。
冬天,草木凋零,寒风阵阵。她不禁感觉有些郁闷。在这里武漓初的身份是一个名誉郡主,实则什么地位都没有。尽管似乎武则天和太平公主都挺关照她的,但是她却极度没有安全感,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每天都得在这个凶险的地方察言观色。也许大家认为,她在这里是个小角色,不会被人盯上的,但是熟知历史的她深深地知道,在这个时期,所有的小角色都是大人物利益斗争的棋子,说不准哪天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在唐朝这段时期有多少小角色是因为大人物的利益斗争而死于非命的,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武漓初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年纪轻轻何故发出如此叹息?”
她转头一看,看到了上次救她的那个年轻男子,武漓初发现一看到他她就有一种想要掩饰与逃走的情绪,正欲开溜,却听到他说道“我们都是出生在皇家的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得承受许多许多。”
她停止脚步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他继续说:“上次你想寻短见,这次又看到你在这种地方独自叹气,难道你和我一样,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太多的变故,才会有如此不符合你年龄的举动。”
“你不是应该在寿宴上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她问。
“你不也应该在寿宴上吗?”他反问。
她望着他没说话。他说:“不要用那种眼神望着她啊,她是感觉胸口有些闷,所以到这里来透透气。”
“你不怕他们发现吗,要是发现的话你就倒霉了。”她不怀好意地笑道。
“那你难道不怕他们发现吗?”他皱眉反问。
“假如他们发现了,我就可以说她是想出来上厕所。反正我是个小孩子,这样说他们不会怎么样的,或者我也可以告诉他们我是被你硬拉出来的。”她再次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他“哈哈”笑了,“我相信你不会那样说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她仰起脸问道。
“因为”他说,“我知道你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
她装作不屑的抬起头:“我怎么不记得你对她有恩啊。”
他笑着说:“真没想到我虽然看出了你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到没看出倒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啊。”他说完这句话,他们都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她。
“苏呃,我叫漓初,武漓初。”当别人问及她名字的时候,她一时还改不了口。
“漓初”他低头念着这两个字;他屏息了一会,“这个名字给我一种淡淡的忧伤的感觉。”
她说:“哦?淡淡的忧伤感?为什么?”
他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这种感觉。漓,离也,离人心上秋,初,可看成是万物之始,万物悲皆于始。”
她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看你气宇轩昂气质不凡的样子,不会只是个无病呻吟的文人罢了,于是她摆摆手问道:“不过敢问足下如何称呼?”
他问:“你是武家人?”
她说:“是啊,当今圣上是我的姑祖母。”
他说:“那你就叫我表哥好了,不过我只能算你的一个远房表哥。”
她问:“这么说你姓李?”
他说:“正是。”
她觉得再问他叫什么名字有点不礼貌了,因为他年龄比她大,在封建社会长幼有别,他又是李唐宗室的,她不宜再问他的名字。
他说:“说实在话,你一点都不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她笑着说:“那我像什么?”
他说:“我感觉你跟我一样。”
她说:“什么?”
他说:“你年龄像跟我差不多大一样,经历过的事情也远远超出目前的年龄。”
她屏住呼吸,他说的一点都不错啊。
他说:“你的眼神总是带着忧郁,说出的话也总是不符合你年龄般得成熟,一般的小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别人一看便知,因为他们的情感和非常单纯,但是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根本不得而知。”
她听闻轻轻笑了,却也不否认,说道:“那便如你所言”,说罢她想岔开话题:“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些,你看这里风景多好,不如一起散散步锻炼锻炼,饭后百步走对身体好。”
他闻言一怔,倒也不置可否:“那我们俩就一起逛逛这园子。”
那天晚上她们在御花园一起散步了很久,远远看上去,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小丫头一起散步,场面甚是滑稽——武漓初本来见到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情绪的,几次都想找借口离开,但是都没有机会,武漓初有些奇怪自己都经历过那么多了,怎么会对这么个人产生紧张的情绪的,不过聊着聊着也就放开了,开始天南海北胡乱聊侃起来,从诗经周易聊到孔孟老庄诸子百家,从《尚书》《左转》《国语》《战国策》聊到《史记》《汉书》《三国志》,从阮籍嵇康司马相如聊到与当时的初唐四杰——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初唐四杰这个说法。聊文学,聊历史,甚至还聊科学——尽管当时的科学水平不高。天南地北,天文地理侃侃而谈。她们谈得越多他对她越是感慨,他说“真没想到你年龄不大但胸中文墨可见一斑”,她也回敬他“足下也年纪轻轻,然而文学素养历史知识也是非同凡响”。说完这句话,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在我们那里,你这个年龄的人普遍在读大学,打游戏谈恋爱的不在少数,就算好一点的也都是在忙考研忙考出国,最终目标就是能够买一套房,买一辆车,做某个人人羡慕的工作一辈子。真正愿意花时间去品味文学历史经典的已经少之又少了,一是认为没用,二是压根没兴趣。”
“什么?”他显然没听清也没听懂她说的话。
“啊,没什么。”她做出一副笑脸对他说。
他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摇了摇头:“听他们说你有时候总会蹦出一些奇怪的话,让人听不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听谁说的啊?”她很疑惑,她和他也不熟,谁会把我说的话告诉他?
