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工伤纠纷
曾生叫我去办公室，我看到吴士成在曾生对面危襟正坐，暗暗骂他一声“浑蛋”，然后向曾生致意。曾生指了指吴士成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他先用冷峻的目光分别扫了我和吴士成一眼，接着说：“注塑部这事多亏了小邓，他遇事冷静，反应敏捷，敢担当够果断，我很满意，不过，我既然说过让小吴负责工厂日常运作，我得说话算数，所以这件工伤事件后面如何处理小邓就不用插手了，由小吴跟进，全权负责相关事宜。我说完，你们照办去。”
我起身要走，被曾生叫住，他说：“丁总到了深圳，点名叫你跟他喝一场，今晚你跟我一起去。”
我多么想吼一句“老子不喝不伺候你”，但是我最后做出来的是拼命点头。
小强的伤情很严重，整只右手掌被割掉，他情绪十分低落。
吴士成将小静安排去做陪护的工人撤了回来，支付了1万块医疗费后再也不愿出一分钱(九十年代很多打工者的权益得不到保障，部分工厂为了省钱而没有给工人买保险或少买，我们厂就只给干了一年的人买社保，小强新入没多久，自然没有工伤保险)，换句话说，厂里撒手不管了。
我想帮小强做点什么，却有心无力。
我没别的本事，酒量却很好。这一晚，我和丁总喝了很多很多，他很高兴，我也很痛快，当然，最开心的是曾生，丁总来深圳不光为了喝顿酒，他带来一张大大的订单，曾生大喜过望，又将丁总和我带到帝王夜总会饮神仙水去。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没想到小静居然在等我。她是搬出去了，却还留着钥匙，经常来打扫卫生。
小静说：“我知道你今晚陪曾生去应酬，又免不了喝个天昏地暗，就煲了花旗参鸡汤，等你回来。”
我打着酒嗝说：“我没喝多，你回去吧。”
我说完，顾自倒在床上睡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死，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吵醒，我睁开眼睛看看表，竟然是下午两点了，赶紧爬起身，打开门一看，敲门的是厂里的保安，他火烧火燎似的急冲冲地说：“厂里乱透了，曾生吩咐我来找你，你赶紧回看看吧。”
我慢吞吞地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厂里发生什么事了”
保安说：“小强的事呗，厂里对他不管不顾，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哥当过兵，在附近做保安队长，于是找些朋友和老乡，闯入我们厂，现在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呢。”
我淡淡地说：“厂里的事都由吴士成管呢，找我干什么”
保安忿忿地说：“他是管了，可是越管越糟，现在厂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我跟着保安回厂，看厂门口风平浪静，就问保安：“人呢，在哪？”
保安说：“都在曾生哪呢，他们来势汹汹，我们拦不住，被他们直接闯进了曾生办公室，这回我惨了，曾生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拍拍保安的肩膀说：“别担心，曾生不会怪你的。”
我很快去到曾生的办公室，里面全是人，除了曾生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耳朵，他们全都站着，个个面红耳赤，正在激烈地争论着。我赶到曾生身边，弯下腰在他耳边说：“我昨晚喝多了睡过了头，所以”
“行了，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你喝醉了，现在最紧要解决眼前这档事，你快想想办法，将这事摆平。”
我直起身，看到吴士成c小静和两个保安站了一边，另一边足足有8人，而且个个高大威猛，声势自然比我方大得多。
我干咳一声，清清嗓子，我大声说：“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好吗。”
他们渐渐静下来。
我问：“请问哪位是小强大哥”
一个长着平头的男子走到我对面说：“我是，你要我听你说什么，除了拿钱出来，别的都不管用，你说得再漂亮，我全当放屁，要是熏得老子烦了，老子崩了你。”
其他人跟着起哄：“听你说个屁，工厂老板和厂长都在，你是什么货色，说的话管用吗！”
我微微一笑，不急不忙地说：“我姓邓，是这里的厂长，正的，请问我可不可说两句”
平头面色缓和了许多，他说：“原来你就是邓厂长，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对，应该是有眼不识恩人，我听我弟说过，邓厂长是个好人，这次多亏了你，我弟才捡回一条命，我谢谢你。”
我说：“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客气话先不说，现在我想请大家去会议室坐着好好谈谈行吗”
平头爽快地答应了。
我对小静说：“你先带他们去会议室，好好招呼，我随后到。”
小静和保安带着他们走了。
曾生见吴士成不动，挥手斥道：“你一碌木似的站着做什么，还不滚去搞掂他们。”
吴士成行个躬身礼，转身走了。
曾生又对我说：“你也去，姓吴那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办事我不放心。”
我第一次对曾生说“不”，我说：“对不起波士，我不去，你说过的，小强的事不用我插手。”
曾生不敢相信地望着我，他蛮横地说：“我现在叫你插手，你去不去”
我横下一条心，誓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卑鄙地说，就是趁机夺回权力，我于是说：“平时你不要我管，一遇到麻烦就用我，波士，这对我非常不公平，再说，事情不是因我而起，我没义务替别人擦屁股。”
曾生惊愕地说：“你这小子是不是还没醉醒，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说：“我现在非常清醒，我不争，不代表我没脾气，我再次申明，不该我做的事我以后绝对不再多做，就算曾生炒掉我，我也绝不会再委屈自己。”
曾生怒道：“我付你工资叫你做事，你委屈个屁!”
