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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下山

  自一千年以前上古战帝大败魔族少主于魔域以东c莱纳军界以西的莽荒草原后,魔族人族各拒一方,再无相犯。纵使近百年来统领五州的五大家族之间各怀心思,由领土争端挑起的战争不在少数,但自五十年前中州雷家的家主雷老爷子登上帝位后,以绝对的自身实力对各大家族施压威慑,人族疆域才恢复了至少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创圣帝国分五州一界,即中州c北州c东州c西州,南州和莱纳军界。其中,北州和东州同莱纳军界相邻,边界处的城镇山庄都或多或少地受了军界远征军们自由c崇尚武力的影响,不同帝国绝大多数修行者一心求道问天,为探求那天地间的力量与奥秘。

  北州最北处是一座名为苦牙的高山,苦牙山周围方圆千里皆为平地,传闻当年上古战帝就曾骑燎天大鹏在此处与进犯的魔族进行了极为重要的一次战役,战势之惨让远古最强神兽燎天大鹏都忍不住叫苦连天。从此,为了纪念战帝,这里的人便以苦牙为山命名。不过,山为何而名并不重要,毕竟故事的真伪早已无法鉴别,苦牙山仍旧人丁稀少,法术系源匮乏,已经有一百年没有出过一位法师。法师是指那些具有修行天赋的人的统称。通常,如果在三十岁之前还没被通天石或者是凌云棍认可,那么此人一生都与修行法术无缘了。

  不过今年,陀曼学院的每一位老师脸上都洋溢着不一样震惊与恐惧,几乎全部要跪了下来,校长甚至于老泪纵横,身后一双小小的淡黄色的火系翅膀疯狂地扇得扑扑直响。那是颤抖,那是敬畏,那是臣服!眼前的少年浑身被圣光包围,已经看不出任何轮廓,可他的背后,一双几近透明的金黄色翅膀美妙地按着一定的节律扇动,翅膀上隐约可以看到远古人和兽群取火共舞的图腾,还有入云的巨龙,遮天的凤凰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让人不敢直视的气息才慢慢退却,少年长至一米的翅膀隐没在空气中,再也看不见踪迹。

  校长身体不受控似的倒下,倒在身后的摇椅里,双目瞪地好大,嘴里清楚地喃喃着,“我苦牙山终于出法师了,我苦牙山终于出法师了。”

  众人方从刚才的惊讶中缓过神来。少年的手一接触到通天石上时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通天石是上古神兽青龙临死只是散落身上数万菱片碎化而成,可以和凌云棍一样检验修行之人的天赋实力程度,一接触必然就是除血脉之力在最巅峰的实力,不过不能检测出五大家族的血脉天赋。陀曼学院的通天石是最普通寻常的一颗,哪经得起少年逆天翅膀的一震,早已化成了粉末消失在了风中。

  不过没有任何人感到惋惜,甚至是排在少年后面等待通天石检验的学子。人人都像校长一样,心中疯狂地自豪着。

  一米长的传承翅膀,那可是绝对的天才,而且这个天才现在才十四岁,不要说是北州大陆,怕是整个创圣帝国都没有出过几个这样的天才,难道和他们同校了这么些年的人会是那些家族散落在主城之外的人吗?

  试炼大会因为通天石的损坏而被迫告终。在大会最后,强行镇定心神的校长宣布,今年陀曼将参加四年一届的国选大会,代表参赛的人,自然是那名天赋异禀的少年。

  “老师,你让我去好不好!”一间寻常木楼里,一个莫约十三十四岁的女孩子拉着一位中年人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有修行幻系法术的天赋,我也是法师啊!”那个中年人还是紧皱着眉头,不肯松口。

  “老师,你就让她陪我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屋子里的帘子突然被掀开,帘子后出现了一个清秀白皙的少年,少年身着一件寻常书生穿的那种白衫,弱不禁风的样子谁也无法把他同今天白天那个实力骇人的天才联系在一起。中年人脸色终于缓和了很多,轻轻撇开女孩的手,吩咐她进屋做饭,把少年单独留了下来。女孩知道他要和少年单独聊聊,心中虽然不解,但也没坚持,听话地离开了。

  “涵烁,你的真实来历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这十年来,我一直把你和小月当做我的亲生孩子。你答应我,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管你将面临什么样的选择,永远都要保护好她,好吗?”中年人说完,好像眉眼处都多了几点白斑,一下子苍老了好多。

  “老师,我答应你。”少年掷地有声,这将是他一生的许诺。

  夜色愈浓,中年人走出了屋子,望着满天星辰,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他感慨着。十年了,遇到着两个孩子已经十年了。女孩是十一年前一位路过的妇人留宿后留下的,大概是走投无路养不起了,中年人见她可爱又可怜,加上自己也不准备娶妻生子,就当做自己的女儿养了。而男孩嘛,中年人叹了口气,心中不安。男孩是被一只独角兽送来的,中年人一生没有见过那样高贵的神兽,唯一一次见到,却是它倒在涯边浑身是血的样子。独角兽的血很香,说不清是花香还是什么,反正就是很香。它的背上,是一个不足四岁的孩子,孩子倒是没有受伤,看来是独角兽经历了不要命的血战才将男孩救了下来,最终因为血液流失过多而坠落到了苦牙山。能让独角兽如此保护的人,身世定是不凡,正当中年人犹豫要不要管这件麻烦事时,独角兽以请求的眼神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浑身透亮,化作圣光死去。

  男孩长得很好看,粉雕玉琢的样子。中年人无奈,反正有了个女儿,再多个儿子也是一样的吧?于是,两个身世不明的被抛弃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家。

  往事如咽啊,中年人碎碎念到,眼角划过一行浊泪。

  苦牙山的人们都记得,那是一年春天,代表陀曼学院,代表苦牙山的俩人告别了师门,结伴下了山,踏上了和他们不一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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