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魂归来处
时光荏苒,不觉间白发竟也悄悄爬上了一鸣的两鬓。虽然不多,但对着镜子拔掉几根银丝的同时,他还是在心里感叹着岁月催人老。看着镜子里这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他竟有些恍惚了。那个活跃在篮球场上的青涩男孩似乎已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想到年轻时的自己,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坐在操场边上看琼瑶小说的女孩。“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一鸣在心里想道,随着语轩的长大和懂事,他已经两三年没有见过丽萍了。恰好在这时语轩打来了电话和他商量新项目的计划。说完正事后,他随口问语轩:“你妈最近怎么样?”
听到父亲这样的问题,语轩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略微迟疑地说道:“还好吧。就是最近老肠胃不好,有时候肚子疼,吃些药也就好了。”
“哦。她一向都身体很好的。”一鸣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嘟嚷着。停顿了片刻,他又说道:“有空了多关注一下你妈,她”一鸣原本想说她过得不容易,可想了想还是没能说出来。
走出卫生间的门,他又精神焕发了。这两年他虽然还像以往一样精神饱满地应付生意上的事情,可晚上已经基本不怎么出门了。对外面声称因母亲高龄不能随便外出,实际上也是自己体力大不如前,熬不得夜了。尽管雯雯对生活勉强能自理的母亲照顾得还算不错,但毕竟八十岁的老人也将要油尽灯枯了。终于,一鸣的母亲又一次因脑溢血住院了,这一次医院没能救得了她的命。
在为母亲发丧尽孝的这段日子里,一家人又聚集在了一起。一鸣安排语轩摔烧纸盆,但雯雯不同意。她说一鸣这是在歧视女孩,要求雨晴和语轩共同完成这一使命。一鸣有些为难,他明明知道雯雯心里在打着小算盘却又不能道破,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语轩看着父亲为难的样子,开口说道:“爸,一起就一起吧。我妈说了让我不要争执这样,一切听您的。”听见儿子这样说,一鸣有些感激地对儿子点了点头。
在老太太出殡的那一天,丽萍也来村里送她出门。见到丽萍的那一刹那,一鸣吃了一惊。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身体非常消瘦且头发花白的沧桑妇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碰了碰身边的儿子问:“那是你妈吗?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什么病啊?”语轩闻言眼圈一红,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去扶他的母亲。一鸣见到这一情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待到丧事办完后,一鸣越想越不对劲儿,他叫来儿子问道:“轩,你妈到底怎么啦?”见儿子还在犹豫,他着急地催道:“实话实说,不要骗我。”
“我妈胰腺癌中晚期,刚确诊的。”语轩有些慌乱地小声说。听到这几个字,一鸣感觉失聪了好一阵子。很久,他才责备语轩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语轩含泪低声说:“我妈不让我告诉你。”一鸣似乎明白了一些,这就是丽萍,也只有她才会这么倔强。
“还能治吗?”见儿子摇头,他接着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说可能还有八到十二个月。”语轩回答着父亲的话,接下来竟忍不住哭着说道:“爸,我快没有妈妈了。”看着泪流满面的儿子,一鸣心里也一阵刺痛,伸手抚摸着儿子的肩头不知说什么好。
医院的双人间病房里只住着丽萍一个人,一鸣到来时,高子祺和高玉妍正陪着她说话。在征得高子祺父女同意后,病房里只剩下了一鸣和丽萍两个人。“为什么不告诉我?”一鸣投来幽怨的目光问道。
“你又不是医生,告诉你又能怎样?给你徒添些烦恼罢了。”丽萍若无其事地回答。
“你还在怪我你知道我你怎么能走在我前头呢?”一鸣说着话竟然也流下了眼泪。
看到这一幕,丽萍也为之动容,反而劝他道:“我早已看得透彻,人迟早总有一天要离开的。我已做好了准备,不害怕的。你也无需执着,忘了我,照顾好语轩过好你们的日子就好。”一鸣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然地面对死亡,就像一个蓄谋已久的刽子手。
