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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大晚上的,你找我干嘛?”

  大厅的摆钟敲响了十次,仓小寒神秘兮兮地等在门外。

  “看你的样子,完全没有睡过嘛,怎么,在房间里一个人思考人生?”

  “啊哈哈,算c算是吧。”我用食指撩了撩脖子边的长发。

  “没事的话跟我来,赶紧地。”

  我摸了摸已经饿得没有了任何感觉的肚子——那盒饼干我还没有动过,但是估计马上就要到极限了,说实话,现在的我连站都站不大稳了,总觉得眼前有些忽闪忽闪的奶油飘过。

  我跟着仓小寒轻声轻脚的来到了电梯前,两人一路下到了大厅,黑灯瞎火中,仓小寒还随身带了一个微型手电。

  漆黑的大厅里,火炉已经熄灭,平日里温暖的地毯现在就像刺骨的冰锥一样,再一次提醒了我现在糟糕的处境。

  “很冷吧?不过,稍微忍耐一下吧,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仓小寒走到了电梯后的一副壁画前。

  由于大厅中央的电梯实在是太显眼,我都没有注意到这副壁画,拜这糟心的能见度和仓小寒可怜的手电筒光照,我也就只能勉强看出,这好像是一副水墨画?

  “就是这个,看好咯。”

  仓小寒煞有介事的照着壁画的正中央,左手缓缓地朝光亮处伸去,严肃的表情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个势头,怎么看怎么像就这么准备把手穿过这幅壁画的样子,如果是在电影或者小说里的话,那么这幅壁画就会像水面一样泛起涟漪,将擅闯者吸入到一个异次元空间里去。虽然我早已过了幻想的年纪,但是此时此景,我的心底又萌生出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仓小寒的手指逐渐接近了壁画,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紧张感丝毫不亚于坐过山车。

  “啊咧?”

  “啊咧?”

  当仓小寒的指尖触碰到梆硬的壁画时,两人异口同声道。

  碰了壁的仓小寒转过头来看向我,眨了眨眼睛,左手因为惯性又往壁画戳了两下——得到的还是壁画梆硬的回应。

  “这个”

  仓小寒尴尬的收回了左手,摸了摸脖子,“昨天早上的时候,还是能把手伸到壁画里面的”

  “没有其他人知道么?”

  “嗯,只有检查大厅的我清楚这幅壁画的怪异,还没跟其他人说过。”

  我想起一对经常光临我们餐厅的母子,那个小孩紧张兮兮的跟我说,他能看到附身在人身后的东西,当时,年轻的我选择了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同时也被领班教育了好久,如今,我终于有改过的机会了!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开心就好。”说完我便要去摸他的帽子。

  “完了,这个合作关系已经完了。”仓小寒用手背拍了拍壁画,传来了带有微弱回响的“咚咚”响声。

  “咦?”

  仓小寒又敲了敲壁画的各处,就连我也都能听出来,这幅壁画的背后,毫无疑问是空心的。

  “所以,你只是在用夸张的表达方式,来展示这壁画后面是空心的这一事实吗?”

  “不不,我真的没骗你啊,那天早上,我的手真的就这么穿过去了!”

  仓小寒又戳了戳梆硬的壁画,仍是没得到任何的反馈。

  “唉算了算了,先试试能不能把这幅壁画掀开来,看看后面是什么。”

  我和仓小寒分别来到壁画的两边,边框雕刻着非常精致的镂空花纹,摸着感觉非常光滑,同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闻着像是用犀牛角做成的。

  然而,不管我们如何发力,这幅壁画仍是纹丝不动,零度以下的室温里,我甚至感觉到了阵阵闷热。

  “呼c呼”

  一边的仓小寒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不出来,这小子的体力真的是有够差的,才这么点运动量就已经气喘吁吁的了。

  “我都忘了问你了,既然你说昨天早上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壁画的奇怪,为什么不跟大家说?”

  “这c这个嘛”仓小寒叉腰靠在墙上,好不容易理顺了胸口的气,“很简单,跟我之前说的一样,我怀疑这里的所有人,自然不会把这个说出去的。”

  这家伙,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有这么强烈的戒心了啊。

  “等等,你来看看这个。”

  仓小寒的手电筒照向了壁画正上方的边框,那里是一处祥云的镂空雕刻。

  “那块边框,怎么了吗?”

  “你来近点看一下。”

  我眯了眯眼睛,隐约能看到,那一朵祥云的雕刻处,有一小串黑色的条纹,但由于壁画上边框有些高度,加上能见度低的原因,看得并不真切。

  “来,你踩着我上去,看看那串黑色条纹是什么。”

  仓小寒将手电筒递给我,随即在壁画面前蹲下了身子。

  我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反倒是仓小寒一个劲儿的催着我踩上他的肩膀。

  “你悠着点啊。”

  我脱了鞋子,紧贴着墙壁,踩上了仓小寒的肩膀,仓小寒随即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呻吟声。

  “没c没事吧?”