但是他似乎没有要回答她的话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说:“时间不早了,她们该回去了。”
走在路上,他对她说:“尽管我是个王爷,但我过的日子,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我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是这样,每时每刻我都感觉到有一把尖刀悬在她的头顶上,随时可能掉下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她们某天会不为人知地c突然死去,就像就像”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她问道:“就像什么?”
“没什么。”他回答的声音似在梦呓,声音飘然悬浮在空气中,给人不真实感,但是能从声音中听出无限伤感的味道。
她猜到他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他反问:“为什么不能和你说这些?”
她回答:“你这些话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平常顶多就是某种感慨或者抱怨罢了,可是一旦传出去,被某些不怀好意之徒一添油加醋,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说:“你,不会说出去的,我相信你。”听闻此言,武漓初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他居然信任她,他居然信任仅仅见过两面的她,她们还没有交谈很久他居然就说他信任她。信任这个词对她来说是多么沉重,对她来说,这是个多么遥远的词!记得小时候,她由于不谙世事而被哥哥欺骗差点丢了性命之后她就很少相信别人了,甚至她还被自己的亲人背叛了之后,“信任”这个词就彻底与她绝缘了,因为信任只会带来欺骗和背叛,而他却说他信任她!被信任其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而信任的人遵守承诺又是一件美好的事,她曾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享受到这两件美好的事了吧,可是,经历了许多又看似老于世故的他难道不知道吗,在皇宫里,最不能做的就是随意相信一个人,哪怕是外表像她这样的小孩子,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啊。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心中感慨了很久,五味杂陈——她来到了这里之后,心里已经不止一次五味杂陈了,古代的皇宫真是一个相当相当复杂的地方,这里的每个人都似乎有着多重性格,而有时即便平静的宫廷下也埋藏着惊涛骇浪,这样纷繁错综,哪怕是智商情商再高的人也难以看清,是需要用生命去学习的地方啊,她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她一定要在这里过下去,不仅仅是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很好。
他们两个人长时间地不说话,都在自顾自地走着,使得气氛一下子很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她停了下来,仰起脸对他说:“我们聊了这么久也都聊累了,不如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他显然一下子来了兴趣:“哦?你还会唱歌?”
她装作不高兴:“小瞧人吧,唱歌谁不会啊。”
“那你唱一首,她听听。”
于是,她开始唱:“啊拉擦擦拉力地啊地地,拉把力更力蹦力浪拨,吗拉力爸爸把力把力把力力力力力力力死卡嫩吗拨,呀把林那等那等啊多把啊吗路不路不路不路不等呀路,啊林呀林呀嫩难拨啊把大把大把大把读读捏呀读”(引自初音未来甩葱歌)
唱了一会儿,他满脸疑惑:“这是什么歌啊,听着真奇怪。”
她回答:“甩葱歌啊,怎么样,不错吧。”
“甩什么?”他显然没听懂。
“甩c葱c歌!”她一字一顿地说。
“我怎么没听过这首歌。”他说。
“你当然没听过啦,”她装作不屑地说,“这个歌可是我写的,所以你没听过!”心里想到,哎呀初音小公举,我稍微借一下你的歌,在这个古代,应该没问题吧。
“你写的?你还会写歌?”他显然来了更大的兴趣。
“那当然,你又小瞧人了。”她又装作不服气地说。
“可是可是我作了这么多年的曲子,从来不知道歌曲还可以这么写。”
她一听他这句话,差点没跳起来,敢情真碰上一个会写歌的了,“你会作曲?”
