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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如出一辙

  易靖身在阵中,终于不再慌乱,耳听风声,眼观来势,回想着莫化羽轻灵的脚步,全身心的投入了闪避之中,渐渐的,他耳中只有呼呼风响,对于其他声音,只是充耳不闻,脚下的步伐,也由最开始的慌乱,变得有条不紊。

  “这小子,怎么能坚持了那么长时间?”

  江景蹲在地上,全身上下尽是瘀伤,但此时此刻,他却无心关心这些,愣愣的瞧向阵法中的易靖,面色古怪之极。

  对于这乱木阵,江景又已两进两出,但易靖自从刚才进去,便没再被砸出过!莫化羽心中也是惊异,瞧着圆木之间,易靖正细细的听风察势,他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丝异样的笑意,手中光芒一闪,力道猛的加大,随即击在圆木之上!

  嘭!

  圆木飞起的力度猛然大增,迅雷一般的向易靖砸去,易靖虽早已瞧在眼中,但终究闪避不开,被那圆木击中,一声哀嚎,掠出阵外。

  “知道你们为什么那般轻易的便被砸出吗?”

  莫化羽看了易靖一眼,又看了看江景,仍旧是那一句。

  “因为你作弊!”江景嗷号道。

  “错,不是因为我作弊,而是因为你们不懂得闪避无用时,便不需再避!”莫化羽正色道,“既然不需再避,便要狠狠地还击回去!”

  “闪避无用之时,就要狠狠的还击回去!”

  易靖默念着莫化羽这话,心中似有所顿悟,刚刚他在乱木阵中,听风观势,但不论怎样,想的都是怎样躲避,却从来没考虑过还击回去!

  还击回去!

  这四个字看似简单,但这时却如针刺一般,涌入他脑袋里面,易靖灵光一闪,对于武技的了解,顿时又加深了一分!

  “怎么,明白吗?”莫化羽见到易靖眼神忽明忽暗,知道他理解了几分,也不禁感叹这少年悟性之高。

  “还击?不被砸到就已很幸运了,还要还击回去?”江景大惊。

  “还击是必要的,不知道要怎么还击?”易靖眼中也现出了一分不解。

  “看着!”

  待二人说话完毕,莫化羽又叮嘱一句,便缓步进了圆木之间,随即手掌发力,砰砰砰几声大响,已将这三根圆木尽数的击飞而起,圆木在空中划出几道弧度,几个呼吸后声势更加猛恶,狠狠砸向莫化羽。

  但此时此刻,莫化羽坦然站立,竟没丝毫躲避的模样!

  “小心!”

  “小心!”

  眼见一根圆木就要直砸在莫化羽身上,易靖和江景顿时一惊,纷纷喊道!

  “有人关心的滋味,倒也不错,可惜可惜”莫化羽听到那两声小心,神色微微一变,见巨木已到了身前,手臂突然向后一缩,随即整条胳膊如长枪一般直送而出,破空之声劲急,顿时发出几道啪啪大响,狠狠的击在了圆木之上!

  易靖江景顿感错愕,那沉重之极的圆木在莫化羽一击之下,竟又直飞了出去,圆木一端,竟出现了丝丝裂纹!

  两人绝没想到是这般结果,身心巨震,莫化羽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被他们惊为天人!

  易靖凝神瞧去,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绝好的机会,只见莫化羽坦然站着,再不闪躲,每当圆木击下,便是挥拳击出,同时身子转动之间,生出一丝丝的柔力,奥妙无穷,竟将他全身都护了起来!

  “知道这是什么吗?”

  片刻后,莫化羽手臂在胸前一抱,一股广被方圆的力量顿时升起!强大却不失柔和,三根圆木被这般劲气一荡,顿时滴溜溜的旋转起来,随即急停,竟再也没相互激荡!莫化羽缓步走出,面带微笑,向他两个徒弟问道。

  “这是,这是一种拳法!”易靖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不错,这正是一种拳法,名叫‘五元劲气’,乃是玄门之中,强筋健体所用,对于一名武士来说,强度正好合适。”莫化羽见易靖识破,便朝他点了点头,随即道:“这便是我说的还击之道,怎么,想学吗?”

