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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湖边月色正好

  苏青姑仍然泡在水里,一双满含笑意和几分得意的眼睛直直盯着同尘,红唇半勾,圆润的肩膀,精致的锁骨下有一条深沟,延绵至漆黑的水面

  同尘收回伸到一半的手,默默地转身,双手合十,憋着一口气许久,才悠悠地呼出,道:“阿弥陀佛。”

  “妖女,穿上你的衣服。”同尘平静的声音藏着一丝颤抖。

  青姑媚声道:“可我衣服又湿又脏,不能穿了呀。”

  同尘不语,许久,认命似的脱掉了身上的葛布外衫,扔给青姑,道:“穿好了。”

  青姑一笑,带着几分得逞的愉悦,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女子谢谢高僧了。”

  听得一阵葛布衣的抖动声,同尘默默地舒了一口气。

  “穿好了,可我腿真的麻,高僧再做做好事扶我一把吧。”青姑的声音幽幽地从背后传来。

  可同尘这次学聪明的,他问道:“真的穿好了?你若是再骗小僧,就”

  话没说完,青姑抢声道:“真的穿好了,骗你我就不进你青云寺,得了吧,快过来。”

  同尘听得此言,也就信了她,一回头,心漏了一拍。

  苏青姑静静在站在湖边,一头乌发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葛布衣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腰间用一条长布缠绕,包得倒是很严实。偏偏漏出一双玉足,晶莹剔透的脚趾似珍珠般圆润。

  同尘是和尚,不懂女子被看见了脚意味着什么,只是在心里默念,脚而已,脚而已,不算什么。但仍然红了脸。

  同尘一把拽住青姑的衣袖,猛然将她从水中拔出,原本裹得严实的衣服就这样在胸前漏出一方雪白。

  稍纵即逝,又恢复了严实,若不是那道夸张的弧度,同尘当真以为是眼花。他以为是青姑故意作为,但又看到青姑神情没有一丝异样。蓦然,他的耳朵羞愧地滴血似的红。

  若他再抬头确认一次,就能抓到青姑嘴边那道得逞的笑容。

  两人一路无言,走了大半个时辰,突然听见一阵隐隐约约的哭泣哀嚎声。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放轻脚步,朝声音处靠近。

  映入眼底,竟然是这么一副不堪的画面。

  三丈之内的泥土都洒满了鲜血,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两道身影站立着,一矮一高,一胖一瘦,正是杀猪汉和砍柴佬。

  只见杀猪汉原本脸上黑色的面巾已经不知所踪,神情癫狂,充血的豆粒大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似乎马上就要蹦出眼眶,血盆大口真的还滴着鲜血,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咀嚼着什么柔韧的东西。

  而砍柴佬则用独臂死死拉住杀猪汉,神情哀怨,时不时用身体挡下杀猪汉回落得鞭子。

  而鞭子下,俨然躺着一个已经被血液包裹的人形,只能从几块破碎衣裙中发现这是一个女子,已经是有入气没有出气了。

  但杀猪汉恍然不觉,手中鞭子一阵一阵的落下,每次都会卷起一阵血肉和几片破碎的衣裳。

  青姑纵然身为圣女,但也甚少见过如此诡异变态的情况。

  她拾起一块石子飞出,杀猪汉的鞭子应声而落。杀猪汉和砍柴佬猛然回头,双双被吓得一颤抖。奇怪的是,砍柴佬是悲哀的表情,而杀猪汉则是癫狂中带着几分畏惧。

  “你们在做什么?”青姑厉声道。

  砍柴佬扑通一声跪下,哀声道:“女侠误会了,我们只是找了个青楼女子寻欢作乐,惊扰到了女侠和高僧真是罪过,我们马上离开。”说罢就抓着杀猪汉的手准备离开,

  “且慢。”同尘怀中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子,一探,已剩下微弱鼻息,道:“纵使是青楼女子,也不由你们如此糟践。”

  砍柴佬搓搓手,畏畏缩缩道:“咱两已经给过银子了,她自己也答应了,还签了生死状呢。”

  青姑素手一摊,道:“拿出来。”

  砍柴佬的手掏进怀里,半天摸不出东西来,道:“大概藏得深了,女侠,你看我断了只手臂,不方便,要不你来掏掏?”

  苏青姑冷笑一声,道:“既然这样,让他来掏掏。”话音未落,抓起杀猪汉的手臂伸进了砍柴佬的怀里。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杀猪汉的手臂应声而落。

  砍柴佬眼看杀猪汉的手臂没有,眼神从原来的畏惧变得阴森,冷声道:“你竟然敢伤他!”

  一截匕首蓦然出现在砍柴佬的手里,直取青姑命门。青姑冷哼一声,倒是不慌不忙,数十招后就把砍柴佬制服。

  “你不是大元教的人。”青姑道,“你到底是谁?”

  砍柴佬被制服,心知今日难逃此劫,竟然变得无所畏惧起来,硬气道:“我是砍柴佬,他是杀猪汉,你不早就知道吗?”

  “你们竟然是”同尘惊讶。

  青姑白了他一眼,道:“这么明显,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

  同尘摇摇头,双手合十,念了句歇语,道:“罪过罪过。砍柴佬,我再问你一次,这个女子是谁。”

  砍柴佬嗤笑一声,道:“高僧啊,天下女人怎么多,我怎么每个都晓得?不过怪她倒霉,这时候还出来逛,怨得了我的么?”

  同尘只觉他生而为人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青姑一笑,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长生山谷二公子。”

  听得此话,砍柴佬竟然沉下脸去,沉声道:“好久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你是何人,竟然认得我。”

  青姑点点头,道:“在我圣教里,要什么密宗没有,你以为,凭你两一个吃胖了,一个踩着高跷,本圣女就不认得了。”

  砍柴佬听到这话,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圣女,难怪,难怪。”

  青姑摇摇头,却不同意他的说法,道:“怪你作甚,要怪也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先招惹我,还祸害女子,你们也不至于落得这和下场。”

  砍柴佬冷笑一声,道:“多说无益,你杀吧。”说罢就闭眼仰头,真真在等青姑的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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