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无题
是出身于深山林间的清贫子弟，除月想，就像书中所说，总该是有点清高的。可她从来没有从涵烁身上看到过这样的姿态，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总是徘徊在接触繁华和坚守安宁的边缘。
毋庸置疑，风州是繁华的，风州的领主城御龙城更是如此，不同于北州降龙城的肃穆或者说是死气沉沉，御龙城将奢侈高调发挥到了一种极致。且不说除月一路所见的宫里的四处可见的金碧辉煌的装饰器物，就说这一间不是顶好的客间里，皖北的形如白菜的桂玉做了装糕点的盘子，潋东的金丝软纱做了床前遮光的帘子，还有更多除月无法将实物和书中的描绘向匹配所以认不出来。但有样东西除月相信只要是念过一点点书的三岁小儿都能认出，史上最出名的画师莲花居士的大作。清新飘逸的手法，浓淡相宜的点缀，画中的鱼儿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是如此栩栩如生。早就听闻风家长少爷对莲花居士甚是崇拜，几乎每一幅居士留下的采莲图存于那位少爷的手中，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可他这样随便莲花居士的画摆在此处不是亵渎了大师的神作吗。难道不该放在地室里好好个珍藏着？”除月很是不满与气愤。
“你毕竟没见过师叔真正的画，难怪会认错。”涵烁看着那幅图，他其实并不懂画，只是即使他不懂画也能看出其中一两处端倪。
除月没有刻意捕捉这话里其他的意思，况且涵烁本也是随口说说，她仔细端详着那画，“难道是他的道童所画？”
“没错，师叔一百五十六位道童，要是把他们所有人的画都好好珍藏起来，岂不是很好笑？”
除月点点头，知道画的来历后，不免靠画更近了些，“莲花居士果然是画艺大家，普普通通的门徒在画画上都会有如此高的造诣。”
“我竟不知道你对画也如此感兴趣。”涵烁仔细瞧着这画，着实无聊。
“兄长不知道的可多了呢。”除月偏着头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比如你就不知道老师他在地窖的那些腌菜下藏了好些上好的老酒。”
“老师他，”涵烁不知该如何说，“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老师。”
“我知道嘛，在这里待几天后我们就去海岛找你师傅，等三个月后风致宁再让我们用风州的国选大会的名额进帝都的遮天学院。昨晚我都听见你跟风致宁的谈话了。这样算来，我们怕是要有大半年时间不能回去看老师了。”
日月春秋，相逢知何时啊，只怕待到该还日，不是旧相识。涵烁心想看过那封书信之后，老师该启程离开了。除月依旧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涵烁有些惆怅。
“今晚御龙城中有国选大会的定品会，我们一起去看看？”涵烁琢磨着转移话题，就想起了昨夜风致宁说带他们逛定品会的事。
算着时间，此时各州的国选大会都该结束，只剩最后的定品会了。要说规模，定品会才是整个国选大会最盛大的庆事。保甲取消宵禁，全城整夜灯火通明，歌舞笙声不断。
“定品会啊，肯定很好玩。”除月还没亲眼看过这样的盛事呢。
“那可不，我们风家可是商贾之家，这该花钱的地方从不吝赊。”风致宁从门后探出身来，除月大大吃了一惊，“你躲在这偷听？”
“那可不怪我偷听，你家哥哥在我来时就发现我了。”风致宁丝毫没有偷听被人抓包的自觉，“我来时你看画看得专心，没忍心打扰你，倒成了我的不是？”
“别贫了，现在还早，你来干嘛。”涵烁打断他，风致宁确实来得早些，一进大院他就知道了。
“这可是我的家，还不许本少爷想来就来？其实也没什么，我爹说让你们去主殿吃个饭。”风致宁笑嘻嘻的就好像真的是寻常人家的少年一样。
可气氛到底是在那一瞬间凝固了。风致宁不是普通人家的少爷，他的父亲也不是普通人家的老爷。就连除月都知道，风老爷主动找他们吃饭不是个好事。应该说，以风居正的身份，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说不定已经忘了他们，这才是常理。或者如世人所说，风居正真的宠爱风致宁到这地步了。
“你们也别紧张，就吃个饭，没什么的。”风致宁依旧笑着，除月突然懂了，他们的权谋，就连话语间都可以是交锋。
“行，月儿，去收拾一下，我们跟风致宁一起去。”
除月不加反应便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淡蓝色的流沙裙，还算端庄得体，难道是发饰有问题，除月应承着走进了房间。
“昨晚不是谈好的吗，无论发生什么，不能把她牵涉进来。”看着除月的背影消失在内门，涵烁才开始了话头。
“哎呦我的哥勒，我还以为昨晚是你喝醉了在说醉话呢。不把她牵涉进来，可能吗？”风致宁满是鄙夷，“而且，她牵涉地越深越好，不是吗？”
风致宁的话别有深意，“又或者难道你不是那样想的”
“我当然是那样想的。”
“你是这样想的就好，可别让我的付出白费啊。”
“你付出什么了！”
“嘿，你这没良心的，想过河拆桥啊，我可告诉你，你这河可还长着呢。”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吵着，内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涵烁和风致宁朝那边看，一时间都呆住了。除月依旧穿着那身淡蓝色的裙子，但把头发细细地梳理了一遍，就像降龙城里那些女孩子一样，插了一支精致可爱的兰花簪，显得格外可人。风致宁从第一眼就知道除月漂亮，可看到这样刻意打扮过一番的她也不免小小地惊艳了一番。
“看什么呢！”涵烁一巴掌拍向风致宁的后脑勺，风致宁理了理衣襟，挑眉，“其实你的运气也不太坏。”