我说：“我领你钱帮你做事理所当然，但是我只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不是我权责范围的事我有权说不。”
曾生恍然地说：“你小子兜了个大圈，不就是气我夺走你的权力吗，哈哈，你气吧，我就不相信除了你，厂里就没能人了，滚，哪凉快你呆哪去!”
我指着他放在桌子上“555”香烟说：“我还没睡醒就被叫来，匆匆忙忙的忘了带烟，波士你赏我一盒好啵？”
曾生气得直翻眼，但很慷慨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扔给我，他大声喝道：“快滚!”
我问曾生要烟其实只是一种试探，曾生给我烟，说明我离胜利不远了。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了杯茶，优哉游哉地细细品呷。
我在等曾生派人来叫我去处理小强这件事，当然，我不会轻易去，我要向曾生争取到一些权力才去做事。
一杯，两杯，三杯我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下班时间到，没有任何人来办公室找我，我等待着的美好时刻并没有出现，忍不住直奔会议室去看个究竟，会议室大门紧闭，里面鬼影也没一个。
事情摆平了吗？不可能呀，以吴士成的能力，这事不可能轻易解决的呀。
我心里充满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经过保安室的时候，我问保安。保安说：“小强哥哥他们走了，是小静出面谈的，邓生，你女朋友跟你一样厉害，仅仅花了一小时就跟他们谈妥了。”
是小静!
我再次被她惊到。
之后，在会议室目睹了全部过程的保安绘声绘色地向我讲述了小静如何跟他们谈判，大致情形是这样:
会议室的气氛很紧张，平头首先提出要求：“我弟弟是工伤，你们没给他买工伤保险你们违反《劳动法》的规定，得负全责，我算了一下，医疗费c误工费c护理费c交通费c伙食费c营养费等等，再加伤残赔偿，大约三十万，这笔钱你们必须给。”
吴士成说：“你弟弟违规操作受的伤，凭什么向我们索赔，我告诉你，我们不追讨损失算便宜你们了，知道吗，注塑车间因此停工整整一上午，损失数目说出来吓死你。”
平头怒道：“你说违规就违规呀，证据呢，你拿出来呀。”
吴士成说：“要证据还不简单，只要我发话，全车间的人都会站出作证。”
平头火了，恶狠狠地说：“你分明是仗势欺人，你要耍横吗，老子比你更横，有种你再说一遍，老子立马废了你。”
平头和他带来的人一齐站了起来，将拳头握得格格响。
眼看一场冲突就要发生，小静站了出来，她优雅地笑着说：“耍横有用要法律法规干嘛，依我说，大家都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说话，根据法律法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好不好”
平头坐了下来，理直气壮地说：“你要跟我律，我就跟你讲讲，根据《劳动法》，你们必须为工人买保险，你们没买，就已经触犯了法律，至于你们说我弟弟违章操作，我当你们说的成立，可是《保险条例》规定，违章操作发生的工伤，并不影响工伤赔偿待遇，所以我要求你们负全责合情合合理合法。”
吴士成无言以驳，他哑了。
小静却不慌不忙地说：“看来这大哥是懂法的呀，那我就问问，既然懂法，为什么不直接上劳动局告我们去而选择带人来我们这吵闹呢你们未经同意擅自硬闯进来可是犯法的啵。”
平头舌头打结，好一会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们不找劳动局，是不想将事搞大，之所以硬闯进来，也是被你们逼的。”
小静说：“你们不想将事情搞大，可是你们硬闯进来就是将事情闹得很大了，你说被我们逼的，更加荒唐，我们怎么逼你了，你不是懂法吗，你们觉得委屈为什么不通过法律途径去解决”
平头像泄了气的皮球，垮了。
小静又说：“你们不去劳动局而是纠集帮众前来跟我们闹，无非是想私下协商好多争取点赔偿对吗，好，那我用法律规定跟你谈，前面你说过，我们没给工人买保险违反了《劳动法》规定，这一点我承认，你们没去劳动局告，说明你们根本不在乎我们是不是违反《劳动法》，你们在乎的是赔偿金额的多少，那我重点说说我们该不该赔偿或赔多少合适。你刚才提到的《保险条例》的规定，你说得很准确，没错，就算是违规操作，也可以获得工伤赔偿，但是，你读过《安全生产法》吗？里面有一条大致是这么说的，生产从业人员不服从管理，违反安全生产规章制度或者操作规程的，由生产经营单位给予批评教育，依照有关规章制度给予处分；构成犯罪的，依照刑法有关规定追究刑事责任。请问，我有没有说错”