他说:“至于这么惊讶吗,现今会作曲会写诗的可多了去了,我会作曲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再说了,”他俯身凑近她,“你刚刚不还告诉我,你也会作曲吗?”
她尴尬地笑笑,心里想,刚刚开玩笑的话你难道还当真了不过也对,初唐盛唐时期会写诗作曲的确实不计其数,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想什么呢?”他突然说话,她吓了一跳,她转而狡黠一笑:“既然你会作曲,那你给我做一个行不行?”
他也笑了:“行倒是行,不过你给她多少报酬呢?”
她装作不高兴地说:“财迷,我替你的曲子写词作为交换,你认为如何?”
他做出思考了一番的样子对她说:“行啊,那我们一言为定!”
临分别的时候,他对她说:“虽然不在换掉为什么你的眼神带着些忧郁,刚刚我们聊了这么久,你也笑过几次,但总感觉你的笑容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并不达眼底,你也想装出一副活泼好动的小女孩——假如是刚刚看到你的人也许不会觉得异常,她感觉你虽然外表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但是身上却有诸多神秘的东西,令人捉摸不透;我感觉你的表情都不是发自你的内心的,而是像面具一样随着情境变换一样。”
听到这里她有点生气:“你这是什么比喻啊?”
他说:“有冒犯之处请多多原谅,但我说的是真话。”
没错,他说的是真话,自从6岁父母先后离去之后,她就开始学会掩藏她内心的想法了,何鹏也说过她的表情总是冷酷的,即使是微笑也让人感觉到寒意,何鹏对她的评价是冰山女王——一种冷艳的高高在上的女性。
她正想着,他突然对她说:“漓初,虽然我跟你说话我感觉很高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别人谈话了。我身边的哥们不少,但是能说心里话的能聊共同兴趣的却是你这么个小丫头,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想和你说话,我对你非常感兴趣,希望以后我们有机会能多多交流。”
她也回答:“我也很久没和别人一起聊过天了,今天我也感觉很高兴,而且还从来没有人说过对我感兴趣之类的话。”
他笑了:“那我以后会经常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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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草木凋零,寒风阵阵。她不禁感觉有些郁闷。在这里武漓初的身份是一个名誉郡主,实则什么地位都没有。尽管似乎武则天和太平公主都挺关照她的,但是她却极度没有安全感,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每天都得在这个凶险的地方察言观色。也许大家认为,她在这里是个小角色,不会被人盯上的,但是熟知历史的她深深地知道,在这个时期,所有的小角色都是大人物利益斗争的棋子,说不准哪天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在唐朝这段时期有多少小角色是因为大人物的利益斗争而死于非命的,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武漓初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年纪轻轻何故发出如此叹息?”
她转头一看,看到了上次救她的那个年轻男子,武漓初发现一看到他她就有一种想要掩饰与逃走的情绪,正欲开溜,却听到他说道“我们都是出生在皇家的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得承受许多许多。”
她停止脚步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他继续说:“上次你想寻短见,这次又看到你在这种地方独自叹气,难道你和我一样,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太多的变故,才会有如此不符合你年龄的举动。”
“你不是应该在寿宴上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她问。
“你不也应该在寿宴上吗?”他反问。
她望着他没说话。他说:“不要用那种眼神望着她啊,她是感觉胸口有些闷,所以到这里来透透气。”
“你不怕他们发现吗,要是发现的话你就倒霉了。”她不怀好意地笑道。
“那你难道不怕他们发现吗?”他皱眉反问。
“假如他们发现了,我就可以说她是想出来上厕所。反正我是个小孩子,这样说他们不会怎么样的,或者我也可以告诉他们我是被你硬拉出来的。”她再次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他“哈哈”笑了,“我相信你不会那样说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她仰起脸问道。
“因为”他说,“我知道你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
她装作不屑的抬起头:“我怎么不记得你对她有恩啊。”
他笑着说:“真没想到我虽然看出了你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到没看出倒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啊。”他说完这句话,他们都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她。
“苏呃,我叫漓初,武漓初。”当别人问及她名字的时候,她一时还改不了口。
“漓初”他低头念着这两个字;他屏息了一会,“这个名字给我一种淡淡的忧伤的感觉。”
她说:“哦?淡淡的忧伤感?为什么?”