丽萍剩余的日子是和儿女家人一起渡过的。一鸣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常常出现在她的家里陪伴着她。临终前,她拉着高子祺的手说道:“子祺,感谢你这些年来给我的陪伴,也感谢你没有撵走一鸣。”看着丽萍渐浙消逝的生命,高子祺喃喃地说道:“我们都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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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父亲这样的问题,语轩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略微迟疑地说道:“还好吧。就是最近老肠胃不好,有时候肚子疼,吃些药也就好了。”
“哦。她一向都身体很好的。”一鸣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嘟嚷着。停顿了片刻,他又说道:“有空了多关注一下你妈,她”一鸣原本想说她过得不容易,可想了想还是没能说出来。
走出卫生间的门,他又精神焕发了。这两年他虽然还像以往一样精神饱满地应付生意上的事情,可晚上已经基本不怎么出门了。对外面声称因母亲高龄不能随便外出,实际上也是自己体力大不如前,熬不得夜了。尽管雯雯对生活勉强能自理的母亲照顾得还算不错,但毕竟八十岁的老人也将要油尽灯枯了。终于,一鸣的母亲又一次因脑溢血住院了,这一次医院没能救得了她的命。
在为母亲发丧尽孝的这段日子里,一家人又聚集在了一起。一鸣安排语轩摔烧纸盆,但雯雯不同意。她说一鸣这是在歧视女孩,要求雨晴和语轩共同完成这一使命。一鸣有些为难,他明明知道雯雯心里在打着小算盘却又不能道破,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语轩看着父亲为难的样子,开口说道:“爸,一起就一起吧。我妈说了让我不要争执这样,一切听您的。”听见儿子这样说,一鸣有些感激地对儿子点了点头。
在老太太出殡的那一天,丽萍也来村里送她出门。见到丽萍的那一刹那,一鸣吃了一惊。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身体非常消瘦且头发花白的沧桑妇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碰了碰身边的儿子问:“那是你妈吗?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什么病啊?”语轩闻言眼圈一红,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去扶他的母亲。一鸣见到这一情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待到丧事办完后,一鸣越想越不对劲儿,他叫来儿子问道:“轩,你妈到底怎么啦?”见儿子还在犹豫,他着急地催道:“实话实说,不要骗我。”
“我妈胰腺癌中晚期,刚确诊的。”语轩有些慌乱地小声说。听到这几个字,一鸣感觉失聪了好一阵子。很久,他才责备语轩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语轩含泪低声说:“我妈不让我告诉你。”一鸣似乎明白了一些,这就是丽萍,也只有她才会这么倔强。
“还能治吗?”见儿子摇头,他接着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说可能还有八到十二个月。”语轩回答着父亲的话,接下来竟忍不住哭着说道:“爸,我快没有妈妈了。”看着泪流满面的儿子,一鸣心里也一阵刺痛,伸手抚摸着儿子的肩头不知说什么好。
医院的双人间病房里只住着丽萍一个人,一鸣到来时,高子祺和高玉妍正陪着她说话。在征得高子祺父女同意后,病房里只剩下了一鸣和丽萍两个人。“为什么不告诉我?”一鸣投来幽怨的目光问道。
“你又不是医生,告诉你又能怎样?给你徒添些烦恼罢了。”丽萍若无其事地回答。
“你还在怪我你知道我你怎么能走在我前头呢?”一鸣说着话竟然也流下了眼泪。
看到这一幕,丽萍也为之动容,反而劝他道:“我早已看得透彻,人迟早总有一天要离开的。我已做好了准备,不害怕的。你也无需执着,忘了我,照顾好语轩过好你们的日子就好。”一鸣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然地面对死亡,就像一个蓄谋已久的刽子手。
丽萍剩余的日子是和儿女家人一起渡过的。一鸣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常常出现在她的家里陪伴着她。临终前,她拉着高子祺的手说道:“子祺,感谢你这些年来给我的陪伴,也感谢你没有撵走一鸣。”看着丽萍渐浙消逝的生命,高子祺喃喃地说道:“我们都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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