小静一席话，说到有条有理，让平头无话可说。
小静乘势继续说：“至于你弟弟有没有违反制度和规程，我不说别的，我只想问你，你弟弟是不是有吸食冰毒的习惯”
平头被击中要害，吓到脸色发白。
小静说：“那天出事之前，你弟弟吸食过冰毒导致精神恍惚，才出的事，请问他有没有违规不止违规，他吸食冰是违法，是犯罪，得负刑事责任。你现在说说，你是要我们赔偿还是要你弟弟免受刑责”
其实小静前面说的只是铺垫，她主要抓住小强服食毒品这点大作文章，将小强吸食冰毒造成的后果有意无意地往重里说，无非想起到恐吓作用，令对方感到害怕。
平头明显有备而来，可惜对法律知识一知半解，没能看穿小静的破绽，自然找不出理据驳辩。
最后，平头心虚了，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说：“我弟弟在你们厂出的事，他伤残了，你们负责任也好出于人道也好，多少赔点吧”
小静说：“你早是现在这态度，事情早解决了，不过赔不赔或赔多少，我就一打工的不敢作主，我得去指示老板。”
小静去了趟曾生哪，很快就回来，她对平头说：“老板说了，除去已经支付1万元医疗费，再一次性赔偿5万，你同意的话我去写个协议书，大家签字作实。”
平头感恩戴德地连声道谢
这个小静，真是深不可测。
我对她又多了一层更深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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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要走，被曾生叫住，他说：“丁总到了深圳，点名叫你跟他喝一场，今晚你跟我一起去。”
我多么想吼一句“老子不喝不伺候你”，但是我最后做出来的是拼命点头。
小强的伤情很严重，整只右手掌被割掉，他情绪十分低落。
吴士成将小静安排去做陪护的工人撤了回来，支付了1万块医疗费后再也不愿出一分钱(九十年代很多打工者的权益得不到保障，部分工厂为了省钱而没有给工人买保险或少买，我们厂就只给干了一年的人买社保，小强新入没多久，自然没有工伤保险)，换句话说，厂里撒手不管了。
我想帮小强做点什么，却有心无力。
我没别的本事，酒量却很好。这一晚，我和丁总喝了很多很多，他很高兴，我也很痛快，当然，最开心的是曾生，丁总来深圳不光为了喝顿酒，他带来一张大大的订单，曾生大喜过望，又将丁总和我带到帝王夜总会饮神仙水去。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没想到小静居然在等我。她是搬出去了，却还留着钥匙，经常来打扫卫生。
小静说：“我知道你今晚陪曾生去应酬，又免不了喝个天昏地暗，就煲了花旗参鸡汤，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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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我睡得很死，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吵醒，我睁开眼睛看看表，竟然是下午两点了，赶紧爬起身，打开门一看，敲门的是厂里的保安，他火烧火燎似的急冲冲地说：“厂里乱透了，曾生吩咐我来找你，你赶紧回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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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说：“小强的事呗，厂里对他不管不顾，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哥当过兵，在附近做保安队长，于是找些朋友和老乡，闯入我们厂，现在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呢。”
我淡淡地说：“厂里的事都由吴士成管呢，找我干什么”
保安忿忿地说：“他是管了，可是越管越糟，现在厂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我跟着保安回厂，看厂门口风平浪静，就问保安：“人呢，在哪？”