他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这种感觉。漓,离也,离人心上秋,初,可看成是万物之始,万物悲皆于始。”
她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看你气宇轩昂气质不凡的样子,不会只是个无病呻吟的文人罢了,于是她摆摆手问道:“不过敢问足下如何称呼?”
他问:“你是武家人?”
她说:“是啊,当今圣上是我的姑祖母。”
他说:“那你就叫我表哥好了,不过我只能算你的一个远房表哥。”
她问:“这么说你姓李?”
他说:“正是。”
她觉得再问他叫什么名字有点不礼貌了,因为他年龄比她大,在封建社会长幼有别,他又是李唐宗室的,她不宜再问他的名字。
他说:“说实在话,你一点都不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她笑着说:“那我像什么?”
他说:“我感觉你跟我一样。”
她说:“什么?”
他说:“你年龄像跟我差不多大一样,经历过的事情也远远超出目前的年龄。”
她屏住呼吸,他说的一点都不错啊。
他说:“你的眼神总是带着忧郁,说出的话也总是不符合你年龄般得成熟,一般的小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别人一看便知,因为他们的情感和非常单纯,但是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根本不得而知。”
她听闻轻轻笑了,却也不否认,说道:“那便如你所言”,说罢她想岔开话题:“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些,你看这里风景多好,不如一起散散步锻炼锻炼,饭后百步走对身体好。”
他闻言一怔,倒也不置可否:“那我们俩就一起逛逛这园子。”
那天晚上她们在御花园一起散步了很久,远远看上去,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小丫头一起散步,场面甚是滑稽——武漓初本来见到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情绪的,几次都想找借口离开,但是都没有机会,武漓初有些奇怪自己都经历过那么多了,怎么会对这么个人产生紧张的情绪的,不过聊着聊着也就放开了,开始天南海北胡乱聊侃起来,从诗经周易聊到孔孟老庄诸子百家,从《尚书》《左转》《国语》《战国策》聊到《史记》《汉书》《三国志》,从阮籍嵇康司马相如聊到与当时的初唐四杰——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初唐四杰这个说法。聊文学,聊历史,甚至还聊科学——尽管当时的科学水平不高。天南地北,天文地理侃侃而谈。她们谈得越多他对她越是感慨,他说“真没想到你年龄不大但胸中文墨可见一斑”,她也回敬他“足下也年纪轻轻,然而文学素养历史知识也是非同凡响”。说完这句话,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在我们那里,你这个年龄的人普遍在读大学,打游戏谈恋爱的不在少数,就算好一点的也都是在忙考研忙考出国,最终目标就是能够买一套房,买一辆车,做某个人人羡慕的工作一辈子。真正愿意花时间去品味文学历史经典的已经少之又少了,一是认为没用,二是压根没兴趣。”
“什么?”他显然没听清也没听懂她说的话。
“啊,没什么。”她做出一副笑脸对他说。
他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摇了摇头:“听他们说你有时候总会蹦出一些奇怪的话,让人听不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听谁说的啊?”她很疑惑,她和他也不熟,谁会把我说的话告诉他?
但是他似乎没有要回答她的话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说:“时间不早了,她们该回去了。”
走在路上,他对她说:“尽管我是个王爷,但我过的日子,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我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是这样,每时每刻我都感觉到有一把尖刀悬在她的头顶上,随时可能掉下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她们某天会不为人知地c突然死去,就像就像”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她问道:“就像什么?”
“没什么。”他回答的声音似在梦呓,声音飘然悬浮在空气中,给人不真实感,但是能从声音中听出无限伤感的味道。
她猜到他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他反问:“为什么不能和你说这些?”