  “呼~呼~”

  仓小寒调整了一下呼吸,“有c有点沉啊。”

  “你在说什么呢,沉不沉什么的,喂!”

  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仰起了头往上面看,吓得我赶紧遮住了裙子,两腿一发力,差点把他的头夹歪。

  “停停停停停”仓小寒连忙摆手抗议,“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够得着上面的那个边框。”

  “总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抬头!”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那现在,你看的到那串黑色黑色条纹码?”

  “还不行,稍微高一点。”

  双脚发麻的仓小寒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曲着膝盖。

  “一k,一k,就是这个高度。”

  “能看得清是什么东西嘛?”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一串密码锁。”

  “密码锁?几位的?”

  “七位数字。”

  “七位数字可能就是打开壁画后的密码,是哪七位呢?”

  还没等仓小寒说完,我就拨动起了密码锁,将数字排列为1711561,也就是那份报纸的期刊号。

  然而,壁画仍没有任何的回应,果然,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

  “你试过了么?1711561?”

  “嗯,试过了,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啊,那就算了吧。”

  “等等,我再试几次。”

  1234567,7654321,4865123

  疯狂拨动着密码锁的我,丝毫没有感觉到脚下瑟瑟发抖的肩膀。

  “喂,你还在试嘛?别瞎猜啦,七位数字,没有线索的话,你猜个几年都猜不出来的”

  仍然在拨动着密码锁的我,丝毫听不进仓小寒的劝告。这个壁画后面,说不定就是通往安全地带的秘密通道,那里会有下山的通路,那里会有充足的粮食,只要开了这个密码锁,大家就能从这该死的困境中得救,我要在这里,就现在,解开这个密码锁!可恶,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啊啊啊!!!

  指甲扣得发麻,再加上寒冷的侵扰,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但我的眼睛里仍是只有这一串阿拉伯数字。

  突然,手指拨了个空,眼前的密码锁急速上升,逃出了我的视线范围,尾巴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总算是将我从偏执中拉出。

  裙子底下感觉到了一阵异物感,我摸了摸下面,赫然摸到了一个圆盘类的突起物。

  “哇!”

  我惊叫着往后爬了几步,赶紧摸了摸下面。

  还好还好,并没有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仓小寒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我看着他的帽子,难道刚刚在我裙子下面的是

  “关于这点,我先道歉啦,”仓小寒伸出了右手示意道,“我绝对不是有意钻到你裙下的,这纯粹是个意外。”

  “哈c哈哈哈”

  看着仓小寒躺在地上申辩的样子,我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仓小寒翻了个身,艰难地爬了起来,拍了拍全身的灰尘。

  “啊,没什么,只不过刚好想起了,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那还是我刚学做西点的时候,踩着堂哥的肩膀,去够摆在货架最上面的烤模。”

  “烤c烤馍?是烤馒头吗?”

  “额是模型的模,不是馍馍的馍,第二声。”

  “哦,模型c模型我好像有点懂了,这么说来,厨房间放着的那个看起来像是火锅的东西,应该就是你说的烤模了吧。”

  “像火锅?是中间有一根圆柱的铝制盆么?那个是戚风蛋糕的烤模,说起戚风蛋糕啊”

  涉足到专业领域的我,绝对能就戚风蛋糕的各种做法讲上个三天三夜,仓小寒适时地打断了我,“这么说来,厨房里甚至还有烤箱,打蛋器什么的——”

  “在哪里在哪里?”

  “别急啊,这些都跟油盐酱醋一起,收在了厨房洗手台下的柜子里了。”

  “唉,收起来倒也是好事,食材只有这么几块压缩饼干,就算工具齐全,什么都做不出来,看着也来气。”

  “听你说了这么多,出去以后,能尝尝你的手艺么?话先说好,对于甜食,我的口味可是很挑剔的。”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呢,我可是以巴黎的ferrandi为目标的高级西点师。”

  “巴黎的那是什么东西?”

  “你就当它是西点界的哈佛吧。”

  “那,希望你能早日实现目标咯,助手。”仓小寒向我伸出了手,我这才意识到,我还保持着坐在地毯上的姿势,于是赶紧拉住仓小寒的手站了起来。

  “对了,我都跟你说了我的目标了,不交换一下嘛?”

  “我的目标吗?”

  仓小寒摘下了他的帽子,转头看向了正对面的落地摆钟,像是故意让人看不到表情似的说道。

  “本来,我就没有这种东西,积极进取,实现人生目标什么的,我无缘消受。走吧,我还要给你看最后一样东西。”

  他重又戴上了帽子,走在了我的前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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