  “想!”

  “请师父指点!”

  易靖江景听莫化羽竟要将这神通传给他们,顿时大喜,他们眼见这拳法非比寻常,便连那圆木都能击飞,早已心动,莫化羽此言一出,两人顿时欢呼雀跃。

  “五元劲气针对武士修炼而创始,对于全身的皮膜,肌肉,骨骼有莫大的作用,所谓五元,是按照五行划分,整个拳法共分为五种劲气,为金刃,木生,水柔,火荡,土掩。”

  “五元劲气练习起来并非易事,不可以贪多,今天我便将金刃,木生两种劲力传授你们,最后怎样,就要看你们的参悟程度了。”

  莫化羽不再多言,走到二人身前,便将这金刃,木生两种劲气逐步讲解,易靖江景听在耳中,手脚挥动,脸上表情古怪,或是欢喜,或是不解,显然在用心倾听。

  易靖听着听着,终于明白了几分。

  五元劲气,模仿的五行之力,而那金刃,强调的便是力道的劲急和锋锐,这般将劲气运使到拳头之上,挥动之际便如刀剑破空一般,修炼到家,打在人身体上面,瞬间便能形成刀剑一般的伤口!而那木生却讲究出奇制胜,化不可能为可能,往往于出人意料之地生出奇力,也是神奇之极!

  “金刃破空,必有疾响。修炼金刃劲气,拳头破空时候,便会伴有声响,随着修炼的增加,这响声会逐渐的增多,到了最后,连成一片,便是金刃大成之时!”

  莫化羽讲解完毕,终于有了一分空闲,不再理会凝神思考的易靖和江景两人,缓步走向一把紫藤椅子,悠悠的坐下,眼睛微微闭起,独自享受起了这份难得的清闲!

  “我所能教的,也就这么多喽,这两个小子以后的成就怎样,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机缘和悟性了,我莫化羽能力有限,可不想管那么多”

  易靖走到一旁,寻了个安静的所在,开始修炼那金刃劲气。他按照莫化羽说的,手臂后缩,随即挺直,如长枪一般整个向前崩出。他才刚刚修炼,自然不会打出什么破空声响,当下便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但在一遍遍的习练中,易靖却渐渐的发现了问题。

  “不对不对。”一拳打出,易靖随即缩手,眉头微微的皱起,看那模样,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思索了一阵,手掌突然运劲,却不是练习这金刃劲气,而是使出了那自小修炼的健体拳。

  刚刚这一招,正是他健体拳中的‘鹰击长空’。

  一招过后,易靖满脸愕然,竟发现这一招鹰击长空中,隐隐有些金刃劲气的味道!细细品味,两者居然如出一辙!

  而后再一想,那健体拳中的一招‘卧虎式’,强调后背发力,出奇制胜,竟也有些木生劲气的神韵!

  健体拳在大陆广为流传,便是三四岁的孩童,也能够使出一两招来,又怎会和莫化羽传授的‘五元劲气’有相通之处?莫化羽在运用五元劲气击打圆木时,果然威力了得,问题既然不会出现在五元劲气上,那难道是健体拳的缘故?

  一时之间,易靖都有些呆了,浑然忘了练习。

  “喂,易崽子,可让我发现你偷懒了?”

  江景练习了片刻,便觉得这五元劲气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容易,当下就向易靖瞧来,却见到易靖怔怔的在那发呆,顿时心中一喜,便浮现出了个想法:原来这易崽子也笨的可以。

  莫化羽也向易靖瞧了过来,面色有些不满!

  “师父,我有一个问题要请教。”易靖回过神来,并不理会江景满脸的坏笑,向莫化羽正色道。

  “什么问题?”莫化羽知道易靖悟性不错,这时又见他神色严肃,不知道会问些什么问题,便也来了一些兴趣。

  “师父,我小的时候曾练过一段时间的健体拳,刚才我听师父讲解五元劲气,练习一段时间后,却发现”易靖知道所说有些骇人听闻,面上也出现了一丝犹豫,但这犹豫稍纵即逝,随即他整个人又变得坦然。

  “我发现,这健体拳和五元劲气,竟有些地方如出一辙!徒儿不解,还请师父指点。”

  “你说什么?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莫化羽身子挺起,听闻易靖这话,却是将他一口否定。五元劲气虽针对武士,但却是百年之前,无极玄门的一位天才所创,又怎能是大陆上广为流传的健体拳所及?