她回答:“你这些话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平常顶多就是某种感慨或者抱怨罢了,可是一旦传出去,被某些不怀好意之徒一添油加醋,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说:“你,不会说出去的,我相信你。”听闻此言,武漓初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他居然信任她,他居然信任仅仅见过两面的她,她们还没有交谈很久他居然就说他信任她。信任这个词对她来说是多么沉重,对她来说,这是个多么遥远的词!记得小时候,她由于不谙世事而被哥哥欺骗差点丢了性命之后她就很少相信别人了,甚至她还被自己的亲人背叛了之后,“信任”这个词就彻底与她绝缘了,因为信任只会带来欺骗和背叛,而他却说他信任她!被信任其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而信任的人遵守承诺又是一件美好的事,她曾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享受到这两件美好的事了吧,可是,经历了许多又看似老于世故的他难道不知道吗,在皇宫里,最不能做的就是随意相信一个人,哪怕是外表像她这样的小孩子,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啊。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心中感慨了很久,五味杂陈——她来到了这里之后,心里已经不止一次五味杂陈了,古代的皇宫真是一个相当相当复杂的地方,这里的每个人都似乎有着多重性格,而有时即便平静的宫廷下也埋藏着惊涛骇浪,这样纷繁错综,哪怕是智商情商再高的人也难以看清,是需要用生命去学习的地方啊,她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她一定要在这里过下去,不仅仅是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很好。
他们两个人长时间地不说话,都在自顾自地走着,使得气氛一下子很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她停了下来,仰起脸对他说:“我们聊了这么久也都聊累了,不如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他显然一下子来了兴趣:“哦?你还会唱歌?”
她装作不高兴:“小瞧人吧,唱歌谁不会啊。”
“那你唱一首,她听听。”
于是,她开始唱:“啊拉擦擦拉力地啊地地,拉把力更力蹦力浪拨,吗拉力爸爸把力把力把力力力力力力力死卡嫩吗拨,呀把林那等那等啊多把啊吗路不路不路不路不等呀路,啊林呀林呀嫩难拨啊把大把大把大把读读捏呀读”(引自初音未来甩葱歌)
唱了一会儿,他满脸疑惑:“这是什么歌啊,听着真奇怪。”
她回答:“甩葱歌啊,怎么样,不错吧。”
“甩什么?”他显然没听懂。
“甩c葱c歌!”她一字一顿地说。
“我怎么没听过这首歌。”他说。
“你当然没听过啦,”她装作不屑地说,“这个歌可是我写的,所以你没听过!”心里想到,哎呀初音小公举,我稍微借一下你的歌,在这个古代,应该没问题吧。
“你写的?你还会写歌?”他显然来了更大的兴趣。
“那当然,你又小瞧人了。”她又装作不服气地说。
“可是可是我作了这么多年的曲子,从来不知道歌曲还可以这么写。”
她一听他这句话,差点没跳起来,敢情真碰上一个会写歌的了,“你会作曲?”
他说:“至于这么惊讶吗,现今会作曲会写诗的可多了去了,我会作曲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再说了,”他俯身凑近她,“你刚刚不还告诉我,你也会作曲吗?”
她尴尬地笑笑,心里想,刚刚开玩笑的话你难道还当真了不过也对,初唐盛唐时期会写诗作曲的确实不计其数,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想什么呢?”他突然说话,她吓了一跳,她转而狡黠一笑:“既然你会作曲,那你给我做一个行不行?”
他也笑了:“行倒是行,不过你给她多少报酬呢?”
她装作不高兴地说:“财迷,我替你的曲子写词作为交换,你认为如何?”
他做出思考了一番的样子对她说:“行啊,那我们一言为定!”
临分别的时候,他对她说:“虽然不在换掉为什么你的眼神带着些忧郁,刚刚我们聊了这么久,你也笑过几次,但总感觉你的笑容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并不达眼底,你也想装出一副活泼好动的小女孩——假如是刚刚看到你的人也许不会觉得异常,她感觉你虽然外表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但是身上却有诸多神秘的东西,令人捉摸不透;我感觉你的表情都不是发自你的内心的,而是像面具一样随着情境变换一样。”
听到这里她有点生气:“你这是什么比喻啊?”
他说:“有冒犯之处请多多原谅,但我说的是真话。”
没错,他说的是真话,自从6岁父母先后离去之后,她就开始学会掩藏她内心的想法了,何鹏也说过她的表情总是冷酷的,即使是微笑也让人感觉到寒意,何鹏对她的评价是冰山女王——一种冷艳的高高在上的女性。
她正想着,他突然对她说:“漓初,虽然我跟你说话我感觉很高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别人谈话了。我身边的哥们不少,但是能说心里话的能聊共同兴趣的却是你这么个小丫头,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想和你说话,我对你非常感兴趣,希望以后我们有机会能多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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