保安说：“都在曾生哪呢，他们来势汹汹，我们拦不住，被他们直接闯进了曾生办公室，这回我惨了，曾生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拍拍保安的肩膀说：“别担心，曾生不会怪你的。”
我很快去到曾生的办公室，里面全是人，除了曾生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耳朵，他们全都站着，个个面红耳赤，正在激烈地争论着。我赶到曾生身边，弯下腰在他耳边说：“我昨晚喝多了睡过了头，所以”
“行了，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你喝醉了，现在最紧要解决眼前这档事，你快想想办法，将这事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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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咳一声，清清嗓子，我大声说：“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好吗。”
他们渐渐静下来。
我问：“请问哪位是小强大哥”
一个长着平头的男子走到我对面说：“我是，你要我听你说什么，除了拿钱出来，别的都不管用，你说得再漂亮，我全当放屁，要是熏得老子烦了，老子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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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不急不忙地说：“我姓邓，是这里的厂长，正的，请问我可不可说两句”
平头面色缓和了许多，他说：“原来你就是邓厂长，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对，应该是有眼不识恩人，我听我弟说过，邓厂长是个好人，这次多亏了你，我弟才捡回一条命，我谢谢你。”
我说：“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客气话先不说，现在我想请大家去会议室坐着好好谈谈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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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小静说：“你先带他们去会议室，好好招呼，我随后到。”
小静和保安带着他们走了。
曾生见吴士成不动，挥手斥道：“你一碌木似的站着做什么，还不滚去搞掂他们。”
吴士成行个躬身礼，转身走了。
曾生又对我说：“你也去，姓吴那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办事我不放心。”
我第一次对曾生说“不”，我说：“对不起波士，我不去，你说过的，小强的事不用我插手。”
曾生不敢相信地望着我，他蛮横地说：“我现在叫你插手，你去不去”
我横下一条心，誓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卑鄙地说，就是趁机夺回权力，我于是说：“平时你不要我管，一遇到麻烦就用我，波士，这对我非常不公平，再说，事情不是因我而起，我没义务替别人擦屁股。”
曾生惊愕地说：“你这小子是不是还没醉醒，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说：“我现在非常清醒，我不争，不代表我没脾气，我再次申明，不该我做的事我以后绝对不再多做，就算曾生炒掉我，我也绝不会再委屈自己。”
曾生怒道：“我付你工资叫你做事，你委屈个屁!”
我说：“我领你钱帮你做事理所当然，但是我只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不是我权责范围的事我有权说不。”
曾生恍然地说：“你小子兜了个大圈，不就是气我夺走你的权力吗，哈哈，你气吧，我就不相信除了你，厂里就没能人了，滚，哪凉快你呆哪去!”
我指着他放在桌子上“555”香烟说：“我还没睡醒就被叫来，匆匆忙忙的忘了带烟，波士你赏我一盒好啵？”
曾生气得直翻眼，但很慷慨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扔给我，他大声喝道：“快滚!”