  这绝不可能!

  “易崽子,我看是你自己偷懒,被师父发现了,便编出了这样一个谎话哄骗师父,嘿嘿,健体拳和五元劲气相似,拜托你也想一个聪明点的借口好不好!”

  “看招!”

  说话之间,江景脸上突然带起了三分坏笑,紧接着一声大喝,拳头向后一缩,随即猛的击出,整个手臂抖的笔直,一拳便向易靖击了过去。

  易靖正有些失神,见到这一拳到来,当下想也不想,手臂同样一抖,紧接着拳头直送出来,和江景使用的招式别无二致,但看上去却更加娴熟!

  啪啪!

  便在两拳即将相交的时候,易靖拳头附近,突然发出两声急响!莫化羽听闻,眉毛一挑,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嘭!

  接着又一声大响传来,江景身子向后直掠而去,随即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了大片尘土!

  江景被易靖一拳击飞,直到狼狈的砸落地上,仍旧是难以置信,他怔怔的瞧着易靖,脸上神色变幻,一阵痛意从手上传来,忙低头一看,却是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

  那和易靖对碰的拳头,此时已完全的红肿,隐隐有些发青,和圆木撞击的效果竟没几分差别!

  “易崽子,你个混蛋,你居然公报私仇,哎呦,可痛死我了”

  易靖面上也有些诧异,低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拳头!

  “怎会这样?”

  莫化羽霍然站起,一贯淡然的脸上满是诧异,江景被易靖打飞倒在他意料之中,但刚刚拳头相交之际,易靖拳头附近响起的啪啪疾响,却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不可思议!

  “难道这小子竟是个不世出的旷世奇才?”一个念头猛地浮现在莫化羽脑海里面,随即他摇了摇头,又将这想法压了下来,莫化羽明白,便是玄门之中,被那些老怪物认可的天才,也绝没在修炼金刃劲气的第一天,便打出劲急的破空声的。

  “你刚才说你练习的健体拳和五元劲气有相通之处?”莫化羽不明所以,突然想起易靖的问题。

  “正是!”

  “你速速将那健体拳演示来!”莫化羽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好!”

  空地上,易靖遵照莫化羽的吩咐,演练起了那一套健体拳,健体拳在大陆上流传甚广,几乎人人都知道,但被易靖一招招的打了出来,却仍旧赏心悦目,他气质卓然,一招一式虽看上去仍旧稚嫩,但那种宗师一般的气度,却是浑然天成!

  “这小子,怕不是池中之物!”

  莫化羽满腹经纶,胸中所知实是博古通今,那些书籍中记载的天才何止千千万万,因此一向很少有人能入他法眼,但这时他看着易靖,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有些感慨!

  但随即,这一份感慨便化作了惊异。

  莫化羽的面容,也终于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随着健体拳被易靖一招招的施展开来,莫化羽终于知道,易靖所说的并没有错!在那简单之极的健体拳中,的确被融入了五行劲气,而这两种浑不相干的拳法结合在一起,竟没有半分的生硬,反而浑若天成,越看越觉赏心悦目!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做出如此令人惊异的事情?这般程度的融合真是不可思议那人,那人简直可恐可怖!”莫化羽脸色呆滞,喃喃说道。

  要知道,五元劲气虽只针对武士修炼,但却是无极玄门数百年前一位极其出类拔萃的天才偶然所创,实是神来之笔!后代杰出之人层出不穷,但再也没一人能够改动,而那健体拳简单粗糙,能够将这五元劲气宛若天成的糅合到至简的健体拳中,那人的修为着实到了恐怖的境地!

  “难道易崽子,还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哎呦,这混蛋下手就不能轻点!”江景瞧瞧易靖,再看看失神一般的莫化羽,顿时有些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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