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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请安风波

  来人一袭红衣,外罩梅花纹纱袍,内搭刺绣散花百褶裙,腰间系蜀锦香囊c金丝梅花络,肩若削成c腰若约素,那一双桃花眼,抬眸间如春花秋月c闭目时顾盼流连,直叫勾人心魄c再难回神。

  女子长得本就妩媚妖娆,一袭红衣头青丝挽成堕马髻c饰赤金簪花钿c云脚珍珠卷卷須簪,拢鬓绯玉步摇。真真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慕灵筠不由看痴,现代的美人儿很多,大都千篇一律,瓜子脸c大眼睛c高鼻梁和嘟嘟唇。不得不说,这是她来古代看到的最好看的女子了。

  想来这就是那位花姨娘了,只见她莲步轻移,到慕灵筠跟前,细细打量了一番,似是不在意道:“瞧我们这大小姐,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只是这衣服,也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姐姐莫不是没好照看着。”

  此言一出,赵氏脸色一变,似是想发作,又忍住了。老爷这会快要来了,万不能因为这点事情让这狐狸精得意。

  “妹妹说的是哪里话,今日叫筠儿过来,不就是为了量体裁衣嘛,你说是不是,筠儿?”

  慕灵筠听着这一声“筠儿”,先起来一身鸡皮疙瘩,看着赵氏假笑的嘴脸,慕灵筠此时一点也“嗯”不出来。

  空气中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沉寂,赵氏笑的脸都僵了,这个死丫头,就这么不想给她台面下吗?

  就在众人僵持之际,忽闻的淡淡的梨花香,味道极淡,却沁人心脾,十分好闻。

  原来是左姨娘带着三小姐来了,左姨娘一身素衣,宽大的衣摆上用浅紫色的丝线绣着朵朵梨花,其实古人用梨花绣衣裳的十分少见,但左姨娘衣饰却显得简洁不失风雅。

  腰间系浅紫色云带,什么香囊玉佩都没有,只单绑了只连环络子,却十分齐整。

  再看头饰,用清水出芙蓉形容在再合适不过了,头饰仅一支碧桃木簪,一对玲珑点翠梨花钿,脸上略施粉黛,却难掩身上的书卷气,这是赵氏和花氏都无法比拟的,眉目间淡淡的,仿佛与世无争的白莲。

  慕灵筠对左氏这样的人是十分佩服的,这样清洌的眸子,让人不忍触碰,更无法亵渎。

  而被左氏是牵着的慕灵玲,则是杏色罗裳,腰间用同色束带,系成中规中矩的蝴蝶结。

  她梳垂挂髻,别一朵碧色绢花,绢花旁饰几颗一字排开的珍珠,虽不是名贵的珠钗,却胜在精巧别致。她跟着娘亲后面,似乎有些怕生,但眼神颇为灵动。

  左氏似乎并没有看到堂内令人尴尬的气氛,只牵着慕灵玲清了安,照旧例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了。

  “哎呀呀,既然夫人都发话了,大小姐还不赶快谢谢夫人,好让给你做几身好衣服。”

  不用问,这也是花氏说的,慕灵筠暗自哼了一声,把她当个烫手的山芋,踢来踢去还不落好。慕灵筠此时还是没说话,花氏的脸色稍稍有变。

  这个贱丫头,自己刚刚还帮她呢,现在到她表态的时候,竟连一声也不吭,真是个白眼狼。

  赵氏看到花氏在慕灵筠跟前吃瘪的样子,心中不由畅快了几分,这个狐狸精,早晚有人给她颜色看。

  慕灵筠知道,此时这两人正把自己当眼中钉呢,还是视而不见为好。

  然而她的这一举动在刚刚进来的慕玉璟看来,则是大女儿落了次水,脑袋可能不太好了。

  刚才慕玉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戳破而已,按理说,不管是赵氏和花氏,哪个问她,她必有所答才是,就算不答,也不该眼神呆滞c目中无神啊。

  思及此,他快步走至主位坐下,刚呷了一口茶,就抬头道:“今日人到的挺齐,哥儿们都去上学了,风儿还小,丫头们也都来了。”说罢颇有欣慰的看了位于下手的侍妾和孩子们,侍妾坐的这边,花氏和左氏倒是没什么变化,而孩子们,大女儿虽然坐首位,可这身行头,让他刚刚的欣慰感都没有了。

  平时也没怎么注意,今日一看,大女儿身上的衣服,怎么有点怪,说是哪里怪呢。他也不是不懂潮流之人,文官的世界嘛,毕竟和整日喊打喊杀的武官不一样,谁头上戴的玉冠好看,谁绑的锦带俊俏,还是能看出来的嘛。

  他定睛看了看,二女儿一袭粉色华服,发髻梳的精致c头饰衣饰c环佩叮当,三女儿虽不及二女儿,但服饰收拾的极为齐整,发饰说不上华贵精致,却也大方得体,再看这大女儿,头饰和服饰都没有,且头发梳的,男子不像男子,女子不像女子,虽然干练,但老觉得怪怪的,再看衣服的款式布料,现在京城的大家闺秀好像没有人穿这样的,他思前想后,终于想通大女儿的衣服怪在哪里了,怪就怪在,大女儿从头到脚,全都过时了。再配上大女儿这呆滞的眼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相府捡来不懂事的丫头呢。

  而一旁的赵氏发现慕玉璟在盯着慕灵筠看,心里打起了鼓,自打这慕灵筠落了水,和宸王订了亲之后,老爷就突然就重视她了,贱丫头穿的这么寒酸,老爷不会怪罪自己吧。

  而在下方的花氏,一脸鄙夷的看着上方的赵氏,要不是自己娘家这边没人,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轮的到她做?老爷肯定注意到大小姐穿着,她倒要看看,虐待相府嫡长女的罪,她要怎么逃。

  而这边慕玉璟还在沉思,慕灵筠是洛雪留给她唯一的孩子,以前是他太忽视她了,再如今看到她这幅样子,叫他心里怎么好受。

  这孩子前两天惩治了一个丫头,他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肯定是这次落了水,撞到了脑子,性情才会大变,但今日所见,她目光呆滞,都是他不好,他要是对她上心一点,她就不会落水,她不落水,就不会和那个煞星王爷订婚,她也不会性情大变,目光呆滞。

  都是他不好,她衣服还是几年前的料子,他没注意到也就罢了,难道这些人也没注意到吗?注意到不会给她说一声吗?这是丞相府的嫡长女,穿的比府上的丫头还破烂,唯一穿好了一次还落水了,想起她落水了,心中本就不满,此刻更加愤怒。

  一时没控制住,猛的拍了下桌子,喝道:“赵氏,你可知罪!”

  被点名的大夫人本能反应就跪了下去,要知道,自从她做了当家主母,老爷从来没有直呼过她的名字,就算他对花氏那个狐狸精恩宠,对左氏那个书呆子爱怜,对她也是相敬如宾的,还从没这样拍声立案c大声呼叫。

  其实不光赵氏,几乎是除了花姨娘,每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拍案声好呼喝声吓了一跳。

  慕灵筠感受到老爹的视线,只是装作不知道,继续装聋作哑,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是作为米虫的第一步。

  而剩下的两个孩子,年龄毕竟还小,再加上两人各有心思,注意力压根没在这儿,因此也被吓的不轻。

  左氏早是一杯清茶,不闻不问,唯有花氏知道,这次赵氏有难了。

  而这时候的赵氏,早吓得花容失色,噗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敢问老爷,妾身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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