我问曾生要烟其实只是一种试探，曾生给我烟，说明我离胜利不远了。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了杯茶，优哉游哉地细细品呷。
我在等曾生派人来叫我去处理小强这件事，当然，我不会轻易去，我要向曾生争取到一些权力才去做事。
一杯，两杯，三杯我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下班时间到，没有任何人来办公室找我，我等待着的美好时刻并没有出现，忍不住直奔会议室去看个究竟，会议室大门紧闭，里面鬼影也没一个。
事情摆平了吗？不可能呀，以吴士成的能力，这事不可能轻易解决的呀。
我心里充满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经过保安室的时候，我问保安。保安说：“小强哥哥他们走了，是小静出面谈的，邓生，你女朋友跟你一样厉害，仅仅花了一小时就跟他们谈妥了。”
是小静!
我再次被她惊到。
之后，在会议室目睹了全部过程的保安绘声绘色地向我讲述了小静如何跟他们谈判，大致情形是这样:
会议室的气氛很紧张，平头首先提出要求：“我弟弟是工伤，你们没给他买工伤保险你们违反《劳动法》的规定，得负全责，我算了一下，医疗费c误工费c护理费c交通费c伙食费c营养费等等，再加伤残赔偿，大约三十万，这笔钱你们必须给。”
吴士成说：“你弟弟违规操作受的伤，凭什么向我们索赔，我告诉你，我们不追讨损失算便宜你们了，知道吗，注塑车间因此停工整整一上午，损失数目说出来吓死你。”
平头怒道：“你说违规就违规呀，证据呢，你拿出来呀。”
吴士成说：“要证据还不简单，只要我发话，全车间的人都会站出作证。”
平头火了，恶狠狠地说：“你分明是仗势欺人，你要耍横吗，老子比你更横，有种你再说一遍，老子立马废了你。”
平头和他带来的人一齐站了起来，将拳头握得格格响。
眼看一场冲突就要发生，小静站了出来，她优雅地笑着说：“耍横有用要法律法规干嘛，依我说，大家都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说话，根据法律法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好不好”
平头坐了下来，理直气壮地说：“你要跟我律，我就跟你讲讲，根据《劳动法》，你们必须为工人买保险，你们没买，就已经触犯了法律，至于你们说我弟弟违章操作，我当你们说的成立，可是《保险条例》规定，违章操作发生的工伤，并不影响工伤赔偿待遇，所以我要求你们负全责合情合合理合法。”
吴士成无言以驳，他哑了。
小静却不慌不忙地说：“看来这大哥是懂法的呀，那我就问问，既然懂法，为什么不直接上劳动局告我们去而选择带人来我们这吵闹呢你们未经同意擅自硬闯进来可是犯法的啵。”
平头舌头打结，好一会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们不找劳动局，是不想将事搞大，之所以硬闯进来，也是被你们逼的。”
小静说：“你们不想将事情搞大，可是你们硬闯进来就是将事情闹得很大了，你说被我们逼的，更加荒唐，我们怎么逼你了，你不是懂法吗，你们觉得委屈为什么不通过法律途径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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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静又说：“你们不去劳动局而是纠集帮众前来跟我们闹，无非是想私下协商好多争取点赔偿对吗，好，那我用法律规定跟你谈，前面你说过，我们没给工人买保险违反了《劳动法》规定，这一点我承认，你们没去劳动局告，说明你们根本不在乎我们是不是违反《劳动法》，你们在乎的是赔偿金额的多少，那我重点说说我们该不该赔偿或赔多少合适。你刚才提到的《保险条例》的规定，你说得很准确，没错，就算是违规操作，也可以获得工伤赔偿，但是，你读过《安全生产法》吗？里面有一条大致是这么说的，生产从业人员不服从管理，违反安全生产规章制度或者操作规程的，由生产经营单位给予批评教育，依照有关规章制度给予处分；构成犯罪的，依照刑法有关规定追究刑事责任。请问，我有没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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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静说：“那天出事之前，你弟弟吸食过冰毒导致精神恍惚，才出的事，请问他有没有违规不止违规，他吸食冰是违法，是犯罪，得负刑事责任。你现在说说，你是要我们赔偿还是要你弟弟免受刑责”
其实小静前面说的只是铺垫，她主要抓住小强服食毒品这点大作文章，将小强吸食冰毒造成的后果有意无意地往重里说，无非想起到恐吓作用，令对方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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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静说：“你早是现在这态度，事情早解决了，不过赔不赔或赔多少，我就一打工的不敢作主，我得去指示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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