“好了，我们走吧！都到饭点了。”风致宁说完，大步向前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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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风州是繁华的，风州的领主城御龙城更是如此，不同于北州降龙城的肃穆或者说是死气沉沉，御龙城将奢侈高调发挥到了一种极致。且不说除月一路所见的宫里的四处可见的金碧辉煌的装饰器物，就说这一间不是顶好的客间里，皖北的形如白菜的桂玉做了装糕点的盘子，潋东的金丝软纱做了床前遮光的帘子，还有更多除月无法将实物和书中的描绘向匹配所以认不出来。但有样东西除月相信只要是念过一点点书的三岁小儿都能认出，史上最出名的画师莲花居士的大作。清新飘逸的手法，浓淡相宜的点缀，画中的鱼儿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是如此栩栩如生。早就听闻风家长少爷对莲花居士甚是崇拜，几乎每一幅居士留下的采莲图存于那位少爷的手中，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可他这样随便莲花居士的画摆在此处不是亵渎了大师的神作吗。难道不该放在地室里好好个珍藏着？”除月很是不满与气愤。
“你毕竟没见过师叔真正的画，难怪会认错。”涵烁看着那幅图，他其实并不懂画，只是即使他不懂画也能看出其中一两处端倪。
除月没有刻意捕捉这话里其他的意思，况且涵烁本也是随口说说，她仔细端详着那画，“难道是他的道童所画？”
“没错，师叔一百五十六位道童，要是把他们所有人的画都好好珍藏起来，岂不是很好笑？”
除月点点头，知道画的来历后，不免靠画更近了些，“莲花居士果然是画艺大家，普普通通的门徒在画画上都会有如此高的造诣。”
“我竟不知道你对画也如此感兴趣。”涵烁仔细瞧着这画，着实无聊。
“兄长不知道的可多了呢。”除月偏着头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比如你就不知道老师他在地窖的那些腌菜下藏了好些上好的老酒。”
“老师他，”涵烁不知该如何说，“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老师。”
“我知道嘛，在这里待几天后我们就去海岛找你师傅，等三个月后风致宁再让我们用风州的国选大会的名额进帝都的遮天学院。昨晚我都听见你跟风致宁的谈话了。这样算来，我们怕是要有大半年时间不能回去看老师了。”
日月春秋，相逢知何时啊，只怕待到该还日，不是旧相识。涵烁心想看过那封书信之后，老师该启程离开了。除月依旧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涵烁有些惆怅。
“今晚御龙城中有国选大会的定品会，我们一起去看看？”涵烁琢磨着转移话题，就想起了昨夜风致宁说带他们逛定品会的事。
算着时间，此时各州的国选大会都该结束，只剩最后的定品会了。要说规模，定品会才是整个国选大会最盛大的庆事。保甲取消宵禁，全城整夜灯火通明，歌舞笙声不断。
“定品会啊，肯定很好玩。”除月还没亲眼看过这样的盛事呢。
“那可不，我们风家可是商贾之家，这该花钱的地方从不吝赊。”风致宁从门后探出身来，除月大大吃了一惊，“你躲在这偷听？”
“那可不怪我偷听，你家哥哥在我来时就发现我了。”风致宁丝毫没有偷听被人抓包的自觉，“我来时你看画看得专心，没忍心打扰你，倒成了我的不是？”
“别贫了，现在还早，你来干嘛。”涵烁打断他，风致宁确实来得早些，一进大院他就知道了。
“这可是我的家，还不许本少爷想来就来？其实也没什么，我爹说让你们去主殿吃个饭。”风致宁笑嘻嘻的就好像真的是寻常人家的少年一样。
可气氛到底是在那一瞬间凝固了。风致宁不是普通人家的少爷，他的父亲也不是普通人家的老爷。就连除月都知道，风老爷主动找他们吃饭不是个好事。应该说，以风居正的身份，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说不定已经忘了他们，这才是常理。或者如世人所说，风居正真的宠爱风致宁到这地步了。
“你们也别紧张，就吃个饭，没什么的。”风致宁依旧笑着，除月突然懂了，他们的权谋，就连话语间都可以是交锋。
“行，月儿，去收拾一下，我们跟风致宁一起去。”
除月不加反应便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淡蓝色的流沙裙，还算端庄得体，难道是发饰有问题，除月应承着走进了房间。
“昨晚不是谈好的吗，无论发生什么，不能把她牵涉进来。”看着除月的背影消失在内门，涵烁才开始了话头。
“哎呦我的哥勒，我还以为昨晚是你喝醉了在说醉话呢。不把她牵涉进来，可能吗？”风致宁满是鄙夷，“而且，她牵涉地越深越好，不是吗？”
风致宁的话别有深意，“又或者难道你不是那样想的”
“我当然是那样想的。”
“你是这样想的就好，可别让我的付出白费啊。”
“你付出什么了！”
“嘿，你这没良心的，想过河拆桥啊，我可告诉你，你这河可还长着呢。”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吵着，内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涵烁和风致宁朝那边看，一时间都呆住了。除月依旧穿着那身淡蓝色的裙子，但把头发细细地梳理了一遍，就像降龙城里那些女孩子一样，插了一支精致可爱的兰花簪，显得格外可人。风致宁从第一眼就知道除月漂亮，可看到这样刻意打扮过一番的她也不免小小地惊艳了一番。
“看什么呢！”涵烁一巴掌拍向风致宁的后脑勺，风致宁理了理衣襟，挑眉，“其实你的运气也不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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