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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浊世滔滔(11)

  几人走出房子来,那史胖又道:“我想去瞧瞧我老婆儿子。”林凡道:“你想去便去,无须问我。”那胖子微微一笑道:“谢过兄弟了。”言罢便悠悠飘走。林凡见他走远,便招呼江道明梁念雪一同离去,不料走出几步,却听那史胖叫唤:“林凡,林凡。我老婆孩子自杀了,快来救救他们。”林凡闻言一惊道:“在哪?”史胖道一声“跟我来。”便即带头飘去。林凡三人跟上,只见他飘过不远,再一转角,便即停下,说道:“就在这里。”林凡不料竟这么近,当下加快几步,走上前去,一近门前,只闻恶臭难当,屎尿味浓。众人纷纷捂鼻,江道明却不迟疑,一脚便将门踹开,走了进去,却不忘吐槽一下这门怎么这么容易踹开。

  三人一鬼鱼贯入内,只瞧家中空空荡荡,只有桌凳几张,真真家徒四壁。又稍稍一闻,只觉刺鼻难当,叫道:“煤气!”江道明闻言立马跑入厨房,关紧阀门,林凡梁念雪又走去将门窗打开。过得片刻,气体便即散去,三人走入房中,只瞧一大一小两名女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梁念雪见状,慌忙上前,按压胸口,又人工呼吸,片刻二人悠悠转醒。林凡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本事。”梁念雪笑道:“学校里教过,只是你不学好。”

  那女子醒来,睁眼看见一屋子人,慌了起来,拉起女儿,便想夺门而出。江道明见状一把将她拉住道:“不用怕,我们不是坏人!”那女子瞧他一眼,惶恐道:“哪有坏人道自己是坏人的?大哥,我没钱!你行行好吧?!”说着便想跪下,江道明又一把将她拉起,叫道:“大姐,是死史大哥叫我们来的!”女子眼中数转,片刻疑惑道:“死胖子叫你们来的?”

  那史胖交待些后事,林凡一一代传,后梁念雪向她寻问欠债几何,跟她要过账号,又道可以先替她还钱,但这钱不是白来,她须得慢慢偿还。若有难处,也可为她介绍工作,又叮嘱千万不可再寻短见。那女子将信将疑听了,诺诺答应。

  三人离开后去吃了些东西,吃完已近子时。林凡将梁念雪送回,又与江道明回到住处。刚一进门,眼前一闪,阿雪又现身眼前。江道明瞧见,微微一笑道:“我把他带回来,你们聊,我先上去了。”说着摇了摇头便即离开。

  二人对视半晌,林凡笑笑,刚想说话,不料阿雪往前一飘,便将他抱住。林凡呆了一呆,也伸手将她搂住,入手只觉她瘦骨嶙峋,心中一疼。那阿雪将头埋入林凡胸中,却是双肩微微颤抖。她得知林凡遇险,自己却无法离开,心中之急难以言表。情急中找到江道明去救林凡,自己却只得呆在楼中等待。她飘来飘去,坐立难安,此时终于等得林凡安然无恙归来,竟觉鼻中酸楚,埋在林凡胸中,流下泪来。直至此时,二人身心交融,方知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竟是如此份量。

  此时忽闻声响,陈明明打开房门走了出来,阿雪瞧得有人出来,脸皮一热,身形一闪便即消失了去。林凡却暗骂一声:这臭明明尽是搅屎。转眼瞧去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只见陈明明又瘦一圈,双眼突起,眼袋深重,便如骷髅一般。陈明明却似乎并不自知,摸摸脑袋道:“我怎么了?我没事呀!”林凡皱眉道:“这些时日,你总不见人影,却是干嘛去了?”陈明明迷糊答道:“没干嘛呀!我与萍萍逛街约会,不知多逍遥快活。”林凡眨巴着眼,越是瞧他越是不对。却听陈明明恍恍惚惚又道:“我出来做什么来着哦尿尿!”说着走到桌子前,抓过水壶,便往口中灌去。林凡眼中惊讶问道:“你不是说要去尿尿?”陈明明笑道:“你这呆子,我明明是要喝水,尿什么尿。”说罢也不理林凡,转身便走进房去。林凡听他颠三倒四,心中担忧,跟了上去,不料陈明明转身便将门反锁。林凡呆在门外,叫唤了他几声,却听他在房中叫道:“吵死了,我要睡觉。”

  林凡闻言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忧虑更甚,但他既不肯出来,自己也没办法。转眼见天色已晚,当下只得先将他放一边,自己洗漱睡觉。躺上床去,只见阿雪在床顶睡得像个孩子,一时心中复杂,过得许久,方在乱糟糟的思绪中睡去。

  第二日上班,也无人过问林凡昨日为何缺勤,连他主管刘一倩也不见人影。林凡无事可做,在网上闲逛半日。临近中午时,刘一倩跑来告知他:“明日开始给梁总当助理。”林凡听得一呆,刘一倩也不等他回答,转身便走了。坐在林凡身后的朱同仁闻言笑道:“林凡,恭喜啊!”林凡只觉他言不由衷,当下寒暄谢过,笑笑不再言语。

  下午接到梁总电话,说是发些邮件,又发来账号,叫他通知财务部转账。林凡瞧得账号只觉熟悉,一时想起便是那史胖妻子账号,寻思念雪这小妮子动作却快。当下在网络中与梁念雪聊起,梁念雪却道:“这是跟我爸借来的,并非讨要。他是他,我是我,不可混为一谈。”林凡知她外表柔弱,内里倔强,只怕所言非虚。又问及小明的医疗如何办。梁念雪发来一个坏笑,说:“到时你就知道了。”又约他傍晚去探望小明,林凡答应。

  傍晚林凡便跟梁念雪探望,那小明活泼可爱,天真无邪,却又颇是懂事。但他越是懂事,便让人越觉怜爱,二人一时也无法将真相道出,只道他父亲有事要忙,叫他二人来照顾于他。小明自是一时悲伤,但他小孩子家,心思单纯,不多时便即忘了,与梁念雪林凡玩乐起来,有说有笑。

  自此林凡与梁念雪每晚必到,陪他说笑,哄他睡觉,不知情者怕是以为是一家子。梁念雪又自掏腰包,顾人陪护。林凡得知只觉汗颜,当下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全部取出,也为小明出一分力。又过几日,梁念雪在网上发起众筹,又动用父亲关系找来媒体报导,天下大众大发慈悲,不过数日,便将医疗款项筹齐有余。不时又有人前来配对,欲要捐赠骨髓。

  时光匆匆又过半月,终于有人配对合适,梁念雪便即通知医院安排手术。手术大大成功,小明渐渐恢复往日活泼,林凡梁念雪瞧在眼里,自是欣喜。后二人商量,带着小明多有不便,对他成长教育又有影响,便讨论是否将小明送往孤儿院。小明这些时日粘着林凡和梁念雪,得知自是不愿,林凡梁念雪本也是不舍,便即放弃劝说,再想他法。又过几日,却是那小明自己想了个明白,自己主动与梁念雪道愿意去孤儿院,梁念雪听得怜惜,抱着他流过一通眼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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